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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凡！”这是第一次，她连名带姓地叫他。激动地站起身俯视着他，素怡不敢置信地低吼，“你疯了吗，这不是你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气愤他的这般淡漠，还是在心疼他的过于包容。
抬起头，仰望着因激动而烧红了双眼的她，林暮凡依然镇定地说：“我会当他是我的……”
素怡死死地凝着他一分钟，他的眼里除了认真，没有半点的玩笑或者试探。了解他是说真的，于是她挫败地跌坐回沙发，摇头道：“不……我不可能要他。”
“他没有错……”每个生命都是牵着上帝的手来到世间的，他不该就这样被放弃，而且是被自己的母亲所放弃。
“就当我错了还不行吗？”素怡激动地打断他未尽的话，然后眼泪不自主地滑下，话语也变得无力，“暮凡，我不要他，我不能要他……”她有预感这个孩子会是个导火索，如果生下他，后面的事情将无情无尽。
纵使没有爱，她的眼泪却也能一次次刺痛他的心窝。
一如五年前，她饱含泪水地求他：就算非离不可，也请你再给我一年时间；
一如四年前，她边哭边拉着他无助地问：我们要离婚了，你还是不爱我怎么办；
一如三年前，孩子出生时，她抱着他喜极而泣道：暮凡，以后我们都开开心心的；
一如现在，他哭着说：暮凡我不要他，我不能要他……
对她的眼泪，对她那少到可怜的要求，他总是无法拒绝的。
“好，我们不要。”他心疼地将她搂进了怀里，无声地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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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纸包不住火（下）
听说他们夫妻感情升温很快，林暮凡不仅有闲暇陪妻子逛街，甚至还天天到酒店报道，接送她上下班。
坐在车内，周天辰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雪茄，透过半开的窗，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酒店的入口，他倒要看看他们有多恩爱！
抬腕看一眼手上的名表，他疑惑地问驾驶座的男人，“确定今天是早班？”早晚班的交班时间是八点，现在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为什么那对传说中的模范夫妻还没有露面？
“是的，天哥。”阿龙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老大的表情，肯定地回答。未免三少再作怪，他这次是直接问前厅部要的排班表，不可能会出错的。
“把车子靠边，你进去看看。”周天辰将燃完的雪茄丢出窗外，沉声吩咐。
“是，天哥。”阿龙将车子靠边停妥后，便下车往酒店去，而周天辰则坐在车里等候。
“晓云姐，前台都传素怡姐和她老公关系不好，我怎么看都不像啊？”
女人的八卦真可谓不限时间不限地点，随时随处都能听到。周天辰转脸看了眼就站在车边的两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的话题里有他感兴趣的名字，他会毫不客气地让她们走远一点去瞎扯。
“我前两天还看见她老公来接她下班呢。”略显年轻的女子语气里净是羡慕的味道。
“所以说啊，什么叫传言，这就是了！”晓云感慨地摇摇头，“要是感情不好怎么会怀上第二胎啊？你是没生过，怀孕是多痛苦的事啊，如果感情不好，哪个女人会愿意受这种罪？”
女人的话让周天辰的心仿佛漏跳了好几拍，他怔怔地转过脸，继续聆听她们的‘八卦’。
“素怡姐真的怀孕啦，我上次问她，她还跟我说只是肠胃不好。”
晓云一脸鄙视地看着她，“肠胃不好……你见过哪个肠胃不好的人一天吐好几次，还一吃酸梅就没事的？”小丫头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小丫头先是表示赞同地点点，而后立马又见鬼似的叫嚷起来，“那……你看你看，明明怀孕了还非说是肠胃不好，这怎么可能是感情好嘛！如果感情好，就应该很高兴地告诉大家这件喜事啊？”
晓云蹙眉思索了一下，觉得小丫头的话也不无道理。素怡既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也不是头次怀孕，做什么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晓云姐……”小女生又贴近她几分，一脸犹豫要不要说的表情，吞吐道，“我听他们说，唐经理好像一直对素怡姐……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她翘着手指在空气中指指点点，没有将话说下去，不过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
听了她的话，晓云仔细回想了一下，记起昨天下午她跟唐跃说素怡不舒服在洗手间时，唐跃那紧张的表情和疾步离开的身影，难道说素怡的孩子真是……真越想越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大。
“怦”一下，黑色轿车的后座门忽然被推开，两个女人都实实吓了一跳，刚才光顾八卦了，都没注意到身边停着辆车子。岂料走下车来的男人，以及他脸上风雨欲来的表情，更吓得两个小女人瑟瑟发抖。
