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峰听罢,直愣愣地呆立半晌,心中狂叫:我的娘啊,十里之内左右的人都能探查出来,这是何武功,怎会如传说中的神仙一般。心里羡慕得不得了,无事时闭目幻想自己何时能有这般功力。
直到二女悄悄告知,如他表现好,楚天或可教给他一招二式之时,简直是又蹦又跳,早忘了什么再回武当一说,恨不得再也不见那些日日板着脸的牛鼻子老道。
三清山。
依旧雄奇险秀。
山岳、古松、云雾、飞泉、道观兼具,怪峰异石。古松奇花万姿千态,飞瀑流泉瑰丽多彩,云海神光变换莫测,时露神韵。
谷口正中巨石,仍是高耸云天,嵯峨嶙峋。
“天幻宫”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聚贤厅。
“艳儿,你将爷爷从闭关中拉出,便日日竟是让爷爷放手这些吗?”
“爷爷,孙女说了这么多,你老怎么仍是这般固执?”
司徒虹面目阴贽,眼中尽是愤恨的冷芒,口气阴冷:“艳儿的话爷爷不是没有想过,但我司徒两代与那烈阳门人早已势不两立,沈寒冰这狗贼杀我独子,断我香火。前些时日,其传人楚天小贼又斩杀我天幻宫两百余人,廖青云亦被震伤内府,伤势刚刚见好:梁天奇五脏离位,重伤未愈:萧易左掌筋骨俱断,左臂尽废:唐智右臂骨断,非是一时所能养好。所有这些,若天幻宫与楚天握手言和,那日后天幻宫还将有何面目存活于江湖!”
司徒艳几近哭声,道:“我天幻宫家大业大,实力雄厚,又怎是一个握手言和便使天下人耻笑呢?”
“江湖上活的便是一个面子,胜者王侯败者寇,这乃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天幻宫之所以长期屹立江湖而不倒,凭的就是实力与声誉!”
“爷爷,声誉就那么重要么?”
“哈哈。”司徒虹大笑:“乖孙女,人没声誉还要以何立足于天地古往今来争强好胜,战火四起,血腥杀戮,哪一件不是为了声誉!”
“可为了这声誉,满地血腥,枉死多少无辜?”
司徒虹面色一整,阴阴地道:“不论枉死多少无辜亦是必要,人生便是如此,活着哪有值与不值及无辜之说,那均是将相王侯座下的铺垫而已,没有无辜,哪来金銮宝座,哪来这恢宏的天幻宫!”
司徒艳心中哭泣,戚戚地道:“那爹爹亦是那无辜之人了?”
司徒虹听罢,眼中立现阴毒,凌厉的目光看着司徒艳,狠狠地道:“你爹爹围剿沈寒冰,不幸被那狗贼打成重伤,回来后不治而亡,爷爷仅有你爹爹一个儿子,又仅仅生下你一个女儿,香火欲断,若大的天幻宫将流落何方,沈寒冰毁我基业,灭我香火,我岂能留他烈阳传人活在世上。”
司徒艳半是哭腔道:“爷爷,昔年为围剿沈寒冰,我天幻宫亦死去不少人马,江湖血雨腥风,多少豪杰丧命荒野。而今,血腥再起,起因却难以说清,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本应避免,却酿成滔天惨祸,实不应该,孩儿愿意说服搜魂修罗楚天,两处冰释前嫌,可好?”
“住口,你爹爹便白白死去吗,现今我天幻宫二百多人及护法特使惨遭杀戮与重创,便一笔勾销吗,至今尔后,不可再言此语。退下!”司徒虹声色俱厉,狂暴震怒。
司徒艳泪眼连连,无限悲戚地走出聚贤厅,神情恍惚地走回闺房。
“小姐,怎么哭了?”小梅问道。
司徒艳擦擦眼泪,冷冷地道:“去打些水来,放下后,便去做些别的,我自己静静地呆会儿。”
“是,小姐!”小梅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当小梅第二次进来时,便见司徒艳全身紧靠,手提包裹正要出门。
“小姐,你要到哪里?”
司徒艳一把将小梅拉进房中,悄声道:“我出门一趟,不日即回,如有人问起,便说我到京师去,游说范家庄做围剿之事!”
小梅顿时眼泪流了出来,啜啜地道:“小姐,你上次出走,老爷差点杀了奴婢,只因奴婢未及时将小姐行踪告知老爷,此次小姐再走,奴婢的小命定是不保,小姐你就可怜可怜奴婢吧!”
“唉!”司徒艳叹息一声,心中愁闷异常。小梅所言当是实情,宫中奴婢办事不利,不知杀了多少,家人见到司徒虹无不心惊胆战,规矩极严,这便如何是好?
忽地,司徒艳拉过小梅,道:“你拿上稍大些的布袋,将我包裹藏在袋中,跟随我出宫,有人问起,便说采买女儿用品,你可听清!”
小梅仍是惶恐,颤声道:“小姐,我们将要去往何处?”
“休要再问,如老爷责怪,我替你担当便是!”
