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略微沉默了一下道：“这个我也不好说。这两天已经开始吃东西了，也有了一些笑容，不过偶尔还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惊恐，惊恐起来就浑身发抖，要不……你过来再说吧。”
挂了电话，王清华马上赶了过去。兰崇年也不知道处于何种目的。检察院招待所本来就只有一栋主楼，旁边有个五层高副楼，一二三层都是贵宾接待室，五楼是仓库，只有四层可以住宿。兰崇年却偏偏把燕妮和欣欣安排在了副楼的四层。而且副楼跟主楼是不相连的，要去副楼就必须从主楼出来，然后再到副楼。
等王清华感到燕妮和欣欣的住处的时候，燕妮已经洗完澡了，顺带着连头发也洗了，头上抱一个毛巾，身上穿着睡衣。欣欣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而那个女孩一直坐在靠窗口的沙发上发呆。
“这么晚打扰你们休息真是不好意思。”王清华进来的时候是燕妮给开的门，王清华跟燕妮说着话，眼睛却落在了欣欣的身上，“欣欣看电视呢？”
欣欣好像刚刚看到王清华进来一样，哦了一声，也没有站起来，继续看自己的电视。那女孩一见王清华却马上一愣，继而马上将身体蜷缩起来，惊恐地看着王清华，浑身也开始瑟瑟发抖，嘴里喃喃地不要不要地说着。
欣欣急忙跑过去，抱住那女孩的肩头安慰道：“别怕，你忘了吗。他就是那天把你从金猫大厦里面救出来的王书记啊。你不记得了吗？”
听了欣欣的话，那女孩的神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等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王清华。
“她这些天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害怕见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的男人。一见到陌生的男人就害怕的要命。不过已经好多了，再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燕妮跟在王清华的身后说道。
“那就好。”王清华应了一句，顺势坐在沙发里，接着问道，“已经有好几天了，你们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了吗？有没有了解到一些别的情况？”
燕妮给王清华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道：“我和欣欣这几天一直在跟她沟通，可是她好像什么都不想说。只给我们说她叫兰兰，是广省某市人。其它的……好像也只是一些零碎的记忆，并没有多大意义。说的最多的就是有人要杀她。”燕妮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道，“看来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一些线索可能性不是很大。”
“看来我们只能把她送回老家了。”王清华看了一下那个名叫兰兰的女孩道。
不想王清华的话刚出口，那女孩的神色马上大变，又惊恐地浑身颤抖了起来，道：“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你们不要把我送回家……”
难道偶尔救出来的一个女孩还有什么匪夷所思故事吗。王清华跟燕妮交流了一下眼神。
欣欣急忙安慰兰兰道：“兰兰乖，兰兰不要怕，姐姐在这儿呢。姐姐不把兰兰送回家，好不好？”
看着欣欣，兰兰使劲点了点头，终于又平静了下来。
第五百七十九章午夜出行
第五百七十九章午夜出行
就在王清华觉得暂时从兰兰的口中得不到什么信息，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兰兰却突然说话了，不过神情还是有些紧张：
“王书记，您——是不是想要了解时尚杂志社的情况啊？”
王清华刚刚迈出的一条腿，又被兰兰的这一句话叫了回来，转身看着兰兰，急忙强行让自己微笑起来道：“是啊，你能给我说说吗。”
问完又觉得兰兰说话的语调似乎有些生硬，心中又是一阵疑惑，不过现在对于自己最重要的还是先了解一下时尚杂志社的情况。因为到目前为止，自己对对手几乎还是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跟谁在较量，好像忙活了这么一段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独自表演，而没有人接招。
兰兰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回忆着往事，过了一会竟然从自己的身世开始讲了起来道：“王书记，其实我并不是汉族人，十七岁之前都不会说汉语。直到后来到社会上闯荡，才慢慢学会了汉语。十七岁那年，我被继父**，离开了家乡，从此以后一直在不同的城市打工生活。直到有一天来到河西省城，被一个自称自己是时尚杂志社星探的男人看中，说我可以放弃现在这种生活，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我当时并没有答应他，后来他就一直到我工作的饭店找我。还给我们老板说，以我这么好的条件，如果不当明星实在有些可惜了。”
