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我眯着眼,看坐在犄角的童儿,“童儿,过来……”
……
童儿没想过我会亲他,所以当我攀上他的身子的时候,他已经僵硬的不会动弹。我扯着嘴角笑,石溪止住谄媚的笑容,冷着脸坐在了赶车的位置。放下马车帘子的瞬间,车里的温度便骤然的下降,……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看着还在僵硬呆楞的少年,窜了窜身子,枕着那人的大腿上沉沉的睡去。
*
再次来到兖州的时候,我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唯有星星点点熟悉的痕迹。
因为到了兖州已经傍晚,所以石溪定下两间上房后就让童儿服侍我睡下了。夜已深,在床上辗转不眠之后起身穿衣。
童儿睡在外间,一个薄被铺在地上,他便蜷缩着睡在一旁。
我悄悄的越过这人的时候,一只手捉住我的衣服下摆。
“少爷这是去什么地方?”童儿睁着眼睛,完全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去……”我笑,“烟花之地,找点乐子……,一起么?”
“……一起!”童儿翻身站起来,皱了皱眉头后,握紧了腰间的剑。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参考第十七章。天戾帝让苏苏吃诞子丹救季浩。另外一个就是,如果季浩直接吃了诞子丹,那不就是季浩生孩子了么,所以,改苏苏吃诞子丹,而且失忆的季浩是高兴,高兴喜欢苏苏,……无论是季浩还是高兴,他都是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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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季浩现身 。。。
一种人,玩不起、放不下;一种人,玩得起、放不下;还有一种人,就是玩得起、放得下,……
我是那种玩不起的人,因为当年我就应该知道,把那个叫高兴的男孩放身边,我总是要输的!!!
人总是在“知道”之后才有深深的体会,我就是那种人。我不是神,不能预料未来的事情,所以在兖州,我穿着布衫,系着松散的头发,拿着一把扇子招摇过市。
身后童儿神情凝重,腰间的佩剑被紧紧的握住手心。我嗤笑童儿过于紧张,而他却闷声跟在我的身后。
“如果死,我早就死了,……”我说完,看童儿身形一震,十分好笑。
*
花灯节,兖州独特的节日。
在这一天,放花灯、猜字谜,俨然中秋时节。
我与童儿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四周灯火通明,许多人与我擦肩而过,又有许多人看我的面容微微皱眉。我此时戴着狰狞的面具走在街上,周围人声鼎沸,尤为勾栏院和小倌儿倌最为热闹。
“去过这儿么?”我抬头,看着面带愁容的童儿,摘下脸上的面具笑着走进“泰安阁”。
如今的“泰安阁”里生意及其红火,老鸨子甩着扇子迎了过来,童儿忙不迭开闪开远远的。
“公子,第一次来吧,这儿的倌儿要什么样的都有,今天刚来几个雏儿,只要价格合理……”老鸨子甩了一眼童儿,然后伏于我的耳上,低低的说,“芙蓉最好,要不要让他来服侍公子?”
“好。”我掏出银票,放在桌子上。
老鸨子拿着银票看了看,眯着的眼睛瞪得老大,然后大声吆喝引我入了上座,酒席摆上,……不一会儿,那个叫芙蓉的男子轻轻的坐在我的身边。
不同于别的小倌儿,这个男子身上很干净,微轻的皂角味道。
他拿着酒壶给我倒酒,白皙的手臂露了出来——纵横交错的伤疤。
“会弹琴么?”我伸出手指推开倒满的酒杯。
“……会。”于是大厅安静如初,芙蓉抬手,伏于琴上。
“听说了么,皇后殿下要再次以男子之身为皇上孕育子嗣。”一个酒客醉醺醺的对另外一个男人说。
“那都是道听途说,你不知道,诞子丹一丹只能孕育一子。”那男人低头突然神神秘密的说,“不过想生第二胎,还需药引,——”
“什么啊?”
“第一胎的血肉!!!”
……
童儿握紧了手中的剑,额头青筋暴露。
我举起手,然后把手指轻轻放在嘴边,“嘘,——”
芙蓉一曲终毕,轻盈的坐在我的身边,看我酒杯里的酒未尽,神色异样。只那么一刻,他脸上又露出盈盈笑容,拿过我的杯子,一饮而尽。
“妈妈虽然爱财,却不削这样的小勾当。”芙蓉说完,脸上染上绯红的颜色,连裸。露的胳膊上,也泛出淡淡的粉色,“我不好喝酒,让公子见笑了!”
