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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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劫-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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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秦泽遇,自小便凌驾于万人之上,实乃人中龙凤。区区一个安槐,他并不放在眼里。可是如果是那个人,他就没有十全的把握了。
“你应该知道,秦府容不下你了。”秦泽遇淡淡地出声,仿似在说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喜儿煞白的脸上瞬间便挂了泪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混乱地为自己辩解着。
秦泽遇不为所动地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喜儿眼看着秦泽遇不会收回成名,跪着爬到凌鸽的面前,求她帮忙说说好话。
凌鸽看了她一眼,微微侧了侧身体。
完全置身事外的姿态。
喜儿跪在原地不住地磕头,一会儿朝向凌鸽的方向,一会儿朝向秦泽遇的方向。
凌鸽的脑子里嗡嗡直响,她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抚了抚喜儿。喜儿似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颤抖的双手抓住凌鸽的袖口不放。
凌鸽冰冷的声音出口,“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犯了做人的大忌,秦府是断断留不得你的。”
喜儿绝望地看向秦泽遇,却见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地将最后一个花瓣描出形状来。
喜儿站起身来,抹了抹眼泪道:“公子,你杀了我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秦泽遇眼风扫过,凌厉的目光让喜儿打了个寒颤。她强撑着接住秦泽遇的目光,怨恨地望回去。
喜儿对秦泽遇一见倾心,将整颗心都放在了他身上。秦泽遇自从来到沁洲之后,对女子丝毫不为所动,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离他最近的人。甚至府里的下人纷纷议论秦泽遇同凌鸽是一对儿断袖时她都不为所动,只要她是理他最近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永遇乐


喜儿对秦泽遇一见倾心,将整颗心都放在了他身上。秦泽遇自从来到沁洲之后,丝毫不为女子所动,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离他最近的人。甚至府里的下人纷纷议论秦泽遇同凌鸽是一对儿断袖时她都不为所动,只要她是理他最近的女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喜儿踉跄着离开,屋子里只剩下秦泽遇跟凌鸽。
秦泽遇挑眉看了看凌鸽,一脸的兴趣盎然。
“你觉得我狠心吗?我也觉得我挺狠心的。可是我让她走不只是因为她想那种办法赶我走,而是因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永远不会对别人真心。”凌鸽低声道。
“你错了。”秦泽遇缓缓道。
凌鸽诧异地抬头,秦泽遇轻笑一声道:“你错了,我没觉得你狠心,我觉得你知道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这样很好。”
凌鸽愣在原地,半晌,喃喃道:“跟兰生在沄河边上的时候,他想掐死我。那时候我突然明白了,除了活着,什么都是次要的。你可以觉得我自私,可以觉得我狠心,可是,我就是想活着。”
秦泽遇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凌鸽的旁边,蹲下身,将她拥在怀里,“没人觉得你自私,没人觉得你狠心。只求,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即使觉得我狠心,即使怪我,也不要不理我。”
一夜未眠,凌鸽晕乎乎地点了点头,又突然把秦泽遇推开,睁大了眼睛道:“你不许杀了她,我绝对不允许因为我自己而害死什么人。”
秦泽遇敛了神色,亦是定定地看着凌鸽,缓缓地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凌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往四周看了看,发觉是在自己的房间。她甩了甩头,仔细地回想,却只能想起秦泽遇放大了大面容。
发觉自己面色发烫,凌鸽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抿了抿唇,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兰生的面孔突然在眼前闪过,凌鸽浑身一僵,联想到秦泽遇说的话和兰生熟悉的眉眼,似乎有什么想法在她思绪中一闪而过,只是一切都太快,她抓不住。
她推开门,嗅着清冷的梅花香气,微微弯起唇角。
一夜没有安睡,精神却很好。
洗漱完毕之后,凌鸽换上浅绿色绣着梨花的衣裙,在铜镜前转了个圈,只觉神清气爽。
在回廊转了几个弯,路过书房的时候,凌鸽往里探了探头,只有几个丫鬟正在拿着鸡毛掸子打扫。
“听没听说啊,昨天夜里,喜儿被赶出去了,真是可怜呢。”
“可怜什么啊,谁让她天天净想着勾引公子,什么活儿都不干,这样的丫鬟,秦府凭什么养着!”