说到这里，兰兰停下来看了一下王清华，也许是觉得自己这种说的不够谦虚，王清华并没有在意，因为兰兰确实长的非常漂亮，而且身材也特别好，通身有点欣欣的气质，可又看上去比欣欣更加青春一些。
“你继续吧。”王清华见兰兰不说话了鼓励道。
兰兰这才重新低下头，接着道：“其实我并不想什么明星，但我也希望能改变我现在的生活状况。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有家不能归，这些年我也看透了，所有想方设法靠近我的男人无一例外地都是想占我的便宜。我想如果能成为明星起码，起码每天都会有很多人保护我，就不用再受别人的欺负了。于是，我就答应了那个男人。”
“刚到时尚杂志社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被里面的豪华的气派镇住了。我以前都是在小饭店，或者是小宾馆里当服务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去了之后，他们又给我卖了很多衣服，说是要给我包装，先培养我的明星气质。我想做明星当然要穿的时尚一些，也没大在意。他们给我买什么，我就穿什么。”
“慢慢的，我也觉得我越来越像是个明星了。无论走到那里都被一帮簇拥着。再后来，他们就让我拍三点照，我起初并不答应。他们就拿出很多大腕明星的三点照给我看，告诉我要做明星都必须从这一步开始。我也就答应了。我的照片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第一次上了时尚杂志的封面。”
兰兰说了一大堆，都是自己的经历，跟案情也没有多大关系，王清华耐心听了一会，看了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打断了兰兰的话，问道：“你知道时尚杂志社的老板是谁吗？”
兰兰摇了摇头，道：“我进入时尚杂志社后，就没有见过老板，一直都是闵总管事。不过我听他们说，老板好像是一个韩国人，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会被他们绑起来呢？”王清华干脆直奔主题，问一些跟案情有关的事情。
问到这个问题，兰兰明显有些激动和惊恐，不过情绪还算基本稳定，停顿一下道：“其实时尚杂志社根本就不是什么培养明星的地方。他们把我们这些女孩子诱骗到时尚杂志社，其实是想让我们给当高级小姐，陪那些有钱有权的男人睡觉。后来我才知道，时尚杂志社本来就打着时尚的幌子在搞这种地下交易。他们先把我们包装的跟明星一样，然后由专门的线人联系有钱有权的男人，跟他们交易。如果我们不从，他们就会把我们关起来，甚至……杀死。”说到这里，兰兰的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足见她也可能受到过这样的威胁，或者那些人用杀鸡儆猴的手段，让他看到过杀人的过程，才会如此的害怕。
“就这些了吗？”王清华继续追问了一句。这种打着时尚幌子来欺骗女孩子的手段确实非常的可恨，然而，对于目前的王清华而言，破案才是最重要的。而兰兰所讲的一切，尽管也揭露了一个黑恶团伙的犯罪事实，但是跟环亚集团无名女尸案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联系。唯一有帮助的是，那个无名女尸，有可能也是时尚杂志社诱骗来的女孩子。
“就这些了。”兰兰木然说道，不过说的倒是非常的干脆。
跟信心和燕妮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发现手机上有七八个未接来电。王清华心头一阵狂喜。翻开手机，果然是钱坤打过来的，急忙回了过去。不想接电话却是吴豪强。
“三哥，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呢？”吴豪强似有不耐烦的意思。这小子的脾气依然火爆。
王清华也不想跟他计较，道：“快点说，什么情况？”
“收获颇丰，据……”吴豪强说了一半，突然停止了。
“三哥，电话里不方便，还是见面再说吧。”估计是钱坤抢了吴豪强的电话。钱坤要比吴豪强稳重的多了。刚才王清华一时情急也忽略了被人监听的可能。还是钱坤提醒了自己一句。
王清华想了想道：“好吧，你们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让钱坤等人过来，难免让人怀疑，不如自己去目标可能还会小一些，也比较容易避开别人的监视。
凌晨，检察院招待所已经关门休息，一个黑影摸索着从楼梯悄无声息地下到大厅。大厅内的服务员已经开始东倒西歪地打起了瞌睡。黑影躲闪了两次后，一个翻身，迅速从大厅前门离开。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已经完成了跳跃、开门、翻越三个连贯的动作，滚到了大厅外面的花坛里。身后马上传出一个服务员的声音：“谁？”接着另一个服务员迷迷糊糊道：“哪儿有人啊，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啊。”“不会啊，我刚刚明明看见有个人影从大门出去了啊。不会是他出去了吧。”“神经，我看你是恐怖片看多了。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去呢。睡你的觉。”
