仓啷一声入了鞘,淡淡道:〃夜奔郎室,传出去,与妹子声名有亏。〃
齐琳被噎得面皮涨红,一双妙目在房中转了一圈,定在床帐上,含恨道:〃楚二哥,我来只问你一句话,天然哥哥和那个姓顾的,你的胳膊肘到底是往哪边拐的?〃
〃哪边也不拐。杀人者死,无辜者,也不能蒙受不白之冤。〃
〃杀人的就是顾天逸!〃
〃证据?〃
〃天然哥哥喜欢他,他,他不喜欢男人,所以生天然哥哥的气,把天然哥哥给杀死。这不就是证据吗?那个顾秀不见了,也许杀人的是那个顾秀,杀了人跑了!〃
〃也许?〃楚狂歌淡淡道,〃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齐琳道:〃没有证据也知道!〃
楚狂歌不由笑了一声,望著齐琳道:〃事关人命啊,齐琳,一句‘也许'就定人罪名,你们可真是。。。。。。〃他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出去吧。不要给人看见你在我房中,不然人家也许就要说兄长尸骨未寒,齐家三小姐半夜就跑去庇护凶手的楚狂歌房中夜会,反正‘也许'这种话说来也不犯法,众口铄金,实在是大大不妙。〃
〃你。。。。。。〃齐琳气得俏脸通红,一跺脚,恨恨地跑走了。
楚狂歌把门关上,忽然想到刚才他一掌把顾天逸推到床上藏起来,行径和偷奸被抓有什麽区别,一念至此,竟然连面对顾天逸的勇气也没有了。犹豫半天,蹭回床边,将床帐揭起。顾天逸正若有所思地把玩竹箫,将眼帘一抬望向楚狂歌,嘴角微翘,似笑非笑。楚狂歌平日里风流自赏,哪想有这麽一天,又愧又恼,手脚都没有地方摆。顾天逸突然一笑,伸手勾住楚狂歌的脖子按到床上,楚狂歌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挣扎,忽觉两片温热柔软的嘴唇压在了唇上,只觉脑中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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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天眩地转的啃啮吻咬,等楚狂歌醒过神来时,两人的姿势调了个个儿,顾天逸被压在下面,簪得好好的头发全散了,乌漆漆散在雪白的枕间,领口也被扯松,露出雪白的一片胸脯。楚狂歌惊觉自己左手搂在顾天逸腰间,右手正在顾天逸身上摸索,脸顿时如火烧一般,猛地缩了手,吃吃道:〃顾兄弟,我,我。。。。。。〃惭愧欲死,无可如何,他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便要跳下床去,却被顾天逸一把抓住。
楚狂歌被顾天逸盯得心头发慌,却听顾天逸低声道:〃楚狂歌,楚狂歌。。。。。。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那是何等的豪放不羁,你怎麽。。。。。。〃忽然轻声一笑,推开楚狂歌,〃算了,你走吧。〃
楚狂歌站起来就要走,忽然想到,这是我的房间,为什麽要走的是我。回头看顾天逸,顾天逸低著头,也不知在想什麽。楚狂歌心里乱得如走马一般,额头上、背上尽是汗,唇间还留著顾天逸嘴唇的味道,手指间是狂乱热烈的触感,那只手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了。顾天逸似是奇怪楚狂歌为什麽不走,抬起眼帘,拿漆黑的眼睛盯著楚狂歌打量。楚狂歌心跳得如擂鼓一般,一步步走回顾天逸身边,顾天逸刚露出一丝讶然之色,已被楚狂歌扑在床上用两片滚烫的嘴唇吻住。
烈火在楚狂歌唇间、指上燃烧,手指每到一处,都烧起了火。烈火燎原,顾天逸不由得发出轻喘,却将手臂缠到楚狂歌颈上,仰起了脸回吻楚狂歌。楚狂歌低声道:〃天逸。。。。。。〃被顾天逸掩了嘴。顾天逸一双眼睛褪了寒意,明如星辰,吸引著人的灵魂往里坠。他端详著楚狂歌的脸看了片刻,缓缓靠过来,嘴唇微张,却又合拢。他不想听楚狂歌说话,可他似是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麽。
四目相望,两人同时轻笑出声,朝著对方吻了过去。楚狂歌虽是第一次和男人做这种事,但他在风流场里混惯了的,什麽样的床上手段没见识过,对方是个和他一样的男人,怎样做最舒服尽兴,简直是轻车熟路。反倒是刚才采取主动的顾天逸,一交手就知道是个生手,在这种事情上毫无经验。楚狂歌舌头勾著顾天逸的深吻,一面就褪了顾天逸的衣物,修长的手指在顾天逸身上揉捏游走。