“弹得很好听,……”我笑着为自己倒上酒,然后冲着不远处的男人举了举杯。
一曲又一曲的调子从芙蓉的手指间倾泻,喝到尽兴,睁眼已经迷离。
周围的酒友换了一批又一批,转身的时候童儿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再见他,脚上沾着淡淡的血迹。
“我用什么来还这造下的罪孽?”我伏在矮桌上笑,笑的眼泪流了出来。
*
酒喝够了,芙蓉上前扶我。坐在不远的男子也起身,童儿警觉的挡在我的前面。
“好久不见,……”我搂着芙蓉的脖子,头上的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蹭掉,乌黑的长发散落满脸。
谁也看不到我掉了一滴泪,谁也看不见。我心里默念。
而芙蓉好奇的摸了摸掉在脖子上的水滴,看我眼角溢出的泪水,微微一愣。
“公子今晚可是我的入幕之宾。”芙蓉抬头,笑吟吟的说。
“……你的?”男子颓然一愣,然后单手抓着芙蓉的衣襟推向一边,“他是我的!”
“今晚,芙蓉陪我,……”我伸手扶起摔倒在地上的芙蓉,“如果找人陪,季大爷身上有的是钱,——”我娴熟的伸向那人的衣襟,扯出来的却是一块红色的布片。
定定的看了布片半响,我扯着嘴角笑了。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么?”扬起手,拂袖离去。
“苏苏,……”季浩喃喃自语,拾起落在地上红的布片。
“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我离去的同时淡然道,“难道你想让我因为服侍三朝帝王而遭千古骂名么?!”
季浩你不是高兴,你不会真的爱我!我冷笑。
那红色的披风,已经被我烧掉,季浩你还留着它的残余干什么呢?
上面没有你的记忆,没有回忆,……
*
听了一宿的琴,芙蓉的手指也因此红肿起来,天空由黑泛白,我勾着那人的下巴,看他眼里辗转的欲望。
“妈妈说你是雏儿?”我问。
“……恩。”芙蓉苦涩的浅笑。
“我买了你的初夜?”
“恩。”
“那你去服侍他。”说完,我指指立在一旁惊讶的童儿。
“……是。”芙蓉眼底露出微微的失望,但是他还是听话的走到童儿的面前,退去身上精薄的衣物,抱住僵硬的童儿,熟练的亲吻。
人一旦动情,世间再无救他之物。
动动手指,我走出这个屋子。关上门的同时,里面什么一声响。
“主子,该回了!”石溪跪于我的面前。
“其实,早该回了,……”
坐上马车,童儿铁青的脸从“泰安阁”里跑出来,衣冠虽然不整,但是它们却好好的在身上。
“送你的,不喜欢?”我有些疑惑。
“不喜欢,我不喜欢男人?”童儿皱着眉头。
“封豪,难道你就喜欢么?”
“他,是弟弟!!!”童儿说完,闷声不吭的坐在我的身边,手中的剑依然紧紧的握着,只不过,闭目的时候,上牙有些用力的咬着下唇,半晌过后,才诺诺的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没有,只想赐你个人儿,……男的不行,就——”
“我谁都不要!!!”童儿大声喊道,说完发觉自己竟然对主子不敬后,蔫声的挪到一边。
我看着这个男孩微微一笑。
回家省亲的路还真是漫长呢,……
我后来问童儿,我说如果有一天封豪拿着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我问他会不会反抗,甚至杀了他!
童儿想了想,说,也许我会反抗,但是他要杀我,我定然不会还手。
那你是爱他,才会这样么?
