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太后再如何地疼爱九公主,但,再多的疼爱之情,也架不住如九公主这样的折腾劲。更何况,这次,九公主不仅坑了一把她,还将太后都往坑里带,更隐隐地得罪了当今皇帝和皇后,往后,九公主想要再像往常那样随性自在,潇洒自如地出入皇宫,却是再也不可能了。
当然,最令杜芷萱满意的却是九公主此举传扬开来,只怕盛京诸人都不会再像往常那样,明里暗里地讥诮嘲弄于她了。
只因,经此一事,众人就会清楚地识知到太后并不是看在长公主和安平郡主两人的薄面上,基于修复她那满大街惹人嫌厌的恶名和被退婚的情况,才会刻意赐下一个“荣华县主”的爵位给她,再和皇后一前一后地称赞于她,而是真正地奠定了她在太后心里的重要性!
毕竟,前朝官员的变动,连一心痴恋九驸马的九公主都做不到,而,她轻飘飘一句话,就令太后取消了对九驸马家人的惩罚呢!
不过,最最重要的却是接收到原身记忆的杜芷萱,明白定国公府早就上了皇帝那为新君上位,必需除去的一个“到处嘣跶,一点也不听话”的黑名单榜首,故,她一点也不担忧此举,会惹来皇帝的不满。
顺便,还能再刷下皇帝和新君的好感值呢!
“等着,看那定国公府的人怎么做了。”杜芷萱歪歪头,凑到小公主耳旁,轻言了几句,换来了小公主那“你怎能这般冷酷,这般无情,这般无理取闹”的嗔怪目光后,才和那放下了心里担忧和焦急情绪,满腹都是和杜芷萱一样看热闹的小公主继续嬉笑打闹起来。
就在这时,太后搀扶着嬷嬷的手臂,再次来到大殿,眼见两个沐浴在阳光里嬉笑的姑娘,忍不住露出了欣慰和满意的笑容来。
“还请曾外婆给我这个脸面呢。”杜芷萱笑得一脸的谄媚,配着那双满含期盼和希翼的眼眸,只令太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杜芷萱的头,并由着杜芷萱借势,轻蹭了下自己的手心。
“罢了,既然她不知好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有一个大事小事都喜欢跟自己唠磕的皇帝儿子,即使早早撒手,万事不管,但,太后却也对前朝的事情门儿清,又岂会不知道定国公府这颗“毒瘤”是早晚都要除去的?
如今,杜芷萱此举,不过是借势。
那么,九驸马的二弟,定国公府长房嫡次子的死活,又和她有多大的关系呢?
不过,哪怕早就明白杜芷萱的聪慧狡黠,在这一刻,太后依然觉得杜芷萱太过聪明伶俐了,心里忍不住浮现一抹担忧,嘴里却顺势问道:“想必,上次,你在我这儿见到九公主时,就开始算计了,是吧?”
“哪怕九公主心里不喜我,但,若看在我一心为她的情份上,而将此事遮掩了下去,那么,我自然不会说些什么。然,这才几日,她就毫不犹豫地将我卖了个干净,我也只能本着人人都具备的私心,为自己打算一二了。”
第436章 表姐妹再谈婚事(1)
杜芷萱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和委屈,“不过,我相信,九驸马是个聪明的。”
只可惜,再聪明,却也无用啊!
谁让定国公府上了皇帝的黑名单呢?
如此,哪怕出宫后,定国公府开始亲近于将军府,或者交恶于将军府和勇诚候府,却也只会逼迫着勇诚候府一众“墙头草”站在最正确的位置上,而不像原身记忆里那般惨遭新君清算,并徒惹一众同僚政敌落井下石。
若可以的话,杜芷萱真得不想管勇诚候府一众擅长“作”之人的死活。奈何,在大梁这个宗族大过一切的现况里,若勇诚候府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她又能如何置身事外呢?
至于过了今日之后,九公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况,这,却和杜芷萱没有关系了。
不是候府里那些“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根本就不敢下狠手里去整治的亲人,那么,这样一个和自己非亲非故的人,在自己好心地献上计策后,转过头就能卖了自己,并毫不犹豫地挖坑给自己跳,她又岂会再浪费一丝半毫的同情心在对方身上呢?
“太让人失望了。”太后摇了摇头,心里最后一丝对九公主的慈爱之心,也如同那阵清风般迅速消失,只是怜爱地看着杜芷萱:“只管将宫里当成自家,不用太过拘束,想做什么,与我说一声即可。平日里与小九相伴,其它的人,却无需理会。”
杜芷萱含笑点头,和小公主挽着太后的胳膊,再次展开了自己的“拍马”技巧,将太后哄得心花怒放,看着杜芷萱和小公主的目光越发地慈祥和蔼起来。
……
如此这般,在宫里又待了几日之后,杜芷萱才带着一大拨赏赐回到了将军府。
如杜芷萱预料中,这次回归,获得了来自于将军府一众人的热切欢迎。
至于坐在椅子里,虽也取出绣帕,轻拭眼角,但,那眼里偶尔掠过浓浓恶意和狠戾情绪的钱诗雅?
