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妹妹坐稳了,看我的。”他缓缓起身,站到船头,用足气力,许是精诚所至,船儿真的动了起来。
“啊!太好了,船儿飞起来了,木舟展翅了!”黛玉欣喜不已,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拍手跳跃起来。船儿随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玉妹妹,小心!”水溶连忙收了功力,快步上前,扶住了黛玉。
黛玉内疚地望向水溶道:“都是我不好,溶哥哥。”
水溶忙摇头道:“玉妹妹,绝不是你的缘故,此乃是我内力还不深厚,只能让船行这几步而已。”
黛玉忙软语安慰道:“溶哥哥,你当真是很了不得呢!”她语气中尽是倾慕之态,这让水溶颇为受用,末了,黛玉又模仿着老学究的口气道:“实乃人中之龙凤啊!”
她那娇嗔可爱的模样,让水溶有了片刻想送之一吻的冲动,但到底抑制住了自己的这份冲动。爱人如斯,他要尽力保护她的完美。
这样美好的一段经历将在他们两人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第十七回 王妃欣然认义女
“姑娘,你怎么样?哎呀,才刚我和雪雁去给姑娘收拾房间,听玲珑说姑娘落水了,我立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紫鹃忧心忡忡地问话,让黛玉募然回神。只淡然看了她一眼道:“我没事,挺好的。”
紫鹃上上下下细细瞧了一遍,还只是不放心道:“怎么初来王府就闹了这么大的事,依我看这王府真是住不得了,今日刚来也不好闹着就走,我看呀,姑娘咱们再将就住两天就打道回府吧!”
雪雁一听紫鹃要回贾府去,就顿生出满腔的怒气,她杏眼一瞪,高声道:“姑娘还没有发话,你着什么急呀!姑娘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再说落水也只是个意外,你就是心心念着你那个贾府本家,从不问姑娘是怎么想的,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咱们姑娘好性儿,就越发地逾越,一味地替姑娘决断,告诉你,现在什么事也轮不上你来做主!”
紫鹃被雪雁这番抢白给弄楞了,真不知这小丫头哪来的这么大气性,她其实也没说什么呀,再说,她还不是一心一意地替姑娘着想。紫鹃越想越委屈,眼圈一红便流下泪来。
黛玉忙拍了拍紫鹃的后背道:“你原是我们三个里最年长的,我初到贾府,凡事都承蒙你的照顾,你的心意我自是明白的。你原也是关心我,才让我搬回贾府去住,但是我只想告诉你,许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说完,又略露怒意地朝雪雁说道:“跟我保证要好好地才不过两天而已,紫鹃纵然说话不中听,你也要好言好语地才是,这般疾言厉色的,怎不叫她伤心?还不快去陪个不是!”
雪雁心中不愿,但碍于黛玉的面子,只好走到紫鹃面前,讪讪地说了句“对不住!”
紫鹃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来,勉强笑道:“姑娘,这都是我们做下人的不好,没的到叫姑娘跟着受累。”
黛玉看看她,遂微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个丫头对贾府也过于忠了些,终是忘不了她的本家,看来日后我离开贾府到底不能再带上她了。
“玉姐姐,你好点了吗?”水媃一蹦三跳地跑了进来。见黛玉气色好了很多,便高兴地一把抱住了黛玉。“阿弥陀佛,真真儿是佛祖保佑呀,玉姐姐你安然无恙,真是我的大造化了,不然的话,不仅我要亏心而死,我那大哥也要心痛而亡呢!”
“你大哥?媃儿,你说的是水溶世子吗?”黛玉听到这个名字,心儿就是别地一跳。
“就是呀!”水媃松开黛玉,认真地说道,“当时幸亏有大哥在场,救助姐姐及时,不然的话,真是不堪设想。方才我听母妃说,大哥为了医治姐姐,还给姐姐体内输送了很多真气呢。”
黛玉闻听心中大动,暗想:我不过是溺水,怎么还要输送真气。为人输送真气,尤其是给我这样不会武功之人输送真气,是最伤元气的。溶哥哥呀,你我六年未见,再见的今日,你就为黛玉付出了这么多。黛玉思及此处,不由心潮澎湃,粉面含羞。
水媃只是不解,遂摇摇黛玉的手臂道:“玉姐姐,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我这就叫大哥给你看看来。”
黛玉连忙拉住水媃道;“不必!我很好。”
“玉儿,睡得如何?”王妃说着踱步进来。
紫鹃和雪雁忙起身见礼,王妃摆摆手示意她两个起身。
黛玉刚要起身行礼,却被王妃一把按住了道:“你才好,不要如此拘泥于礼数。玉儿呀,我这心里爱你心切,只把你当成女儿一般,日后,你千万不要和我有这么多的虚礼了。”
黛玉听言又是微微一震,王妃这话分明是有收她为义女的意思,遂忙起身,郑重道:“王妃此意莫不是要把玉儿收做义女?黛玉心里不胜惶恐,黛玉何德何能,怎敢蒙王妃如此垂怜?”