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王清华。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王清华摸黑从楼梯悄然下来，却发现大厅内的服务员竟然全是男人，而且有几个人看样子并不像是服务员。忽生疑心，马上明白，自己极有可能已经被兰崇年监视了起来。
走出检察院，王清华在墙根黑影的掩饰下，走了一程，直到离检察院有段距离，才叫了一辆的士，往钱坤交代的西湖路走去。入住西湖路估计又是吴豪强的主意，这小子色心大于一切，不管到那儿都离不开女人。不过也不一定，钱坤不能算是什么好鸟。坐在的士里，想起这两个家伙，王清华不由笑了一下。
“到了，先生。”不一会功夫，面的停留在一条依然闪烁着霓虹灯的大街口，司机的眼睛里飘出一种不屑的光芒，“先生好雅兴啊，这么晚了还出来玩啊。”
“不……不……不是……”王清华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是在官场混的时间长了，对这种事情也是讳莫如深，“多少钱师傅？”
“一百二。”那司机声音拖着声音说道。
“不会吧，一百二，师傅你没有看错吧。”王清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子不是讹人吗。
“不……”
嘭——
“去你妈的！”那司机估计也是见王清华刚才有点害怕的样子，以为是个半夜想出来发泄的怂包，便产生了趁机讹诈的念头。不过王清华却没时间跟他磨叽。一挥拳，那司机便已昏厥过去。
“怎么回事，三哥？”钱坤和吴豪强已经赶了过来。
“没事的，这小子估计是白天没有休息好就出来跑车，刚到站就瞌睡了。”王清华戏谑道。
钱坤岂能不明白什么意思，从口袋掏出二十块钱，扔在车里，三个人扬长而去。
深冬凛冽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在大街上施虐，而对于省城的西湖路而言，一切好像跟季节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街头巷尾依然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在街上徘徊，眼睛不时往街旁的玻璃窗内看一眼，用审视的目光看一下里面的女人是否符合自己的口味。
里面的女人一边抽着烟，一边观察者外面的动静，一见有人经过，则马上搔首弄姿，做出各种诱人的动作，甚至撩开那件本该是夏天，起码是春秋季节才能传出来的裙子，伸出被染的血红的指甲，指着那里，以展示自己旺盛的内分泌和诱人的技巧。
而大街上，也有不少女孩子，虽然冻得瑟瑟发抖，但还是不住对过往的行人低声说一声：“要不要，学生妹。”而得到的大多数都是一句带着污蔑的话，“草，学生妹？恐怕比玻璃窗里面的更烂！装他妈什么纯清啊。骗鬼啊！人家起码还有技巧，你们有吗？”
那些自称是学生妹的女孩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辱骂，只是将嘴撅起来，骂一句：“穷鬼就承认，装什么大尾巴狼。切！”
第五百八十章约谈卞德拥
第五百八十章约谈卞德拥
坐在办公室，王清华眉头紧锁，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一旁的陈风甚至开始骂娘了。
“王书记，干脆我和田营长过去把卞德拥那老儿抓来算了，干嘛要在这里死等。他卞德拥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国企老总吗，至于这么牛吗。我们已经整整等了一个小时了。这算什么事儿。”
陈风的话马上就得到了一向脾气火爆的田富宽的相应：“是啊，王书记。这受的算是哪门子窝囊气。昨天已经给卞德拥说好了，今天早上九点钟必须到，可是现在已经十点钟了，还不见卞德拥的影子。不会是这老家伙畏罪潜逃了吧。”
田富宽猜测也不无道理。根据钱坤的调查结果，卞德拥是有问题的，起码那几个情妇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既然养得起情妇，那背后肯定又是资产不明来源，或者干脆就是贪赃枉法，这样一步一步调查下去，卞德拥肯定在劫难逃。然而到目前为止，钱坤能提供的也就是一些卞德拥跟情妇在床上的照片，并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王清华的目的是今天把卞德拥叫过来，先来个敲山震虎，让卞德拥动起来，然后再动手查，就好办了。不想那卞德拥竟然拿如此牛气。
“稍安勿躁！”王清华抽了一口烟道，“如果卞德拥要出逃，现在早已经逃了，等不到现在。既然他不逃，肯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你们放心吧，他肯定会来的。”
今天约见卞德拥，王清华只叫了龙天剑、陈风、田富宽和欣欣，许林海在检察院坐班，燕妮和许三林被打发出去调查时尚杂志社去了。其实王清华也知道，燕妮和许三林出去肯定调查不出什么结果来。但是许三林身上的疑点一天不解开，王清华一天不会让许三林在参与案子的调查。
约谈卞德拥对此案的进展至关重要。王清华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躺在省中心医院的无名女尸极有可能是卞德拥的情妇。而这个女人又被易过容，这才导致至今查无结果。如果把卞德拥这个突破口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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