好吧,又如同往常那样,再次被众人给忽视了。
在众人一致要求下,杜芷萱将宫里发生的事情,挑能说的,详尽地讲了出来,并再次发挥自己“彩衣娱亲”的功力,将安平郡主和宋氏这两位长辈哄得眉开眼笑。
眼见安平郡主面现疲惫,众人就极有眼色地离开了。
“萱表妹!”杜芷萱顿住脚步,对自己前脚才离开荣寿院,钱诗雅后脚就按奈不住地前来找茬一事,还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说好的土著重生女,经受了诸多磨难,心志早已磨练得非同一般,几乎快要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呢?
仿若是察觉到了杜芷萱心里的疑惑似的,尾随着杜芷萱离开荣寿院的鬼鬼们,则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
“小美人,你不在将军府的这段日子里,贱表姐可是真正地演绎了什么叫做‘花样做死一百计’啊!”
“贱表姐坚定地认为,只需再给她一段时日,一定能把将军府所有的下人全部拿捏在手心里,却连自己居住的倚兰院起了几次火都不知道,典型的一蠢货啊!”
“错!贱表姐这样的蛇蝎,又岂会蠢成这样?不过是频繁地遭受小美人的打压,从而失了那颗平衡心,才会屡屡犯错,最终,陷入一个‘一叶障目’,暂时无法走出来的泥潭而已!”
……
“萱表妹,我若是你,今日第一次出宫,就不应该来将军府拍马献媚,而是立刻赶往勇诚候府。”
钱诗雅缓缓而来,一袭桃粉色的宫装,将她衬托得越发明艳动人起来。只不过,若,脸上没有那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和嘲弄,嘴旁的笑容不要那样的阴邪的话,才能配得上她那特意绘过的桃花妆啊!
待到行到杜芷萱面前后,钱诗雅才笑盈盈地补充道:“说不准,还能赶上阻止老夫人再次卖孙女的举动。”
杜芷萱眨眨眼,一脸纯然无辜地说道:“表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呵!”钱诗雅忍不住斜睨了杜芷萱一眼,冷笑连连,“萱表妹,以前,我一径地认为你天真无邪,如今瞧来,其实,从最初,我就错了!”
“也确实,由那位老封君亲自出手教养的姑娘,又岂是表面那般单纯易骗呢?一切,不过是我一叶障目。”
杜芷萱淡淡地看着钱诗雅,仿若钱诗雅话里那个惯于伪装的姑娘,并不是自己似的,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令特意回眸看向杜芷萱的钱诗雅气恼不已,笼在阔袖里的手指紧紧地拽在一起。
“萱表妹,只怕,这世间,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你这样清楚老夫人的性情了。”
说到这儿时,钱诗雅又是一声轻笑,看向杜芷萱的目光里满是同情和怜悯:“想来,遍数大梁世家望族,也再找不到第二位像老夫人这般,一生追求荣华富贵,致力于将每个孙女儿都卖入皇家的老封君了。”
“表姐说笑了。”杜芷萱漫不经心地说道,并没有为老夫人正名的打算。
当然,即使钱诗雅说的正确无误,杜芷萱也依然没有附和的打算,更不会为钱诗雅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看好戏的姿态所摄。
“是吗?”钱诗雅抬头,欣赏了下天空里那飘忽不定的云彩,道:“萱表妹,别怨我这个做表姐的没有提醒你。如今,和你年岁相近,且,还没有出宫建府的两位,也独四皇子和六皇子。而,这两位的生母淑妃,却是一个手腕通天的女人。”
这一点,由前世,淑妃能不显山不露水,以四皇子这个亲生儿子为挡箭牌,巧施妙计地推动着六皇子称帝的一系列举动中,就能瞧出来。
那么,如今,就算杜芷萱因颇受太后青睬,更被太后赐封为荣华县主而入了淑妃眼,她也只会将杜芷萱与四皇子送作堆。
四皇子这人,乍瞧之下,确还人模人样,但,实则,却比那纳了一个又一个真爱回府的安王还要心狠手辣,不懂得怜香惜玉之道。
不管如何,哪怕红颜老去,安王也会念及当年那份真情,而继续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些真爱。而,若换了四皇子嘛?最轻便地就是一死,最残酷的却是转手卖入勾栏院。
第437章 表姐妹再谈婚事(2)
六皇子这人,看似温文尔雅,低调谦和,实则,比四皇子更心狠手辣,勇谋兼具,否则,前世,又岂会达成“坐收渔滃之利”的成就,顺利地登基称帝?!
至于同样未出宫建府的五皇子?
却因为生母仅仅只是定嫔,而令五皇子沦为了皇室里的“小透明”,根本就没有参与“夺嫡”的念头,就更不用说明里暗里地投靠某位皇子了。
却并不知道,这种“两边都不参和”的旁观姿态,根本就不是他这样出身的皇子能选择的。
依照前世的经验,只怕,要不了几年,五皇子就会“病逝”了。
可惜,这样的五皇子,根本就入不了勇诚候府老夫人的眼,否则,令杜芷萱成为一个出身低微,随时会病逝的皇子侍妾,岂不是更有意思?
