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光的地方,否则人他迟早要带走。”
姚景昇弯了弯唇,他一袭白袍,即便当了皇帝,除了上朝,他也基本上不穿龙袍。
乍一看,这人和当年姚国公府的那个五爷倒是没什么区别。
燕白心里还有些惋惜,你说你做姚五爷就好好地做你的姚五爷不就是了?非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一个女人,她不爱你,绝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变了就爱上你。
王妃只爱王爷一个人,同样的,哪怕有一天王爷成了庶人,她还是会爱他。
只可惜这个道理,姚景昇大约是永远都不会懂了。
彼时,姚景昇眼神清淡,只是扫了圆音一眼,淡淡点头:“既然宸王和宸王妃来了我西秦的地盘,朕自当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你也帮朕带句话回去,他想要的人确实在朕手里。三日后,朕在宫里设宴等着七妹和他,还有我那可爱的小侄女。”
燕白抽了抽嘴角,很燕青一起转身离开了。
彼时,圆音一得了自由之后,就大步走到姚景昇面前,怒气冲冲道:“到时候一定要准备好,让宋珏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腹部就传来一阵钝痛,他低头看着那把没入自己小腹中的匕首,刀柄还握在姚景昇的手上。
“为,为什么?”圆音喘着粗气道。
姚景昇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笑了笑,然后握住刀柄,用力旋转了一下。
血肉扑哧搅拌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一场清晰。
姚景昇用力将匕首抽了出来,圆音没有支撑点,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他大口呼吸着,挺着最后一口气,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姚景昇在他身边蹲下身来,掏出一块白帕子一面擦着上头的血迹一面弯着唇幽幽开口:“其实,你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除了想要天下想要权势的原因之外,还因为你喜欢我那未曾谋过面的母亲,当年闻名天下的徐贵妃吧?也是,一个自小被徐家收养的小孤儿,喜欢上了温柔善良又才貌双全的姐姐,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
他冷笑着,倏然就变了脸色:“可我,怎么能容忍得了一个低贱的人肖想我的母亲,还企图在我头上指手画脚呢?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就不想做皇帝,也不想要天下,从头到尾,我都只想要姚景语。”
不是没有后悔的,如果没有圆音的出现,也许他一辈子都是姚五郎,那么即便不能和姚景语在一起,至少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会像这在这样僵硬。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样的局面已经形成了,他也只有最后一搏。
赢了,他就能得偿所愿。
输了……
他没想过输了会怎么样。
最后,他说:“其实你只剩下一个用处,既然在南越的时候你没能杀了宋珏,那便也不用再留着这条命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了!”
“你——!”圆音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最后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大笑了起来,“你会后悔的,你真的会后悔的……”
笑声未落,人已气绝。
圆音没想到重活一世,步上了前世后尘的不是宋珏,而是他,他又死在了姚五郎的手里。
可是,如果一切都按照前世的轨迹不能改变的话,那姚景昇他也别想如愿,别想……
是死是活,姚景语都不是他的!
彼时,赵楠推着轮椅从金殿后头缓缓出来,姚景昇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赵楠点点头:“你放心,我比你更不希望那两人在一起。”
原本他一直都跟在苏光佑身边,但苏光佑在北元出了意外之后,姚景昇找上了他,他们也算是一拍即合吧!
如果姚景语和宋珏最后不能在一起,那他至少也算是帮文婧报仇了。
等事情结束之后,他就去找她,就去找她。
赵楠唇边漫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又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姚景昇吩咐宫人进来将圆音的尸体处理了,却意外发现齐荀偷偷站在门口,双手扒在门框上,睁着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一副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样子。
齐荀是个胆大包天的孩子,他不怕看到死人,唯一就是怕自己这位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的父皇。
有时候哪怕姚景昇皱一下眉,他也会吓得不敢说话。
“偷偷站在那做什么?还不进来!”姚景昇侧过身,冷声道。
齐荀慢腾腾地挪着步子走了进来,脑袋微垂,双手不停地抓着上衣下摆。
姚景昇看不得他这副小家子气的样子,觉得他都是被他母亲和外祖父给教坏了。
要是自小跟在姚景语身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看看葡萄就知道了。
见姚景昇今日没有发货,齐荀眨着大眼睛开口道:“父皇,今天中午能陪儿臣一起吃饭吗?”