“可是半夜她就哭着走了,连行李都没收拾。”
几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地,并未想到她们的对话都被门口的人不小心听了墙角。凌鸽有些愧疚地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想起来昨夜秦泽遇说的那句“我没觉得你狠心,我觉得你知道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这样很好。”
辗转数月,待到凌鸽不必再偎着暖炉整日昏昏欲睡之时已是来年开春。
秦泽遇大多数时间都找不到人影,只是偶尔在凌鸽喝着茶嗑着瓜子看戏本子的时候微笑着出现在书房,有好几次,冬日的暖晖下,温煦的笑脸晃了凌鸽的眼睛。亦或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悄然立在凌鸽的门外,悄悄地待上一会儿便马不停蹄地离开,甚至从来不曾惊动睡梦中笑得香甜的凌鸽。
凌鸽开始时常猜想,秦泽遇到底在忙些什么。她当然猜不出来,只是在白彩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似乎他在做一些大事。
红梅花不再,梨花朵朵开。
立春过后,凌鸽便缠着几个心灵手巧的丫鬟给她糊了个五彩斑斓的风筝,趁着微风徐徐的初春时节,兴致勃勃地拎着风筝来到后院。
初春的午后日光暖暖,照在凌鸽的身上,暖洋洋的。她略略思索一番,想着一会儿要到处跑跳,便把鹅黄色的披风摘了下来,仔细叠好搭在梨树枝上。
尚未盛放的梨花间带了披风的颜色,一下便娇嫩了起来。
秦泽遇停在回廊上时,看到的就是身着浅紫色衣裙的姑娘在空旷的平地上来回奔跑,带起来的风使得枝头早熟的梨花摇摇欲坠。
顺着她手里的丝线看上去,秦泽遇微微皱了皱眉,心里道,这花里胡哨的风筝真是大煞风景。
没一会儿,风筝便一头栽了下来,挂在琉璃色的屋檐上,摇摇欲坠。
凌鸽这才看到回廊上一袭玄色衣袍的人影。
凌鸽迷迷瞪瞪地走到她跟前,踩到回廊的栏杆上,一手搂着柱子,一手伸出来摸了摸秦泽遇的头道:“一般几月不见的人不都是清瘦了些吗?你这样一点都没变样子,让我怎么跟你打招呼呢。”
即使是站在栏杆上,凌鸽也就比秦泽遇将将高出半头。他挑了挑眉,斜倚到柱子上,抬起头,嘴角微微歪了歪道:“你瘦了吗?”
凌鸽捏了捏自己的脸,吞吞吐吐道:“好像是,是胖了些。”
“嗯,几月不见,怎地胖了这许多?”秦泽遇低声道。
两个人一个搂着柱子,一个靠在柱子上,远远望去,竟似拥抱的姿势。
凌鸽张了张嘴,刚刚想要说什么,秦泽遇蓦地轻巧一跃,落在凌鸽旁的栏杆上。凌鸽只觉眼前一片阴影,余光瞥见秦泽遇身处的手臂。顺着他的手臂看过去,被他托在手里的可不就是自己那只五彩斑斓的大彩蝶。
刚想接过来,栏杆微微晃了晃,凌鸽惊慌地扶上秦泽遇的胸膛,腰间一紧,在空中转了一圈便稳稳地落在了院子的空地上。
“不会武功还爱爬高,你其实是猴子转世吧。”秦泽遇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风筝,皱着双眉说道。
凌鸽撇了撇嘴,“我不会武功,是因为没人教,我真的是只鸽子。”顿了顿,补了一句:“白色的。”
秦泽遇眯了眯眼,“这大彩蛾子是谁涂的?”
“这是彩蝶啊彩蝶。”凌鸽不满地嘟了嘟嘴,“有本事,你也糊一个。”话音刚落,才想起来秦泽遇给她糊过一个花灯,那花灯精巧程度绝对算得上她所见过的所有纸糊的东西之翘楚。
说起那个花灯,凌鸽已经独自在秦府的水榭中点了灯,放了出去。荷花在水中打了几个转,又飘回到了凌鸽手边,她对着花灯道:“愿呢,我已经许了,花灯,我也放了,你不收,是你的问题,可是我的愿,你可得帮我实现。”
絮絮叨叨了半夜,她心满意足地把花灯收了起来,晾干以后便搁在了自己的书案上。
这厢凌鸽刚刚说完“有本事,你也糊一个”,才恍然发觉秦泽遇不管是糊的花灯还是雕刻的小物件都比她在市面上见过的要好得多,当下,她扔了手里的大彩蛾子,拽住秦泽遇的衣袖便“嘿嘿”直笑。
秦泽遇也未将她拽住自己衣袖的手拂开,只是抱了臂,笑吟吟地看着她开口道:“你是想跟我出去转转呢,还是让我给你糊个风筝呢。
凌鸽自然知道只要人在身边,什么时候糊风筝都是一样的这个道理,当下便狗腿地问:“要去哪儿啊?咱们在外面多待一阵子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泽遇面对凌鸽的时候敛了风流和洒脱。想必是在自己满心在乎的人面前,饶是千年老狐狸,也变成温煦大白兔了。
秦泽遇看着凌鸽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的脸,轻咳一声,移开视线道:“想是会多待一阵子的,你还没见过大片的桃花吧?我们要去一个好地方,那里的桃花灼灼,像仙境一般。”
凌鸽四处环绕了一周,“说道仙境的话,梨花应该更像吧。不过我真的没见过大片的桃花,想来也是很好看的。”
“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我们即刻便要出发了。”
开春时节,沁州的街上香气隐隐,似是桂花的味道。
凌鸽身着艾绿色男装,许久未踏出秦府,犹如被困了许久的鸟儿突然飞上天际。此去桃花林要走水路,秦泽遇不想太过张扬,因而并未像往常那般包下整条船。
想到要在船上待上几日,秦泽遇便牵了凌鸽的手走向点心铺。凌鸽并未坐过船,只当是坐船有趣,却不知道,有趣过后剩下的便只有无聊了。
两个人也并未带什么玩物,于是乎,消磨凌鸽烦闷的最好办法便是用点心引诱之。
