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行人紧行慢赶。
“狄龙,离南阳城尚有几日路程?”
“回护法,按此行程,两日后两组人马便可到达!”
“可有吴云与熊震天消息?”
“护法,据信鸽传书,此次是熊震天率两组人马前往,明日即可到达!”
“狄龙,命令弟兄们加快行程,火速赶往南阳,按原定计策行事!”
“属下遵命!”说罢转身疾速而去。
翌日。
在南阳城外五十里外山坳。
熊震天威猛的虎躯伫立在晚霞之中,两队烈阳人马晓行夜宿,刚刚赶到此处,人马俱都有些疲累。
看着“飞天神鹰”袁啸说道:“袁副使,祁护法所带人马明日方能赶到,我等当抓紧歇息,立刻检验兵刃器具,藤牌火铳一应物品整备齐全,务要带齐!半柱香后,我等即刻启程赶往距南阳三十里外的南山深谷!”
“属下这便去吩咐!”“飞天神鹰”袁啸快步离去。
山坳中,所有烈阳勇士纷纷忙碌起来,穿插跑动,往来不息。每个勇士眉宇间满是腾腾杀气,英武的面孔透露着豪壮飞扬之气。
“飞天神鹰”袁啸吆喝着,穿梭在人群中。熊震天却独自一个人走上高处,初次率领烈阳人马出征,心中既有忐忑,又充满豪情。看着烈阳儿郎那满身杀气,不由热血奔涌。
待熊震天赶到南山深谷只两个时辰,便隐隐听闻自山林中传来轻轻的呼喝。待仔细辨认后,却是祁刚。狄龙所带烈阳勇士已赶到此地。熊震天心中欣喜,快步迎向前去,躬身道:“属下见过护法!”
祁刚道:“熊火使辛苦了!”
“属下不辛苦!”
“你等何时到的此处?”
“两个时辰前,属下想不到护法这快便赶来!”
“兵贵神速,只少用了一餐,提前赶路,因而提前赶到,不知南阳可有讯息传来?”祁刚问道。
熊震天道:“适才唐副堂主遣人来报,中原武林盟尚未有何动向,只是自昨日陆续增加了近二百多人马,南阳府衙四周好似如临大敌!”
“哦!”祁刚听罢,沉思片刻,道:“门主传讯来说,为防天幻宫人马,门主在湖湘之地逗留,命我等加倍小心,如各庄派在三月初三之前未修书言和,便勿要聚歼南阳中原武林盟!”
熊震天激昂道:“属下初次领人出征,请护法多加提携,属下定当谨慎行事,舍生忘死!”
“呵呵,火使勿要言及死亡,小心便可!”
“属下谢护法教诲!”说罢,又道:“门主为何只注重中原武林盟,其他庄派便不预作谋划吗?”
祁刚神秘地笑笑,方道:“说与你无妨,司徒总使同九少奶已率三组人马往陇东而去,待三日后便有消息传来!”
“陇东?总使去那又为何事?”狄龙不解地问。
祁刚笑道:“老虎寨便在陇东庆阳境内!”
“哦。”狄龙似有所悟。
此处深谷,乃是南山山脉西南,远望主峰雄起高耸。而山谷内却是山明水秀。石洞雄奇;林深树秘,怪石嶙峋。无数天然石洞恍若迷宫,极便于隐藏。茂密的树木环绕着谷内空洼处,四周树木,枝干挺拔笔直,树叶迎风簌簌作响,透着一股深沉寂寥。凄凉惨厉的味道。
第185章
二百余名烈阳勇士隐藏在密林四处,相隔五六丈远近潜伏二人。二百多名勇士布成一个铁桶。祁刚几人站在正中,背上的白龙刀露出闪亮的刀柄。
对面,狄龙的神鞭。熊震天的开天斧以及“飞天神鹰”袁啸手中的长刀好似已经微微颤动,兵刃闪闪发光,急待征伐。
庆阳府。
隶属陕西布政司,地处陕甘宁交会处。平畴沃野,一望无垠。
兴隆山,原为道教之所。后被老虎寨占据,寨主“黑风客”胡天霸,一手阴风黑煞掌称雄河西甘凉一带。副寨主“小旋风”甘塘轻功卓著,来去如风。手下近三百余众,在甘凉一带打家劫舍,横暴残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虎寨亦曾参与围剿搜魂书生沈寒冰,但近些年极少到中原武林走动。在围剿沈寒冰之时,老寨主被杀,手下四百余喽啰亦有近半遭到屠杀。
通往陇东路上,黄土满天。
“戚成!”