姚景昇本能地就想拒绝,可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齐荀受宠若惊,心里想着这次总算是办成母亲吩咐的事情了。
他也想让自己的父母和别人的一样,好好地在一起。
不过齐荀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姚景昇就吩咐秦剑将齐荀以及他母亲送走。
秦剑知道,主子这是下定决心,要和宸王夫妇最后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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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大结局(3)
四国之中,东华临海,北元贫瘠,南越富庶,而西秦则占据了最佳的地理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前有群山环绕,后有临海岛屿,乃是守城的最佳之势。是以之前的十几年哪怕西秦和南越之间多有龃龉,但从未被人占领过一分土地。
大辉城后面不远就是西海,海上唯一的一座小岛乃是西秦皇家所有。
这天,姚景昇带着秦剑等人登船上了小岛,上头的守卫一见是他立马拱拳行礼。
岛上有一座极其漂亮的山庄,上头挂着的牌匾明晃晃地写着“景园”两个字。
走到景园门口,姚景昇问守门的侍卫:“他怎么样了?”
侍卫道:“一切如常。”
姚景昇微微点头,扭头吩咐秦剑:“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过去。”
景园不是很大,但布置得清幽雅致,一路走去,鸟语花香,十分醉人。
唯一美中不足地大约就是这山庄里头缺少了一点人气,一路行来,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姚景昇走到了主院书房前,推门进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窗前看书。
他喊了声:“三哥。”
姚景晏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并没有反应,而是恍若无事地翻着手里的书。
姚景昇也不介意他的冷淡,他说:“七妹和宋珏来了。”
姚景晏翻书的手一顿,这才起身缓缓转过来。
他的面色冷漠,声音也如凝了冰一样森冷:“还是叫你把人等来了!”
这话带着无尽的嘲讽。
姚景昇弯了弯唇,一撩袍子在圆桌旁的雕花圆凳上坐了下来:“他们是为了你来的。”
姚景晏垂了垂眸,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
大约就是从眼前这个五弟口中听到他说喜欢景语的时候。
又或者更早一点,是他从陆瑾年手里将他带回来的时候。
他是他用来要挟景语的底牌之一,但绝不是唯一。
他自认还是了解姚景昇的,他手上肯定还握着更为重要的王牌。
说来也是讽刺,明明今天这一切他是罪魁祸首,可偏偏他也是那个将他从陆颖萱魔爪底下救出来的人,让他免于男宠的命运。
当初,他和二哥想要擒贼先擒王,将西蜀皇帝拿下。只是在追击的过程中,遇了埋伏,双双落入了北元人的手里。
他们都被陆瑾年关在了公主府的秘牢中,陆颖萱那个无耻的女人看上了他,若非姚景昇及时出现
姚景晏敛了敛眸,将思绪收了回来。
他放下手里的书,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今天来找我,是准备放了我了?”
姚景昇点头:“三哥,说句实话,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过你们。但有些事情是上天一早既定的,如果那次你没有陪我去青州城,咱们都没有遇上小语,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
姚景晏微微诧异,原来那时候姚景昇就喜欢上她了。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不懂?”姚景晏冷然。
姚景昇笑了笑,他怎么会不懂呢?
可是
抬手按了按心口的地方,他能听到清晰无比的心跳声,他懂了又怎么样?
他的心谁都控制不了,包括他自己!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玉瓶:“这里头是软筋散的解药,你回去后,每天一颗,一个月之后,武功就能恢复如初。”
姚景晏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见姚景昇要离开,他想了下,还是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五弟,你应该了解七妹的性子,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姚景昇步子没停,他扯了扯嘴角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
他不信!
她还有女儿,她不会死的。
他只是要弥补那段错过而已,如果当初离开青州城的时候他带着姚景语一起走,她爱上的人肯定会是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宴会设在三日后的大辉城临江楼。
许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姚景昇临时改了地方,包下了整座临江楼,并没有让他们进宫。
彼时,墨家庄。
姚景昊道:“还是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他现在对姚景昇是深恶痛绝,那种痛恨的感觉,比当初对宋珏更甚。
盖因一开始的宋珏只是个陌生人,但姚景昇却是前头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兄弟。
亲人间的背叛,才最是剜心蚀骨!
