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规模不比你的山庄小!”
香逸雪眼波流转,道:“你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麽呢?”
风月吟霜道:“你不高兴了?”
香逸雪悠悠地道:“我说不高兴,你会放过我吗?”
风月吟霜道:“不会,但你可以不笑!”
香逸雪哦了一声,果真没有再笑,而是有些迷惑。
老实说,他知道风月吟霜厉害,却没想到风月吟霜如此厉害,跟她老爹风月凝有的一拼!
风月吟霜凝视著他,似在揣摩他的心思,道:“我想看到真实的你,不伪装的你!”
香逸雪无言,玩弄扇子私下盘算,今日估计难以脱身了。
他正想著,就听到风月吟霜道:“等会儿我先送你回山庄,然後我回总坛处理事务,我已经出来几天了,总坛肯定堆积不少急件。我们的事情,我会跟爹爹说明,你等我亲自到府上提亲!”
提亲?香逸雪抬起头来,看著对方的眼睛,现在是什麽情形?他老爹还活著的话,会不会被气死?
风月吟霜道:“我知道你想陪我逛花市和寺庙,可是我要告诉你,风月家族的人,不喜欢风花雪月的东西,也不相佛祖真有庇佑之能!”
香逸雪淡淡地道:“你谤佛了!”
风月吟霜一笑,伏在他耳边道:“你很快就成为我风月家族之人,我想让你尽早了解我。你不必以我的嗜好为嗜好,你可以保留你自己的一些习性,但你必须要知道我能容忍哪些,不能容忍哪些!”
香逸雪舔舔嘴唇,奢华的笑容看呆临桌女子,幽默地道:“我尽量配合吧!”
回到山庄,风月吟霜便走了,不是坐马车,而是打马飞驰。
风花雪月的确与风月这个姓氏无关,与香逸雪在一起的两天,风月吟霜已把她从未做过的事做了个遍──品茗、赏花、听戏、看灯、逛街、早茶!
当消息传回新盟总坛时,风月凝该对她做出的这些傻事冷笑了吧?
将来的日子不好过,风月吟霜是一个有著柔美外表的强悍女子,这份强悍绝对不输於任何一个男子,比起她的父亲风月凝毫不逊色!
这父女两联手……可怕的强敌,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疼!
怎麽对付风月父女,那是以後考虑的问题,现在必须不动声色地回到馨雅阁,然後从通往庄外的密道离开。
来回需要三天时间,幸好馨雅阁固若金汤,以发热为由阁中静养,蝶儿自会安排替身、大夫、汤药和一些迷惑人的小伎俩,应该不会引起眼线怀疑。
风月吟霜虽然走了,风月父女留下的两股势力,还潜伏在庄子里──老子想杀他,女儿想救他,互相牵制虎视眈眈,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搞得香世山庄云谲波诡暗流汹涌。
与虎谋皮,棋差一步,将是万劫不复!
优雅地放下毛巾,香逸雪饮了两口茶,折扇轻摇步履从容,奢华瑰丽的笑容,风流蕴藉的眼神,让门房新来丫鬟几乎站不稳脚跟。
走到回廊,香逸雪的脸冷下来,拱门下一条欣秀身影,身子骨单薄好似风吹就走,神情却坚毅得好似岿然不动的磐石。
香逸雪心头叹息,又是一个头疼的人物!
这位哥哥在上过数百次当後,终於明白留在原地永远等不到他回来,想见他只能守候在他经常出没的地方,而他经常出没的地方不外乎四个──馨雅阁、书房、琉璃厅、花楹榭,其中以馨雅阁、书房居多,这条就是通往馨雅阁的必经之路。
今天选对伏击路线,但却没有选对时间,风月吟霜不爱风花雪月,香逸雪也不爱风花雪月,至少他现在不爱!
情爱是什麽,浪费时间精力。
心烦、恼怒、急躁,这个认识他十二年的师兄,只会对他胡搅蛮缠惹来麻烦,有什麽资格与他共驱虎狼?
让开,别碍事儿!香逸雪脸色阴冷,早上跑到风月吟霜面前胡闹,真是嫌命活得长!
银兰眼神激动,上前两步,看清对方的厌恶表情後又停住脚步,脸色越来越苍白。那人又是冰冷神情,先前的温柔,果然只是戏弄。
熟视无睹地从那人身边经过,银兰伸出手,香逸雪避瘟神似躲开,加快步法离去。
银兰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抓住香逸雪的手腕,急切地道:“我有话跟你说!”
将那人甩开,香逸雪大步流星地道:“我没空!”
银兰疯似地爬起来,不要命地追上他,喊道:“你答应过我的!”
香逸雪头也不回道:“我的话你也信,真是傻子!”
银兰带著哭腔,委屈地道:“我本来就是傻子!”