顾天逸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身上更似著了火,忍不住伸手推楚狂歌,楚狂歌却将手往下一滑,握住了已经翘起的性器。顾天逸像被雷打了一下,几乎整个跳起来,随即软倒在楚狂歌身上,喘息声里透出一丝细吟。楚狂歌压下去,吻住他的唇,手指可著他的心意揉捏捋动,几个回合,顾天逸就受不住了,扭动著身躯往楚狂歌身上蹭。楚狂歌却放了手,把顾天逸的腿压上去,掰开臀瓣,然而怎样看,那个地方也盛不下自己的东西,只得先将一根手指按了上去,那个地方又干又涩,即便是一根手指也进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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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歌抬眼一扫,把床头的一盒药取过来。这药本来是治冻伤的,水油滑腻,涂在手指上,进去便容易许多。尽管如此,插到第三根手指上,顾天逸也有些受不住了,全身僵硬,像是钉在刑架上一般。楚狂歌心痒如搔,又不忍顾天逸受苦,正徘徊不定,顾天逸突然全身发颤,死死抠住了他的後肩。楚狂歌心中一动,手指在他体内轻轻按压,顾天逸像落到了油锅里,猛地往上跳,又摔了回去,一把抓住楚狂歌的声,喘息道:〃不。。。。。。〃楚狂歌却在那里更重地按了一把,顾天逸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吟,脖颈後仰,垂死般挣扎著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楚狂歌心中了然,一面俯身在他小腹上亲吻,一手在前轻拢慢捻,一手在後轻抽慢抽,有意无意地撞击著他体内的某处。
顾天逸被楚狂歌弄得几欲发狂,呼吸早乱作一团,嘴唇被咬得一片齿印。楚狂歌亲吻他的嘴,低声说:〃叫我听听你的声音。。。。。。别咬著嘴。。。。。。〃顾天逸原本玉白的脸上浮著一片红豔,听了这话,颜色更深了几分,咬牙道:〃你。。。。。。你不能快点麽?〃楚狂歌笑道:〃快不得,快了还有什麽意思。。。。。。〃手却加快了动作,顾天逸刚刚依言放开了牙关,一声呻吟便从唇齿间露泄了出来,楚天逸手上多了一片腻湿。
低沉性感的沙哑嗓音入耳,如一粒火星落在油锅里,楚狂歌体内欲火如焚,撤出手指,把早已高昂的性器塞了进去。顾天逸被他顶得往床头滑去,惊喘一声,伸手抓住了床头精雕的栏杆。涂满油脂的後庭潮热湿滑,楚狂歌脑中一片花白,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被吸了进去,被那湿热包裹吸附著,一股难以言表的畅美滋味从四肢百骸千万毛孔里钻进去,又钻出,极乐滋味销魂夺魄,动了几下,便也泄了。
楚狂歌心中觉得不足,过了片刻,便在顾天逸身体里面又鼓了起来。顾天逸疲累不堪,惊得抓住楚狂歌的手臂,看楚狂歌一脸白痴笑意,两眼闪著绿光凑过去,不由露出一丝怯意。楚狂歌心痒难禁,搂著顾天逸深深浅浅地吻个不住,两只手也不安分,前前後後地摸来捏去,尽往敏感的地方揉捏。快感在腰际盘旋积聚,身体刚才已经被烈火烧成灰烬,在楚狂歌手底下竟然死灰复燃,烧灼得难受。顾天逸轻叹一声,放开了楚狂歌的手臂。楚狂歌知道他这是答允了,惊喜不胜,换了个跪趴的姿势,搂著顾天逸又晃动起来。
楚狂歌天性放纵贪欢,从不懂得节制,这一夜翻来覆去,不知换了多少姿势,直到筋疲力尽使不出半分力气才算作罢,连清洗的力气也没剩下一分,就这麽搂著顾天逸沉沉睡了过去。
沉睡中,外面忽然起了喧嚣。
楚狂歌折身坐起来,窗纸透出淡淡的青光,显然时候还早。听声音,似乎是往这边来了,想起身边还躺著一个人,楚狂歌心里一紧,连忙推顾天逸。顾天逸被折腾了一夜,样子十分憔悴,等把他弄醒,大门已被拍得啪啪响。顾天逸和楚狂歌面面相觑,分头抓衣服往身上套,楚狂歌见顾天逸抓著衣服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吱响,奇道:〃怎麽了?〃被顾天逸狠狠剜了一眼,才明白大概是昨夜做得太过火了,连忙扶著他帮忙穿了衣服,抱著顾天逸从後窗跳出去,跳进顾天逸的房内,将顾天逸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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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歌返回自己房间,拿起衣物,略一想,胡乱往身上一披,衣冠不整地推门出去。院门已打开,四大世家的人一涌而入,为首的竟是楚世家的嫡宗长子楚洛商。楚狂歌唤了声〃大哥〃,迎下石阶。
〃顾公子还在吗?〃楚洛商问。
听他口气不善,楚狂歌心中一动,道:〃难道晚夜又出事了?〃看众人反应,知道所讲不差,不由问道:〃这次死的是谁?〃
〃看守《照夜白图》的人全部身亡,《照夜白图》也不见了。〃
楚狂歌拧眉道:〃顾公子寒毒发作,昨夜我为他运功疗毒到四更时分。下手的绝不会是他。〃到四更时分不差,可惜不是运功疗毒,而是颠鸾倒凤去了。楚狂歌从小撒惯谎,倒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四大世家的人中起了低语声。
