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轻轻的回了声,便搀着袭若下了马车,而小雪团也是迫不及待的冲了下去,这么长时间的行程,连小雪团都累了。
下了马车,一行人三三两两的歇息着,明忠朝并没有下车,袭若差冰儿大厅,冰儿回来说:“那个小厮说,明老爷身子不舒服,在车里躺着呢,听说明老爷身体一直不太好。”
冰儿说完,见小姐没有反应,便试探的问道:“小姐,你要不要去看看?毕竟……”
“冰儿,去给我打些水来,我想洗下脸。”袭若吩咐道,很明显,她是故意不让冰儿说出去。
冰儿识趣的拿了一个瓷盆便向河边走去,袭若轻轻的看向明忠朝的那辆马车,既然身体不好,又何必亲自来接?
不一会,冰儿便小跑着过来,一脸的兴奋:“小姐小姐,你看,这条鱼很漂亮啊!你快看,是金色的呢!”很显然,这个贪玩的小丫头把正事又给忘了。
袭若低垂眼眸,看着金色的小鱼在瓷盆里却是份外漂亮,阳光下,发出金色的光芒,冰儿看小姐很是喜欢,正准备往马车放,袭若却伸手接了过来:“作为人,我们已经有了太多的无可奈何,我们又何必强留它呢?就让鱼儿自由点吧!”
冰儿知道小姐是准备放了这条鱼,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同意了,袭若让冰儿找找小雪团,自己去把这条鱼放回水里。
袭若走至河边,才发现这条河其实并不是很清澈,慢慢的蹲下,拨开河边的青草,把小金鱼放了回去,正想用手帕沾点水擦擦脸颊,却猛地吓了一跳,原本的河水却变得红红的,轻轻的一闻,居然是血的味道。
“这位小姐,可看到一个黑衣人经过?”
冷漠不掺杂一丝温度的声音,把袭若吓了一跳,袭若回头,便看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名男子,而这里显然离马车有些远,那些明府的侍卫并没有发现这里。
问话的是一个银色面具的人,而他身边站着一个很是年轻,一身锦衣的俊美的人。
“没有,不曾看到。”说罢,便站起身,一副镇定的样子。
来人并没有再多说话,慢慢走到河边,“这里为何会有血迹,小姐来的时候这就有了吗?”
“不是,是我的手不小心弄破了,才到水边洗洗的,你看!”袭若伸出手让那人看到,只见白皙的手上,食指上的血直流,原来在站起身的时候,袭若便用指甲狠狠的把手指弄破了。
银色面具的人便转身离开了,而另一个人却别有用心的看着袭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慢慢的凑近袭若,袭若慢慢的向后退着。
“明小姐,你很聪明,不过我和他不一样,我没有非得置人于死地。哈哈……”说完便也离开了,留下一脸迷茫的袭若,明小姐,她是明忠朝的女儿,这件事情鲜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思索间,两人已经走远,袭若便对着水中说:“出来吧!不管你的闭气有多好,时间长了都会出人命的!”
水中果然慢慢的爬出一个人,只见他立即用湿面巾把脸蒙住,胸口的衣服已经烂了,胸口还在流着血。
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看了一眼袭若,便准备离开。
“喂,你的胸口受伤了,脸色已经变了,再不止血你会出事的。”黑衣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狠狠的看了袭若一眼,袭若故意忽视他冷漠的双眸,从怀中拿出一个绣着兰花的手绢,给他,见他不接,便使劲塞进黑衣人的手中:“先使劲捂着,快找间医馆吧!”
说话间,听到远处的冰儿在喊着自己,便急忙向马车的方向跑去,黑衣人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使劲把手帕握在手里。
“小姐,你怎么那么慢?要出发了!”冰儿抱着小雪团抱怨道,小雪团也学着轻轻的叫了几声,仿佛也在抱怨似的。
袭若笑着接过小雪团,便上了马车。
、第六章 回到明府
当袭若站在一座门庭前,仰望着上面朱红的“明府”二字时,袭若开始清楚的明白,她还是离开了从小生长的地方,来到了峥定,这个她从叶寒离开开始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来的地方,叶寒说过,他的家在峥定,大峥王朝的都城。
“袭若……。”陷入回忆的她听到明忠朝唤她,轻应了声。
抬头向前看去,见一衣着光鲜体面,脸若盈盘的贵妇人笑盈盈的迎了过来,旁边是一个女子搀扶着,袭若开始认真打量这个年轻的女子,灵动活泼的样子,大大的眼睛让人觉得清爽单纯。
“呦,这是袭若啊,还真是个可人儿,还真是花容月貌,老爷好福气啊!”这么一句来的突然,着实让袭若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海萍,别说了,快进府!这里的气候不比南止,这里偏冷,袭若又体薄。”明忠朝看出了袭若的不适,忙打断了夫人的话。
来者正是明忠朝的夫人,她瞟了袭若一眼,心里的恨意犹生,却仍笑的明媚。这是锦如的女儿,锦如,这个连明忠朝做梦都会喊出的名字,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她倒很想知道锦如的女儿又会是何种人!
