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艳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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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艳蝉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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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忘了,赏花到此为止吧。”武媚娘说着离开菊花丛,朝太液池走去。
中秋团圆宴就设在太液池的湖中亭子里,好像每年的中秋家宴都是如此安排的。在湖心赏月一定是很美的享受,托他们的福,她好像也可以如此享受。永巷的中秋节是苍凉的,除了一轮皎月什么都没有,婉儿想起了母亲,这是第一个和母亲分离的中秋节。
“暮色风凉,落日去后竟然有冷意了。”武媚娘缩了一下身子,回头吩咐道,“婉儿,你去我的寝宫拿件外衣来。”
“是。”
婉儿遵从吩咐朝清宁宫走去,她又一次低估了武媚娘的行为,以为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取衣。等她走进皇后的寝宫,听到婢女说皇上在皇后的寝宫里休息,她才意识到武媚娘的行为,是对她忠诚与野心的又一次考验。
这次考验对婉儿来说并不难应付,她对皇上根本不感兴趣,也没兴趣替上官家族申冤报仇,所以武媚娘的考验是多此一举。但这也说明,这个姓武的女人非常不简单,非常不信任人,无时无刻不在考验身边的人。
 第六章:秋色骚人3
从婢女手中接过外衣正欲离开,睡榻上的人翻身醒过来,疲倦的身子慢慢地坐起来,婉儿连忙行礼禀明自己来寝宫的原由。请百度搜眼;快,即可找到本书最新最全的章节高宗好像一点都没理会原由,只是用带着担忧的喜爱目光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因为这不像是长辈看晚辈的目光,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月儿,真的是你吗?”高宗痴痴地问。
月儿?婉儿被奇怪的称呼弄得摸不着边际了,婢女在她耳边轻声解释了一下这个称呼的主角。原来高宗叫的月儿是贺兰敏月,武媚娘的外甥女,已逝的魏国夫人。可怜的男人,病得连人都分不清了,居然把她误看成是贺兰敏月,难怪眼神那么暧昧。
“皇上,奴婢是上官婉儿,上官仪的孙女。”婉儿将自己的身份重新禀报了一次。
“上官婉儿?哦,是你啊。”高宗揉了揉眼睛,看清前面的人不是渴望的人后表情总算恢复正常,随即眼神又显出了恐惧,他还在忧虑她的进宫使命,“你来得正好,朕一直想和你单独说说话,可都没合适的时间。”
大概武媚娘看出高宗想和她单独说话,才特意安排了这样的机会吧。她会不会借此机会勾引皇上,皇上会不会借此机会替上官家族申冤,这些正是武媚娘想要试探的内容。婉儿不动声色,到处都有武媚娘的眼线,更别说清宁宫了。
“皇上想说什么,婉儿还要给皇后送衣服呢。”
婉儿将皇后一词说得特别明亮,意在提醒高宗这是皇后安排的局面,然而对方并没有理解进去,吩咐婢女代替她去送衣服。
“不,皇后吩咐给婉儿的事,婉儿必须自己做到。”婉儿坚持道,她太清楚眼前的局势了,让婢女代替她送衣是绝对不可以的事,这等于表示她想单独与皇上共处一室。
“上官婉儿,难道在你眼里朕不如皇后重要吗。”高宗沉下脸。
“婉儿绝无轻视皇上之意,只是想亲自完成皇后吩咐的事,皇上有话要讲,奴婢自然是先接受皇上的询问,然后再去送衣服。”
“不愧是上官仪的孙女,和你祖父一样不听话。”高宗苦笑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朕只想问你,可否知道十四年前的事?”
“皇上,十四年前的事对于奴婢来说,是已经不存在的事。”婉儿漠然地答。
“看来,婉儿都知道了,你是恨我还是恨皇后呢?”高宗沮丧又颓废地问。
“婉儿谁都不恨,因为有些杀戳是没法恨的,只能去忘记。”
“只能去忘记,好,说得好,朕现在明白皇后为什么喜欢你了。”高宗看着她若有所思,然后挥了挥手,“可以退下了。”话音刚落,又吩咐道,“婉儿,你顺便转告皇后,朕因为头痛,晚上的中秋家宴不出席了。”
“是。”
婉儿跪安退出寝宫,离开清宁宫后才发觉自己手心竟是汗,刚才的局面着实令她紧张。一个十四岁的丫头敢在皇上面前直言顶撞,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胆量惊讶,都说高宗是仁君,此话倒真是不假,要不然她早就掉脑袋了。
 第六章:秋色骚人4