“那……那……是,小姐。”
范家庄。
当范不凡见到失去一臂及右眼,厚厚的纱布缠裹下的范如花时,已惊得说不出话来,而所去百十多人马只回来十数人。这份震惊无以言表,万万想不到损失如此巨大,心中万分惊凛。
盖因范家庄昔年未曾参与围剿搜魂书生,不知江湖血腥。
范不凡急忙将范如坤叫来。范如坤乍见范如花,更是惊震不已,听闻范如花描述当时惨景惊骇得目瞪口呆,身子不由瑟瑟发抖。
这些京城贵公子一贯颐指气使惯了,何曾目睹真正的江湖杀戮,范如花边说边颤抖,几不成声。
范不凡待心神平复后,道:“那楚天恶贼是何等样貌?”
范如花颤声道:“孩儿带队打头阵,向密林中搜索,正值夜间,黑黢黢的树林见不到任何事物,连续两日,本庄的人马都遭到袭击,算孩儿命大,方才回到庄中!”
范不凡哼了一声,厉声道:“临行时,你哥哥是如何告诉你的,观望等待,伺机而动,那多英雄豪杰,哪个不比你那点功力高强,百十多人马几乎全部丧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日日就知烟花柳巷,抢男霸女,要你何用!”
范不凡越说越气,直将范如花骂个狗血喷头。想到楚天惨厉的报复手段,心中便一阵惊恐,急忙道:“坤儿,速速去将五毒神君廖坤、黄山童叟颜真二人请来,并让范六致信焦化与古镇天停止以前行动,配合群雄秘密截杀楚天这恶贼,勿要在意银两!”
“五毒神君廖坤、黄山童叟颜真这二人孩儿早有耳闻,俱是昔年江湖巨孽,武功奇高,当不在武林三奇之下。爹爹,而焦化与古镇天是何许人也?”
“这个你先不需知晓,只说与范六,他自会晓得如何办理!”
“爹爹,那趁势一统之事将做何安排?”
“唉!一统之事几欲成功在望,却被楚天这恶贼所耽搁,现今大事不是一统,弄不好,山庄便岌岌可危。”
“爹爹,我范家庄家大业大,护卫众多,门人遍天下,怎会有那危险?”
“坤儿,你难道未听闻逍遥庄人去庄空,毁庄灭派的事吗,那慕容尘老奸巨猾,也已逃往他乡,我范家庄虽是比逍遥庄势力雄厚,但仍应防患于未然,不然前车之鉴岂不在我庄上演。”
“孩儿明白,几大山庄管他庙大庙小,搬也搬不动,却要时时提防楚天,亦是麻烦得很,此次围剿楚天我庄如何派人前去,而惹上这无端麻烦!”
“唉!现在言说又有何用,还不是那慕容尘愿以那北五省货物转运全部转给我庄,爹爹才答应派出人马的吗,现在看来,此举甚是轻率,好了,再言这些,徒费心神,你去安排,务要稳妥,不然后患无穷!”
“是,请爹爹放心,孩儿这便去安排!”
范如坤刚刚走后,就见范六急匆匆而来。
未等范不凡开口,范六便急急道:“庄主,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
“庄主,据密报,我庄两个雇佣正主其中之一追魂掌焦化,在围剿楚天的密林中遭受重创,失去一腿一耳,伤势严重,已停止行动!”
范不凡心中一阵惊颤,料不到连多年不惜重金培植的秘密杀手都已遭受重创,据说,焦化及其属下各个武功高强,几乎都为一流高手以上,何以遭受如此重创,范不凡愈想愈觉得恐慌。
第69章
急道:“范六,你即刻派人将五毒神君廖坤、黄山童叟颜真以及两个怪人请来,不得有误!”
“是,庄主!”
“并告知古镇天秘密截杀楚天这恶贼,让其行事谨慎缜密,切不可暴露与我庄之瓜葛,如少庄主问你,你直接将老夫的话说与他听便了!”
“是的,庄主,没有其他事,我便急速办理!”
范不凡摆摆手,范六急匆匆而去。范不凡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闷闷思虑,再三权衡,似已下了最后的决心。
武当山。
位于湖广西北郧阳境内,属大巴山东段。又名太和山,仙室山,古有“太岳”、“玄岳”、“大岳”之称。
武当山西界堵河,东界南河,北界汉江,南界军店河、马南河,背倚苍茫千里的原始森林,道教名山。山体四周低下,中央呈块状突起,并沿旧断层线不断上升,悬崖峭壁,高峰林立。
武当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等胜景。以天柱峰为中心,有上﹑下十八盘等险道及“七十二峰朝大顶”和“金殿叠影”等奇景。山峦清秀,风景幽奇:飞云荡雾,高险幽深,磅礴突兀,势若飞龙:钟灵毓秀,美似玉女。被誉为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永乐年间大兴土木,建成三十三个规模宏大的宫观建筑,包括太和宫、南岩宫、紫霄宫、遇真宫、玉虚宫、五龙宫六座宫殿,以及各类庵堂祠庙等共二百余处。紫霄宫是武当山宫殿中最为宏大的宫殿,位于武当山东南展旗峰下,始建于北宋宣和年间,明嘉靖三十一年扩建。紫霄殿为木结构建筑,殿内有金柱三十六根,供奉玉皇大帝塑像。
紫霄宫。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鼎铛玉石,金块珠砾:负栋之柱,合抱高耸:高梁画栋,空清气洁。
清虚上人,安坐藤椅,手持拂尘。
一张清癯的面容,神清骨瘦,道咎高挽,鹤发童颜,皂白薄底道靴,一身灰白的道袍,点尘不染,得道仙体,神风湛然。
“那楚天真如此说?”