“袭若,走,回家!”明忠朝拉起袭若的手变向里走,这次她没有甩开他的手。从那个年轻的女孩身旁过,只见她吐了吐舌头,然后笑了,袭若也笑了,如果说这位夫人是满身虚伪的话,那这个女孩却是一身的单纯,毫无杂念的净。
一切如想象的一样,一起在大厅吃饭,这顿饭每个人吃的都应该是各有滋味的,心里的揣摩与猜测让每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夫人,袭若从小便喜欢静,你把沉雨轩收拾一下,让袭若住下。”试图打破这样的沉默,明忠朝吩咐自己的夫人道。
“可是老爷,那是彻儿……。”看见明忠朝那不耐的眼神,便也作罢了。
“那样好啊,离我住的地方倒是很近。”那个女孩突然插嘴道。
都是在说袭若的事,可是在袭若看来一切似乎和自己没有关系,她默然的低头吃饭并不时的打量起那个她一直好奇的女孩,后来也知她叫明紫灵,是明忠朝的另一个女儿,比袭若也小了一岁,却也是甚得明忠朝喜欢的,这点袭若看的出来。可是这就是家吗?袭若不知道怎么来定义这样的一家人,或许该是这样的,只是当时的她不知道,一切也就从这里开始了。
几个时辰后,袭若随明忠朝来到了沉雨轩,袭若和冰儿仔细的看着这里的风景,这里还真是安静,只是在明府的一角的一座阁楼,两面环水,一面是一片很小的林子,这片林子特别小,但也就是这片林子把沉雨轩与其它地方隔离开,别有一番情趣。
明忠朝看着袭若盯着这个地方,嘴边似乎挂着笑意,她应该是喜欢这个地方的。
“袭若,喜欢这里吗?”他想他猜对了。
袭若把目光投向面前的父亲,“你怎么知道我从小爱静?”
明忠朝没想到袭若会这样问,“我猜的,因为锦如她就爱静;所以……。”
“谢谢你。”说完这三个字,袭若便拉起冰儿进了这个阁楼,对于他,她始终不愿意与他多说太多的话,不知是逃避还是根本不愿意。
明忠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慢慢了走出了屋子。
“小姐,我刚才去外面走了走,我听人说这个地方本来是明少爷住的。”进到屋里,冰儿忙拉着袭若道。
“明少爷是谁?”袭若有些疑惑。
“我都弄清楚了,明少爷叫明彻,是这里的大少爷,也就是你的哥哥吧!”说到“哥哥”二字,冰儿忙留意小姐的神情。
“哥哥?我只有一个哥哥就是那个讨厌的锦子铭,以后不许胡说了。”袭若佯装道。
“哦,冰儿记住了,只是小姐……”冰儿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小姐,他毕竟是你的爹,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你总有一天要承认的。”
袭若刮了一下冰儿的鼻梁,笑了笑。
“小姐,今天的那个明小姐真漂亮,不过你笑起来比她更好看。”冰儿调皮的说。
“冰儿,你这个臭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快点去收拾收拾,我们早点休息。”
“小姐,臭丫头遵命。”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冰儿走后,袭若躺在了床上,想着冰儿的那句“你总有一天要承认的”,也许上天就是如此,冥冥之中,总要让有关系的人牵扯在一起,她很清楚那一天不会早早的到来,不是因为她有多恨明忠朝,而是她更了解自己。
窗户被风吹开了,虽然已是春天,夜晚的风还是很凉的,尽管袭若盖得很严实,却仍觉得冷,想要开口唤醒睡在隔壁的冰儿,却想到那丫头本就睡的才沉,就让她睡吧!自己正欲起身关窗,却听窗户又响了声,袭若知道那不是风吹的声音,袭若忙闭上双眼,此时的她心里有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而且还是这么个陌生的地方。
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觉得一个人向自己慢慢逼近,微睁开眼,一柄长剑在夜里发出幽幽的光芒,她的额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不过倒是可以溜跑,她的轻功可是不错的,再说,引他出去的话,冰儿也就安全了。
、第七章 遇见一个冰冷的怪人
“嗖”的起身,来人明显怔住了,眸子中多了层惊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明世子不该是个男的吗?怎么是个女子,而且身着洁白的中衣,在从外射进的月光的映衬下,还真是好看,呵呵,表情也真是特别,明明害怕,却装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一不留神,袭若拿了件外衣便从窗户飞身出去,速度快的连那个黑衣人都惊叹,只见那人嘴角邪邪上扬,逗逗她也好,反正世子明彻又不在,东西应该是在他的身上,任务还是下次再完成吧!也运足内力跟了出去。
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而是江湖第一大派夜门下的玄宗的领头人,夜玄。夜门,门下有天、地、玄、黄四宗,又分别由夜天、夜地、夜玄、夜黄四人负责,而玄宗正是负责搜罗证据的,也是四宗中轻功最好的一宗。作为玄宗的领头人,那轻功可就更不用说了。