“总……总经理。”她们战战兢兢地打声招呼后，迅速低下头去。这大老板虽然不常来，但是作为员工的本分，她们还是认得他的。
“素怡真的怀孕了？”周天辰盯着晓云低垂的脑袋，声音严肃而急切。
“我……我们也不清楚。”晓云赶紧装糊涂。随便议论人是非本来就是大忌，何况她俩还不知死活地扯上了人事经理。
“不清楚，你们说得这么绘声绘色？”周天辰的声音更冷下三分，瞪她们一眼后，随即绕过她俩进了店里。
看着大老板离去的背影，两人都在心底悲鸣：呜呜……果然是祸从口出！看来这家的饭碗是保不住了，一会儿回家，可以顺便买份报纸回去看招聘信息去了。
打探清楚情况，正准备来汇报的司机阿龙，跟大跨步走进店里来的老大恰巧迎面撞上，“天哥，前台说素怡小姐……”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周天辰已经与他擦肩而过，径直走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的指示灯一格一格往上跳，周天辰的火气也在节节攀升。他可以确定唐跃还不敢去招惹他看上的女人，纵使他有心护着素怡，不让他接近，他也绝不可能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他不是因为误信了那荒唐的传言而生气，他现在气的是，酒店对素怡怀孕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甚至牵扯到了他这人事经理头上，唐跃不可能全无耳闻，而他竟然敢瞒着他？
正在埋头做事的唐跃被突来的开门声惊到，抬起头，看见一脸怒容的周天辰，好奇道，“你怎么来了？”话出口，他才觉得自己根本是多此一问，老大来酒店，永远只有一个目的。
“秦素怡呢？”果不其然，周天辰开口就问。
“她说今天不舒服，请假了。”唐跃靠向椅背，幽幽地回答。
“不舒服？一天连吐好几次就只是不舒服？”周天辰眯眼看他，嘴角挂着危险的笑。
唐跃微怔，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看他这么生气的样子，难道是知道什么了？
“她说是肠胃不适。”稳了稳情绪，唐跃试着用素怡骗老公的说辞来骗眼前的男人。反正周天辰也没伺候过怀孕的女人，应该不会善于分辨孕吐和肠胃不适导致的呕吐吧？只是不料这男人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无语了。
“肠胃不适？呵，你告诉我哪个肠胃不适的人会一天连吐好几次，还一吃酸梅就没事的？”周天辰现学现卖，忽然觉得偶尔听听八卦也很有用处。
“你……你怎么知道？”唐跃大惊地站起身。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周天辰前跨一步，揪住他的衣领冷声问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早知道她怀孕了？”如果他知道却隐瞒他，他发誓会让他付出代价，连同上次素怡为他求情的账一并跟他算了。
“我是知道，但是我不觉得这有告诉你的必要！”唐跃挣开他的手，整了整西装，也没好气地道，“那是人家夫妻俩的事，有必要跟你一个外人汇报吗？”他还是努力尝试着把他从素怡的身边推离。既然她明确说了不要孩子，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乱，那么他就不会多事。
“我是外人？呵，唐跃，别自作聪明了，你知不知道我可能是孩子的爸？”他很清楚唐跃只知道他对素怡的势在必得，但从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不该自作聪明的人是你！”唐跃也毫不示弱，回身迎上他嗜血的眸子继续道，“你要过她又如何，夜夜和她同床共眠的是另有其人……你觉得谁更有可能是孩子的爸？”
“你……”他的话像把尖刀刺进周天辰的心。认识素怡这段日子来，他最想忽视的就是她已婚，她夜夜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的事实，但是唐跃却这样明明白白地要他认清这一点。
愤然转身往门外走，离开前他还不忘告诉他，“就算只有一丝可能，我也要弄清楚。”别人或许都糊里糊涂，但是秦素怡这个妈一定清楚，那么与其费时间去猜，还不如直接去问她。
25：绑架
林暮凡辞去朝九晚五的工作后，就兼职了几家公司的财务工作，多半时间留在家里照顾儿子。这天，他送儿子上幼儿园之后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进书房工作，就听门铃声大作。他好奇地过去打开门，只见四五个黑夹克的男人齐刷刷地站在自家门前，个个表情严肃。他正奇怪呢，终于，一张略微熟悉的脸孔从他们让出的空间里露了出来。
“好啊，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周天辰照旧燃着雪茄，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是你？”林暮凡有片刻的惊讶，“有事吗？”距他上次去找他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虽然不知道他今日为何找上门，但是他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出现，他隐隐觉得和素怡怀孕的事有关。