一路上推推搡搡,引来佣人怪异眼光,二人来到馨雅阁前,纠缠仍未停歇。
香逸雪一脚将他踹得老远,刚上三节台阶,一条腿动不了,低头一看,又是那人扑过来,抱住自己的腿,苦苦哀求道:“我就说几句话,你一定要听!”
香逸雪脸色发青,怒道:“放手!”
银兰死死抱著他的腿,眼中是病态的疯狂,神智早已不清楚,反反复复地道:“不要走,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香逸雪气疯了,怒道:“来人,给我把他的手砍下来!”
门口站了一些佣人丫鬟,主人发怒,但没点名道姓,谁也不做那侩子手!
香逸雪怒吼道:“耳朵聋啦?”
闻讯而来的蝶夫人,看到眼前混乱,默默走到银兰面前,温和地道:“兰公子,你先放手,有什麽话起来再说!”
蝶夫人倾身扶他,银兰狠狠盯著她,目光充满仇恨,怒道:“滚开,别用脏手碰我!”
香逸雪勃然大怒,反手一记耳光,将银兰打得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香逸雪余怒未消,搂著蝶儿道:“蝶姐,不用理这种人,我们走!”
那人身影消失门後,银兰痴痴傻傻,半晌挣扎站起,吐一口血又跌倒在地,眼睛还望著馨雅阁门口。
家丁三三两两从他身边走过,鄙夷的神情,指指点点的话语,没有一个人同情他,都觉得他自作自受。
阁内,香逸雪换好劲装,对著帘外人影道:“进来吧!”
蝶儿掀帘而入,手中捧著剑盒,道:“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香逸雪反手抽出宝剑,紫光一闪手背一凉,低头看去手背冒血──竟然划伤自己左手!
不是好兆头,香逸雪的心,慢慢往下沈去……
蝶儿皱眉,让人拿来药箱,边帮他上药,边道:“他方才吐血了!”
香逸雪睫毛一抖,神情萧瑟,默默无语。
蝶儿道:“风月吟霜找过他,你应该听他说些什麽!”
香逸雪看著手背伤痕,既不说好,也没说不好。
蝶儿退了出去,关门之前,就听到香逸雪轻轻地道:“蝶姐,你去……”
银兰还在发呆,一双绣鞋出现在眼前,抬头就看见蝶儿深邃复杂的眼睛。
绝不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银兰冷笑,咬牙站起,虽然身子无处不颤,到底还是站了起来。
蝶儿微微一笑,淡淡地道:“跟我来,如果你还想见他!”
银兰狐疑半天,当初这女人用尽伎俩,让香逸雪离开自己,怎会有这麽好心?
这句话的诱惑太大,大到他无法拒绝,不管心里怎麽狐疑,还是跟她走进馨雅阁。
馨雅阁,他曾来过两次,那时他正得宠爱,比今日要体面多了。
几年前,这里住著一个面容如玉的男子,他是香逸雪的干爹,名叫皇甫玉。几年後,这里住著一个贤惠淑静的女子,他是香逸雪的夫人,名叫蝶儿。
蝶儿出去後,香逸雪对著伤口发愣,自十二岁开始,无论多难剑招,都没割伤过自己,抱怨梅风不在状态,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自嘲著抓起外袍,不想让那人看到他的劲装打扮,一边穿上外袍,一边走下楼来。
走到二楼时,就看到天井里那个孤单身影,曾经白玉无瑕似的人,如今一身污垢两眼凄凉,受尽委屈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好似枝头一片残叶。
这样的银兰,是快到油尽灯枯的时候吧?我负了你,你就要用性命,来报复我吗?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你知道吗?我只要你放手,我只要你忘记,不爱我真有那麽难吗?
微不可闻地脚步,银兰好似心灵感应,抬起头,一眼就捕捉到对方眼神。
视线交汇,楼上楼下,咫尺天涯,是恨、是痛、是无可奈何。
眼神交融,天涯咫尺,楼下楼上,是痴、是昧、是束手就擒。
不在天涯,也不在咫尺,你我都在修罗炼狱……
这样的痛苦,何时才能结束?
香逸雪慢悠悠地走来,眼中恢复阴冷,道:“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银兰盯著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道:“风月吟霜,这个女子,很危险!”
香逸雪不可思议地看著他,他当然知道她危险,如果她不危险,他又怎会去招惹她!
银兰低下头,道:“我不是吃醋,她跟你身边那些人不一样,我担心你……”
香逸雪皱眉,道:“我身边的哪些人?”