“属下在!”
“到歇息之处尚有多少路程?”
“回总使,尚有五十余里!”戚成忙道。
“现今老虎寨内中情形可曾探查清楚?”
戚成道:“回总使,据探子回报,老虎寨”黑风客“胡天霸。副寨主”小旋风“二人三日前刚刚回返山寨,据报,山外人马已不见踪影,俱都收缩回山,只留零星巡山喽啰。”
司徒艳沉静道:“注意隐藏,务要小心!”
“属下遵命!”
“玲妹妹,我们走!”
南阳府衙后堂。
战天宇神情不定,在大堂中来回踱步,口中自古自念叨着:“娘的,烈阳门居然给我堂堂中原武林盟下通牒,周遭未见一个人影,当是我中原武林盟为无物,真是气煞我也!”
“大哥,今日便是三月初三,此通牒乃今日一早收到,限我等今夜二更前回复。言辞甚是犀利,恐非虚言恫吓!”柳恨天道。
战天宇剑眉皱起,怒道:“我等如依书信所言,与那楚天小贼罢手言和,岂非让天下武林笑掉大牙,我等还有何面目立足于江湖,现世事未明,我中原武林盟定不会做那贪生怕死之辈,我等虽未参与围剿搜魂书生那狗贼,但本盟各地堂口亦遭到截杀,此仇此恨岂能不报!”
“大哥,我等是否传书给范不凡,亦好聚集人马,应对烈阳门?”
“二弟,大哥平素见你机智百出,怎地如此糊涂。如我庄接到烈阳传讯,其他庄派定会同样接到,各大庄派亦不能长久驻留京师,只要烈阳余孽不除,我等便无一日安宁!”
“那怎生是好?”柳恨天道。
战天宇忽地环眼一瞪,狂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福非祸,是祸难躲,本盟亦不能长久依靠他人,大不了是个死……唉!即使是死,怎地这般心绪不宁。”
南阳府衙五里外。
祁刚。熊震天。袁啸三人坐在条石块上,其他烈阳门勇士分坐四周。勇士们盘膝不动,每人手上握着寒光闪闪的锋利长刀。每个勇士身着火红战袍,面前放着藤牌,头上红色的丝巾随风飘扬,神情肃穆,满脸庄严。
时间,缓缓的过去了。
仅有半个时辰二更便要过去。
“大哥,大事不好!”柳恨天急道。
“二弟,何事惊慌?”战天宇忙问道。
“大哥,府衙四周不知何时冒出大批人马,俱都是身着火红战袍。手持长刀藤牌的人马,如所料不错,当是烈阳门人马无疑!”
“啊!”战天宇听罢不由一阵颤动,紧张道:“二弟可曾看清,烈阳门究竟来了多少人马?”
柳恨天忙道:“只有院前院后两队一百多人马,院两侧并未见有人马存在!”
战天宇将要说话,便听一声刺耳的啾啾声破空传来,未等看清何物,便听当地一声,一支弩箭赫然插在门柱之上,弩箭尾段颤动好久方才静止。
柳恨天上前取下弩箭,见弩箭上绑缚着一封书信,急忙启开看时,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便见书信乃是用血水写就,上书:“中原武林盟明鉴,江湖大乱,血腥四起,实乃范家庄及天幻宫幕后操纵所致,先时与你等毫无瓜葛,如遣散人马,财产造册,烈阳门俱可网开一面。如其不然,时辰一到,俱都玉石俱焚,斩尽杀绝!”