姚景语和宋珏相互对视了一眼,说道:“不用了,我和阿珏两个人去就行了,麻烦四哥帮我们好好照顾葡萄。”
葡萄和宋华芷还是处得挺投缘的,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留个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而且,姚景昇的目的很显然就是她和宋珏,去再多的人,也是无益。
姚景昊捏了捏拳,郑重其事地看了宋珏一眼:“以前的事情,我在这里和你道歉,你一定要保护好小语。”
宋珏未置可否,他的女人,他当然会好好护着,用不着别人来提醒。
姚景语则是缓和了下两个人之间的冷气氛,她笑着道:“四哥,你放心吧,我和阿珏也是有备而来的。”
她是真的不担心临江楼那边的情况,但就是担心小丫头回头醒了之后知道他们趁着她睡着出去了,又得不高兴好久。
宋珏捏了捏她的手,面无表情道:“咱们走吧!”
说着,便扶着她先上了马车。
姚景昇正等在临江楼三楼最大的包厢里,包厢窗口正对着护城河。
夜幕降临,护城河畔围着一圈又一圈的小彩灯,河上画舫交错,端的是热闹繁荣。
听到外头推门声,他回过头来,就见秦剑领着宋珏和姚景语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淡青色竹纹锦袍,头上束着玉冠。
他知道,宋珏好穿色彩艳丽的衣裳,但他们终究不一样,盲目模仿只会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彼时,宋珏一袭重紫色金丝云纹边织锦华袍,头戴金冠。而姚景语则是一身浅紫色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发髻简单挽起,簪了支金海棠珠花步摇。
两人走在一起,的确像是天生一对。
姚景昇眼底浮起一丝阴翳,但几乎是转瞬之间,这丝阴郁就不见了踪影,他笑着让两人坐下。
又在两人身后看了眼:“没把葡萄带过来吗?”
“你若还记得自己曾经是姚五郎的话,就把三哥放了,没必要和我们绕弯子。”姚景语冷下声音,“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什么要求都能说吗?”姚景昇挑眉看着她,又瞥了眼宋珏,“若是我让你离开他呢?若是我让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从此逍遥于江湖间呢?你愿意吗?”
姚景昇当着宋珏的面问这种话,无异于带了些刻意挑衅的意思。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们成亲的那天,他一直躲在人群里,看着她被宋珏接走,看着那十里红妆
那种心痛的感觉,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彼时,姚景语急忙按住宋珏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她问姚景昇:“其实我一直没有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种感情?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是兄妹。”
“你忘了,在兄妹之前,我们曾是陌生人。”姚景昇举杯饮下了杯中的酒,一口道。
姚景语默然,那会儿?
在青州城的时候?
她觉得有些无厘头,那时候他们也不过是在去黑风山那次有过接触而已。
后来她甚至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
姚景昇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其实那时候我身子不好,身边除了母亲几个嫂嫂还有丫鬟之外,你是第一个我正常接触的女人。”
当然,周梓曈也曾试着为他说亲,只是那些姑娘或是听说或是见过他面色蜡黄即将不久人世的样子,一个个都是吓得有多远躲多远。只有姚景语不一样,她能和他聊到一起。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永远都弯得像天上的月牙一样,美好而又醉心。
就好像她的世界里永远都没有人生疾苦一样,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说说话,都会觉得无比放松。
对他来说,她就是突然闯进来的一个意外。
姚景语垂了垂眸,其实那时候,姚景昇给她的感觉就和于凌霄一样,她也只是拿他当一个能聊得到一起去的朋友而已。
“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他看了眼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的宋珏,笑道,“如果那时候我要带你离开青州城,你会愿意吗?”
姚景语听到这话先是一头雾水,随后很肯定地摇了摇头:“不会!”
原来姚景昇一直觉得他是因为迟了宋珏一步她才没有爱上他,可事实并不是,他不是迟了一步,而是迟了整整两世。
姚景语敛了下眸子:“刚刚你说的我不能答应你,我也和你说句实话,我和阿珏今天既然来了,那就是一定要带着三哥离开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姚景昇牵了牵嘴角,收起脸上那股悲伤缅怀,他抬了抬手,身后的侍卫端了两杯酒上来
他笑着道:“这两杯酒里面,一杯无毒一杯有毒,你们两人各自选一杯,喝下去之后我就会把人放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姚景语豁然起身。
姚景昇笑意深了一分,他说:“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想委屈自己看着你和宋珏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