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饭桌上就我和方苏进没带一口,看着他们几对聊着,咱俩也就自动坐一块干窝着了。我随口问他你咋最近改吃素了,他白我一眼说我你嫂子出国公干去了。我立马嘴巴就圆了。这些个年看他换小姑娘换的勤快,我一个乐意叫嫂子的都没有,他也不让,怎么今天还没见面的这主就突然成我嫂子了。
“啊啊啊啊,你啥时候把结婚证领了的!”我想我此刻一定眼中冒火。
“说你这小姑娘呢吧,不领证就不能叫嫂子了?”他低头喝他那口汤。
“我以为你连婚礼都办了才知道要告诉我!”嗯,我此刻特想变身喷火娃。
他倒是抬头嘿嘿一乐,“我能忘了管你要红包么。”
“行,明天俺就把俺存钱罐砸了,换个大点的,攒多点砸死你,也让俺嫂子新婚之夜见见红!”说完就把他杯子给倒上,“今天你不给我喝满三杯就别出去。”
“你不喝我就喝下去。”再加一句。
“别,哥哥我喝还不行么。就你那身板,撂这儿不还得是我打包带走么。”
我低头看看那杯子,二两一个,行,喝不倒他。
我这边正等着跟他耗完这晚上呢,那边一女人瞟着我不乐意了。莫然大小姐是咱们这帮子里面的明星,巴掌大的尖下巴脸绝对是时下最流行的模版,和郁安是同一个级别的美人,只是郁安是尤物级的,咱眼前这位是清新冷傲型的。清新和冷傲看起来挺不搭噶的,可莫然摆那儿是一个清新,动起来就是冷傲了,动不动给人一白眼,男人看了会以为是娇俏的媚眼,我一看那就是一哆嗦啊。没办法我就是没出息,这么多年了没少看她白眼。谁叫她一直眼巴巴地觊觎着我身边这位哥哥呢,这不我们套套兄妹情谊她都看着不痛快。
“你俩说什么呢,这么畅快。季琳快擦嘴,说话口水都流一碗了。”
嗯呢,给你留着当汤喝。这话当然憋在肚子里,人家新男人还在边上呢,我不能坏了我的第一印象。本来话里刺儿味没啥,我就是听不惯而已,罢了,低头看手机。
方苏进看注意力转到这边了,就举杯要敬莫然和那男人,客套的很。莫然也就微微拘束了下,然后坦然地把自己的酒都让那男人喝了。
美女啊,我见犹怜。莫然再冷傲在男人眼里也始终只是个女人,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美女,身边就应该摆着个高大的男人疼着护着。这样的美女,不应该有丁点落寞。可是我依然记得她当年看方苏进那寂寞的眼神,或许带着点愤恨,于是转身就再也没回头。我一直觉得是那点愤恨让她转身转得那么干脆利落,所以我也一直对她只是讨厌而不是恨,纵然她一直给我小鞋穿。她是带着那点恨走的,也就是说,她不是不爱他才转身。我就喜欢这么乱七八糟地想。
原来还是躲不掉
我很火大,她绝对是故意的。
“哎苏进,你最近和付益扬有联系么,说说他在美国怎么样呗?”
我默默吃菜。低着头我也知道方苏进在偷瞄我。
“他不就还那样,怎么了?想他了?咱们小张可还在你边上坐着呐。”
“说什么呢,我就是看你最近怎么发福趋势明显啊,就想到咱们高中时候了哇。那时候你和付益扬,一杵那跟两杆子似的,哪跟你现在这样。也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了,肯定不像你。他大学时那身板,跟模特似的,走哪人家都问哪个明星来微服私访呢,是吧,季琳?”
“发福怎么了,苏进这是完美展现我们社会主义优越性呢,美国那资本主义疙瘩地方正闹金融危机厉害着呢,他能不瘦么的。”我慢慢搁下筷子。
“哟,听你这话是还跟付益扬有联系?”
笑,保持笑容。“这还用联系么,你都能猜到他变不胖,我还用想么。”
“那不一样嘛,谁不知道你跟他后来又那么多年大学同学,关系肯定比咱们好嘛。”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跟你不还是从小学就同学么。”
我瞄了眼方苏进,这厮怎么还不上场,我可没兴趣跟眼前这女人扯下去。他正瞅我呢,立马转了脸色插了进来,“哟,你们俩从小学就同学呐,这我可第一次听说,那还不赶紧地喝一个。”
X,这搅的。我也顺势就举起装果汁的杯子,料得到她不会不给苏进面子,果然她也就那么摸了摸杯子就放嘴边了。果汁嘛,喝那么小口给谁看呢,看咱多爽快,一口干~。
喝完了俺继续低头吃菜。我知道这桌上不是只有我们四个,剩下那几个都抻着脖子看着呢。我心里也明白,这些个年,知道当年我那些破事的有几个,我也就不想装门面了,随他们想吧。
一会儿吃完了面前一小堆,我看他们还在那胡侃,就推了方苏进一把说去洗手间。
出了门左拐,遇见拐弯口右拐就是洗手间。我低头走路,看到拐弯口一个垃圾桶,银光闪闪的,X,想都没想我就踹了上去。
十几岁的时候爹嫌我身体差把我丢去学武术,那时候韩剧才刚刚冒头我也不知道韩流是啥东西,也就胡乱选了个跆拳道来练。练了个把年,踢板子还是有点悬,但前踹侧踢什么的也算顺溜。这一腿踢下去有点感觉,就接着又上了一脚。这满地垃圾滚的。
郁安和我处了一年就说,你这脾气,从来不在人前发,就知道回来自己到处点小火苗。放火你就放呗,有本事一把火都烧了,可你就知道在那火燎,刚闻着点糊味火就给你自己灭了。你说你,有意思么有意思么?