想他秦泽遇也是天之骄子,居然也会有一日沦落到在这些小事上费尽心思的地步,他不由摇了摇头,苦笑着对掌柜的说:“给我来一袋凤梨酥,一袋桂花糕。”
“还要桃花酥和杏仁酥。”凌鸽垫了垫脚,双手俯在案台上,微微抬高嗓音要求道。
掌柜的看了一眼秦泽遇,见他点了点头,便应了一声,转身称点心。
秦泽遇捏了捏抬手将凌鸽的一只手捏住,放在手心做出掂量的动作来,慢吞吞道:“你还真是不像别人家的姑娘。”
“别人家的姑娘什么样?”凌鸽微微眯了眼,咬牙切齿道。
秦泽遇避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须臾,凌鸽冷“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说道:“别人家的姑娘再好都是别人家的。”
“嗯对,只有自己家的才是最好。”秦泽遇别开视线,从怀里逃出来一锭银子,接过掌柜的递过来的四个纸包。
还未行至门口,秦泽遇微微皱眉,一只手伸出来想要将凌鸽拽到怀里,却扑了个空,回过头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凌鸽的身影。秦泽遇慌了慌神,心内涌起一丝不安。
这边凌鸽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兰生带到僻静的巷子里,站定之后凌鸽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兰生,目光里有不解,亦有愤怒。面对兰生的时候,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愤怒。
对上凌鸽的目光,兰生亦是皱了皱眉,眉宇之间的熟悉感让凌鸽怔了一怔。他瞥了眼凌鸽身后,确定没有人跟过来的时候悠悠道:“你那朋友还真是护你护得紧,这么些天,我竟然连你的一面都见不到。”
看似熟稔的语气后一丝不安不易被察觉地一笔带过,凌鸽敌意的目光微微敛了敛,“怎么?你找我想说什么?”
兰生轻笑一声道:“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秦泽遇心机深沉,你暂且好好跟着他,直到我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踏沄行


兰生轻笑一声道:“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秦泽遇心机深沉,你暂且好好跟着他,直到我来接你。”
语罢,一个闪身隐到树丛当中没了踪影。
彼时正值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空旷的小道上,泛出点点金色。
眼前的变故让凌鸽突然之间有些纳闷,算起来,自己在这世上并没有多亲厚的人,独独一个秦泽遇,自从将她从那湖中阁带出来以后便好生地养着。自己也不过就见了兰生三面,且最后一面还是不欢而散,他怎么就如此嚣张地说出来“直到我来接你”这样的话呢?
凌鸽微微转了个身,往后倒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光滑如同凝脂的皮肤似是被染成金黄色,她就在僻静的小巷子里安安静静地立着,须臾,屈膝蹲下身,将头埋在膝盖上。
我到底是谁?
半晌,凌鸽站起身来,抹了抹脸上的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再度迈开步子。
初春时节,傍晚天边彩色的云已经慢慢消退下去,透出深蓝色的天际。
沿途的叫卖声并未因天色渐晚而有所消减,反而有些商铺已然点上灯笼。沁洲的繁荣可见一斑。
凌鸽本来还在犹豫到底是回趟秦府还是直接自己先去码头,不知不觉地就顺着河边走了下去。
后来,秦泽遇也曾问过她,为何没有回秦府。凌鸽当时的回答是,总觉得,你秦泽遇是个做了什么决定就绝不会回头再看一眼的人。
事实上,她的想法完全是对的。
沄河直通沁江。
这条河,凌鸽来过两次,一次跟秦泽遇,一次跟兰生。两次,似乎印象都很深。静静地走了一阵子,凌鸽回过头去,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去很远。她愣了愣神,吸了吸被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头,将披风紧了紧,低下头立在原地。
此时天空已经变成了深蓝色,凌鸽形单影只的身影从远处望去格外落寞。
秦泽遇赶到码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深蓝色中的一点白。他伸出手臂,想要环抱住那片白色,两手却落在空无中。
秦泽遇纵身稍稍用力,脚尖点在不远处的树梢上几个借力,轻声落在凌鸽的身后,在她还没觉察到自己到来的时候,伸手将她拥在了怀里。
熟悉的味道将凌鸽包裹住,已经被冻僵的身体感受到身后的温暖,凌鸽轻声道:“来了?”然后就听到几不可闻的一声“嗯”。
一下午的担惊受怕终于平复下来,秦泽遇长舒一口气,环着凌鸽的双臂紧了紧,道:“趁着夜色走,倒也好。”
沄河边上零零星星地散落这几艘船只,秦泽遇正要往其中一艘船上踏,被凌鸽拽住衣袖。他回过头去,凌鸽指着另外一艘船说,坐那个吧。
古色古香的船只上挂着深色的牌匾,牌匾上沄坊两个字被描成金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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