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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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情-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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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妗华将这一切看的通透,但她只能先应着。
她从入宫的那一刻开始就入了狼口,说得悲凉点在这里更是举目无亲,本来还惦念着谭千奉,所以入宫之时也并未多纠结,如今,她的这个恩师也是指望不上了,何况她根本不愿意去找他,所以就只能粉饰着太平,乖乖巧巧做她的“准皇后”。不过有一点她却是相信的,那就是除非这侯太后明日就让她与魏尘奕成亲,否则叶君垣一旦离开魏城,采取了行动,天罡阵法又在他手里,战事一起,彼时魏国上下,怕是没有财力物力来为皇帝立后做准备的了。
然而思此她又不免难受,她生于大魏长于大魏,有些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她是魏国人,可是她却眼睁睁看着叶君垣带走了那些本属于魏国的瑰宝,甚至用它来对付魏国……她害怕看到生灵涂炭的那一天 ,但理智却又告诉她,这天下,是该合了。
“魏国燕国也罢,赫靖也罢,甚至是残存的古娄厄部族,总有一日需要有人来统一它们,这是天下发展的趋势,化整为零,再纠结成一,这就是世事,无谓任何人力可以阻拦的东西,顺者该昌,逆者即亡。”
脑中蓦地响起当年谭千奉说过的话,此刻想来,的确是再正确不过……
这样想着,她便倒头睡了去,被子乱七八糟地盖住身子,睡姿十分不雅,可是她却意外地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睁开眼时天色又是大亮,吟翠早早就候在门外,见她醒了,便唤人带来洗漱之物,早膳似乎也已备好,只等着从膳房呈上来,阮妗华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主子,在这宫中倒是被伺候得妥妥当当,只可惜身边的这大丫头是吟翠而不是喜兮,不然也有个说话的人。
她慢慢吞吞地用完了早膳,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几天累得紧了,虽是安稳地睡到了白日,不过却是被饿醒的,此刻吸溜吸溜喝了几口清粥,才真是觉得又活了过来,不过她此刻吃饭的仪态委实不雅观,好在旁边的吟翠和两个太监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并未说什么,她却稍稍自觉地收敛了一些。
饭后又是无事的日子,她本是琢磨着要不要再睡上一觉,毕竟之前地宫一行委实太过劳累了,不过再想想,这般吃了睡睡了吃,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便就作罢,没料旁边吟翠在指挥着两个小太监将东西撤了下去后,端着笑脸道:“方才鉴史殿的谭大人差人送来几本书,说是给姑娘解闷,奴婢做主给姑娘留下了,姑娘可要来看解解乏?”
阮妗华一怔神,思量半刻,道:“嗯,拿来我看。”她一直不爱绣活这类女儿家解闷的东西,往常无事的时候便最爱捧着书一看一天,有些时候公事繁杂,她就会窝到鉴史殿的藏书阁中,或是在谭千奉的书房中处理公务,自在充实。
吟翠应着到外间去捧了书,厚厚的一摞,似乎十分沉重,她大致看了两眼,有些竟然是她上辈子没看完,折了印子,丢在他书房里的。
鼻头一酸,她侧过头道:“放那边吧,有劳。”侯太后和魏尘奕都要她做皇后,那就是后宫的主子,这吟翠不知对此知道多少,可是她把她当主子看,阮妗华自己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因而使唤起来,也不是一味的理所当然。
不过她的一句“有劳”并不能改变什么,吟翠放下书后,就安安静静地候在了一旁,也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她这样是把自己摆在了阮妗华贴身丫鬟的位置上,却让她觉得有几分不快起来,正如谭千奉之前说的,这个叫吟翠的宫女,显然是侯太后派来监视看着她的,面上尽心尽力,没准背地里就把她所有的起居行卧一一报于那侯太后,虽说她也只是听命而为,但却不能让阮妗华产生半分好感,但她也不会驱走她,她既不能明面上拂了太后的好意,又实在是需要一个对宫中知根知底的可用之人,所以她也就随她去,自己捧了书安心看了起来。
既然侯太后希望她安分识趣,她自然能做的很好。
快到晌午的时候,她揉了揉肚子开始盼望午膳了,可惜她翘首盼了半天,也没见到送膳的公公,瞅一眼吟翠一副老神在在十分淡定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只好腆着脸开口问道:“可是要到午膳的时间了?”