不。童儿坚定的答。
看着这个别扭的孩子,我不禁哑然失笑。如果童儿把封豪当成弟弟,那他就不会宁可被人误解也要留在庆王朝祈求封国的平安了,……
“如果季浩要杀我,我会闭着眼睛等他的,……”我眯着眼睛。
“他欠我的,就用他的生生世世来还吧……”我笑。
作者有话要说:苏苏啊苏苏。。。
想了好久,才被男朋友告知,我们认识是在8月29日,去年8月最后一个周末。
而如今,还有十余天,我们已经认识一年了。
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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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老臣〃获〃罪 。。。
回到京城,昏暗的宫灯带着我回到景承宫。路过冷宫的时候,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不知道,这次省亲并没有省到家,父亲他会不会怪我。
身后的石溪公公听低下的小太监絮叨的说着这十几天发生的事情,比如后宫新来的两位侍郎因为争宠打破头;老太妃因为不满季苍穹的奢欲参与朝政;季苍穹新宠幸的妃子有了身孕,……
我走在前面,断断续续的听着。
走到景承宫的时候,小太监欲言又止的窘态惹恼了石溪,被打了一巴掌。
我看到小太监捂着脸,抹抹从嘴角流出的血,红着眼睛不再敢言语。
“殿下,陛下可能在……”石溪微微颔首。
*
寝宫漆黑一片,宫人们守在外面,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我推门而入,季苍穹不知道从何方揽我在怀,只是那掠着薄薄茧子的手,掐在我的脖子上。
“朕的皇后能耐啊!!!”说完,单手扯我靠在柱子上,狠狠的撕咬。
我没说话,亦没反抗,本来去小倌儿馆也不是什么什么风光的事情,何况,碰到了死对头。
一夜,都在沉闷中度过,黑暗中,留下的只有浓重的喘息声和淫逸的气息,……清晨,我幽幽的转神,干枯的眼睛看向旁边急躁的石溪。
“陛下下旨,如果季浩再私自出西北,格杀勿论!!!”石溪小声的对我说着,然后抹抹眼睛,“当年皇上宠皇子宠的紧,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别哭了!”我扶着额头,眨巴眨巴眼睛。
西北局势紧张,李凛然身边的几员大将一夜间都向李凛然请辞,没有任何缘由的携着家眷离开西北。于是新上来的几个将领,无缘由的都变成稚气未干的富家子弟。
季笑、季宏虽然贵为皇子,却依然在底下锻炼,那些个富家子弟很爱欺负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可次数多了,两个孩子也不再听了,把他们的话当成耳旁风,甚至左耳听、右耳冒。可毕竟是皇子,做的事再低贱,那高贵的身份也是不可泯灭的。
季浩从兖州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无论怎样开解他都笑不出来。第二天,招来两个弟弟,亲自教他们习武、练剑,看着两个孩子黑黝黝的小脸和不满茧子的小手,季浩的心中也万分的感慨。
算了算,天戾帝除了那些已经成年的女孩儿外,就剩下他们三个男孩子了。季浩突然意识到,除了苏苏,这两个被驱逐出来的孩子,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
李凛然周围的眼线多了,而且身边更多了只会吃饭、泡妞的富家子弟,一次营帐里的官兵与之起了争执,被推到后便半个月没有起身。
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的时候完全变了味道,说这些腐败的富家子弟为了把自己的暖床丫头带进营帐,便与李凛然起了冲突。
西北的乡土豪绅大多受了季苍穹的恩惠,所以我知道,他们和李凛然抗衡的时候,也必定底气十足。
可时不多日,西北安静下来,从各个奏折上面,已经看不出西北的张狂。
石溪公公淡淡的说:“西北已经开始公然卖官了,……”
这不就是季苍穹所要的么,可是,这样是不是太快了,西北力量瓦解的,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觉得他们在干什么?”我慵懒的问。
“纠集军饷。”石溪毫无表情的回答。
“……”我沉默一番,脸上溢出笑容。
后宫虽然不能参与朝政,但我并非女子,应了老太妃的恳求,捧着折子去了宣启殿。到了宣启殿,我并没有寻到人,而这儿的老太监则引我去了大臣们廷议的屋子。
那是一间老式的屋子,已经有些旧的窗纸和刷了油依旧很旧的桌子椅子。
我推开门的时候,十余双的眼睛望向我。父亲微微抬头,显得有些淡然,似乎他已经料到我会来一样。我轻轻的点下头,眯着眼睛坐到季苍穹的身边。
“你们,继续!”我放下奏折,拿过季苍穹用过朱红的毛笔批阅起来。
南方大旱,需要银子;开仓放粮,也需要银子;修河道、引江水、筑大坝,这些通通需要银子……
我抬头看着一个个面容赧色的官员,在空寂的房间敲着毛笔,有一下、无一下。
“皇后,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季苍穹终于忍不住,低低的换我。
“没有!”我回答的很干脆,然后继续看我的折子。
两个时辰的廷议几乎是在沉默中结束的。我有些吵闹的肚子开始抗议,季苍穹也听到我这儿十分不得体的“叫嚣”,又坐了半响,起身离开。
当其他的官员也陆陆续续的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了户部尚书贾乐。
听到我的声音,贾乐停下脚步,十分恭敬的对我作揖,然后立于身侧。对于我的不吭不响,他的腿开始得瑟,有些浮肿的脸上涔涔的冒出冷汗。
“老太妃让我去国库点点银子,不知道尚书大人能否带路!”我嬉笑的由石溪扶起来,把奏折揣在怀里,十分不雅的扯扯紧固在脖子上的衣领。
户部尚书贾乐是三朝元老,为官多年,掌管户部也已经十多年,我所知道的是,此人对朝廷忠心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