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听见了这不冷不热的声音,赶紧站起了身子,见武青颜站在牢监外面,忙将手上的油擦在了裙子上,笑着跑了过来:“小姐,您来啦!”
武青颜哼哼一笑:“我来的不是时候?”
双喜赔着笑脸,在衙役的开门下走了出来:“奴婢想小姐了。”
紧跟着出来的县太爷,也是赔着一张讨好的脸:“下官见过皇子妃,给皇子妃请安。”
武青颜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拉着双喜直接朝着门外走了去,既然那衙役都说了,只要她来亲自领人就好,那她还在这里墨迹什么?
县太爷看着武青颜那远去的身影,干巴巴的笑:“皇子妃没事常来做客啊!”
双喜被武青颜一路拉着出了县衙,手腕被拉着生疼也不敢说话,只是任由武青颜拉扯着往前走。
武青颜拉着她一直走出了县衙门那条街,才松开下了她的手腕:“双喜,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双喜点了点头,心虚的小声道:“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武青颜怒从心起,脸便是冷了下来:“那你还如此!你是觉得我太宠着你了么?”
双喜吓得直接跪下了身子:“小姐,奴婢真是知道错了,其实奴婢今天也是被人冤枉的,迷迷糊糊就被人送去了衙门,是县令在听了小姐的名字之后,主动给我送吃喝的。”
武青颜心疼她是真的,眼看着她是真的害怕了,也不想再为难:“双喜,高贵的身份是用来创造更多的价值,而不是用来耀武扬威的,你懂吗?”
双喜直接流出了眼泪:“奴婢知道,奴婢以后再也不会了!小姐您别生气了!”
武青颜叹了口气,伸手将双喜拉了起来:“行了,把眼泪擦擦。”既然双喜已经知错,她也没必要紧咬着不放,“说说正事吧,你是怎么被捉来的。”
双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轻轻地道:“奴婢今儿早上去三皇子府的时候,看门的小厮说三皇子去了满春园,奴婢气不过三皇子去找那个妓子便追了去,可奴婢没想到,三皇子是没见到,却被那妓子和她的丫鬟给算计了,说奴婢偷东西……”
武青颜点了点头,看样子飘香这是对她怨气已深啊!不敢对自己下手,才借机找了双喜的麻烦。
她曾经一直不搭理飘香,是知道长孙明月根本就没将那个飘香放在心上,再者她明白长孙明月有着自己的生活,可能对飘香有某种利用的关系。
既然长孙明月相信她,她又为何不相信长孙明月呢?爱情如果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还谈什么以后和未来?
但是眼下,飘香竟然连同自己的丫头将双喜送进了牢房,这事她就不能再不管了。
抬眼,正好瞧见了一间裁缝铺,武青颜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进去。
双喜刚刚被武青颜训斥了一番,心里虽狐疑,却也不敢开口问,只得乖乖的跟了进去。
她本来是打算一路沉默的,可当武青颜穿着一身男装,高束起长发时,她再是忍不住了:“小姐啊!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武青颜看着镜子里一身男装的自己,悠悠一笑:“飘香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若是不去登门拜访一下,岂不是说不过去?”
双喜愣了愣:“小姐……您要去满春园?”
武青颜将怀里的女装往她手里一塞:“你拿着衣服先回医馆等我。”
双喜满脸的担忧:“小姐啊!让奴婢跟着您一起去吧。”
武青颜却对着她摆了摆手:“再不听话,家法伺候!回医馆等我!”说着,直接大步迈出了裁缝铺。
双喜急得站在原地直跺脚,却仍旧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英姿飒爽的武青颜慢慢消失在人群之中。
……
满春园算是大齐最火也最大的妓院了,这里所有的姑娘,就连一个小侍女,那都是国色天香,只不过这里的价格要比一般的地方昂贵四五倍,所以一般来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不是有钱就是有势的人。
因为是白天,来满春园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一身男装的武青颜风流倜傥,刚进了门,便引起了老鸨的注意,
“哎呦!这是谁家的公子这般的清秀?”
武青颜懒得和她废话,直接道明了来意:“我要见飘香。”
老鸨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去了几分:“公子您是外地人?飘香那可是我们的头牌花魁,已经被一位大人给常年包下了。”
武青颜拿出怀里的银袋子,直接砸在了那老鸨的脸上:“只是喝个茶而已,难道满春园连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赚?”
