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好容易找到一块骨头,正在津津有味的啃着,猛地见冲过来一个人,以为是抢骨头的呢,顿时毛都炸起来了,汪汪汪一阵狂吠,摆出誓死保卫食物的样子。
方爵嘴里念念有词:“狗狗别怕,我带你去吃大餐!”
“汪汪汪汪汪!”黑狗一通狂叫。
“方爵!”巴蓓洛在后面喊。
“别急,我正在说服它!”方爵说。
巴蓓洛眼睛笑成一对月牙儿,“我不急,我是想提醒你,狗狗的亲戚们来啦!”
“什么?”方爵没听懂,刚想问,猛然听到阵阵疯狂的狗吠,他一回头,发现从街道旁的巷子理,奔过来十几只大大小小的黄黑白花狗,它们一副愤怒的样子,向着他猛冲过来。
“啊呦!”方爵猛跳起来,“我们快逃!”他拉着她的手,像接到的另一方逃去。。。。。。
十几分钟之后,路过的人们都看到一个奇观:街心公园的健身天梯下面,团团围着十几只流浪肉,狗狗们不时地抬头向上看看,仿佛再等着天上掉馅饼。
这是,狗狗们的“馅饼”坐在天梯最上面,那是一对男生女生,两人似乎被狗狗赶得很狼狈,正在不住的喘息!
今天真是运气不好咧!先是差点掉进白鼠窝,然后又被狗狗追,倒霉死了!巴蓓洛一边喘气一边想。
“巴蓓洛,你要我做的事,我做不来了!”方爵假装愁眉苦脸地说,“因为下面的狗狗都一样脏,我分不来那只是你要的啦!”
巴蓓洛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来了,只好故作大方地一挥手,“算了算了!我本来是跟你开玩笑的,谁知道你会当真!”
方爵笑了笑,“那你本来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方爵,你能不能去我家一趟?”她问。
方爵一愣,“嗯?”
“我母亲病了,我再这里还有许多事,一时走不开,你能不能替我去照顾她几天?”
“行啊!”方爵说,“什么时候去?”
巴蓓洛抬头看看天色,“今天是来不及了,明天一早怎么样,我买机票给你!”
方爵大是疑惑,“你家住哪里,还要坐飞机?”
“我父母现在在南美的热带雨林考察,只有我在这里读书。”
南美。。。。。。热带雨林。。。。。。方爵脑海里立刻浮现金刚、怪兽、食人族的形象。晕!这丫头的父母怎么不住火星哪!
“我。。。。。。我。。。。。。”方爵有点后悔答应得这么快乐,他毕竟是个高三的学生,所有的行动都要向父母和学校报备的。
“你。。。。。。你也不能去吗?”巴蓓洛做出失望难过的表情。
看到她那千般委屈的脸,方爵心一软,答应了:“我。。。。。。我能去。。。。。。就是快考试了,我怕父母不答应。。。。。。”
“那你不要告诉他们好了,”巴蓓洛说,“学校的考试,我去替你考。”
“好。。。。。。好吧!”方爵总算答应。和父母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的,那么只好偷偷溜走,然后再打电话回家报备了!
“那明天早晨我去接你!”巴蓓洛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当场打手机订飞机票——暴风雨来临之前,终于成功的吧方爵拐走,她不禁大大地开心。
望着她连上近乎得意的笑容,方爵觉得自己似乎又被他摆了一道,难道这丫头是想骗他到南美当奴隶?不过,万一她的母亲真的病了呢?他就替她照顾几天吧,南美其实也不远,坐飞机的话,来回很快的。。。。。。
看透了方爵的心思,巴蓓洛“奸诈”的想:我那对教授爸妈,目前正在南美亚马逊河流域一个非常原始的印第安部落考察,想进那个部落,要连续徒步走上十几天,你进去难,想要出来,更难。。。。。。
而且,如果商吹歌办事够效率的话,等你回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璀璨碧汐学府,侠影的一间会议室里,沈奕白聚精会神地看着最新一期的《时代周刊》,尹子忱和慕雪寒在下国际象棋,商吹歌懒洋洋地伸长了腿,望着虚无之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商吹歌从沙发上谈起来,迅速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另三人全部抬起头,望着他的目光充满这期待。
商吹歌听着电话,脸上路出笑容。挂断电话之后,他对三个死党打出个OK的手势,“我答应巴蓓洛的事情,我答应巴蓓洛的事情,已经做到。首先令方氏股票大跌,股民抛售股票,方氏企业濒临破产;然后,通过收购令方氏食品公司改姓商;最后银行将方岳夫妻名下所有财产冻结,准备拍卖抵债。现在,方岳夫妇已净身出户,流落街头!”
尹子忱扬扬眉,“现在,是不是可以向巴蓓洛报捷了?”
沈奕白摇了摇头,“还要等进一步消息!”
