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一般的风寒不过请大夫用上几剂药也就能痊愈了,可是宝二爷整整吃了一个月的药也不见好转。急得全府的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而老太太就更是日日以泪洗面了。宝二爷烧得糊里糊涂的,日日念着姑娘的名字,老太太也是如此。且她老人家年岁已高,终日思念姑娘,又担忧着宝二爷的病情,便也病倒了。姑娘,您还是赶紧回府瞧瞧吧,若再晚了,只怕……”
雪雁听她只是把事态说得那般严重,不由插嘴道:“既然宝二爷和老太太都害了重病,还是快请名医前来医治要紧,我们姑娘又不懂医术,去了也解不了燃眉之急!”
紫鹃听罢,也不说话,便又泪眼汪汪地跪了下来,哀求道:“姑娘若今日不肯回贾府,紫鹃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黛玉心里明白,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左右也是要回府一趟了,况且若贾母病情真如紫鹃所说,她再执意不回,岂不是要落个不仁不义不孝之名?
第五十回 黛玉回贾府
水溶见紫鹃那哀哀苦求的样子只是觉得可恶,这个丫头早就被他看透,现下虽见她一副可怜模样,实际上不知她心里又打着怎样的算盘。遂上前一步挡在黛玉面前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护送玉妹妹回贾府一遭,待看过老太太和宝玉,解了她们的相思之苦,随后就顺便将妹妹遗留在你们府里的东西一并拿过来。”
紫鹃向来对水溶很是犯怵,见他横在自己眼前,心就有些发虚,但一想到宝玉那失魂落魄的神情,以及那因思念黛玉成疾的病容,她便鼓了鼓勇气,颤颤说道:“世子说笑话了吧!林姑娘乃是我们老太太嫡亲的外孙女,如今姑娘已然是个孤儿,那贾府才是她的家,她也原该回去……”
“放肆!我看你这个见奴婢才是说笑话呢!”这次水媃不干了,本来好不容易跟黛玉见面,还未得说上几句知心话,这个紫鹃就要把黛玉接走,她上前狠狠地一推紫鹃道:“什么玉姐姐原就是你们贾府的人,她姓贾么?你也说了不过是外孙女而已,谁又敢说玉姐姐是个孤儿?她有母妃,有父王,有大哥,还有我这个妹妹。这北静王府才是她光明正大的家,你这个贱婢,本来看在你一心为主求情,哭哭啼啼地祈求玉姐姐回去,我还动了恻隐之心,谁料你竟说出这等混账话来。既如此,我索性就不放玉姐姐走,看你这贱婢能把我们怎样!”水媃说完,双手一插,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紫鹃一阵哆嗦,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奴婢该死!女婢该死!原是奴婢想着家里的老太太和宝二爷实在是病得奄奄一息,一心想着让姑娘回去,就忘了分寸,还请郡主息怒呀!奴婢叩求郡主看在林姑娘的面子上就可怜可怜我家主人吧!”
这个紫鹃实在的不简单了,在如此形势之下,还念念不忘她主人的事宜。也真是衷心可嘉了。黛玉此刻心中不忍,遂示意雪雁扶起紫鹃。转头对水溶和水媃说道:“溶哥哥,媃妹妹,你们也不必担心,我不过去去就回,自我往贾府中来时,老太太也是真心真意地疼我,宝玉也是待我不薄,如今他们都病重,我岂有无视之理?”
王妃上前一步拉住黛玉的手低声说道:“既如此,就早去早回吧,让溶儿陪你同去。等完了事,把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带过来吧,纵是老太太想你,王府和贾府来去之间不过两三炷香的光景。”
黛玉点点头道:“母妃说得极是,女儿自会照办。”
说话间,早有管家准备好了车马。水溶正要陪着黛玉一同回贾府。忽然一位公公走进府门,高声说道:“皇上口谕,着北静王府水溶世子立刻进宫觐见!”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水溶心头怒气渐升。本想直拧不去。黛玉却在其耳边悄声劝慰道:“溶哥哥,我有雪雁相陪就可以了,皇上的口谕你怎能违背呢?”
水溶无奈,只好不情不愿地随那公公进宫了。王妃道:“玉儿,要不然我陪你前去吧!”
黛玉道:“母妃还是歇息吧!您堂堂王妃若是移驾前往势必又要兴师动众了。您且放心,我去去就来。”
于是王妃又派了几个得力的家丁陪黛玉同往。
黛玉的马车缓缓停在了贾府门前,早有等候的丫鬟婆子们上前来迎接黛玉。雪雁扶着黛玉的手兀自绕过了她们,道:“几位前面引路就是了,姑娘自有我来搀扶。”
一时间到了贾母的内房,见帘幕低垂,药香缭绕。黛玉快步走到贾母床前,果然见贾母憔悴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她紧紧闭着双眼,气若游丝。黛玉心头一酸,在床边轻轻坐下,小声呼唤道:“老太太,玉儿回来看您了!”