看着带血的书信,战天宇面色极为凝重,面上泛起掩饰不住的惶恐。但在静静地沉默之后,战天宇面上又浮现出一丝狠辣之色,狞笑道:“二弟,我中原武林盟生死存亡均在此夜,如你所言仅院前院后,才有一百多人马,现我盟内近八百儿郎,怎地怕了烈阳门不成,如此情形下,我等拱手相让,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还有何面目活于世上!”
稍顿,又阴险道:“集合两队人马向院外冲杀,如能冲杀得成,便一鼓作气围剿烈阳余孽,如不成我等便集中人马向两侧冲杀,无论如何,你我可保性命无虞,有那银两何愁日后没有人马,二弟,你看如何?”
柳恨天稍一思虑,笑道:“大哥之计甚妙,如能全歼烈阳余孽,我等在江湖之中将会声望日隆,名利双收,哈哈哈!”
夜,死一般地静谧。
片刻,在沉寞的对峙中,忽地,一声刺耳的鸣响飞上天际,传出数里,回荡在夜空。
院外,沙沙的奔跑声响迅速向院内移动,宛如闷雷滚动,震得府衙墙壁在轻轻晃动,那一声声抖动,好似追魂的呼喊,一阵阵地震荡在每个人的耳际!
院内外,俱都屏息等待。
于是,片刻后,祁刚抖落头上的斗笠,青色包头巾无风自动,青袍飘舞,白龙刀闪烁着寒光,在烈阳勇士火红战袍的余光里泛着血腥的冷芒。清癯修伟的身躯,在夜风中伫立。
耐心地等待,沉着而镇定,没有喧哗,没有恐惧,勇士们像是黑暗中耸立的高山,巍峨不动。
忽地,院门开了,一身黑色劲装的“双环刀”战天宇。“摘星手”柳恨天二人大步走出,身后呼啦啦地跑出三四十个身着紫色劲装的喽啰。
二人缓步向前,在距祁刚三丈之遥站定。祁刚昂然挺立,周围是排排身着火红战袍的烈阳勇士。祁刚背负双手,睁着凌厉的双眼盯着“双环刀”战天宇。“摘星手”柳恨天。
遂冷冷地开口道:“战天宇。柳恨天,你二人可曾想好?”
战天宇森冷地狞笑:“烈阳门只来了百十人马,便能吓倒我堂堂中原武林盟吗,岂不是白日做梦!”
“战天宇,你是想出战了?”
“哈哈哈!”柳恨天一阵桀桀怪笑,阴狠地道:“白龙刀客!你不与武林同道往来,尚有情可免,而今又返身投入烈阳余孽之中,与天下武林为敌,还有何面目在此大言不惭!”
“哈哈!”祁刚的大笑极难听到,听罢柳恨天之言,不由笑了起来:“柳盟主!祁某投身东厂不假,投身烈阳门亦是不虚,而今你我论及天下,岂不可笑,你我有何德行遑论天下!现祁某只知奉命而行,尽皆诛杀宵小,不论其他!”
战天宇毫无表情地道:“烈阳门便仅来这多人马吗?”
“不错。”
“哈哈哈!”战天宇狂笑,一双环眼巨目。毫无人色的面目愈加狰狞,双目仰视,鼻中冷哼,凌人盛气,一副桀骜不驯之态。
柳恨天阴笑道:“大哥,今日便是你我为属下无辜丧命报仇雪耻之时,未等我盟去寻,烈阳余孽便送上门来,该着我兄弟名扬千古!哈哈。”
“你等不后悔?”祁刚的语气已愈来愈寒冷,冷得无一丝热气。
“哈哈哈!战某此生从未后悔!”
他身旁的柳恨天高声道:“大哥,时辰不早,勿再与这些烈阳余孽多费口舌,尽皆杀了便是!”