便在这时,顾天逸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楚公子,我身体不便行动,劳烦你将世家的各位请进房来。〃
楚狂歌只得照办。
推开了门,微明的天色中,只见顾天逸披发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得犹如透明,眼睑下一片青黑,憔悴得不成样子。昨夜只顾寻欢逐乐,这时候看著原已被寒毒折磨得瘦损的人被自己折腾成这副憔悴样子,楚狂歌顿时大大的後悔起来,恨不得掴自己两个耳刮子。
楚狂歌在世家比武大会中连夺三届魁首,被另外三大世家视如眼中刺,在楚世家却颇有声望。洛商虽是兄长身份,对楚狂歌倒还尊重。因此众人怒目以视,楚洛商却礼貌地拱了拱手道:〃顾公子,打扰你了。〃
顾天逸淡淡道:〃在下身体多有不便,不能见礼,还请各位海涵。楚大公子的话顾某已听到。请楚大公子出示顾某杀人的证据,只要证据确凿,我便俯首就死,绝无怨言。若各位没有证据,阿秀失了踪迹,恕在下这便要离开此地去寻他。〃
〃想走!没那麽容易!〃众人喝道。
楚狂歌正恋情似火,听顾天逸说要走,心想这一走再见不知在何时,且如今的形势,哪里是他说要走便能走的,不由慌了神,却笑道:〃顾公子,阿秀是在我家失的踪,我自然陪你一起找他。〃
楚洛商听他们自说自话,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苦笑道:〃二弟,你和他,谁也走不得。〃
顾天逸冷笑一声,〃怎麽?四大世家要仗势欺人吗?〃
楚洛商道:〃顾公子,我们的确没有证据。狂歌刚才也力证昨夜杀人的不是顾公子。但这件事关系数条人命,齐宗主对顾公子又有所误会,因此在一切未明之前,请顾公子在府中暂作逗留。〃
〃在下要去寻找顾秀,没有办法在此耽搁。〃顾天逸沉思片刻,道,〃楚大公子,杀人现场被人动过没有?〃
〃保存完好,已邀请州里的捕头过来协助调查。〃
顾天逸淡淡一笑,向楚狂歌道:〃楚兄,烦请你和我走一趟吧。在下别的本事没有,查找线索的本事还是有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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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楚狂歌所住的院子到宗堂後的秘室,短短一段路走来,顾天逸额上便聚了细细的一层汗,脸白如雪。以楚昭平为首的四大世家之人全部聚在宗堂内,黑压压站了一片。《照夜白图》内藏有武功秘笈的地图,为四大世家觊觎,彼此各有忌惮和怀疑,见了顾天逸这副样子,原来的五分怀疑便又去了三分。
後门处一片低哗,一名蓝衣男子缓步而出。男子面相顶多称得上清秀,一双眼却犀利如剑,顾盼间神采照人。
〃有劳郭捕头了。〃楚昭平揖手道,〃昨日去过秘室的人都已在这里了。〃
楚狂歌这才注意到楚昭平後面有一群人与世家众人是分开的。四大世家每家各二人,共八人,都是弟子辈中的翘楚。
楚昭平道:〃为了保护《照夜白图》,我们从每家抽出三名弟子,共十二人,编成三组,每隔四个时辰换一次班,看守《照夜白图》。昨夜死去的四名,分属於四大世家。今日清晨第二班去换班,发现图丢了,四名弟子皆中剑身亡。〃
蓝衣男子微微点头,〃多谢楚先生讲说。请楚先生将无关的人摒退,只留下重要的人。〃
世家弟子都训练有素,片刻间退了个乾净,除了顾天逸,再没一个外人。大家都拿眼光瞟顾天逸,顾天逸淡淡一笑,假作不见。
蓝衣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顾天逸一眼,将一粒碧玉珠放在桌子上。
气氛突然凝固,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楚昭平、燕冠晨和齐泯玉一起站了起来,目光射在一旁的赵江中身上。周围所立的各大世家精英也倒吸了口冷气,都将眼光射往赵江中。赵江中头顶的玉冠上镶著数粒拇指大的玉,如今却少了一颗。赵江中神色遽变,端坐著却不动。赵世家的弟子面面相觑,都失了应对。
〃江中,你怎麽讲?〃楚昭平深吸了口气。
〃这是从现场找到的?〃赵江中淡淡道。
〃是。〃蓝衣男子道。
赵江中沉默良久,突然仓啷一声抽出腰中长剑,众人大吃一惊,纷纷按剑,却见赵江中倒转剑锋,一剑将手掌斩断,血箭窜出,射了对面的一个弟子一脸。
冷汗涔涔而下,赵江中还剑入鞘,咬牙道:〃杀人夺图的如果是我,下场就如同这个手掌!杀人夺图的若是我,赵世家从此一蹶不震!〃
楚昭平变色道:〃你、你何必如此!〃
〃有人嫁祸赵世家,除了如此,还。。。。。。还能怎麽样证明清白!?〃赵江中冷笑著,身子剧烈颤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