贾母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到面前的黛玉不由眼前一亮,喜道:“玉儿,果真是我的玉儿回来了吗?”说罢,颤巍巍地伸出了双手。
“老太太,是我,是我回来看您了!”黛玉忙握住她的手,泪水忍不住涌出了眼眶。
“玉儿呀,你身上的毒可尽数派遣干净了?”贾母问出了自己最为担心的问题。
黛玉柔声道:“您就放心吧,溶哥哥的师傅拙仙道长都给我治好了,我如今身体可结实了。”
“如此,那就好呀!”贾母用力地点点头,甚是欣慰的样子。少顷,忽又红了眼圈,愧疚说道:“玉儿呀,我对不起你!”
黛玉忙问:“您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贾母哀哀长叹了一声道:“那个害你中毒的刁钻妇人,我却没有能力惩办她!我……哎——”
原来那王夫人因投毒事发后被锁进了柴房,宝钗和薛姨妈可是慌了手脚。要知道这王夫人乃是她们现下在贾府唯一的靠山了,若是再倒了,她们母女便再无出路了。于是这母女二人便使出浑身解数求到宫里贤德妃——元春的头上。元春虽也觉得母亲做得太过分,心肠也歹毒了些,但想着王夫人到底是自己的生母,若是此事传扬出去,让她的脸往哪里放?于是只得应了她们的恳求,恳求皇后下了一道懿旨,赦免了王夫人。不过除了赦免,元春还写了一封书信,信中恳切告诉王夫人,日后要多多收敛,孝敬长辈,善待下人,尽心尽力地做得像个三品诰命夫人。
其实,这样的结局早在黛玉的意料之中。且不说王夫人乃是当今皇妃的亲生母亲,纵是论起他们王氏的权力,自也是权倾朝野的。思及此处,黛玉淡然笑道:“老太太,为了这事,您有何必内疚?我现在不已经好好的了吗?她到底是我的二舅母,此一劫就算我替您还了情分吧!您只管放心,我早已不是先前只会哭哭啼啼的黛玉了,日后行事我自有主张。乃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望着黛玉自信满满的样子,贾母不住地点头。心里矛盾之极,私心里很愿意黛玉留在自己身边,可是现下贾府这样子,也实在对黛玉不利呀!
“怨不得今日喜鹊枝头叫起来没完呢,原来是贵客到此呀!”一个高扬的声音传了进来。黛玉自知来者不善,遂镇定地站起身来准备从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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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雪雁发怒惩恶人
黛玉刚刚站定,那王夫人便洋洋得意地走了进来。方才黛玉刚回府,周瑞家的便来通禀了。她因投毒事发一事蹲了几天柴房,心里便把黛玉恨了千回万回,这个黑良心的妇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得了皇后的懿旨赦令便把元春的殷切叮嘱抛之了脑后,出来不过两三日,便又颐指气使了起来。因嫉恨凤姐当时没有维护她,而是向贾母吐露了实情,于是丝毫也不顾及姑侄的情分,尽数夺去了她管家的大权,自己重新揽过了管家大权。不仅如此,更是每日借着给贾母请安之际,百般奚落之词。贾母之所以病得这么重,也有为她所气的缘故。
此刻,王夫人看到黛玉容光焕发的站在眼前,不仅没了先前的病态,那眼神之中更是露出了几分坚强,心头更是添了恨意,遂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呀,真是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呀!”
黛玉轻勾唇角,嘲弄一笑道:“黛玉见过二舅母,舅母言重了,其实黛玉有今日还不都是拜您所赐!”
黛玉说话彬彬有礼,可却是话中带刺,让王夫人听着很不舒服。遂悻悻道:“我算是什么呀?哪能给姑娘造什么福?”
黛玉淡然一笑,不再理会,而是转过头,又坐回床边,轻轻扶起贾母,为其捶背。
贾母听见王夫人的声音就恨得不行,遂咳嗽了一声道:“你是越老越不懂规矩了。没见我在这里么?进门来也不请安,却只想着奚落人?玉儿小你一辈,可礼数上却强你百倍!你真是越老越混了!”
贾母憋了她这么久的气,说话丝毫也不给她留情面。气得王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但碍于贾母的长辈地位,到底没有发作。忽地一眼瞥见了雪雁,便想拿雪雁撒气。遂手指着雪雁厉声道:“你这个死丫头,还只管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上茶!”
