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步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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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步永远-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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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镇定,“晚安。”
我转身跑上楼。开门进屋,背着门,捂住心口的手感觉到手下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天在下雨。噔噔跑上楼去拿伞,经常用的那把上次落在了邱存那,我便翻箱倒柜找找有没有多余的雨伞。正翻腾着,靠,一个东西砸到头上来。XXX,差点没砸死我。
我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把那东西捡起来。
这么巧,是把伞。黑色的伞。我无奈地咧咧嘴角,我要找的,不就是它么。抬头看了下,原来我把它放在了柜子顶。
到了公车站的时候邱存打电话来,让我等他开车来接我。我说不用我已经在公车站了,说完就上了车。
进办公室我拿着伞找挂的地方,就听见边上的张姐叫了起来:“哎呀小季你一大姑娘家的怎么拿这种伞!”
我反应过来看了看手里的伞,笑,“呵,习惯了,这不挺酷的么。”
张姐晃着脑袋砸着嘴:“什么酷不酷的,你看这黑色,跟参加葬礼似的,多触霉头。”
我也只能说,“嗯。”
我能说什么呢?不过是又勾起一小段回忆而已。
以前和方苏进付益阳一起回家,天气这东西,总会遇到它偶尔不爽掉个眼泪什么的。爹平时都有给我备一把雨伞和一件雨衣,于是遇到这种天气,我会顺势把自己的那把伞给他。
记得第一次,我拿出那把伞时,他无奈地笑着看那把伞,我在心底偷偷乐呵。
那时我的伞是红色的,大红色,在那个别扭的年岁里我都很少用,被他一个大男生拿着在我眼里只觉得很可爱,他开始也会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到了后来,也就拿得习惯。会歪着嘴看着乐呵的我说,你故意的是吧。我不把身上的雨衣给他,因为雨衣会把他遮住。他举着伞在雨中单手骑车的样子,还是那么从容不迫,雨丝中雾气和他嘴边的微笑,总是让我看得想要缩在雨衣里。
这样的习惯,让我在以后追逐着他的日子里,也会随身包里带着一把伞。不是红色,是他喜欢的黑色。虽然我感觉总是一派轻松温和的他更适合白色,还是选了一把黑色的伞,成熟稳重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那时只求有一天,还能走到他身边,给他一把伞,给自己一个能站在他身边的机会。
撑着伞我走在路上,眼前是一个路口,停着邱存的车,我加紧脚下步子。
我还是没放下心中的顾忌,去停车场也好,去他的办公室也好,总觉得会被别人看到,所以对他要求,晚上见面,改在这个路口就好。
那天对他这么说时,他在厨房刷碗,放下手中碗停了半分钟。看着他的背影我很害怕,便说,邱存,只是一段时期好不好,给我个适应的时间。
他拿起碗说,好,不过我不想太久。
我便更害怕。
我发现最近自己的情绪太容易起伏,会快乐会忧伤,这和以前的我不一样。以前自己只会沉溺悲伤,现在会有小小的快乐,因为他。可是在快乐的某个下一秒,自己又会立刻记起伤感的感觉。这种时不时的混乱让我对自己很厌恶,并且让我觉得邱存也会厌恶。
所以我很害怕。因为混乱,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做。
拉了车门坐进去,我努力保持自己还算平和的状态,接过他递来的纸巾,笑着和他抱怨说,雨好大。
嗯,他拿着纸巾拉过我的手,轻轻擦我发梢的水珠。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神,让自己的平和一点点上升。
就是这种感觉,有他在身边的感觉,仿佛熏香般温馨环绕,抓乱了我的心底。
就像现在,任他拉着手穿行在超市的货架间,研究今晚要吃什么,这两种西红柿哪个看起来好吃点,这肉新不新鲜,这样日常的戏码,让我觉得好真实,像生活又燃起了一点火花,温暖的快乐。
邱存指着抓起一把芹菜说,唔,看起来很像泡过药水的。
我黑线,谁能想象邱少爷这个也知道。
邱存抓起我偷偷拿起的香菜放回去,唔,这个不好吃,不要。
我愤怒,抓起一大把葱,那就吃这个。
换他抓狂。看着形象高贵的邱少爷这个样子,俺从心底很开心。
我原以为他是很有少爷架子的一个人,可是他却在我眼前如此真实,会做饭能洗碗,虽然会请钟点工但是自己有时间的话也会做很多家务,不吃垃圾食物。我只是听说他的身家背景很有来头,可是接近他后却很少发现。晚上很少有应酬,至少自我认识他开始,周末也是经常和我在一起,除了邱泉我貌似没发现来找他的人,包括家人。除了每天的电话比我多,我真没发现他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嗯,一样宅。
正如此刻他就和我一样趴在电脑前看菜谱。今晚我特想吃年糕烩排骨,虽然他说年糕晚上吃了不消化但是经不住我软磨硬泡,俩人都没做过,只能上网查菜谱。
我蹭了蹭他的脑袋,“去做吧。”
他斜了我一眼,“你要吃的,自己做去。”
我又蹭,蹭蹭蹭。
他叹气,转身去了
我在他背后高喊,“辛苦啦!等我去给你打下手哈~。”
吃完饭我又想窝在沙发里,结果被邱存一把拉了起来。“小心胃又疼。”他一脸责备。说着自己却坐了下去,伸手去抓遥控器。
吼,我一把抢了去,“我站着你坐着,不行!”