老鸨被砸的眼冒金星,正要发怒,却垂眼瞧见了那一袋子白花花的银子,怒气瞬间消退,上前几步,靠在了武青颜的肩膀上。
“这位爷还真是阔绰,您上二楼雅间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唤飘香去。”
武青颜轻轻一笑:“快着点,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说着,在小厮的带领下,朝着二楼走了去。
老鸨扬声大喊:“好嘞!这位爷!您放心吧!这人马上就到。”随着,转身朝着姑娘们住的院子走了去。
她当然知道飘香是被长孙明月包下的,不过眼前的银子实在是太诱人了,况且大白天的就喝个茶,她才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此时的飘香的屋子里看,正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嬉笑。
“小姐,今儿个实在是太解气了!奴婢真想知道,那个过时的皇子妃,此刻是不是在县衙里气得七窍生烟呢!”
飘香瞧着铜镜里亭亭玉立的自己,扬起了唇角:“不过是一个奴才,也敢来我这里放肆,别说三皇子没在我这里,就是当真在我这里,她又能乃我何?她的主子也不过是一个被三皇子遗忘在脑后的垃圾罢了。”
小翠笑着点头:“小姐这话说得没错,如果她有能耐,干吗不让三皇子出来撑腰?依奴婢看啊!保不准她是不是被三皇子骂了,然后因为嫉妒,才三番四次的和小姐过不去。”
“吱嘎……”一声轻响,老鸨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小翠赶紧福了下身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退到了一边。
“妈妈来可是有事?”飘香并没有站起身子,而是继续对着铜镜描眉画眼。
老鸨笑了笑,挨着飘香坐下了身子:“飘香,一会你去一趟天字号的雅间,那里有位爷,专门点了你的牌子,不过你别担心,那位爷说了,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飘香描眉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啪!”的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眉笔,小脸绷得紧:“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接客不成?”
老鸨冷冷的瞥了一眼飘香,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带着些笑意的:“只是说说话而已,你也不损失什么,况且那位爷年轻俊美,出手又阔绰……”
没等老鸨把剩下的话说完,飘香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妈妈难道忘记飘香是谁包下了的么?”
老鸨见哄着不成,脸也是慢慢地沉了下去:“三皇子包下你又如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三皇子虽然包下了你,但从来就没碰过你,人家皇子包你不过就是图个新鲜,你还真拿你自己是盘菜了不成?”
飘香心里不是个滋味,但口气仍旧生硬:“那又怎样?三皇子既然还愿意包我,就说明还喜欢我,而我也还是三皇子的人!”
老鸨也是真的怒了,豁然跟着站起了身子:“别说我没告诉你,如今三皇子就在咱们这里,但人家从来到现在,可是连你的名都没提一下!”
第一百零九章 和姐抢男人?做梦吧你!
飘香一愣,整个人不由得一晃:“你,你说什么?”
老鸨哼声一笑:“我说什么你听得明白也听得清楚,我告诉你,识相的你赶紧换身衣服,去天字号的雅间给我陪着!你若当真敢撂我的场子,要真有一日三皇子厌倦了你,别说我这满春园也容不下你!”
飘香僵在了原地,早已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三皇子竟然来满春园了,而她却毫不知情,还在这里做着白日梦,难道三皇子当真也是厌倦了她?
不,不会的……
三皇子还要指着她去办事,怎能说不要就不要她了呢?
老鸨见飘香没了言语,心里虽仍旧气不顺,但口气却终是有所缓和,毕竟她还指着飘香这个头牌的名声拉客,做绝了对她也是不好。
“那天字号的客人,想来来头不一般,你先去陪着,我一会去和三皇子打个招呼,若是三皇子心里还有你,自会为了你出面,但若是三皇子仍旧无动于衷,你也别给我哭丧着个脸!我满春园上上下下二百多口,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砸了招牌!”
事情闹到了这个分子上,飘香还能说什么?饶是她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垂下了面颊:“妈妈稍安勿躁,女儿收拾一下随后就到。”
老鸨冷着点点了点头:“快着点,别磨蹭。”说着,转身朝着房门走了去。
满春园二楼,天合号雅间。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缭绕在空气之中,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顺着窗棂洋洋洒洒的照射进来,考究的矮几上,放着一把紫砂小壶,随着一双修长的手打开壶盖,那芬香的绿茶,似在茶壶里碧波荡漾。
要是单看这个间屋子,根本让人联想不到这里竟是一间妓院。
长孙明月盘膝而坐在桌边,瞧着对面男子优雅流畅的动作,含目而笑:“二哥还真是越来越文雅了。”
长孙子儒将茶倒入茶杯,推到长孙子儒的面前,也是轻笑:“总是打打杀杀的,若是再不懂得一些修身养性,早晚要被这枯燥的皇权逼疯。”
长孙明月伸展手臂端起茶杯,梅花纹路的阔袖遮盖了他的半个手背:“皇权总是枯燥的,这也是我不愿从政的原因。”
长孙子儒抿了抿唇,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几分:“匪兵都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最近太子好像得到了什么风声,为了不让太子从中作梗,恐怕动乱的时间要拖上几日了。”
长孙明月却摇了摇头:“既然太子得到了风声,按照他的性格,不看见兔子怎能撒鹰?西南将军早回来一日,便对我们的帮助更多一点,如果拖的时间长了,保不准会有什么变动,毕竟父皇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长孙子儒点了点头,倒是也赞同他的说法:“所以你的意思是尽快?”
