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就只有钱氏这个出手“捧杀”了杜芷萱的人,才会到现在还坚定不移地认为杜芷萱一如既往地蠢笨,如朽木般不可雕刻,而,她俩却早在杜芷萱上次从将军府回到勇诚候府的那一刻,就无比清楚地认知到这样一个道理——杜芷萱确实已经蜕变了!
不过。纵然如此,这也不能让两人停止对杜芷萱的挑拨和算计,或者应该说是试探?
谁让杜芷萱这些年天真单纯。蠢笨不堪的形像太过深入人心呢?
若,她们突然收手,不再像往常那样出手谋算杜芷萱,谁敢肯定因这些年养尊处忧。一家独大的生活而养出一种斜睨不屑姿态的钱氏。会否因此而提高警惕和戒备之心,从而不再如她们预料中那般,令长房一直这般热闹下去呢?
而,若,长房众人偃旗息鼓,结成暂时的同盟后,对二房和三房的打击,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坐在最上首的老夫人用一种极淡的不满目光扫视过钱氏、于氏和王氏三人。对三人的推委和算计心知肚明,却并不打算就此如了三人的意。摆了摆手,一脸疲惫地说道:“既然你的母亲,二婶和三婶都帮你开脱,那么,这次,就暂时不用家法惩治了你吧。”
“只是,这‘无规矩,不成方圆’,到庄子暂住一个月,还是禁足文斓院一个月,并抄写《女戒》《女则》之类的书籍,你自己选择一项吧。”
“祖母,我不明白,你为何又要处罚我?”杜芷萱抬起头,用一种疑惑不解的柔弱语气问道,“若我有何处做错了,但请祖母指点。”
指点?
怎么挑明?难不成,让老夫人说,她就是看杜芷萱不顺眼,所以,才会逮着机会就将杜芷萱往死里整么?!
敏锐察觉到老夫人为难的周嬷嬷从衣袖里取出一份叠好的血书,递到老夫人面前,虽一声未吭,但却令老夫人立刻就眼前一亮,看向杜芷萱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志在必得的残忍:“四丫头,欢儿究竟哪儿得罪你了,让你不惜一切代价地设下这样的毒计来算计陷害她?”
话落,周嬷嬷就接过这份血书,急行几步,顺利到达杜芷萱面前,一脸冷漠地说道:“四小姐,这是昨日那名男子写下的指认血书。”
站在杜芷萱身后的丫环芷蝶上前一步,就准备从周嬷嬷手里接过这份血书。不过,周嬷嬷却是手一偏,避开了芷蝶的动作,只是继续瞪视着杜芷萱,冷声道:“还请四小姐亲自验看。”
杜芷萱眉头微蹙:“这般晦气的东西,怎能入我之手?”
周嬷嬷脸色微黑,正准备继续出声说道一二的时候,老夫人却再也按奈不住满腹怒气地发作了:“孽女!既然知道这种东西晦气,你又怎能想出那样阴毒的法子,想要毁了欢儿?欢儿究竟哪里得罪你了?若今日,你不给欢儿一个交待,那么,就别怨我这个老婆子太义灭亲,将你送往衙门!”
“祖母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杜芷萱摇了摇头,对以一种强硬的姿态,从周嬷嬷手里接过这份血书的芷蝶说道:“你来念念。”
芷蝶抑扬挫地念了起来,而,除了老夫人等寥寥无几的知情人,房间里的其它人均一脸的愣怔,很快,就齐齐用嘲讽、讥诮、同情和怜悯等神情看着杜芷萱等人。甚至,不止一个人已经不着痕迹地打探起文斓院里的摆设,思量着待到杜芷萱伏罪后,自己能用什么样的手段狠狠地捞上一笔。
“祖母,这就是你所谓的我陷害顾小姐的‘证据’?”杜芷萱摇摇头,嘴角微勾,用一种似笑非笑,仿若看破了老夫人等小把戏的清澈透底的目光看着众人,道:“我就纳闷了,那样一个男子,怎能写出这般行云流水,字字珠玑的‘血书’来。”
并未错过老夫人脖颈处突然暴露无遗的青筋和愤恨的目光,杜芷萱偏了偏头,继续道:“白嬷嬷,可能确认这封血书,是用什么血写成的?”
白嬷嬷捻动了下血书,再将血书放到鼻尖轻嗅,很快,就在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情况下,轻声道:“这是鸡死了三个时辰后,用不那么新鲜的血写成的。”
用鸡血来写血书?
这是坚信不会再有第二人窥知真相呢?
真是天真得可笑的想法!
******
感谢以下童鞋投的月票:
dora_hsiao1;让乖加点坏1;春风重月3;竹籬1;魔星之梦2;木鱼19831;异或2;天氺伊濇3;让乖加点坏2;jacksonlee1;fengjianyue2;木鱼19831;悠悠梦竹1;月移西楼2;雯雯心心1;
感谢以下童鞋的打赏:
悠悠梦竹;青色的小风;宜缘;竹子君哟;风铃朵朵;奇迹一生123;紫色的狗尾草2;叽比
慎重感谢jly69童鞋打赏的三个香囊~
么么大家哟~~
第269章 一封血书定毒计(2)
杜芷萱轻笑一声,喃语道:“这就有意思了,究竟是谁想出这样一出‘妙计’的呢?”