他眯着眼睛摸我的脑袋,站起来,“都站着,行了吧。”
嗯,我狠狠地点头。
他转身,走到组合柜前面捣鼓了几下,屋子里回响起来悠扬的乐曲。
人走到我面前,笑得温柔,抓了我的两手,人就被他笼在怀里。我扬了下巴,“干吗?”
“饭后运动。”说完轻轻地迈开步子。
人被他圈在怀里,脚下也随了他的步子。
没有目的的步子,只是为了抬起而抬起。感觉他的下巴轻轻扫过头顶,伴随着沉稳的呼吸。十指相扣,那感觉实在是太清晰。
“邱存。”
“嗯?”
“邱存。”
“嗯……”
嘿嘿。心里溢得满满的,不知道要怎么让它表现出来,只能叫他的名。
手挣开他,围上他腰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想控制自己,越来越想要和他的碰触,想要抱着他,像这样埋在他胸前。
“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多好。”
他大手抚上我的头,“可以的,当然可以的。”
下一刻,我却心头一冷。那种无力的感觉又袭上心来。永远,那会是什么样子?我手下抱紧了他,然后放开。
“邱存,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他直直看着我,眼中有一丝不解。我扬起嘴角,“你不送我?”
“等我换下衣服。”他收回眼神,转身上楼。
我站在楼下,感觉舒缓的曲子都冒出了冷意,烦躁油然而生。

俺努力更呀努力

自从把小黑小蓝带回来后,我有时会在睡前听歌盯着他们,一直发呆到睡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发现这是个很好的治疗失眠的方法。
我和方苏进曾经讨论过怎么样才能忘记,最后得出结论,如果忘不掉,那就使劲想,想到吐,想到忘。
于是方苏进那阵子就疯了似的打听张珏在德国的消息,连德语都学了个入门,可是还是没忘掉。
他只是想忘了那个人,可是曾经的过往,曾经的苦与乐,都是忘不掉的东西。
即是现在,我和他在一起也还会提起,“想当年,……”。想开了,我们会互相鄙视,哼,都是你害了我。
两个遗留在这里的人,还能相互记得,不是因为有多么深厚的友谊,只是一起走过,看过对方的风景。
风景,不过是一闪而过的眼前而已,对风景外的人来说顶多留下同情,可对于风景里的人,那无法保留的景象却刻入骨髓。
我会用蓝色的笔记本来记录,只是觉得,在那个年岁的自己,虽是有故作忧郁的嫌疑,但终究还是有失落,虽是有失落,但还是有一丝微甜。
或许那能够称得上是暧昧。
由一个偶然相遇,到误打误撞相识,几乎每个夜晚他出现在我身边以成习惯。固定的四人相处的时候,他也是自然而然站到我身边的那个,自然到,让我习惯性地以为,他就是我的。
习惯看他今天早上够不够精神,习惯观察他穿的袜子是白色还是灰色,习惯看他打了什么菜,习惯下晚自习的时候固定的时间看着他和我一起出教室门,习惯他慢悠悠地骑车在我左手边,习惯他自然地说再见。
其实只有那两年,那小暧昧,只有那两年而已。却承载了我所有可以牢记的微甜回忆。
那个年纪,暧昧总是纠缠着禁忌。我拼命压抑自己的感觉,表白这种东西,仿佛是个毒瘤,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看着张珏和方苏进平日里的样子,我也会想,如果我和付益扬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他会像方苏进心疼张珏那样心疼我吗?会为了我奋不顾身地做一切吗?
我想要知道答案,却没有那个胆量。其实,最想知道的答案,只是那一个。
他是喜欢我的吗?