慕雪寒点点头,“巴蓓洛前两天已经把方爵骗上寒梅的飞机,据了解,他现在正跟着向导,向南美雨林进发,这个人已经可以不用管了。目前我已经派人盯住方岳夫妇,有什么变化,立刻会接到通知!”
尹子忱微一犹豫,“奕白,你真要帮着巴蓓洛,把方氏夫妇逼上绝路?”
沈奕白苦笑,“你认为,以巴蓓洛的性格,之让方氏破产就算绝路?”
这下连商吹歌都有些动容,“难道她还想逼死他们不成?”
“唉!”沈奕白微叹一声,“我就是怕这样!巴蓓洛幼时遭际太惨,尤其亲眼看着母亲自杀,更是对她刺激过度,再加上高智商,因此想法一向与常人不通,偏激起来做事不计后果——而这件事,无疑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她会轻易放过吗?”
尹子忱沉默片刻,“也许,她再长大些,会后悔的,方岳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沈奕白点点头,“这件事。。。。。。确实需要从长谋划,不能由巴蓓洛的性子胡闹。”
正说着,慕雪寒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没说上两句,脸上的神情就凝重起来。
“怎么了?”沈奕白问。
“方岳夫妇等上了中证大厦,似乎有轻生之念!”
话音刚落,沈奕白身形一展,人已消失在门外。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极有默契地跟了上去。
太阳城中证大厦,顶楼,有一对中年夫妇,站在楼边上愣神。
他们身上的衣服材料很高贵,但却满是褶皱;他们白白胖胖,但却形容枯槁;他们看上去既像是有钱人,又像是流浪者。
其实,他们只是一对感刚破产,却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才眨眨眼的功夫就破产了的倒霉夫妻。
他们就是方爵的父母方岳和陈蔷——巴蓓洛最恨的人!十年来,其一直以报复他们为终极目标,苦练坏女人神功。
中证大厦共二十九层,从上往下看,行人和车辆仅仅豆粒小。
方岳木然地看着脚下,头一阵阵地晕眩。
怎么会这样呢?一星期前,他正意气风发地再公司董事会上勾勒美好前景,突然得到消息,公司股票莫名其妙狂跌,然后,短短的时间里,公司竟然易主,接着银行就来查封财产,连房屋再内所有财产准备拍卖抵债,廉政署的人竟也找上门来。。。。。。
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根本不给他应变的机会,现在全家已经被扫地出门,身无半毛钱,连安身之处都没有了!
他付出一切舍弃一切才得到的东西,突然归零,这样的人生充满戏剧性,他真的不知道是应该大哭一场还是应该大笑一场。
陈蔷也在发呆。
方氏食品公司名义上姓方,其实却应该是姓陈,是她从娘家拿来资金,一手创办了方氏企业,二十多年来辛苦经营,不敢有一刻懈怠,公司业绩蒸蒸日上,是她这一生最骄傲的两件事情之一。
她的另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是她有一个聪明的儿子。现在,家庭遭此大难,她唯一庆幸的,是儿子没有亲眼看着父母变得一无所有,这孩子三体啊年突然说要参加一个什么中学生的比赛,次日便出国去了,等他回来,可能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陈蔷心里阵阵发酸,然而这几天眼泪早已哭干了,根本哭不出来。
夫妻二人正欲哭无泪,将跳未跳,忽然听到有人说话。
“子忱,赌一局怎么样?就赌他们是会跳还是不会跳!”一个开朗的声音。
“我押不会跳。”另一个温和的声音说。
“我看会!他们都已将准备好了,只要眼睛一闭,向前走出一小步,我就赢了!”先前那个声音说,“我押这个!”
“奕白,咱们也来赌一赌,看看是男的先跳,还是女的先跳,或者是一起跳!”又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
“这个不太好猜,我出一块钱,随便押一个吧!”这个声音虽然清朗,但言辞比较损,合着在他的眼里,两条人命,才值一块钱!
方岳和陈蔷回过头去,楼顶上并肩站着四个翩翩美少年。
陈蔷呆了一呆,“你们是。。。。。。你们是小爵的同学?”这四个男生穿得都是璀璨的统一校服。
方岳也转过头,望着四个男生,“你们找我夫妻有什么事吗?”毕竟是经历过不少风浪,此时方岳虽然出于困地,仍然不是尊严。
“我们是想来谈谈你女。。。。。。你的孩子的事情。”
闻听此言,陈蔷的第一反应就是,儿子出事了!她顿时面容失色,扑上来捉住那个清俊的男孩,急切地问:“小爵。。。。。。我儿子。。。。。。是我儿子的事吗?”申请惶恐,爱子之情溢于言表。
方岳毕竟是男人,虽然被破产之事打击得快要崩溃,但比起妻子来,仍然理智的多。他过来搀扶住妻子,温声劝慰:“阿蔷,别慌,小爵不会有事的,上帝。。。。。。不会对我们这样残忍。。。。。。”
“我们刚刚接到消息,令郎方爵乘坐的飞机,在24小时之前,已经。。。。。。”男孩轻轻拂开她的手臂,故意语音一顿,做出一副沉重哀痛的表情。
“什。。。。。。什么?你的意思时说,小爵乘坐的飞机。。。。。。出事了?”陈蔷这两天饱受打击,已经不敢想象会有好事降临,碰到事情直接就想到最坏的方面,一着急,顿时晕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方岳似乎老了二十岁,破产的压力虽让他有轻生的想法,但却远不如“丧子”带来的锥心之痛,他大脑一篇空白,甚至顾不得晕倒在地的妻子,就那么呆呆的站着,连上老泪纵横。
那个男生目光流露出不忍之色,喃喃地说:“你们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怎么就不晓得善待别人的女儿呢!”