默默地在心里扼腕了一番后,钱诗雅又道:“我劝你,最好及时做准备,以免老夫人急怒之下,随意将你许一个侧妃或庶妃的名份,就将你塞到四皇子府或六皇子府里去了。”
“毕竟,这两位定下的皇子妃,都仅仅只是四品大员家的嫡女。而,姨夫不仅是正三品的兵部尚书,更是候府未来的袭爵人,故,严格说来,萱表妹不仅是正三品官员家的嫡长女,更是候府长房嫡长女。”
“偏偏,这样身份的姑娘,却要与皇子为妾?易位而处,若换了你,又会如何做呢?想来,只怕会想方设法地打压磋磨,并想方设法地令其失了家族庇护。否则,谁敢肯定,往后,这皇子正妃的位置会由谁来做呢?!”
静静地等待了好大一会儿,却依然未等来杜芷萱变脸的钱诗雅,咬了咬牙,按奈下满腹的愤懑和恼怒等情绪,继续补充道:“虽然,如我们这样的世家,均没有令嫡女与人为妾的道理,但,那可是天下间制定规则的皇家,嫡女为妾,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尤其,素来喜欢‘卖女求荣’的勇诚候府!”
“是吗?”这回,杜芷萱总算收回凝视着花园景色的目光了,但,若可以的话,钱诗雅还真恨不能杜芷萱继续凝视那些没有生命的花草树木。
无它,只因,杜芷萱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眸里,正清楚地倒映出钱诗雅的身影,令钱诗雅心里竟突兀地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来——总觉得,杜芷萱早就窥破了她的心思,并且,正用一种“看戏”的姿态,欣赏着她那几乎可以妣美小丑的表演!
杜芷萱将被风吹乱的头发顺到耳后,淡淡地说道:“虽然,本朝县主的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皇家做主,但,还是多谢表姐挂念,特意赶来提醒我。”
“表姐的大恩大德,我一直谨记在心。”
“大恩大德”这四个字,杜芷萱说得特别慢,看向钱诗雅的目光也颇有深意。
“若,今世不能一一地回报,那么,唯有留待来生继续。”
县主?
荣华县主?
拥有爵位,颇得太后欢心,尊贵非凡的县主?
钱诗雅一脸的怔然,差点就不能克制住胸口那团一直徘徊不去的怒意了!
往日里,安平郡主疼爱杜芷萱,也就罢了,谁让杜芷萱的生母钱涵梦早逝呢?可,就连这种能入宫,在太后等人面前刷到足够多的好感值的机会,都被强制性地剥除了。不然,凭借她重生以来的积累,怎么着,也该给自己混得一个郡主的封号。
如此一来,她又岂会被杜芷萱这句暗含警告之意的示威之话所摄?
心里转悠着诸多念头的钱诗雅,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抹迟疑来。
杜芷萱仿若未曾瞧见似的,只顾着欣赏将军府里的风景:“更何况,连才从皇宫里出来的我,都不知晓此事,那么,表姐又是从何处获悉此事呢?”
“窥视宫闺,可是大罪哪!”说到这儿时,杜芷萱特意顿了顿,嘴角微勾,“幸而,这是在自家,周围侍候的都是些忠心耿耿的下人,无需担忧这样的消息会传扬开来,令陛下勃然大怒。”
“若,表姐并无其它的事情……”虽很想继续欣赏钱诗雅那变幻莫测的面容,也无法遮掩的从心底最深处滋生出来的惶恐不安等情绪,但,这并不意味着杜芷萱就愿意将有限的光阴,继续浪费在与钱诗雅斗嘴这个无聊的举动上。
“萱表妹!”钱诗雅深吸了口气,按奈住满腹的不甘和愤懑等情绪,一脸不加掩饰的焦急和担忧:“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虽你有县主的爵位,也颇得太后娘娘的欢心,但,如我们这样的人家,谁又会去计较这些呢?关键是你……”
说到这儿时,钱诗雅特意摇头,叹了口气,用一种怜悯和同情的目光看着杜芷萱,补充道:“若,你未和武候王世子退婚的话,就好了。”
“表姐,我以为,你会赞同我的。”杜芷萱一脸淡然地说道,心里却对钱诗雅的无耻之劲,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了解。
不然,岂会到了现在,依然时不时就用武候王世子来刺她呢?
若非念及将军府一众人待自己的疼爱,和安平郡主那待自己不掺杂丝毫私心的宠溺呵护之情,她早就将“钱诗雅正是武候王世子心上人”的消息放了出去。
若非顾及钱诗雅名声受损,也会因暂住将军府,一直由安平郡主教养之故,而令安平郡主也面临众人的指责,她早就将钱诗雅频繁地与武候王世子私会,并愿意为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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