长孙明月颔首,狭长的眸静如止水:“最好是今晚。”
“叩叩叩……”短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屋子里的对话。
长孙子儒将到了嘴边的话封在了唇畔,转过面颊朝着窗外看了去。
长孙明月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开了口:“进来。”
老鸨带着一脸讨好笑意的走了进来,先是将托盘里的茶点放在了桌子上,后又偷偷瞧了瞧长孙明月的神色,见他气色平韵,心情还不错,这才笑着开了口。
“三皇子,刚刚有一位客人,点了飘香的牌子。”
长孙明月平静的眸,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薄唇轻动:“可知是何人?”
老鸨摇了摇头:“一位年轻的客人,长相俊美,出手阔绰,只是想和飘香说说话。”
长孙明月沉默了下去,悠哉的品着茶,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老鸨的话一样。
老鸨见此,也不敢再自讨没趣,讪讪一笑,转身匆匆出了雅间。
待老鸨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了门外,长孙子儒才缓缓开了口:“好歹那是你包下的人,不去看看么?”
长孙明月笑了:“包下她,不过是为了让她亲近太子,从太子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罢了,况且她到底是这里的头牌,就应该尽自己的本分为这里做事。”
“真不打算去瞧瞧?”
“等真要是闹出了什么动静再去也不迟。”
“你这是怕飘香死了?”
“若是她死了,谁去帮我到太子的面前套话?”
长孙子儒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月,你是要比我还要绝情的存在。”
长孙明月却是笑了,脑海之中忽然浮过了一抹硬朗狡黠的身影:“也不见得。”
长孙子儒微微一愣,随后心照不宣的点头:“是啊,她对你来说是个特殊的例外。”
满春园,天字号雅间。
一身男装的武青颜正面对着窗外赏风景,身后忽然传来了房门开了又合的声音,还没等她回头,熟悉的声音便是柔柔的响了起来。
“飘香见过这位客官。”
武青颜闻声而转,瞧着垂着面颊,一双眼睛直直望着脚尖的飘香,轻轻的笑了:“起来吧,在我的面前,你不必如此的装模作样。”
飘香听闻见了武青颜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开了,不敢置信的扬起了面颊,在对上武青颜那一双含笑的眼时,慢慢冷下了小脸。
“不知被退婚的三皇子妃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你是妓子,我是客人,你说我来做什么?”武青颜悠悠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扣在了桌子上:“自然是花钱,找乐儿,听曲儿。”
飘香冷下的小脸开始发青,咬了咬自己的唇,并不曾上前半步:“行有行规……”
这个被三皇子甩了几条街的贱人,竟然跑到她的面前装大爷来了?什么花钱找乐,这不是明摆着抬高她的身价,贬低自己是个妓子么!
武青颜倒是疑惑了:“我现在难道不是再和你用规矩办事?难道是银子给的不够?”她说着,再次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接客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飘香撕了武青颜的心都有,但现在到底是在满春园,她不敢太放肆,搅了自己头牌的名声。
“那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妓女,服侍客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我给的起银子,你便必须要对着我鞠躬含笑。”武青颜把玩着手里的银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还是说,你不习惯接聊天的活儿?只喜欢那被人骑,被人揉的勾当!”
飘香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怒不敢发火,又说不过武青颜,清瘦的身子直绷绷的杵在口:“你说话怎么如此难听?我一向都是卖艺不卖身!”
“既然被人常年包下,卖不卖身谁知道?”武青颜说着,鄙夷的一哼,“还愣着做什么?过来!”
“你这是仗势欺人!”飘香怒火攻心,全身都抖了起来。
武青颜笑的好看:“我仗势欺人?我可从来没有将三皇子的名号挂在嘴边上,满街的招摇。”她说着,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飘香,你自己是个几斤几两你自己都不清楚,还敢将我的丫头往大牢里送,今儿个我拿着银子来找你,已经算是给足了你这个头牌的面子,我劝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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