“林太太在吗，想问她一点事。”周天辰也毫不避讳地道明是来找人老婆的。那个女人有够大胆，怀了孕却一声不吭，最可气的是全世界都知道了，他这个可能是孩子爸的男人竟然还不知道……虽然他不是百分百确定，可是从时间上来推算，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他的。
“她出去了。”林暮凡淡然地回答。素怡今天去做手术，他说要陪她去的，但是她坚持不要，他也就没有强求。
“出去？”怀着孩子还要到处乱跑，那女人有没有脑子？周天辰心里咒骂，但是脸上依旧是一副闲聊的样子，“方便告诉我去哪了吗？”如果他不知道也许就是天意，可是既然让他知道了，那么起码也得让他弄清楚孩子究竟是谁的。
“你是为孩子来的吧？”林暮凡不再跟他闲聊，而是直接猜测他的来意，因为他忽然有个想法，想让这个男人去保住那个意外的小生命。
“这么说……孩子确实是我的？”几秒的怔愣之后，周天辰这样理解了他的话。向来常规跳动的心脏此刻却紧张异常——他，要当爸爸了！
“素怡联系了医生今天做手术。”林暮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也算是默认了他的揣测。
“手术？”上一刻还在天堂飘着的男人，这一秒就掉进了地狱般，原本闪动异彩的眸子立即迸射危险的光芒，“这是你的意思？”他想没有男人可以容忍妻子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这个男人能忍下那顶绿帽子，甚至找上他时没有对他说任何类似警告威胁的话，他已经深感佩服了，他不能接纳那个孩子，其实是人之常情。
“是她的意思……”只是林暮凡接下来的话让他相当震惊，“她在市三医院，手术是早上十点的，如果你现在去或许还能挽回。”
他这意思是……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他去挽回那个孩子呢？
“因为，我也是父亲。”言下之意，他很了解他将为人父的心情，“不送了。”林暮凡说完就进屋，顺手关了门。
还没有进医院，素怡却已经清楚地闻到了那股呛鼻的药水味，或许是孕妇特别敏感吧。
“呕……”一阵恶心感上来，她快步走到角落，扶住粗壮的树干。恶心感一阵阵直逼，让她痛苦异常，“呕……呕！”可是呕了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她不禁暗忖：这个小东西会是个什么样的小鬼呢，怎么会这么折腾呢？她记得她怀峻豪的那个时候几乎没什么感觉……也或许是心情使然吧？当初是那么期待那个小生命的到来，自然是什么辛苦都不觉得，而如今……
抬起的小脸苍白而憔悴，打开随身的包包想拿纸巾，可是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看来是出门时忘带了，果然怀孕了以后，人会变得很迟钝且健忘。
就在狼狈之时，一张纸巾出现在眼皮底下。抬头，正想道谢并接过纸巾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熟悉脸孔，让她霎时停止了动作。
“看来小家伙很让你受罪？”周天辰宠溺地笑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素怡惊吓地甚至忘了逃跑，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宠溺的笑容和温柔的眼神。
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抬手亲自为她擦拭嘴角。素怡不自觉地一颤，退了开去，目光不知道该投向何处。此刻已经消化了他方才所说，所以很明显他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了，而且很清楚孩子是他的。
“把孩子生下来。”他没有急着去抓她回来，语气却不是征询意见，而是很认真地告诉她，他的决定。
“不可能。”虽然没有勇气正视他，可是素怡的回答很坚决。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包括你！”周天辰一顿，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坚决的眼神望进她的水眸里，清清楚楚地告诉她，“我——要这个孩子！”
被迫与他对视，看着他霸气十足的样子，素怡不悦地侧过脸，甩开他的钳制，也是异常坚决地回道，“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我决定的事也没有人可以改变。”其实她向来都很倔强，决定做的事从不轻易改变，只是碰上所爱才会变得温柔乖顺。
“那我们就试试，看最终是你改变我还是我改变你！”他霸道地宣布完，长手一伸，在她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把人搂进了怀里，然后二话不说，就打横抱起往车边走。
“喂……你做什么？”素怡大惊，羞愤地瞪着他，在他怀中猛烈地挣扎，“你……你快放我下来！”
周天辰只当没听见地收紧手臂，深怕她一个不小心真蹦下去了，她的腹中如今可有着他的骨肉，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周天辰，你快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儿？”在他的铁臂里，她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只有那气红了的小脸和尖锐的叫声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