我不敢说爱,只求一点喜欢。
喜欢和不喜欢,这两个答案在我心中犹如跷跷板一样总是在我心中起起伏伏。他会记得给我的车子上锁,透过窗台扔钥匙给我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让我总是觉得那里面都是我。我透过人群寻找他的身影,抓住时,总觉得那侧面也有浅浅的眼神飘过来。吃饭时,最后的餐盘总是被他端走收拾好。回家时,总是能感觉到他在身边替我挡着往来的车辆,挡走夜的黑暗。我死死地抓着这些,努力地想要抓住这些砝码,让我有勇气告诉自己,他是喜欢自己的。
可是他却总是只在这个程度上游走,让我难以琢磨。我们的话题总是光明又光明,他的语气总是温柔但不深入。
有一次,方苏进他们班要和二部的一个班打篮球,张珏作为一个外班人不好意思,硬是拉了我去。
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地看付益扬打球,虽然我知道他打得很好但是从来都没有真正好好的看过,总是隔着老远的距离远远地偷看几眼。我不是喜欢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喜欢给男生打球时助威的人,对付益扬当然更是不能。所以张珏抓了我,我反而心里有一丝感激。
那时候的自己,自然是别扭到了一定程度。明明看得满眼里都是他,却是硬要自己时不时转个眼神看看别的男生。平日里只觉得他是翩翩公子,这么温和怎么会如场上的这个人那么凌厉。他不像这个年纪的男生,打起球来动作只拼冲劲,球在他的手下非常有节奏,他的每个动作都很顺畅,仿佛整个身体都随着球在动,进攻时不是硬来,动作连连,连脚下都是节奏,一个一个闪过,最后一个自信的射篮。
那投篮后的欢呼声,让我觉得自己都在随之颤抖。
看他和方苏进爽朗地击掌,我想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身边的女生们叫得激动,我却渐渐地在冷却,透过人群看他身边的女生向他递纸巾递水,看着他绅士的温柔笑脸接过来说谢谢,我突然绝望地想,原来他对谁都是这样。只是教养,无关情感。
砝码又重重地落在了另一边。
那时正是高二的最后一个学期,暑假的时候付益扬要回P市,方苏进还是要呆在这边。临走前方苏进提议要去海边,张珏怕身上晒得黑了说不要,付益扬就说那去爬山吧。
其实张珏也不想爬山,但很多时候我们在一起,只要付益扬说了话,那就是定下来了。不是怕他,而是他那种随口一说的感觉中,隐隐发散出坚定。
于是四个人约好了一大早六点钟集合,六点不到的时候我下楼,正好看到有辆车停在楼下,方苏进伸出头来吆喝了一声,我才发现他们三个都坐在车里等着呢。
我赶忙上了车,付益扬坐在副驾驶那,我坐到了司机后面。
“好啦,都到齐了,出发吧。”付益扬对身边司机说。
原来是付益扬的母亲不放心,非让他父亲派了车跟着。方苏进在一边笑他真是少爷气,我在这边心里偷笑乃不也是一样么。
到了目的地方苏进和付益扬去买票,我和张珏站在门口等他们。张珏今天穿了一身纯白的运动装,看上面的牌子好像是方苏进前日子给买的,看了我身后的背包,微微一笑说:“带什么好东西呐,那么重,不怕爬不上去。”
我颠了颠后面,“重也没办法,到上面总得喝水吃东西嘛。”
她特淑女地一笑,“我的都让苏进背着了。”
我干笑两声:“呵呵。”转身就朝男生的方向看去。
她在我背后幽幽地说:“你也可以找付益扬背嘛,你不是挺想的么。”
我背后一凉,装作没听见,向男生那边走去。
这山其实挺高,开始是四人说说笑笑,走到还不是三分之一我们俩女的就基本趴下了,方苏进还笑了半天,到了一半多点,俩男生的话也少了,休息的时候基本上大家都不说话了。
张珏捏着细胳膊细腿就要哭出来了,说打死也不爬了,就让她呆在这半山腰上好了。
方苏进喝了口水,迎着头上烈烈的阳光看了去,手上还拿着给张珏撑的伞,看了眼付益扬说:“你刚才不是说有条近道?”
我看向付益扬,他站起身,看了看前方,“嗯,不过不会比山道走得舒服。”
张珏在地上伸了两下腿,“不管了,快点到山顶吧,受不了了。”
付益扬探询地看我,我自然也是点点头。
于是四人一行向另一个方向前行。说是近路,不过是一小段被人踩出来的小径,杂草丛生,走得很困难。时不时还有树枝横过来,还要听张珏见到虫子时的尖叫和撒娇,这路,实在走的让人艰辛。
到了一处,必须要爬上乱石堆子。方苏进和付益扬两人倒是很容易就爬上去了,张珏磨叽了半天让方苏进半拉半抱弄了上去。
我看着前面的石块,心里紧一紧,没办法只有手脚并用。刚想伸出手去,一双手出现在眼前。
我惊异地抬头看去,对上付益阳的眼睛。目光坚定,有我没见过的灼灼。
忙低下头,手下没有迟疑,伸过去抓了他的手。然后被他拉着,爬了上去。
天晓得我的心跳得有多快。第一次,第一次碰到他的手,第一次手被一个男生抓着。
远处的张珏在看,方苏进催我们前行,他便拉了我向前。
剩下的路,手就没有放开。方苏进拉着张珏的手,我和付益扬走在后面,任他拉着我的手。太阳很烈,腿很软,头很晕,我累的时候还有个毛病,耳朵蒙蒙的,像里面鼓了气。这让我觉得这世界在混乱。
可是那双手还在,两只手抓着,汗水隔在中间,却挡不住温热的感觉,我贪婪地抓住它。
等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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