袭若已飞出了宰相府,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府里的侍卫都是干么的,吃闲饭的吧,也没人管。袭若不时向后看去,最后在一家阁楼的顶上坐了下来,想着自己也没招惹什么人啊,正想着,头顶处觉得暗影浮现,不觉得猛的站起,“嘭”,似乎是头顶碰到下颚的声音。
夜玄托着自己的下巴,说不出话来,袭若看着面前呲牙咧嘴的某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赶忙继续溜,心里想着这贼真笨。
一边用轻功点着屋顶向前跑去,一边不时的回头,力气都快耗尽了,还不时的抱怨,没看到前面高出其它楼阁的一个亭子,便生生了撞了去。
这座特别高的亭子是大峥王朝景侯府的,而此时景侯之子景亦宸正站在那里,背对着月光,手里拿着把箫,箫的下坠是一个通透的玉扇,月光下显着微淡的细光,坠子上的一个“然”字,极不显眼却刻得极深。他忽然听到后面有响动,便转身,只见一个白衣女子飞身而来,而额头刚好碰到房子的檐角,这下碰的不轻,然后身子急速下降,痛的袭若根本来不及提起。
景亦宸双眉一皱,把箫放入腰间,便俯身向下,想要拉住那女子,来不及多想,这样子跌下去,肯定会受伤的。眼看抓住了女子衣衫的一角,正准备用力向上,却听“嘶”的一声,袭若的衣衫本就没来得及穿好,这下直接被景亦宸扯掉了,只剩下了薄薄的中衣,景亦宸猛的运力,向下抱住了白色的身影,幸好在落地之前抱住了,袭若还没来得及看这人是谁,便又被带了上去,回到了那个亭子里。
袭若看清了,这个人她是不认识的,剑眉很浓,英挺的鼻子,紧抿的双唇,是比表哥锦子铭更俊朗的男子,只是那双眼睛却很特别,此时正紧紧的盯着袭若。
他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气喘吁吁的女子,姣好的面庞,肌肤莹白,在月光下红红的,此时眼睛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但当低头看到只是身着中衣时,才意识到此时他还是那个抱着的姿势,便猛的将她推开,脸庞红了一下,挪动了脚步,和袭若保持着距离。
袭若忙扶住亭边站好,又扭头看后面有没有人追来,发现那个黑衣人没了踪影,估计自己把他甩掉了,重新看向那人时,只见他背对自己,正欲上前说话,低头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脸“唰”的红了,来不及说话,便打了一个喷嚏。
一件外衣向她丢了过来,却仍旧是没有回头,“一个女子,深夜乱跑,穿衣如此,成什么样子,想来也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子”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让人听起来却是极不舒服的。
景亦宸说完话,却没见人回答,回头看向袭若,只见她手里拿着他丢过来的衣服,单薄的身影在夜风中似乎有些抖动,眉却皱在一起,很是生气的样子。
“难道我说错了吗?”景亦宸问道。
袭若本就倔强,这样一来更是如此,他讨厌他那副高傲、自以为是的样子,本来觉得应该谢谢他的,这样一来还是算了,这样的人还是少理睬的好,她慢慢走过去,把衣服往景亦宸怀里一塞,扭头便走,可是走着走着,还是停住了脚步,又重新转过头,嘴角一扬,居然笑了。
“即使我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你也不该轻薄于我,是你把我衣服撕烂的,还有,我又没让你救我,是你自己多管闲事吧!”
袭若最讨厌这样的人,特别是这种长相俊朗、内心低劣的人,想起刚才被他抱着就浑身不自在。还是得杀杀他的锐气,冷的像个冰山似的。
而此时房顶上的夜玄快忍不住笑出声了,他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景亦宸似乎还沉浸在袭若刚才的笑容里,当听完袭若的话后,冰冷的双眸似乎想要看穿袭若一样,正欲上前理论却还是站住了,他是怎么了,连他自己都诧异自己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还是一个陌生女子,一个“行为不端”的女子。
“你的额头……”景亦宸此时看到袭若的额头上渗出的血丝。
“不用你管。”说罢就点着亭岩离开,向宰相府的方向飞去。
、第八章 玉坠的纠缠
亭中的景亦宸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那个女子白衣的样子很美,在夜色下的轻功像是飞舞一般,仿若儿时的娘亲,那时的娘也是舞的很美很美,只是,说罢便不由用手去抚那个玉坠。
景亦宸的脸色开始阴沉,他的玉扇坠,娘亲留给他的东西,居然不见了。而理由只剩下一个,是那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