是,我很满足的,安,这垃圾桶遇上我是倒霉,我这已经是很生气的表现了,还好我踢完火就消了。谁叫咱没出息的是不是?我低下身子把垃圾桶扶起来,在再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来,套上,然后捡垃圾。这副手套我随身带着,没想到还有了这功用。娘从小就教育我,自己做错了事,要自己负责把摊子收拾好。我听话啊。
人低头的时候,看到的就会是自己。我看到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模糊,我看到模糊里的自己的心在疼。我描绘了无数次的面具,今天终于派上用场。谢谢莫然,这么久了才知道提出来。付益扬,付益扬,我假想了无数次如果别人在我面前提起他会怎么样,是微笑,是惊恐还是悲伤?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我还有力气走到这里踢这个不是?
可还是心酸,还是会想哭。
我刚开始捡,服务员就过来了。我没等她说话就主动承认错误,“不好意思我把这垃圾桶弄翻了,能麻烦你拿个拖把来么,这些东西东西很快就能捡完,我把这地拖完就干净了。”服务员连说这个不用我来弄,会有清洁工马上过来打扫。我说小姐你快点吧,别搅了别人吃饭兴致。于是她就去弄拖把了。
我在这蹲着捡垃圾。垃圾不多,我慢慢捡,捡完了我也顺手把手套扔进垃圾桶,后来我那个后悔啊,刚买没几天的新品啊。服务员弄来拖把就拖,估计也是个新来的,我一把抢过来她就跟我急,说让别人看到了老板指定骂她。我说姑娘你放心,老板骂你我就骂他,我拖这就跟拖自家地似的,你别担心。
拖完了我转身往洗手间走,就看到走廊里俩男人对面站着往我这看了一眼。呵,我又想笑。大家还记得面包蜗牛帅哥邱泉她哥么?我真不知道这世界是不是我捏的,怎么就这么大点。那个身影太突兀,我怎么会认不出,那张脸又太好看,我的记忆相册里怎么会不收藏。就当没看到吧,低头走人就好,脸上也不知道啥样了,吓着人可不好。感觉就像念书时候上厕所路过站着男生的别班的门口,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就这么想。
出了洗手间我吓了一跳,蜗牛就站在门口,手里烟一闪一闪的。今天穿的挺正式,一身合体西装,成功人士啊,丫眼睛上还戴一眼睛,硬是把那桃花眼给遮了光去。得,快走,再不回去咱哥得找了,低头走。
“这位小姐。”嗯?叫我?
“上次谢谢你照顾我妹妹。”我回头。
我看他嘴角扯出来的一抹笑,薄唇男薄情男,第一次看他笑,笑得很礼貌,给那张俊脸脸添了点温柔。我也努力装做很有礼貌,“不客气,应该的,谁见着都不会放着不管。”
“那么……”我没等他说下去就转身快走,该客套的都客套完了。
我实在是没力气再和人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要回家,我要睡觉。
进屋我就悄悄跟方苏进说,我要回家睡觉。他看了看桌子,就跟大家说今天就到这吧。
我到底没让他喝那么多酒,因为莫然搅局因为我想让他开车送我回家省车钱。坐在他车上我假寐,他也没吵我。送我到大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车点了烟,我知道他有话说,就坐正了问他什么时候给我找了个嫂子。
“家里介绍的。”
“哦。”
其实我想说我给你介绍的你怎么不要?但话就咽下去了。曾经一度我非常想把安和他凑成一对,在安还没有遇到她那位之前。承认我是有私心的,我希望把我身边的人凑成一对对,我以为这样他们会永远都不离开我。
“那嫂子漂亮不?”心里叹一口气,我还是不想把气氛弄得那么难受。
“漂亮,比你漂亮。”
我伸手把他烟扔了出去。“你再胡说我灭了你!”
他笑,一咳一咳的。他今晚话怎么这么少?
谁都喜欢问,男女之间有没有纯洁的友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和苏进之间算什么,兄妹么,只是口头上的,最起码我没真把他当哥。朋友?男人对女人的友谊,永远都放在哥们和女朋友的友谊之下。 他心里装着人,我心里也忘不掉,所以我们始终不会有火花,比那浅浅友谊多一点的,恐怕也只有那点愧疚,还有,我们对彼此过往的熟悉。
我只想睡觉。拉开车门,“我上去啦。”
“季琳。”嗯?