银兰迟疑一下,报出一个名字,香逸雪眉头更皱了──那是一个死去戏子,是新盟一处暗桩首领,後来死在叶影的剑下。
为了掩人耳目,香逸雪假装深情,为他在香家祖墓立冢,还以发妻之名记入族谱。
心里颇为此事不爽,想著以後偷偷把碑弄走,哪知这傻瓜跑去哭坟,还在坟头疯疯癫癫胡说八道,气得他窝了一肚子火。
银兰小心翼翼说些什麽,时不时观察师弟表情,好似一只受惊兔子。
香逸雪心不在焉,眼睛溜著别处,嘴角挂著冷笑,道:“够了,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她不会对我怎麽样,但对你就说不准了!”
实际上,香逸雪正在生气,而且很是生气。
一炷香的时间,他可以闭目养神,或者干点别的事,比在这里听他废话要好。
为什麽不抬腿走人?为什麽还要听他废话?一直恨那人作践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
银兰抬起眼睛,望著他道:“我不要紧!”
香逸雪猛然转脸,恶狠狠地盯著他,漂亮的墨色眼眸,腾起绿森森地怒火。
银兰脸转向别处,轻声地道:“如果可以,把我葬在兰谷!”
绿色的怒火,升级成紫色,香逸雪翘著嘴角,在馨雅阁里,他不需要隐藏愤怒。
下一秒,银兰就被一只手拖到井台上,香逸雪怒道:“你想死,我成全你!”
银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衣衫撕裂的声音,腿下一凉,裤子已经被人扯下。
意识到可能要做什麽,银兰惊得魂飞魄散,忘乎所以地叫道:“你疯啦,放开我,放开我!”
大庭广众,丫鬟护院,十几双眼睛盯著他们,香逸雪怎能当众对他做这种事情?!
那里还能放得了,香逸雪近乎疯狂,将人压在身下,一手扯开自己的袍子,一手扳开他的大腿,顶著後庭就进,没有润滑,没有前戏,一插到底。
後庭撕裂,鲜血洒染阳物,银兰一声惨叫──下一秒就是强悍到极点贯穿,随著疯狂的进出,交合之处血肉模糊。
身上的人化身地狱厉鬼,让他领受最残酷的撕裂之刑,这是上天对他爱上一个男人的惩罚吗?
多久了?身子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那里应该很痛才对呀……
是泄了吗?身上的男人起身,冷漠地整理衣衫,吐出一句比他的面容更冷酷地话──拖出去!
第五章
叶影──
黄昏时分,我们潜伏在蟠龙谷,蟠龙谷并不适合潜伏,但是无所谓了。南宫先生说仗打到这种地步,明与暗已经不能改变什麽,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厮杀,尽力杀死敌人,尽力杀死自己。
紫鸢都是死士,死亡是我们最後的归属,尽管我的少主不这样认为。我也差点认同他,可惜还是难逃命运安排……
如果是在以前,我不会有遗憾,可是现在我心中有了很多挂念──蝶儿、少主、兰公子、老管家、花杀、煜中、还有那个讨厌的梅风,原来我在意的人还真多!
想到这些,我就有些泄气,死士不该有感情牵绊,我恐怕是天底下最多情的死士!
叶影,叶影,十三岁的少主人躺在榻上笑容慵懒,念叨了两遍我的名字,道:“你有喜欢的女人吗?”
看著这个比我小六岁的华服少年,我以为我的耳朵听错了,庄主没有对他说明我的身份吗?
我是旧盟训练出来、最优秀的死士,盟主要我保护紫鸢策师皇甫玉,皇甫玉又将我送给少主,从此我变成少主的死士,为他而生、为他而死的死士!
我平静地道:“少主,我是您的死士!”
少主人扬著漂亮的眉毛,道:“死士也该有自己喜欢的人吧?”
眼前这个好看的少年,他显然还没有明白死士的含义和作用。於是,我言简意赅地道:“死士不该有任何情感,死亡是他唯一的归属。”
这是我从懂事起,训练我的人,灌输给我的理念,每一个死士必须恪守的信条。
我并不指望,这位娇贵少年能够明白我的心境,露在表面的东西,只是冰山一角。
少主露出些许了然,身为香庄主的儿子,他自己又是华山弟子,多少知道些江湖事。但他的理解只维持一瞬,又笃定地对我笑道:“但是,叶影可以有!”
我不解,但我不会问他,我只执行任务,贡献生命,从不会问为什麽。
少主自己解释道:“因为你是我的死士!”
这……有什麽不同吗?
少主笑得青春活泼,无忧无虑地道:“我不让你去送死,叶影不用死,就可以去找喜欢的人了!”
我没有笑,我不会把他的话当真,死士不用死,那还叫死士吗?!
叶影,叶影,十六岁的少主人坐在轮椅上,笑眯眯地对我道:“你喜欢蝶儿姐姐吧?我帮你跟她说吧?”
我严肃地否认,并且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