王妃笑道:“玉儿如此人尖儿似的人物,又有何不可呢?你这个乖女儿,我认定了,快起来吧!”
黛玉喜颜道:“既蒙王妃垂爱,这拜敬大礼自是不能少的,还请母妃在上,受玉儿一拜。”黛玉说完,便郑重行礼。
王妃见拦她不住也只有随她。
“太好喽!玉姐姐日后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姐姐啦!我有姐姐啦!我有姐姐啦!”这一举着实乐坏了水媃,她欢喜地蹦跳着,惹得众人都跟她一起笑了起来。
紫鹃看罢,心里一阵释然,怪不得姑娘不愿离开王府呢,王妃对姑娘竟有如此高的圣眷,这自是比给贾府做孙媳妇高贵得多了。也怪不得姑娘方才和我有那样一番话,原来是早有打算了,哎!我也算白操了这份心哪!
一时王妃携了黛玉的手,水媃搀着黛玉,三人直奔饭厅而去。母女三人刚刚落座,水溶便踱步进来。黛玉见他脸色苍白,心儿一痛,连忙起身道:“多谢大哥相救,玉儿感激不尽,不知大哥的身体是否有碍?”
水溶听罢,心中一凛,眼神迅疾地飘过王妃和水媃,只是不知是她们两个谁多嘴说了他为玉儿输送真气之事。王妃自知水溶的用意,便朝他轻轻摇头。水溶随后暗暗叫苦,这定又是他那个无心的妹妹说的了。要紧搀扶起黛玉道:“你口里都唤着大哥了,为何还和我这般外套呢?”
黛玉缓缓起身,一双柔夷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水溶的手,一抹如霞的红晕立刻飞上了她的脸颊,也让水溶的心湖中徒然泛起了一阵涟漪。
王妃在旁看到,心仪地微微点头。唯有水媃只是不解,拉拉王妃的衣角道:“娘亲,姐姐和哥哥怎么了?”
王妃轻言道:“小孩子家,不要问这么多。”随后,对水溶和黛玉说道:“你父王方才传信回来说皇上留他在宫中赴宴,叫咱们不必等他了。”
随后水溶和黛玉落座,四人乐融融地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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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知中毒水靖生怒气
月华如带,星夜朗朗。黛玉坐在书案前捧着一本《断肠诗集》,却又无心看下去。
雪雁轻轻上前道:“姑娘,夜已经是深了,姑娘今夜又溺过水,身子还虚,还是早早歇息吧。”
黛玉心头思绪翻转,岂是雪雁能够明了的。黛玉只是不想睡,但又知今夜乃是雪雁守夜,自己若是不睡,雪雁也是断不会去睡的。遂只得顺了雪雁之意,宽衣躺在床上。
雪雁放下纱帐,轻声道:“姑娘,我就睡在外间床上,姑娘晚上若有事,只管叫我。”
黛玉温婉道:“你这一日着实累了,快去睡吧。”雪雁依言下去了。
夜儿静谧,清凉的晚风将那蟋蟀的声声鸣叫送入耳畔。黛玉辗转难眠,索性披衣下床,有心掌灯,又恐扰了雪雁安睡,便站在窗前,推开窗子往远处眺望。莹然的月光将王府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房舍之棱角勾勒得格外分明,凸显了这座王府的气派。
说来也怪,这座对于她应该是陌生的地方却给了她无尽的亲切之感。时下,王妃认她为义女,日后自然少不得对她的庇护,她自是无的可忧,索性就永远在王府住下也自是情理之中;可是转念间,又想起了满头银发的贾母,这位外祖母可是爱她心切,她又怎能辜负她的一片心意?更令她忧心的是,席间见溶哥哥不曾多食,也不知是不是大伤元气的缘故,更不知溶哥哥今夜可否安眠。这种种思绪如一张大网牢牢笼罩了黛玉,让她心思紊乱,忧惧不安。
此时此刻,在北静王的内室,北静王水靖正与王妃倾心交谈。
“我已经把玉儿从贾府里接出来了,那老太太虽不舍,但到底也不敢拂逆我的意思。诸事都安排妥帖,王爷只管放心吧!”王妃亲手给水靖奉上了一盏香茶。
水靖满意地点点头,打开茶盖,轻啜了一口茶道:“玉儿出落得成什么模样了?”
王妃顿时面露羡色道:“实在是好,竟比她母亲当年又强上一筹呢!”
水靖放下茶盏,神思向往道:“敏妹当年已然是国色天香,艺压群芳。玉儿也就是一直养在深闺里罢了,若是得机一展芳容,恐又会让金陵城上上下下都为之一震呢!”
王妃微露醋意道:“我自知敏姐姐强上我许多,只是你说这话也是糊涂。就是为了溶儿,你也不该有那样的念头。你让玉儿名震金陵想怎么样?你可知那样做的后果?”
水靖恍然顿悟,自知失言,连忙上前走到王妃身旁,轻揽住她的肩膀道:“芳儿,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何苦还因那陈年旧事拈酸?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水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就是娶你为妻。你若不信,只往这里摸摸,感觉一下我对你的这份火辣之心。”说罢,便抓住王妃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
王妃被哄得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抽回手道:“罢了,罢了,都这把年纪了,还这般小孩子心境呢!”