另一个很阳光的男生偷偷地说:“奕白,你也太坏了,我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巴蓓洛才干的出来,没想到你也这样啊!”
“我干什么了?”那个清俊的男生瞪着他问。
“明明飞机已于24小时之前平安再目的地着陆,你却说成飞机失事,害人家父母伤心!”又一个男生温和地说。
“我可没这么说!”那个清俊的男生不承认。
“那还用说?看你这张脸,沉痛得跟遗体告别似的,谁见了不往坏处想啊!”这一次是那位容颜冷峻的男孩借口。
这四个拿人家的痛苦、悲伤当玩笑看的没心肝男生,正是沈奕白、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
好半天,陈蔷悠悠醒转,万念俱灰,看也不看她丈夫一眼,转身向着楼边走去,“小爵,别怕,妈妈来陪你了,妈妈来了。。。。。。”她慢慢地爬上楼沿的栏杆,准备反过去。
方岳失魂落魄的看着她,没有劝阻,面上竟带着一个苦涩的笑容,低声自语:“走吧,全家一起离开也好,省的剩下活在这世上受罪。。。。。。”他也移步向楼沿走去。
四个男生无所谓地看着,眼看着那夫妻二人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楼外,沈奕白突然说:“方爵乘坐的飞机已经平安到达,他在机场和学校联系过,目前一切顺利!”
这一句话,吧两个本来死志甚坚的人有拽了回来,方岳和陈蔷追着四个男生问了半天,总算确定儿子是真的没有出事,二人感激之下,差点抱头痛哭。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这夫妻二人倒觉得,破产带来的痛苦已经不那么严重了。原来,人来的许多感情——如亲情、爱情、友情,其分量都比财产要重得多!
看看他们差不多平静下来,沈奕白开口道:“伯父伯母,可不可以换个地方说话?”
此时方岳和陈蔷死志已消,渐渐地冷静下来。毕竟曾经是商业界的成功人士,昔日在商场上搏杀的精明劲又回来了,他们疑惑地看着这四个男生,开始觉得他们来的古怪。
“你们是。。。。。。”
“我姓沈,沈奕白!”沈奕白微笑着说,“这三位是我的好朋友。”
“哦,沈同学,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方岳问。
沈奕白笑了笑,“我们是为了一件旧事,想和方伯父求证一下。”
方岳怔了怔,“什么事?”
“我有一位远方的姑妈,十年前失踪了,不久前家父的一位故友说起,他层再太阳城遇到过她,那个时候,她似乎是和方伯父在一起。”
方岳一呆:“你远方的姑妈?”
“嗯,她姓巴,名字叫馨月!”巴馨月,巴蓓洛母亲的名字。
这三个字一出口,方岳的脸“刷”的一下变白了,他全身都颤抖起来,“馨月。。。。。。馨月是。。。。。。你姑妈。。。。。。”
陈蔷本来脆弱涣散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她冷冷的地“剜”方岳一眼,后者却浑然不知,痴痴地站在那里,时而时而忧伤时而甜蜜。
沈奕白四人交换了一下颜色,“方伯父认识她吗?”
“她。。。。。。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方岳痛苦地说,“我。。。。。。对不起她。。。。。。和孩子。。。。。。”
“方岳你这个混蛋!我就知道你一时一刻也没忘了那个贱人!”陈蔷发出尖叫。
方岳看看她,苦笑道:“我是混蛋,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娶了你!然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错再错!”
真好!在一无所有的时候,他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在妻子面前,说出真心话了!破产了,反而再也不用顾虑那么多了!
他的事业是仰仗妻子娘家市里才得以打开局面的,但也因此一辈子在趾高气扬的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作为一个男人,没有比这更窝囊的了。虽然他平时不说,但没想起此时,便觉得内心郁结,闷闷不乐。
十多年前按,再一次与妻子吵架之后,他去一家料理店喝闷酒,遇到了在那里勤工俭学的女大学生巴馨月,两人竟然一见钟情。当时他谎称自己是一家软件推销公司的推销员,而她竟然一点都不嫌弃他没有钱,毅然退学,与他结婚。
与馨月在一起的几年,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