“师傅,那楚天确是如此说,并且……”
蒋嫣容稍停,又道:“在场诸人,尚有剑仙华无双华老前辈!”
清虚上人神目一闪,神色微变,道:“你是说那武林三奇剑仙华无双?”
“正是,师傅。”
清虚上人听罢,轻弹拂尘,清癯的面容顿起惊容,自言自语道:“那剑仙华无双几十年不履江湖,何故此时出现?”
转头问道:“那华无双与楚天有何言语?”
“师傅,那华老前辈与那楚天一见钟情,甚是投缘,不计年纪,与那楚天义结金兰,成为兄弟!”
“什么?华无双真的与楚天结为兄弟?真是太不可思议,昔年,这剑仙华无双独来独往,飘游四海,一手飘渺剑法无敌天下,此后便不知去向,归隐山林,几成神仙中人,何以同楚天结成兄弟?”
蒋嫣容道:“弟子亦难以理解,弟子只见华老前辈与楚天颇为投机,言谈甚是欢娱,两人激斗一千余招,足足打了三个时辰方才罢手!”
清虚上人又是一惊,急忙问道:“结果如何,可是那华无双胜出?”
“弟子亦未看清二人究竟谁胜出,他二人只是赫然停手,相互赞美一番,便相偕……并拉着弟子一同去吃酒。”
清虚上人神情一怔,沉静道:“二人相斗最终情形如何?”
“那华老前辈手柱宝剑,微微颤抖,面色红晕,气息频喘,而楚天却是神态湛然,身形卓然,弟子猜想,当是那楚天功力略高一些!”
清虚上人站起身,手挽拂尘,直视殿外,沉吟不语。
良久,清虚上人转身,平静地对蒋嫣容道:“此次江湖血腥,如滔天巨浪,搅得江湖日日不得安宁,师傅几欲泛起动身之念,却为当年围剿搜魂书生之惨景所扰,从而定下心神,昔年,师傅亦参与围剿,眼见师兄弟及二代弟子一个个魂断荒野,内心无比凄然。”
稍停,喘口气又道:“如今,这搜魂修罗楚天比之昔年沈寒冰更加残暴狠辣,如非为师于三十年间得窥些许堂奥,又怎能安居武当,怕早已倾巢而出,你师伯带你等前去围剿,此次又是铩羽而归,你师伯已是心灰意冷,再不愿参与江湖争端。”
接着又道:“但楚天这杀神杀我弟子,毁我武当清誉,如就此放弃,实难让武当在天下武林有所交代,唉,进退两难,实难抉择!”
蒋嫣容忙道:“弟子听闻,华老前辈已赶往少林,欲劝少林莫要参与江湖中事,并请少林慧远方丈从中调停,不知现今结果如何!”
“哦,为师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昔年围剿沈寒冰,少林亦是倾力参与,如何此次江湖大乱,遍地血腥,少林却是声息皆无。也罢,再观少林有何动向,再做商议,目下再不可擅自下山。”
“弟子明白,不过,楚天现已在郧阳附近,急等弟子回信,不知掌门师傅有何谕令?”
清虚上人轻抖拂尘,静静地道:“那你便提早下山,告知楚天尽早收敛暴虐之气,如其不然,武当或许会倾巢而出,进行围剿!”
“掌门师傅,那楚天定不会理会本门忠告,一个不好,便会激起残忍心性,逍遥庄被灭门,死伤七八百人,此次围剿又死去五六百人,其手段之狠辣,心性之暴戾,见之无不骇然莫名,一些江湖豪杰,早已隐遁他乡,生怕杀神楚天追蹑报复,我武当何苦做那些无用的恫吓之事。”
清虚上人眼中威芒一闪,旋即又黯然,道:“也罢,嫣容,为师命你妥为安排,你自可与那楚天言明本门意图,但不可损我武当声誉,乱作定夺,做那僭越之事,而让天下人耻笑。”
说到此,稍顿,双目凝视蒋嫣容道:“听韩固讲,那楚天非但残酷暴戾,更是喜好女色,乃是淫邪之徒,并与你……似乎不知是真是假?”
蒋嫣容连忙道:“弟子不敢!掌门师傅,韩师弟对弟子有意已非一两日,师傅恐早已知晓,但弟子心中对韩师弟却毫无喜爱之情,偶有言语冲撞,韩师弟心量狭隘,绝非宽宏之人,请师傅万勿听信!”
清虚上人面容稍缓,道:“没有最好,我武当屹立江湖,声誉最是重要,切不可为儿女情长将数百年声誉毁于一旦,否则,必将逐出门墙。”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请师傅放心!”
双王镇仙鹤酒家。
双王镇上的人直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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