“妙计”两个字,被杜芷萱咬得特别重,犹如铺扇般的大手,狠狠地甩到了老夫人等人脸上,只令隐于幕后推波助澜,任由大小两位李姨娘一手炮制了这样一出“毒计”的老夫人也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四丫头,就算你再舌灿如莲花,也不会再有人相信你!”老夫人毫不犹豫地无视了“鸡血代人血”这个问题,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这个罪名安在杜芷萱身上,“来人,将昨夜擅闯内院的那人带来!”
自有丫环应了声,走到门外吩咐了几句。
很快,就有婆子一脸惊惶地走进来,跪下磕头道:“老夫人,那人刚才咬舌自尽了!”
“蠢货!”
老夫人将手里的茶杯砸向婆子,无视了那额头被砸出一个破洞,却不敢抬手擦拭一下,任由茶水渍混合着血液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不停地磕头哀求着的婆子,厉声喝斥道:“不是告诉过你们,要仔细盯牢了那人,你们当时是怎么答应的?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但,现如今,你竟然告诉我,那人已经死了?还是当着你们的面咬舌自尽的?”
“来人,拖下去,杖毙!”
立刻就有两个粗使婆子走上前来,熟练地堵嘴,架起婆子的身子,就拖到了院外。
“啪!啪!!啪!!!”
“一,二。三……”
伴随着板子敲打在人身上的沉闷声响,出现在屋内众人耳里的是那报数的婆子特意提高了几分的高亢音量。
虽知道老夫人此举,不过是在“杀鸡敬猴”。以警告杜芷萱“不好好合作,就会落得这样一个悲惨的下场”,但,在这一刻,钱氏等人依然难免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来。
不过,很快,这些本不该出现的情绪。就被她们摒弃到一旁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对杜芷萱眼下这种无从反抗困境的兴灾乐祸。
——只要杜芷萱杵在前面,候府里其它人就不会面对老夫人刻意的为难和针对。而。若杜芷萱一如既往地懦弱也就罢了,偏,现在杜芷萱竟然开始反抗,那么。未来的日子里。将会有更多热闹的好戏了。
“啪!啪!!啪!!!”杜芷萱连连鼓掌,用一种赞叹的目光看着众人,“真是一出精彩的大戏!”
若非,她没有那群惯于告密吐槽的鬼鬼们的帮助,想来,也会和钱氏等被老夫人刻意瞒在鼓里的人一般,以为老夫人为了弄死她,而不惜放弃自己的亲侄儿吧?
啧!
想也知道。没能算计到她嫁给那人,老夫人又如何甘心呢?!
众人:“……”这种明明她们才是看戏的人。却偏偏,在这一刻,因为杜芷萱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而变成了演戏给杜芷萱看的感觉,真得很不好受!
“祖母,相信,以你的阅历,早就看出了这件事情的不对。”杜芷萱先是给老夫人戴了一顶不高不低的帽子,然后,继续补充道:“首先,身为候府长房嫡长女的我,和寄人篱下的顾小姐,论身份,地位,那都是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的区别。”
“其次,我和顾小姐之间没有任何的爱恨情仇,那么,连府里一连再算计坑害我的姐妹们都能容忍的我,又怎会想不开地对顾小姐这位祖母心尖尖上的人出手?”
“再次,以我的性格,若真打算对顾小姐出手,又何需找这样麻烦的方式,随便拿捏住一项错处,让人当众打死了她,那小李姨娘也不敢找上门来,跟我讨个说法。”
“如此,我又何必用这般极容易‘赔了夫人还折兵’的手段来对付顾小姐?!”
说到这儿时,杜芷萱还特意抬起头,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钱氏等人,干脆利落地挑拨道:“祖母,这般‘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想必,以你的老练和精明,早就察觉到了那隐藏于幕后的黑手。”
“这人实在太可恨了,竟借此事来挑拨我们的祖孙情谊,祖母,你可一定不能放过她啊!”
好一幅伶牙俐齿,好一招倒打一耙!
“就算你再如何地狡辩,也不能掩饰你那深重的罪孽!”老夫人气得差点拽断了手里的佛珠,颤抖的眼皮也无法掩饰那汹涌澎湃的恶意,再次后悔起自己今日上门找气受的行为是多么地想不开,以她在府里的地位,只要说上一句,谁敢公然和她作对!
“来人,自今日起,文斓院所有下人均不许踏出府里一步!”丢下这句话后,老夫人就满腹气恼地带着一众离开了。
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个不该出现在文斓院里人的身影后,杜芷萱才用一种似叹,似怨的语气呢喃道:“……我这是被禁足了?”
