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八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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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楼八卦录-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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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有些同情璧暇公子。这世上到花楼寻欢的男子,纳妾的男子,勾搭有夫之妇的男子比比皆是,偏偏就是璧暇公子,只因为他是公主的驸马,是皇帝的女婿,便不得再娶,不得逾越。

我本想在《信中轶事》上宣扬一下此事,稿子都写了一半却被温宁抢去撕了个粉碎。她一脚踩在我的椅子上,一手戳着我的脑袋,“你个死丫头,不长记性,还敢再写璧暇公子!”

我有点儿委屈的瞄了一眼温宁,“我只不过是写醉花阴逃过一劫,这个也算是天家丑事么?”

温宁一把夺过我怀里的苏笙笙,“废话,自然是!”

于是,此事就这么作罢。我依旧蹲在醉花阴里,干我的活儿。唯一教人头疼的,便是那苏笙笙。苏笙笙不知为何,特别喜欢粘我。白日里我睡着觉便把它给温宁看管也不见它不对劲,偏偏只要到晚上它就喜欢赖着我。

我夜里时常需要外出查些事儿,譬如说探视下信中城城门附近的的树林里有没有私会的小鸳鸯,再譬如说报道一下之前爆料事件的后续,等等等等。

于是,问题来了。因为苏笙笙赖着要和我睡,所以我夜里起身出门便要十二万分的小心。只是我明明觉得我的动静已经够小的了,却还是能吵醒苏笙笙。于是,我迈出醉花阴一步,它便跟着一步。我送了它回去锁了它在房里,它便开始撕心裂肺的“喵喵”叫,叫的真是叫一个惨。

我无奈,只好给它喂迷药,谁料这家伙竟还不是普通品种,喂了两大把的迷药它却还是瞪着眼睛往我怀里钻。

刹那间,我羞愧了。笙笙,你可知道我是在喂你迷药,你居然还跟我如此要好。

我放弃了外出的念头,苏笙笙继续窝在我怀里安分的睡觉。只是我开始怀疑师父之前交给我的迷药方子是不是失效了。只是明明前几日我还在景寡妇的屋顶上用过的,怎么在这苏笙笙身上便是一点儿作用没有。

于是,整整半个月,《信中轶事》上都没有大消息刊载,小报的销量跌下来无数。温宁每日里都将卖不掉的《信中轶事》塞进伙房让他们烧火用。温宁一边看着小报在火里化成灰,一边又叹气,“笙笙,一想到这烧掉的都是银子,我便心疼呐心疼。”

我不搭话,倒是苏笙笙以为温宁又在叫它,“喵”的那叫一个欢。

我日日夜夜的盼啊盼,只盼着苏澈能早日回来。我想我这辈子怕是都不曾这样惦记过一个人。

那日,苏笙笙裹着小被子在床上睡觉,我便陪着温宁去池中物串门儿。朱晓钱无所事事,便又拉着温宁去看她前几日刚挖到的美人儿。

那美人儿据说本是大家闺秀,后因一个远房叔父贪污犯了事儿便被株连抄家,男的发配边疆,女的则是都要被充作军妓。朱晓钱见着她这样绝色的一个姑娘被糟蹋心有不忍,便使了些法子,将她弄了出来,改了名字安置在池中物里养着,只盼着初夜那日一鸣惊人卖个好价钱。

那姑娘倒也不故作清高,见着我和温宁也是一脸安然,似是适应的极好。据朱晓钱说,那姑娘极通音律,弹琴吹笛无所不能。

我正是立在窗口研究着美人儿,却意外瞥见着一个蓝色衣衫的男子摇着扇子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男子气质格外出挑,一身宝蓝的衣裳在他身上硬是多了几分气度不凡。

男子四处张望,却刚好与我四目相触。窗口与凉亭不过只有一潭小池之隔,我避无可避,便尴尬的朝着他笑了笑。

不得不说,那男子倒是人模人样,一双眸子极是温润,若碧玉。只不过那眉眼总觉得越看越眼熟,总觉着在何处见过。我正思索着,再抬头却见那男子已然走出了亭子

“笙笙,你可知那是谁?”朱晓钱凑着脑袋过来,朝着那男子的地方努了努嘴,“就是那个摇扇子的。”

“是谁?”

朱晓钱抿嘴一笑,微微捂着嘴凑到我耳边,表情极是贼,“那是池中物最大的客,是当今太子。”

我愣愣的看朱晓钱,一时间竟是愣住了,我之所以愣住倒不是因为知晓那个竟是太子。毕竟我也在醉花阴呆的久了,花楼里出没些权贵之人也是常事。我惊异是因为是那个迂腐老头儿段不了。要可知,当今太子那也是段不了的学生!

想想着段不了也真够失败的,教出了一个儿子一个徒弟竟都是爱在声色犬马之地出没的人才。想必是物极必反,他老人家看得越严,他的儿子徒弟们便越是往禁区里跑。一来二去,食髓知味,便成了常客。

虽说这也算是大消息,但是为了保住我的脑袋,我还是没将此事登上《信中轶事》。

去了池中物之后过了几日,我正抱着苏笙笙靠在我屋里的院子晒太阳,便见着温宁推了门进来,“你家情郎进来了,正在楼下等着你呢。”

情郎?

