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个白衣身影躺在榻上,眼睛紧闭,他立即上前,“怎么回事?”
“你问我啊?我还庆幸你们找个美女陪我呆在这,谁知红颜薄命啊?”木临故作叹息道。
那人拿起一边的药碗,仔细闻了一下:“没错,这药没错啊。而且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怎么还会毙命。”
抬头看了一眼木临,木临伸个懒腰,说道:“赶紧吧,抬出去吧,本王子要睡个好觉了。”
王上看起来是真的着急了,木临明显看到他的手在抖动,声音也微颤:“露儿,露儿……”
他喊着侍女的名字,露儿赶紧上前,王上吩咐道:“快点,快点找大夫来,她不能死,他死了,我们可就完了。”假冒的王上早已经自乱阵脚。
露儿眼睛一瞪:“你本来就完了,居然敢冒充王上。”
“你……”假冒的王上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只手便握住了露儿纤细的脖颈,露儿显然有些呼吸困难,木临却坐在一边不动,而躺在榻上的袭若,却按耐不住了,坐起来,这倒把王上吓了一跳。
握住露儿的手也松了些,袭若赶紧拉开露儿,袭若并没有把目光看向王上,而是看向木临:“你没有心吗?怎么坐视不理?”
袭若话并没有说完,便听到“咚”的一声,王上便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袭若慢慢上前,他已经没了呼吸。
木临起身拉起袭若准备出去,袭若却站住了,“其实,其实我们没有必要真的害死他。”
木临知道又是袭若的善良本性在作祟,“他必须死。”他认真的说道。
袭若没有吱声,默默的跟在露儿和木临的身后走了出去,他已经在地下呆了很多天了,可是真正出去了,她没有一丝快乐的感觉。
木临看四周没人,他知道露儿已经按他的吩咐把其他人都支开了,他最后叮嘱露儿:“露儿,你还要坚持每天往这里送饭和药,至于那个死去的王上,我会找人顶替他的。”
露儿点点头,便连夜偷了个出宫腰牌给木临,木临拉着袭若扮作侍从的模样,很容易的出了宫,一路上,袭若仍旧是一言不发。
直到走到了木启国的边境,木临才发现袭若越来越不对劲,他问道:“你没事吧?不用担心,只要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你明明告诉我说,药碗里你事先放好的是只是让人迷晕的药,可是那明明是毒药。”袭若突然来了这一句话。那个假冒的王上是因为近距离得闻了药碗中的药气而死的。
木临看着袭若的双眸,袭若定定的看着木临。
“我说过他该死。”
“没有人是该死的,也没有人是该好好活下去的,至少在囚禁我的时候,他们没有要我死。”袭若突然提高了声音。
木临叹口气,“你倔强的神情还真是一点没变,你可知道?你之所以记不清你自己是谁?是因为你之前吃的药和地下室中的蜡烛气息混在一起,他们让你忘了一切,甚至忘了你最爱的人,你觉得他们不该死吗?”
木临从刚开始便觉得那些蜡烛的气味不对,而自己却没事,很显然是还和袭若之前吃的药有关,因为袭若最后倒掉了些,所以她并非完全记不得自己是谁?但是却也想不起来。
袭若也想到了那些奇怪的蜡烛,她不了解面前的人,她甚至连自己都不了解,她试图去相信在木启国那些人给他编造的身世,但是到了现在,她不得不面对,她真的谁都不是。
、第一百二十七章 错过
“到了朝安,你便安全了。”木临说道。
袭若点点头,半天才道:“谢谢你,其实我从一开始便是相信你的。”
“为什么?”木临突然好奇起来,仿佛像是一块冰冷的玉石,突然之间变得温暖起来,他便试着凑近乎。
袭若只是生涩的摇摇头,转身便向着大峥王朝和木启的交界处,朝安,一个注定不凡的小城。
木临从后面跟着,从腰间拿出一支信号火,对着天空放了出去,木启国宫内该好好部署一下了,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将计就计,银国师,他忍得实在太久了,虽然木临自己不愿意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王上,但是他也不能让父王那个老头子好不容易拼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而且还是拿木启国当报复工具,来报复大峥王朝的人。
而在朝安的一间客栈里,峥析已经在这里呆的很久了,面前是一个大夫模样的人。
“你是木启国的大夫,我只想知道,如果一个人的血影之毒再次发作,那么她能存活几天?”峥析问道。
那个大夫好像有些害怕,被人莫名其妙的从木启国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么问一句。
之后颤颤巍巍的说道:“因为血影之毒,是木启国皇室之毒,小人略有耳闻,血影之毒是可解的,只是如果再次发作的话,解药的成分会变得不一样,而且极难配制,那么中毒的之人会在数月内身亡。”
“已经一月有余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峥析叹口气自言自语道。
大夫没有听清峥析说什么,也不敢吱声,后来有随从敲门,峥析便吩咐人把大夫送走了。
“怎么?还是没有消息?”峥析的语气明显生气了。
“望殿下赎罪。”那个随从跪下道,“峥定城传来消息,上次您安置的忘尘老夫人病情加重,唯恐……”
“回峥定。继续查景王妃。注意夜门的动静。”峥析说完,便起身走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生母,她绝不容许再次失去。
袭若和木临走在朝安的大街上,袭若一方白纱遮面,目光呆滞的满满走着,木临也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后面。
朝安的风很大,在经过一个茶馆的时候,袭若停下步子,“这里的茶很好喝吗?”