吟翠有些诧异地道:“姑娘方才没听着么?皇上传旨说晚些时候会过来同姑娘一同用膳。”
现在换做阮妗华惊讶了,这算个什么情况,她还没入他后宫呢,却连用膳都要陪着一起了?她若是记得不错,此刻宫中虽说没有册封的贵妃和皇后,什么贵人美人却还是有的,何必如此饥不择食?可是转念一想,恐怕这又并非是他的意思。
她此刻才觉得自己上辈子真的是太大意了,竟然被蒙蔽到那么个地步。她还天真地只以为魏尘奕是被朝中那些狼子野心的大臣缚了手脚,却没料到真正把魏尘奕所有的权势和力量控在掌心的人其实是侯太后,对自己最大的威胁是自己的母后,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凉的么?他也果然并没有信任她,所以才没有告诉过她他心里真正的隐患……
正托腮望着窗外深深忧愁着,就见圣驾已经到了祥和宫的门口,远远看到他,渐渐近了,才发现他今日发冠并没有用明黄色饰物束起,只是用了条淡黄色的发带,将一头黑色的发全拢住,也没穿那些个正正规规的朝服,而是绸锦的宽袖长袍,像个温润高雅的贵公子,意外的十分亲民,她暗想他总不是特地选了这么一套衣服来博取她好感的吧?约摸是她昨日装胆小装过了头?还在想着,这人就已到了门口。
他似乎并没有要去向自己的母后请个安的打算。
阮妗华暗自笑了笑,面上不动声色地整了衣衫到门口相迎。
“民女见过陛下。”
“起身吧。”说完便迈着步子进了里屋,身后的李贺则暗地里冲着吟翠使了个眼色,叫她上膳来。
很快,各色精致的菜肴就被端了上来,第一道菜上来的时候,阮妗华就食指大动,可惜旁边魏尘奕一言不发端坐着,也没动筷子,她自然不能先用,只好眼巴巴瞅着一道又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被端了上来,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她委实有些馋了,可是却只好斜着眼看着魏尘奕的动作,见他拿起了筷子,便立刻不再拘束,大饱了一番口腹之欲。
本来宫中用膳是有规矩的,什么菜近些什么菜远些,什么菜只能吃几口,什么菜不能冷热替着吃,实在是各种麻烦,可是魏尘奕显然是习惯了的,不用宫人提醒,自然规矩,而阮妗华却是向来不顾这些,所以即使李贺吟翠瞪大了眼给她使各种眼色,她也不管不顾,全然当做没看见。
后来见魏尘奕也没有任何不悦,两人于是都放弃了想让她懂用膳规矩的事。
阮妗华其实心底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不想搭理罢了,她虽然吃的专注用心,却还是分了神来观察魏尘奕的,他一进屋子后就没说过几句话,显然是兴致不高的,又或者根本就是与她没有话说,而且她还发现,他食欲也不算得好,桌上哪些东西是他爱吃的她自然知道,可是他也并未动过多少筷子,只巴巴地塞了不少白米饭。
他心情不好。
恐怕还是与她有关。
阮妗华在细细的观察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所以她一面夹菜塞饭,一面回忆起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难道是因为她先拒绝了他,又应了侯太后?不对不对,这个时候的魏尘奕恐怕还没有把自己的母亲当做仇人的勇气,不知道侯太后这么个人怎么教的他,将他养的这么的好脾气,不过这个好脾气显然也是对人不对事的,像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他肯定是没什么好脸色的,勉强应了侯太后允她为准皇后,恐怕已是极大的让步。
想到这里,心下凄楚,她不由哀声叹了一气。
这一声叹息虽小,但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番不情不愿的模样,委实有些让作为皇帝的他愈加不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快要忙成狗了不开心……~~~~(>_<)~~~~

、桐花节(一)

这里说的却是愈加不快,只因他一开始就是不高兴的。
母后乍得告诉他他须得立后了,然后大刀阔斧地就将人摆在了他面前,他堂堂一个大魏的皇帝,皇后都不能自己选,简直是荒唐!
今日书房之中,那些人呈上来的密函着实让他惊愕了一番,他猜到阮亦艾那老狐狸早就背着他做了一些手脚,却没想到他已经做的那么彻底,当真是半条后路都不留给自己了么?竟然还敢将女儿送入宫中……
他沉思着,蹙起了眉。
阮妗华上辈子与他相处久了,早就掌握到了他的一些性格特征,他一向情绪温和鲜少有大起大落,此刻微微蹙眉,便就是极度不高兴了的。可是她此刻虽清楚地感觉到他不高兴,但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怕多说多错,又因自己现在扮的是个没见识的小女子,需作出一副缩手缩脚的样子,她吃饭都是噤着声的,却愈发觉得有些可悲,上辈子相处起来可不是如今这么个境况。
于是她默默地吃完,搁下了碗筷。
只是阮妗华却发现在她搁下碗筷之后,他的眉头蹙的愈加紧了,似乎更加不悦,她目光掠过魏尘奕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李贺,想试图得到一点点提示,然而那李贺垂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完全感应不到她的求救,她有些恼了,上辈子李贺对她可从来都是一副极其狗腿的架势,趋利避害这点,这些奴才果然是学的比谁都通透。