祁刚面无表情,伸手弹去衣角的浮尘,平静地道:“祁某奉门主之命,做得仁至义尽,既然你等如此冥顽不化,便怪不得本护法心狠手辣,不念苍生了!”
说罢,仍是背负双手向战天宇二人缓缓走去。
“两位盟主有请!”祁刚冷哼一声,左手倏动,“唰”地一声轻响,右手已然握着寒光闪闪的白龙刀,刀芒骤闪,刀头已现出三尺晶芒,伸缩吞吐,有如灵蛇吐信。顿时,场中煞气弥漫,冷森异常。
战天宇。柳恨天二人乍见刀芒同时一惊,不由掣出双环刀。
祁刚神色沉冷,目中冷芒一闪,左手伸向背后,一抖之下,一张刺绣着烈阳门黑底白字的黑色小旗迎风扬起,随即抖手一抛,小旗如蝴蝶般升空两丈高下,飘荡在空中,却始终未落下!
黑色旗帜,随风飘荡,历久不落,像是飘荡在黑夜中的幽灵,然而,带给人无比的震撼。惊惧及恐怖,如魔鬼的符咒,更似索魂无常的阴森狞笑……场中每人的视线随着飘动的黑色旗帜晃动着。
战天宇。柳恨天适才的喜悦瞬间不见,代之而起的是无名的惶恐。
战天宇冷然道:“看来今夜将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杀伐,那便看谁的命大了!”
祁刚异常平静,缓慢道:“盟主说得不错,你我两队人马,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将有一队人马永远地离开世界。并非本护法未事先表明心意,既然如此,便各安天命吧!”
战天宇冷冷地道:“那你便纳命吧!”
战天宇语音未断,其身形已暴然腾起,闪亮的双环刀带着劲气一闪之间便已来到祁刚身前!
祁刚身形未动,冷芒猝闪,白龙刀已幻起眩目夺魄的光芒,上下飞旋,一连串急剧的撞击声中,点点火花四溅。柳恨天忽地一声叱喝,迅疾揉身而上,一双肉掌,拍成满天掌影,向祁刚侧面攻到。
第186章
而在二人攻击稍停的瞬间,祁刚已忽地斜旋猝飞,抖手之下,白龙刀已在瞬间幻化出一片刀芒,白龙刀法中刚猛的一招“白龙经天”倏然使出,但见刀芒如电,四射回旋,寒芒纵横,咝咝鸣响中,似乎空气都在颤抖。
战天宇。柳恨天二人急速飞闪。战天宇“双环刀”疾挥如电,飘渺如风,丝丝刀影,道道刀痕,片片刀芒,如万缕电光,回旋闪耀。双方竭力抵挡对方凌厉攻势。
此际,祁刚已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中,将白龙刀法渐渐融会贯通,来之于天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绝,变化万千。一柄白龙刀已渐渐抢得先机,随着刀势,步步进逼。
中原武林盟人马,渐渐看出了端倪,包括斗场中的战天宇。柳恨天,俱都不禁自心底生出阵阵寒意,不由骇然色变。战天宇与柳恨天武功,在中原武林盟人中几乎被奉为天人,任是其中一人亦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而现下情形却是这些人万万始料不及的。而且还是两人同时迎战对方一人,非但不能抢得先机,更是步步后退,看得中原武林盟之人各个惊讶不已,心惊胆战。
而“飞天神鹰”袁啸正自全神贯注地看三人激斗,他实在料不到祁刚在中原武林盟正副盟主的围攻下仍是游刃有余,常听师傅孙元坤讲起江湖轶事,但凡言及战天宇及柳恨天,师傅亦是推崇备至,并言称自身有所不及。而今再看此种情形,哪不惊讶!
而熊震天却是气定神闲,悠然观看着几人拼斗。盖因狄龙曾问过楚天,论及当今天下武功,祁护法处在哪个层次,据狄龙言说,门主只说一句话:除了一圣三奇及几个绝顶高手外,祁护法已无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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