木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后慢慢说道:“我不知道啊,怎么你喝过吗?”
袭若摇摇头,“只不过觉得这个名字,很好,星辰茶苑,而且其中有个人腰间的玉箫很别致。那个人……”停顿了下,但最终没有想起来摇摇头,刚转过头去,面纱便被风吹掉了,她没有去捡,而是径直向着前面走去,一旁的木临也只顾着看茶馆的招牌,也没有留意,也没有注意到茶馆中腰间带有玉箫的人。
二人走了几步,身后的那块白纱随风飘着,最后飘到刚从茶馆出来的二人身上,那人伸手接住,有些微怔。
“主上,或许是哪家姑娘的面纱而已。”白岑说道。
景亦宸听后随手一丢,白纱又顺着风的方向飞去,景亦宸走了几步,回头道:“星辰茶苑,动听的名字,她那么喜欢星辰,定会喜欢这个名字。”
只是,一月之余,那么骄傲的女子,那么刻入心间的女子,你到底在哪里?没有你的日子,景亦宸如同行尸走肉般,似乎又回到了遇见之前的冰冷。
白岑并没有听清景亦宸的话,一个多月来,景亦宸虽然吩咐没有停止寻找王妃,可是他并没有如白岑想象的那么焦急,反而整天在街上转悠,喝茶,饮酒,似乎想要引人注意似的。
景亦宸回到在朝安租住的小院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他示意白岑,白岑立即颔首出去。
“师父,出来吧。”景亦宸喝了一杯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说道。
屋顶上果然有些动静,一个白胡子老头翻身下来,一屁股坐在景亦宸面前的桌子上,“你的警觉性越来越高了啊,居然一下子都猜出来是我。”
景亦宸斜眼看了一眼被动过的东西,屋子里只有小点心被动过,其他没动,这么喜欢吃的人除了师父,没有别人。
夜昼忽然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小子,还在这给师父装深沉呢?不是说遇到那个丫头变得会笑了吗?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摆着冷冰冰的脸啊?”
“师父,袭若不见了。”淡淡的一句话。
夜昼点点头,似乎早就知道的样子,“是她自己离开的,所以你觉得找她会让她为难还是你根本不想找她?”
景亦宸明白师父的意思,“师父,我现在不确定自己在袭若心中到底是何位置?毕竟从一开始是我非得让她爱上我的?我……”
夜昼第一次在自徒弟的脸上看到了不自信的神色,那种眸间透露出的痛楚,让师父也为之心疼。
“师父问你,不管袭若是否在意你,如果她真的出事了,你会原谅自己吗?”
景亦宸摇摇头,他当然不会原谅自己,从袭若离开那一刻开始,带给景亦宸的不仅是痛楚,更甚的还有内疚,他没有好好保护袭若,才会让袭若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宸儿,做你最想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想,你只要做你一辈子都不后悔的事情,师父定会支持你,如果你现在不去寻找袭若,师父保证你一生都会后悔。”白胡子老头临走还拿走一块点心,嘴里嘟囔道:“小子,你发生的每件事师父都知道,师父会帮你的,相信师父。”
景亦宸刚想说声谢谢,还没张嘴,那神秘老头便不见了踪影。
这时,门被白岑叩响了,道:“主上,刚才门口管家说,有给你的一封信。”
“进来。”景亦宸突然有些莫名的不安。
白岑拿信进去,交给主上,道:“主上,该不会是劫持王妃的人……”
景亦宸愣愣的看着信封上陌生的字,终于等来了信,他每天在街上溜达,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就是想让木启国的人或者说敌人知道,景亦宸在朝安,如果他们劫持了景王妃,定会来信要挟,因为,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袭若就在自己身边,一个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关于自己
“她没事,没事,”景亦宸拿信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案子,这封信不是劫持的人写来的,而是夜天,夜门的暗使。
景亦宸把信交给白岑去看,他知道在白岑心里,也同样记挂着袭若。
白岑看完,长舒口气道:“王妃原来是中了毒才离开王爷的,可是木启国怎么会那么好心替王妃解了毒?王爷,你之前好像就知道景妃被劫持似的,为什么?”