温宁伸着食指冲着我额门儿敲了一把,“苏澈呀,在楼下等着你呢。”

苏澈么,他回来了?我立时便抱着苏笙笙出了门儿。到了前厅,我便见着了苏澈,还是那样如画的眉眼,身形挺拔如竹,正立在不远处冲着我笑。周围几个醉花阴的姑娘正瞅着他,似是跃跃欲试。果然,他那张脸真正是招桃花。

“笙笙,我回来了。”他的语音轻柔若和风,趁着那一双眉眼极是祸害。

“笙笙?啧啧啧,苏澈都这么叫你了?”温宁站在我身后咂着嘴笑,一边拿手肘捅着我。那几个瞅着苏澈的姑娘也是讶异的神情。

我苦着脸还不及解释,苏笙笙便自我怀里跳下,然后跑进了苏澈怀里,“喵”的一声,极是亲热。

苏澈看都不看我,只是摸着苏笙笙的小猫脸,“笙笙,近几日可有乖?”

我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温宁是什么表情。更不用说周围几个醉花阴的姑娘,我今日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正是扁着嘴准备回屋子里继续躺着,盘算着今晚终到底是先去查积着的哪件事儿,我却听着身后一个极是清越的嗓音,“闻笙笙。”

闻笙笙,这个,应该是在叫我罢。我回头看着不远处站着的男子,他在一片光晕里不知为何却显得有些倦色。他缓缓朝着我走来,笑意盎然,眼中尽是温绵之意。

我只觉得脑中瞬间便一阵轰鸣声,像是有什么在心里倒坍了。他抓着苏笙笙的小爪子冲着我挥了挥,“笙笙,和娘亲说再会。”

丶十丶未知贵客

第二日《信中轶事》又出炉了新消息。而这个消息竟然让十一公子我震惊了!

今儿的《信中轶事》上的大消息竟然变了!原本应当是我昨日里刚挖到的北街杀猪的老李祖上两辈原是天元左相一事,谁知温宁那个孽障竟然背着我将稿子换了,换成了我和苏澈在醉花阴的那码子事儿。

那个孽障竟然将苏澈给猫咪取了个我的名儿说成了睹物思人。更是将最后那句莫名其妙的“和娘亲说再会”写的深情款款,仿佛苏澈便是非我不娶一般。

原本苏澈此人本是极为低调的,我掌管《信中轶事》两年有余,除了那一回他高中在我的笔下出现过一回,便是再没了能让我挖掘关于他各类消息的机会。

自上一回温宁瞎扯淡扯出了我与苏澈的事情之后,苏澈便开始在信中城里名声大噪。之前一直在池中物的“信中城翩翩佳男子排行榜”中排行第六位的他,竟然因为此事登上了前三!

而这一回,温宁竟然又开始就此事进行后续报道,这一回的消息中,温宁更是将苏澈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而且,她竟然连本姑娘我的名字都登了上去,此等不义之举令我气得牙痒痒。

当我再次义正言辞将《信中轶事》拍在了温宁的案几上时,她那张向来对着我只会挖苦的脸竟然难得的谄媚的笑了,“笙笙。”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温宁瞥了眼案几上的小报,语音却是越来越低,怕也是知道理亏的了,“你要知道,最近《信中轶事》可是赔了不少,咱们这不是为了把本赚回来么……”

我一个巴掌打她脑袋上,“所以你就牺牲我?”

温宁斜着眼看我,手里掂着几文小钱,“什么叫牺牲,你和苏澈显然是不清不白的,我养你这么些年,你能搭上左相,我也欣慰了。”

若不是怕会出人命,我真是想随手便将她案几旁那年兽香炉砸她脑袋上,“温宁!你这个是坑我呢!”

温宁正是躲着我挠她痒,门外忽然便响起了敲门声,“当家的,闻姑娘,楼下有人找。”说话的是主管醉花阴小厮的张老实。

温宁微微清了清嗓子,“咳咳,是谁找?若是什么不起眼的小角色你就说我带着笙笙出去了,打发了他走吧。”

“那位爷自称是左相的朋友……”

“哦?”温宁眼珠咕噜一转,我自知她定然又开始打坏主意,“既是左相的朋友,那便带了我和姑娘去见他吧。”

张老实领了我和温宁到了二楼的雅间,“那位贵人便是在这里头,当家的进去吧。”他话音未落,里面便传来了一阵唱腔,声音极是细腻,尖细却不尖锐,很是悦耳。即便动听如此,我却还是能听出,唱曲的是个男子,“韶光老,恩绵绝,吾徒悲那朱颜依旧君已逝,红颜悲叹,物是人非,君不见呀君不见……”