雪雁本来就胆大,且这次青云山之行,长了不少见识,心里更是对王夫人恨之入骨。哪里肯听,遂把脖子一梗,连理会都不理会。她这一举直把王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鸳鸯见事态不妙,遂上前柔婉说道:“太太息怒,雪雁年纪小不懂事。且这又是在老太太房里,她也不知茶具在何处,我自去给您沏好茶来就是了。”
王夫人正在气头上,不幸鸳鸯撞了上来,她怒声道:“你这死蹄子,什么时候论得上你来插嘴?”说完狠狠地打了鸳鸯一巴掌。可怜鸳鸯粉嫩的俊脸,登时肿起了五个指印。
“你这个混账老婆!鸳鸯是我的丫头,慢说她还没做错什么,纵是做错了,自有我管教!你竟敢……”贾母心疼鸳鸯,怒气冲冲地说道,因一时气急,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王夫人却一扬脸道:“哼,老太太,鸳鸯是您的丫头不假,可是您老别忘了现在当家的是我!我想教训谁,就教训谁!我可是当今皇后下懿旨赦免的人!哼哼,彩云,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狠狠地打雪雁那个死丫头!”
彩云本不愿打雪雁,但怎奈王夫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自知若再不出手,自己回去便难逃王夫人的一顿胖揍了。遂磨磨蹭蹭地走到了雪雁跟前,低声说了一句:“雪雁妹妹,实在对不住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会轻一点儿的!”
雪雁毫无惧色,微微一笑,道:“你只管来吧!”
彩云闭上眼,一狠心,巴掌就落了下去。谁知却“砰——”的一声排拍在了木头柱子上,而雪雁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移转了身形,来到了王夫人的跟前。
“拿人不当人!心肠恶毒,我早就想教训教训你了!”王夫人只听耳边响起了一声怒吼,随即脸上便如下了雨一般地被抽打起来。
雪雁一边打还一边骂道:“这一巴掌打你对老祖宗不孝,这一巴掌打你对我们姑娘做下的恶事,这一巴掌打你害死了金钏姐姐,这一巴掌打你方才打鸳鸯姐姐的那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你的刁钻!”
众人皆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万万也想不到雪雁竟有这样的胆量,竟有这样的本领。她们哪里知道,雪雁乃是一个练武的奇才,在青云山这段时间内,不仅水溶有空就教她武功,而且拙仙道长见她聪明伶俐,也在旁做一指点,并送了她一本武功秘籍,故而不过一月有余的时间,雪雁就大大精进了不少。方才她用的就是移形换影法,在转瞬间就移动位置,让敌人防不胜防。
“哎呦呦,你这死蹄子?简直要翻了天了,竟敢打我这三品诰命夫人?”王夫人脸上挨着打,却还不肯求饶。
雪雁却不以为然道:“三品诰命夫人又怎样?若是当今皇后这般胡作非为,我也照打不误!”
“救命呀,哎呦!”王夫人见以身份也弹压不住雪雁,不由哀号起来。
众人看见王夫人那狼狈的样子,再联想起她平日的作为,都止不住好笑,更觉得颇为解气。
雪雁就这么几十个巴掌打下去,直打得王夫人眼冒金星,口鼻流血,奄奄一息。贾母怕闹出人命,遂忙对黛玉道:“玉儿,教训教训也就罢了,不要把事态闹大。”
黛玉这才对雪雁道:“好了,暂且打到这里吧!”
雪雁这才甩了甩手道:“哼,看在我们姑娘的面子上,就暂且饶过你!”
王夫人一下子瘫在地上,口里只剩下倒气得份了。待她缓了几分,便断断续续地对彩云说道:“你……去叫人……赶紧把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绑到县衙,让县令狠狠地治她的罪……那周县令……是我……哥哥的门生,定……会照办……”
彩云无奈地站起身刚走到门口,却被一个体格威武,脸露怒容的壮汉拦住了,他正是赵立。因水溶不能陪同黛玉来,便嘱咐他要紧跟黛玉左右保护。此刻,她怒视着彩云道:“告诉你,如今雪雁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奴婢了,她也是我们世子的义妹!看你们谁敢动雪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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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黛玉了悟做决定
众人一听赵立的话,皆为一震。黛玉望了望一脸认真的赵立,心中便明白了**分,知道赵立这是要保护雪雁临时想出来的说辞,倒也难为他了。
可是雪雁向来是不说谎话之人,她刚要张嘴说,赵立说得不对,纵是去县衙,她也不怕。黛玉忙走来按住雪雁道:“这位是世子的贴身侍卫,他说得一点不假,所以现在雪雁根本就不是奴婢的身份,而是同我一样,都是王妃的义女。虽然没有封号,但到底是王府中人。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二舅母无礼在先,况且她曾经对我用毒加害,如今却依然能够逍遥法外。今日之事,就权作雪雁为我打抱不平吧!”
黛玉说完,又走到王夫人跟前道:“二舅母,若论你的罪足当处死的,你的手上又不止一条人命案,我劝你还是且收手时就收手吧!今日之事,就算咱们扯平。你若是要执意追究,那我,我们就三头六面算个清楚,我母妃乃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她若得知下毒害我的人至今还逍遥法外,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