此刻窗户还开着,甚是寒凉,她有些坐不住了,想起身去关了窗户,可是皇帝没发话,她岂敢擅自站起,只好正襟危坐着,发呆。
“李贺,去关窗。”
“是。”
眼瞅着李贺公公将那窗户关上,阮妗华才算松了一口气,室内温暖了起来,觉得总不会有那么压抑了。
不过这一顿饭吃的实在不让人愉快。
“朕昨日应承了你却依旧食言,是朕的过失,如今封后旨意未下,在册封之前,你有什么愿望,朕尽可满足你。”此刻,魏尘奕也用完了膳,慢条斯理地拿着帕子掩着嘴道。
阮妗华没料到他竟会说这个,怔了片刻,站起伏身笑道:“谢陛下恩典。”觉得这么个机会难得,心底里立刻就盘算起来。
“嗯。”他应的极其淡漠,站起后迈步似乎就要离开了。
她虽然没有真的打算留在宫中度此残生,可是因难料宫外之事,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这深深宫闱,如今魏尘奕提起,她自然生了想法,于是也不顾他的冷淡,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面前,垂头道:“民女此刻就有愿望来求陛下,望陛下成全。”
魏尘奕稍感诧异,他虽是应了她,但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兑现诺言,而且她这样子泰然处之和理所当然的模样,倒是有些不像她之前的作风,他压下心中疑窦,凝望着她,道:“但说无妨。”
“早间听闻天下之大,唯有魏城的桐花是在秋季绽放,百姓感怀花神惠泽,因而每至八月初八都是魏城中的花节,好不热闹。民女自幼随母亲离开魏城生活,从未见过,如今八月初八将至,民女想去一观……不知可否……”
听了此话,魏尘奕蓦地转头看她,目光略约闪动着,其间掺杂的情绪让阮妗华看不透,他就这般沉默着看了她半饷,然后启唇道:“朕记得宫中也栽种了不少桐花树,花节之时亦有花宴。”
这是要拒绝她?阮妗华暗恼,耐着性子娓娓道来:“陛下不知,花节那一天,白日集市有摊贩四处吆喝,美味小吃各处,往来的人呢,有外来赶热闹的,也有魏城本地人,因此许多新奇玩意儿都被摆了出来,皆是往日见不到的。尤其入了夜时,可以在花灯迷离的灯光中看雪白的桐花,若那日天公做美,给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夜时可见明月,意境更是极好,因而又有文人才子随性赋诗吟词,甚至是竞相争猜那花灯谜,热闹得很!”
她兴致勃勃地说着,一面也小心翼翼地瞅着魏尘奕的脸色,此刻他正侧着头仔细聆听她所描绘的一点一滴,十分专注,可是他眼底里闪过的却不是好奇与兴趣,而似乎是……怀念?可是她还未来得急细想,就见他忽然望向她,带了几分怀疑:“你说从未去过,怎会这样熟悉?”
他这一问,恐怕只是出自于对她的试探与不信任,却恰恰戳到了她痛处,她的眼神一暗,心底酸涩,却还是强撑着,平静地回答道:“民女也是听旁人说的。”
这个旁人,只的却正是谢秋雨。
相较于自己的静默无趣,谢秋雨却恰是不同的,她喜欢到处玩,走遍了魏城大街小巷每一个好玩的地方,更曾扬言自她懂事以来就没错过一场花节盛会,后来相熟之后,她亦总是常常同她说起花节上的热闹,也会带些新奇的小玩意给她,那个时候阮妗华总是艳羡不已,思忖着有机会要同她一块儿去,一块儿去尝尝那些寻常百姓做的好吃的点心,一块儿去到桥头上去看各式各样的花灯,一块儿赏月赏桐花……
再后来,她做了御丞,秋雨入了宫,便是再没有机会去花节上玩上一回。
又是一年桐花开满城,她真的想去看看。
好在魏尘奕向来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他只是沉下眸子,稍稍思索了半刻,就应了她:“朕允了你。”阮妗华正高兴,就听他话锋一转,“不过八月初八的白日宫中花宴你须得参加,朕也将在那日下旨,册封你为后。”
当真是一个甜头还没尝完就被蒙头砸了一棍子!阮妗华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就听见这么个惨绝人寰的消息,可她知道她此刻断然不能因此而变得愁云惨淡的模样,于是她作出一个欢欣愉悦的笑容,道:“谢陛下。”然后就恭送着魏尘奕出了房门。
回身时看见桌上凉了一大半的饭菜,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饭菜散去的热气凉了不少,旁边吟翠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候着她的吩咐,阮妗华哀声叹了一气,说道:“都收了吧。”再拿起书时,也没了看下去的心思。
抬眼望向屋外,就只见灰蒙蒙一片,今日外头是阴的,有风,拂落了不少枝叶,看与不看,心底都只感到一片萧索。
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夹着一本书就向内室走去。
而此刻,秋风中行走的魏尘奕,在出了祥和宫,走过御花园长长一阶阶青石板路后,仰头目视着一株秃树发起了怔,李贺随后立住,很有眼色地屏退了宫人,自个儿也正打算退了几步好远远伺候着,不料魏尘奕突然开了口:“李贺。”
李贺忙停下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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