当年林如海高中状元,和榜眼探花一起骑着高头大马,在金陵城里环游一周,林如海不仅才富五车,相貌更与潘安宋玉可比,惹得多少闺阁儿女为之向往。后来林如海便在贾敏招婿的笔会上一展风采,直接入了贾敏的慧眼,成了荣国府的乘龙快婿。当时金陵的第一美人,配金陵第一才子的佳话广为流传。当年,水靖和林如海甚为投机,结交便也密切起来。水靖因而也对贾敏颇为赞赏,当时公瑾端芳已然和水靖成了一对恩恩爱爱的甜蜜夫妻。不过女人的心就是小,公瑾端芳也没少为水靖夸赞贾敏的事吃那干醋,于是水靖就在拜望林如海夫妻之时总是背着她而去。叹只叹只是贾敏红颜薄命,贾敏正直壮年就香消玉殒,林如海更不亏是与爱妻伉俪情深,不出一年后便也英年早逝,追随爱妻而去。只留下黛玉一个人孤苦伶仃。
此刻,公瑾端芳有些后悔自己当年为何不一早就将黛玉接进府来。只是为了一时的意气,不然的话就不会让黛玉在贾府难过了这么多年了。思及此处,不由哀哀地一声长叹。
水靖不解,忙问道:“芳儿,如今都好好的,你为何又要叹气呢?”
公瑾端芳认真看了看丈夫,觉得即便是让他担心了,还是应该把黛玉中毒之事告诉他的好,遂委婉将水溶为黛玉治伤,偶然发现黛玉体内有毒之事合盘托出。
“哐啷!”水靖一听,五脏六腑内顿时凝聚了一团怒气,令他狠狠地将名贵的汝窑瓷碗摔在了地上。
“王爷息怒呀!”惊得外面候着侍奉的下人们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你先不要动怒,明知道自己身上不好,偏还这么容易发怒的,你当真是让我不省心哪!”公瑾端芳连忙上前安抚丈夫。
水靖略平了一下怒气,道:“这贾府之人实在可恶,我原以为,贾府的当家主母如此爱黛玉,他们别人是不敢下手的,没成想,还是……哎,如海贤弟,敏妹,我对不起你们呀!”水靖越说越伤心,竟渐渐透出了哭腔。
公瑾端芳连忙走到门口,喝令下人们都退下,回身又来安慰水靖道:“事已至此,你再这么伤心也无济于事,好在溶儿已经用真气将她体内的毒控制住了,日后再加以好好地调理,自然就会痊愈的。”
水靖细想妻子说得很有道理,便渐渐止住了哀声。歉意笑道:“方才我一时想起早逝的如海贤弟,情不得已,到让你担心了!”
公瑾端芳听他特意没有提到贾敏的名字,自知他是怕自己多心,遂轻轻揽住丈夫的臂膀道:“其实我更加后悔,当时只是逞小女儿之气,若是早把玉儿接过来,就不会让玉儿受苦了。只是当务之急,我们一则要抓紧给玉儿治伤,二则也要找出投毒的凶手严惩不贷。还有一件担心的事,溶儿身上有伤,如今为给玉儿治病又大伤元气。”
水靖认真听罢,随后沉思片刻道:“唯今之计,只有请他老人家出山了。”
第十九回 水溶动情紫鹃走心意
水靖所说的那位老人家乃是水靖和水溶的师傅拙仙道长,这位老者久居深山,有着旷世超绝的武功,又精通医道,年纪足有一百多岁,仙风道骨,自称拙仙。水靖幼年之时,就被父亲送到山中学艺,学艺足足十年,纵观天下武林便没有几人可与之匹敌,只因他于医道实无慧根,故而拙仙道长才未向他传授医术。
水溶六岁之时,拙仙道长碰巧云游天下,行至王府附近,水靖得知,连忙命人去请。这拙仙道长本是古怪得很,他从不主动收徒,那日掐指一算,算出自己的一位高徒就在这方圆百里之内,而王府的位置恰在这范围之中,故而不等王府的仆人请到,就只身下驾到王府。
水靖夫妇喜出望外,远接高迎,奉为上上之宾。谁知这拙仙道长却全不领情,他站在院中,环视周围道:“我乃一方外山人,无暇与你等这般红尘俗世中人纠葛,我那徒儿就生在你这里,还不速速领与我瞧!”
水靖闻言一愣道:“徒儿有三子,分为六岁的水溶,五岁的水澈,三岁的水淋,不知师傅要见哪一个?”
拙仙道长淡然一笑道:“就见那个眉心有颗浅浅黑痣的。”
水靖知道那是水溶,于是连忙命人领了过来。说来也是奇怪,六岁的水溶见了这位道长丝毫也不觉得陌生,而是落落大方地上前行礼。
拙仙道长掠着颏下的长髯,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眼,一副甚为欣慰的模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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