八分夜色二分薄光,秋的傍晚就是如此不明不暗,大明宫里早已经点亮烛火,园子里的灯笼也逐一被点亮,那些中秋彩灯都是为今晚的太液池家宴准备的。请百度搜眼;快,即可找到本书最新最全的章节好像有点晚了,婉儿加快步伐朝着太液池走去。
“究竟还要等多久,太子之位才能更换。”
“皇妃不必着急,水到自然渠成,太子被废是迟早的事。”
经过园子的一个假山石时,忽听到假山石后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一女一男,谈话声不响,像是私下闲聊,因为听到“太子”两个字,婉儿不由停下脚步。这两种声音都很有特色,她能分辩得出来,男的是明崇俨,女的是韦丽娘。
“明大人的相面之术果真准吗,能否也给我看一下面相。”
“皇妃是随夫的面相,英王一生的命运也正是你一生的命运。”
“出嫁随夫,这本身就是女人的命运,明大人是在打趣我吗。”
“并非所有女人都是随夫的命运。”
“暗指我的母后吗。”
“皇妃只需关心自己的命运即可,千万不要过问皇后的命运。”
“啊,多谢大人提醒,我会记在心里的。”
“皇妃,家宴好像要开始了。”
“请大人先行吧。”
里面的人要出来,婉儿连忙躲到假山的另一边。很快,一个白衫飘然的身影从假山石后出来朝着太液池大步走去,是明崇俨。随后,一个身穿紫衫的婀娜身影出来,轻移莲步地走着,正是娇媚的韦丽娘。
看前面的两个身影走远,婉儿也继续自己的路,不过内心又忍不住惊叹,平时一副娇柔姿态的韦丽娘,竟也有不安份的争夺野心。英王身边有如此的女人,令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个只有野心没有智慧的女人往往会毁掉一切。
太液池在月色下显得平静美丽,池亭里的贵族愉悦地吃着东西喝着酒,一派幸福和谐的家族情景。韦丽娘的笑容是席内最灿烂的,仿佛已经看到了太子妃的位置,那种过于胜利的喜悦有时候像浮云,婉儿心里不免冷笑。
“皇上还在睡觉吗?”武媚娘穿好外衣问道,好像很意外她只身而来。
“皇上说头痛,不来宴席了。”婉儿将话转达。
“唉,又是头痛。”武媚娘忧愁着叹,这一瞬间的表情又是那么贤慧。
婉儿看了一眼已近满座的宴席,今晚家宴居然也有明崇俨的位置,他可是唯一受皇后邀请的臣子,真是非同一般的恩宠。婉儿瞟过他的脸,那种含着得意的默笑总有几分诡异,他根本就是皇后的人,韦丽娘想要把他拉到自己这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突然目光一惊,在席间有一张脸让婉儿愣了一下,就是那天在政务殿门口与她相撞的男人,他竟然也在家宴的队伍里。正愣着,宫女禀报太子来了,婉儿转过目光,只见太子刚一走进亭内,看到席位里有明崇俨,神色顿变不悦。
“母后,皇室的家宴里为什么会有臣子的身影?”太子冷声询问。
“太子是指明大人吗,我想让他一起赏月,有何不可吗。”武媚娘微笑着反问。
“儿臣不愿与此人同席,请恕儿臣无礼,先行告退了。”
太子转身拂袖而去,于是满座哗然,武媚娘依然微笑着,招呼众人不要因此冷场,今晚赏月是喜乐的事,无须戒意其他。婉儿看着远去的太子,心情一下子沉郁了,明明是可以坦然相对的场面,却非要如此激化局面,不懂怀柔是太子致命的弱点。
 第六章:秋色骚人5
知道皇上不会来宴席,家宴也就正式开始了。请百度搜眼;快,即可找到本书最新最全的章节武媚娘举杯先敬了自己的母亲一杯,然后在座的一起回敬了武媚娘。接下来,便是歌舞声起,众人一边欣赏一边饮酒品食。清风、秋月、静湖、美乐、丽影,一时间太液池成了人间仙境。
“姑母,侄子敬您一杯,愿您贵体安康,万事如意。”
起身敬酒的就是那个与她相撞的男人,听他敬酒的一番称语,婉儿才清楚他的身份。武媚娘出生并不富贵,非真正的豪门世家也非,其父原是山西木材商,靠战乱平步青云成了官户。据说武姓的男子没有几个可以登大雅之堂的,唯有一个叫武三思的侄子还算让武媚娘喜欢,想必此人就是武三思了。
武媚娘饮了酒后笑道:“要是武家的子孙都能像三思就好了。”
“女儿既看重他,为何不派个好差事给他。”杨老太太急忙说道。
“母亲,此事不急,三思还需多磨炼,船要造得结实,才能乘风破浪。”
“姑母说的极是,侄子一定会倍加努力。”
武氏亲属之间的谈话让李姓这边的人表情不悦。皇室里就算只是普通的家宴,都隐藏着权力的斗争,武姓的人在企图进入李姓的权力世界。而李姓这边,高宗无心理政,太子无力抗母,英王无知无能,相王无争无求,太平稚气未脱,略有眼力的人都心中有数,武姓力量的势气会不断扩展蔓延。
“母后,我要乘船去湖面赏月。”太平站起身提了个要求,又看着武三思故意的调侃道,“表兄可不可以做我的船夫,太液池没有什么风浪,就算闭着眼睛也可以划船。”
“太平,不要胡闹。”武媚娘轻嗔女儿。
“姑母,侄子愿意做公主的船夫。”武三思为了讨好皇室竟自贱身份。
“母后,他愿意了。”太平得意的笑,然后拉起韦丽娘的手,“韦姐姐,我们一起去湖心赏月吧。”