“还记得上次朝安侯被银色面具人围困的事吗?”景亦宸简单说了一句。
白岑明白过来了,原来那时候,主上就发现袭若已经成为了敌人的筹码,至少那时候他知道袭若是安全的。
景亦宸打开门,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雨。
“可是我并未猜到她承受了那么多,她的血影之毒发作了?她的神智甚至不清……”景亦宸看着雨默默的说道。
白岑把信放好,“所以,王妃离开不是因为之前说的她并没有办法爱上你,而是她知道自己以后不能有孩子,而直接的原因是她担心自己会死在你面前。”
白岑说着,景亦宸已经出了廊台,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滴在自己身上,袭若的离开又何止这些理由,明忠朝参与害死景亦宸母妃一事,在彼此心中又何尝不痛,似乎这一切都注定了两个人在一起有多么艰难,景亦宸闭上眼睛,任由雨水淋湿,白岑拿把伞刚想上前,景亦宸示意他回去。
“主上,”白岑试图去劝。
景亦宸没有回头,“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雨水顺着额前的发丝划落。他竟然曾经会以为袭若真的放弃了他,他居然还准备虚伪的想要放袭若自由,想放弃,他居然一点也没感觉到袭若心中的痛,直到现在他才真的肯定,那般美好的女子,是爱着他的。
景亦宸在雨中站了很久很久,可是雨始终没有停,最后他慢慢走到墙边,靠着墙,手下意识的摸到腰间的玉箫,他抬头看着下着雨的天空,雨水一滴滴滴在他好看的双眸中,他的手紧紧握成拳“袭若,我定要天涯海角找到你,我景亦宸生生世世只要你一人。”
袭若和木临一直呆在朝安,只不过是一个特别的地方,特别的是让袭若觉得似乎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世外桃源。
这些梨花中间是一片湖,湖上有几间很别致的房子,木临和袭若便住在这里,木临给袭若买了把琴,袭若很随心的便弹奏出了很好听的曲子。
“我之前该是喜欢弹琴的?”有一天,袭若弹奏完一曲,问道。
木临似乎还沉醉在期间,半天点点头,“都说就算失了记忆,生前的技艺是不会变的。”
袭若起身,梨花随着风慢慢的飘落,落在她的白衣上,她忽然有些恼自己,为何总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想知道自己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木临突然说道。
袭若慢慢转身,眼神中有些迷离,“你之前是真的认识我?”
木临也起身,反而笑了:“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奇怪你为何不让我带你去找回你的记忆,直到现在,我忽然开始明白,你是想给自己些时间让自己清醒,可是很明显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月了,你还是什么都没记起来。”
袭若点点头,“之前的我好吗?为何我老是做些很奇怪的梦境,梦里的我似乎总在矛盾。”
木临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峥定听说的事情,“我之前只是知道你主动离开了你家,好像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袭若问道。
木临接着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你等着我,回来便告诉你。”
袭若愣怔间,木临早已没了身影,微风拂过袭若的发丝,她的眸子变得微微沉重,她为何总觉得不安?
峥定的景王府内,一个管家正领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参加侯爷夫人,管家说道:“夫人,这位是新来的小厮,负责院中的卫生打扫。”
侯爷夫人摆摆手:“好,你看着办吧,好好整理府中的一切,等到宸儿和袭若回来后,看到高兴就好。”
管家便领着小厮出去了,叮嘱道:“你就负责王爷王妃内院的打扫吧。记住,每个地方都不能乱动,特别是府中的兰花,那是王妃最喜欢的,知道了吗?”
小厮点点头,“管家,放心。”说完好看的眉毛一扬,便冲着王府内院走去。
冰儿正呆呆的坐在小院中摆弄着一些花草,已经很久没见到小姐了,每天心都是揪着的,担忧她的安全。
“别动,你脚下有条蛇。”一声提醒吓得冰儿不敢乱动,眼睛死死盯着脚旁边的那条小青蛇。
那个小厮大模大样的走过去,一只手捻起那条蛇便扔出了院外,之后盯着冰儿道:“小丫头,没事吧?”
冰儿满怀感激的看着面前这个新来的小厮,只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干粗活的。
“谢谢你救了我,你是新来的吧?只不过一点都不像下人的样子。”冰儿说道。
小厮偷偷笑了,想他堂堂的木启国的王子居然沦落在这里当小厮,让父王那老头知道,定是气疯了。
“哎,家道中落啊,我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