这一段唱词来于前朝华丹公主在夫君未瑜翼将军逝世一年后写的书信。其信字字泣血,句句悲心,后传落民间,民间一些艺人感其心,便配了曲传唱了起来。

说来,我本是不学无术,风雅之事无一会做,之所以会知晓这个典故,还是因为当年在易仑山上认识的一个家伙。那家伙真正是个奇人,男唱女调极是擅长,有着极长的一段日子,师父都是常常叫着他在我们师兄弟姐妹几个习武的时候在一边唱着小调的。

想起些过往的事,喜悲交加。温宁推了门进去的时候,我还未从情绪中出来。我随着她进了门,便见着一个身着青色锦服的男子背朝我们正坐于桌前,以木筷敲着茶盏做伴奏,正哼唱着小调。

他身侧一个女子正甩着水袖起舞,腰际的玉环叮咚作响,衬着这间雅间的布置,真正是风雅。

此情此景,看去熟悉莫名。不过三年,这样的日子却是离我越来越远。我知道,我已然不是当年的笙笙,我现在是闻笙笙了。

“若天怜妾心,望梦中小聚,不求鸳鸯梦,只求见君颜。”男子唱完最后一句词儿的时候,我还觉得余音缭绕不绝,心口却是异样的跳动。

我仿佛可以预见什么的发生。

男子深深吸了口气,终是转过头来,他一双清澈的眸子,仿若还是五年前初遇那时所见着的溪水,澄澈的不像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他终是道,“笙笙。”

一若五年前,他的声音还是这样清亮而动听。

明明是知道要藏住自己的身份的,明知道是不该相认的,我却还是捂着嘴掩住那呜咽声勉强唤道,“八师弟。”

是的,那是我八师弟。八师弟——璟廷。

他起身朝着我走来,继而在我的脑壳上敲了一把,“说了多少回了,叫哥。”

三年未见,我不料竟是还是能再重逢。无论这样的重逢是好是坏,是吉是凶,此时此刻,我只是一个见着了故人,情难自已的傻子。

他捧起我的脸,我可以看见一个哭着满脸通红的我映在他的眸子里。

“自你从易仑山失踪后,我便下山了。寻了你两年,声讯全无,所以我这才回了信中城,却不料,竟能在此找到了你。”

当年的委屈和伤痛,我从不曾向人说。哪怕是温宁,也不过是知道我一个身份特殊遭人追杀的人,具体的情况,她也是不知的。

我从那样高的悬崖上跌落,若不是有师父之前教的翼扇轻功最后一式,我怕是已经葬身于崖底。若是换了常人,怕是也只会觉得我定然死了。可是,他没有觉得我已死,他竟然还一直相信我是活着的。而且,竟是在寻我,一直在寻我。

两年的朝暮相处,果然,只有他懂我。两年的嬉戏相闹,果然,只有他真心待我。

翼扇派看似名门正派,里面的人却是心机重重,师父待我异于常人的好,早已招来了嫉妒和异样的眼光。甚至有人怀疑我是师父的私生女。

所以,当年被师姐这样逐下山,竟是没有人出手助我。

丶十一丶翼扇派


五年前的那一日,师父派了我去易仑山山腰的溪水边钓鱼回去给他做下酒菜。我本就是没什麽耐性的人,钓鱼这事於我而言真正是酷刑。正是无趣的紧,我却听闻溪水那头的松树後一阵长调,唱的极是清越,显然是男唱女调。
我搁下鱼竿,略施轻功,便跃过了小溪。继而,我便在那儿初见了璟廷。我起初以为我见着了神仙,当年的璟廷一身布衣,却是好看的不似凡人,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我。他说,他是来翼扇派学艺的。
我依旧记得那日有燥热的日头,我在树荫下和他面对面的站着,一瞬间,竟是郁热全无。
於是,我带了他回翼扇派。师父听着他的小调也极是喜欢,便收了做徒弟。明明他比我大四岁,却因为入师门比我晚我便闹着让他叫我师姐。
他自然是不肯的,吵着让我叫他哥。
厮混了,便是这样两年。
被师姐欺负的时候,他耐着性子任我发脾气。师父过世的时候,他紧紧抱着哭的不成样的我。师姐登上代任掌门之位的时候,也是他护着我不让师姐找借口罚我。
什麽都是璟廷,全部都是璟廷。
温宁见是我的故人,便替我掩了门,带着那个舞着水袖的姑娘出去了。
璟廷拉了我在桌边坐下,一时俩人竟是无话。
我掩饰般的端起茶水来喝,却被他拦住,他的手握在我的手腕处,有一种细腻的温热,「这是茶水,少喝些,喝多了晚上又该睡不着了。」这便是璟廷了,有时候婆婆妈妈却是心细如发的璟廷。
我不以为然,推开他便一口灌进了口中,「璟廷,五年了,我早已不是躲在师父和你背後的无知女童,我已经在这醉花阴五年了,别说茶水,便是妖精打架,我都早已见怪不怪。」
璟廷似是对我这样的坦白很是不适应,连连咳了许多声。
落暮晕黄了窗柩一处,带着异样的缠绵之调,我记起那一年,师父五十大寿。为了给师父准备寿礼,璟廷便带着我躲到无人处学唱戏。那麽些日子,也都是这样的落日,他唱女调,我唱男声,他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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