“他们在那边都好。”
我讪笑,“你憋了一晚上就是想跟我说这一句废话么。”
大家一起来看戏
那天回到家洗完澡就上床睡觉,睡前吞了颗安眠药,一夜如猪。
日子照过,八卦照听。近期的八卦的中心始终围绕在公司高层上。锦城的终极BOSS邱锦城要退休和老婆继续人生蜜月去,想把位子给腾出来。这真是皇室大变动啊,带的大臣外戚啥的都跟着想篡位。邱老头的人选很明确,虽然当年和声称和家庭断绝关系了,但到底是血浓于水,死也要把位子传给他亲侄子邱存,唉,当年再怎么叛逆也还只是是个传统的老头哇。
邱存是谁?呵呵,就是咱们那位厕所门口的面包蜗牛王子,邱泉她哥。
关于这位太子爷的事情不用打听就有人告诉你,每星期不是一三五就是二四肯定有关于他的八卦。俺总结了下,咳咳,具体如下:
1、他帅得横扫全宇宙。
2、游回来的海鳖一只,文凭硬得把咱大楼砸趴下。
3、家庭实力雄厚,厚比南山。
4、痴心男一个,前女友因家庭阻挠告吹,现今单身。
当姐姐们提起他还有一个妹妹叫邱泉的时候,我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心道,不是这么巧吧。这个邱泉是那个邱泉?这个哥哥是那个哥哥?哈,那我看到的帅哥就是那个宇宙无敌手?嗯,姐姐们的话有点夸张……
几天之后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果然女人的第六感都是非常准的,所以女性同胞们要充分利用这一优势抗击小三啊,千万别让柴米油盐把这点特长都给消没了。
我记得那时我在坑头琢磨芳姐要我做的报表,人事部那边一个电话就轰了过来。
“季琳是么?”
“是,我是”
简单说了下,原来是临时日本那边来了个设计师,正好管人事的记得我这个刚招进来的学日语的,免费的翻译不用白不用。如果换了我平时的性子,我肯定会问,这翻译的钱另给不,我可是论小时或按天计价的,如果时间够长的话按天比较划算点。当然这话我忍了忍还是没说出口,毕竟还是在人家手底下做事。于是跟头儿交代了声我就出发。
出发是跟着一行人去的,几个人我也不认识,见了他们的面我也就报了下名字笑了下就上了车。在车上我就闭着眼睛假寐,其实心里在回放当年本科时学的那几套欢迎词,毕竟好久没干这实打实的翻译活了,怎么着也有点紧张。
到机场下车了我才一愣,原来一起的一辆大奔里又出来了个我过目不忘的脸,哟,这不是那晚搭讪邱泉的那个眼睛哥么?昏,我还是装作没看见吧,好吧,其实我也是蜗牛。估计人家也还没看见我呢。
来的是个小个子日本男人,嗯,其实不算太矮,只是站在眼镜边上显得特可爱。我在一旁看他们相见甚欢的样子只想两眼望天。神呐,既然眼镜对那日本人磕碜的英语都能听的懂,还要我来干吗?再说俩人热情那样,我仔细一听好像俩人早就认识。得,我就在边上当花盆吧。
因为到中午了,一行人直接就去了饭店。席间大家言笑晏晏,我也终于发挥了点作用。呃,低头看菜,多吃几口。不是俺没出息,是习惯啊,做翻译不多逮着时间吃几口说不准待会就没嘴巴吃了。这边我低头吃呢,那边就看见那日本小子怎么就蹲地上了。哈哈哈~他在画圈圈……边上的陪同不明白正在那发愣呢,那小子又坐起来和眼镜兄侃侃而谈了。嘿嘿,不怕,这位一看就是有点宅,但还没到宅男那境界。为了缓解我作为翻译却一句也不说的尴尬存在,俺试着逮着个空隙就跟他挑了个头。果然是天雷勾动地火啊,顾不上他人目光,俺俩从银大人吹到滑头鬼,从画圈圈到对手指,就差他在地上滚几圈了,接着俺从手机里翻出上半年去的动漫展的cos图片,逗得他大呼“毛哀~”(萌)。接着就见他从包里掏出几本漫画,说是早上买的在飞机上看的,今天就送俺了。俺也很大方啊,就收下了。
呃,抬头看看眼镜兄及各位,貌似黑线都快掉到碗里作面条了。
“咳咳。”眼镜哥哥你感冒了么?“张生你安排一下,下午去温泉。”眼镜哥很蛋腚地说。
我这人别扭是出了名的,当然面对让我别扭的事情我也早就习惯了怎么对付,一个字,跑。温泉,有没有搞错,一帮大男人就我一女的,人家可是很矜持的好不好~。于是俺理所当然地要求,我去那边喝咖啡成么?
眼镜哥哥很简单的看了我一下,去吧。哦哦,遵旨。
然后我就装模作样地要了杯果汁,然后掏出那三大本漫画,若有似无地乱看。做学生的时候会在论坛里翻译点漫画,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