“小姐,怕是老夫人今日的来意,本就如此。”白嬷嬷眉头微蹙,对自己竟没有第一时间想明白老夫人的用意而有些不满,心里也略微有些焦急,这样的处罚方式,看似简单粗暴,很多时候却极好用。
尤其是老夫人这种占尽了有利位置,关键时刻就能以一个“孝”字压制下来的长辈,更是如此。
“想必,以郡主的精明,很快就能发现不对劲。”虽在候府这段时间里,不止一次见识过老夫人的偏心眼,但,在这一刻,云嬷嬷依然觉得老夫人今日这种不由分说的处置方式,确实刷新了她的三观,令她有一种不知该如何评说的感觉来。
“别担心。”明白两位嬷嬷担忧的杜芷萱抿唇一笑,展颜道:“就算祖母能阻拦我院子里的人外出,但,可不能阻拦外面的人,尤其是我几位表哥表弟的拜访啊!”
而,只要老夫人敢用“害人不成,反被禁足”这样的借口来搪塞,那么,想必,安平郡主就能搬来更大的救兵,让老夫人深刻地明白“有些人是不能再继续招惹”这个深刻的道理。
……
第270章 表哥酒楼谢秦王
与此同时,迎客来酒楼一处雅间里,杜芷萱的四表哥钱锦宏正嘴角抽搐地看着眼前这个自从自己推门进来后,就一直用一双冷如寒冰的眼眸定定地瞪视着自己,直到自己落坐后,依然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男子,只觉得头痛不已。
说好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似的不通人情俗物,对外界所有人物都漠不关心,那张面瘫脸上什么情绪都不会出现,一天到晚只知道“砍人”的冷血杀神呢?
眼前这个嘴角频繁地扯动,想要露出一抹清澈笑容却未能成功,遂用一种期盼混合着希翼的神情瞅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钱锦宏拱了拱手,感激地说道:“前几日的事情,多谢秦王援手相助。”
若非秦王派人告诉她,杜芷萱竟无故被那样肮脏的男人惦记上,并打算和候府里的人来个里应外合,以毁了杜芷萱的清白,从而迫使候府老夫人顺理成章地将杜芷萱嫁与娘家远房侄儿,以利用将军府和候府的权势来理所当然地帮扶自己的娘家,同时还能将杜芷萱碾压到尘泥里,再也无法翻身,想必,他还被蒙在鼓里,直到事发后才明白这一切!
到那时,哪怕杜芷萱再如何地机灵狡黠,却也不过是一纤纤弱质的小女孩,如何能想到府里那些亲人会使出这样的残酷手段,如何能应付那样一个早已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生死都放到了一旁的强壮男人?
一想到那样的情景。哪怕事情已经得到了暂时的解决,钱锦宏依然一阵阵后怕。
“萱儿,没事吧?”秦王抿了抿唇。清澈的眼眸里满是令人望之生畏的森寒。
“表妹仿佛受了点惊吓,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钱锦宏按奈下想要拿手搓揉一下耳朵的欲望,简直不敢相信秦王这样一个冷酷的人,竟然也会这般温柔地唤一个女子的名字。
不过,若这个女子是旁人,那么,他还有些看戏的闲情逸致。偏,这人是他的表妹!
于是,钱锦宏板着一张脸:“秦王。表妹和你并不熟,麻烦下次请直唤表妹为‘杜小姐’。”
不知被钱锦宏哪句话给触动到了,秦王眼眸里竟浮现一抹笑意,就连身上那些森冷的寒意也消减了几分:“我和令表妹见过很多次。彼此交谈甚欢。”
骗子!
大骗子!
钱锦宏端着茶杯的手指抖了下。幸而,他很快就稳住了手指,不然,还真会成为第一个被茶水烫到的人!
“若我未记错的话,表妹和秦王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且,每次相谈的话不超过三句。”
“那是因为有外人在,所以。不方便交谈。”秦王一板一眼地说道,若非钱锦宏这个被安平郡主辅予全部的信任。早就隐讳地透露了一些太后和皇帝想法的狡诈狐狸,换了第二人,还真会被秦王这般义正言词的神情举止给蒙骗过去。
仿若是觉得钱锦宏那幅咬牙切齿的模样挺有趣似的,秦王不慌不忙地补充道:“我和令表妹神交已久,待到见面后,才发现‘见面胜似闻名’。”
……所以,就算其实彼此都明白,那样一个心硬如铁,手腕和谋略皆不输予旁人,更有着令人艳羡的“逢凶化吉”好运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可能被那样一幕上不了台面的算计把戏给惊着,而,钱锦宏刚才那番话,不过是给杜芷萱脸上贴金,伪造出一幕杜芷萱和普通的世家娇养的贵女一般无二的端方善良性情,也是无碍的。
不过,唯有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能和他并肩站在阳光下,接受一众人仰望和敬畏的,所以,他又如何能放过呢?
“听说,她又被那偏心眼的祖母给禁足了?”
摔!
连他都还没接到这个消息,秦王又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得知这样一个隐秘内幕的?
钱锦宏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