不懂情理的英王站起身也嚷着要一起去,被太平白了一眼后怏怏坐回位置。太液池的亭子旁备有游湖的小舟,太平与韦丽娘常有坐舟观湖色的喜好,轻身上舟尤如莲花浮水。而武三思步态惶恐惊乱,好不容易站稳脚,却怎么也摇不好桨,引得亭内笑声不断。
看到侄子如此失态,武媚娘哭笑不得,忙说夜色太暗舟翻了可就不好了,不容太平再闹就唤回了武三思,让宫内撑船的太监摇舟了。解侄子的围也是解武姓的围,就算李姓的人再尊贵,武媚娘为了自己的权威也不愿看到武姓被辱。
“姑母见谅,侄子竟连只小舟也撑不了,真是无能之人。”武三思一脸愧色。
“这亭子里谁都不会撑船,太平是和你闹着玩的。”武媚娘安抚着拍了拍侄子的肩,“回座位上喝杯酒压压惊吧。”
“多谢姑母见谅。”
武三思谦卑之极,如同一只向主子摇尾乞怜的狗。低声迎合,屈姿做恭,其实是为隐藏住内心的野心,这是婉儿在武三思身上所看到的阴暗。此人的内敛之术不到位,虽有城府却如浅水池一般可见底,唯有一项优处,便是他的自贱才能了。
懂得韬光养晦厚积薄发,正是武媚娘欣赏他的缘故吧,还需多磨炼,自然是因为知道侄子的欠缺,内敛不足城府不深是权力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婉儿并不欣赏武三思,甚至有点瞧不起,他庸俗拙劣的假意举止令她作呕。
然而命运有时候就是残忍的,婉儿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以后的岁月里,这个男人会占据进她的人生,并且伴随她走过漫长的权力道路。
 第七章:冬的激流1
高宗的头痛病日益严重,食不安,夜难寐,重阳节献寿菊传酒的事也取消了。自从知道用百度搜索眼快,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追不到最快更新了入冬后,因御医的汤药无效,高宗便视明祟俨的灵丹为救命法宝,为得灵丹对明祟俨可谓是百依百顺,甚至准许他随便进出皇宫。
灵丹究竟为何神物,婉儿也深为好奇,但无人知道其药的方子,明祟俨总是亲自炼治并亲自送入宫中,绝不假手他人。私下询问医师张策,他称灵丹并非是救命之药,御医们都猜测灵丹中含有麻沸散之类的东西,以麻醉达到止痛的效果。
此药虽可止痛,却不能治病,依赖长久,只会加剧病情。但眼下皇上心里只有灵丹和明祟俨,有关灵丹和明祟俨的恶语都是不忠之词。再则明祟俨有皇后罩着,宫里还有谁敢站出来劝说,连太子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得宠的明祟俨消遥与大明宫,并常常进出皇后的清宁宫,于是宫里又流言四起,暗传皇后与明祟俨有苟且之事,还出了一首不堪的打油诗,“明大人不明理,臣子竟走后宫院。清宁宫不清宁,独帐竟有双人影。”
宫里传的流言与打油诗并没有飘向甘露殿,所以皇上什么风声都没听到。东宫成了流言与打油诗的最后落脚点,太子与明祟俨之间的矛盾早就根深蒂固,听到如此的流言和打油诗自然是怒火冲天,跑到清宁宫一探究竟,刚巧明祟俨在此。
“母后,后宫的制度是否不存在了?”太子怒声质问。
“太子此言何意?”武媚娘仪态大方地回问,毫无惊慌之色。
“臣子怎么可以进入皇后的寝宫,母后就算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要顾及一下皇室的体统。”太子语气鄙夷尖酸。
“放肆。”武媚娘几步走到儿子面前,狠狠的掴了他一个耳光,“明大人进入清宁宫是为了疗治我的腰痛之疾,此事是得到你父王允许的。忤逆之子,竟然听信荒诞流言来责诉起你的母后了,如此不明不慧,你还配当大唐的太子吗。”
炽红的掌印在太子苍白的脸上显得很是醒目,母子二人对视着僵身不动,都仿佛想吃掉对方似的。清宁宫一下子变得死寂无声,小婢女小太监们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就算是王伏龄此时也不敢冒然进言,婉儿更是沉默,她知道盛怒的局面下进言是可怕的。
“母后是不是早就想拿掉我的太子之位?”太子恨恨地问。
“能不能坐稳太子的位置,是由你自己的言行决定的。”武媚娘冷冷地回答。
“儿臣斗胆问一件事,你真的是我的母后吗?”太子硬直地问。
武媚娘冷笑一声,反过来问:“若不是,你将如何对我?”
听了此话,太子什么也没有再说,默默地看了武媚娘一眼,也不做告退之礼,就这么漠然地转身走了。母子间的激流终于在这个冬日里冲破了堤坝,勉强维系着的亲情在瞬间被冲走,留下的便是权力的断枝残瓦。
 第七章:冬的激流2
清宁宫发生的争执划破了冬季的天空,大明宫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请百度搜眼;快,即可找到本书最新最全的章节
雪飘得轻轻扬扬,完全不知道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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