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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停止了那均匀的鼾声,眉头皱得紧紧的动了几下,然后轻轻睁开了眼睛。
我们俩在黑暗中对视,我想此时我的眼光应该是非常温柔的,我已经原谅她了,但是我不敢肯定她也会如此,因为她看着我时,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怀疑与嗔怪。
“琪琪”,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正常的说:“你是不是很累了?。”“你什么意思?”安琪的口气咄咄逼人。
我知道今晚的争吵是很难避免的,但是我要平息这种既将出现的争吵,哪怕为此要摆出低三下四息事宁人的姿态。我轻抚着她的脸说:“我看你睡得很香。”安琪把我的手推开,打开台灯,下了床。
“你干什么去?”我喊。
她没回答我,出去了,一会手拿着一个旅行袋里回来了,在里面翻。
我已经钻进被窝里去了。不知道她在翻什么,就说:“算了,这么晚就别找东西了,咱们睡吧。”安琪翻出一个信封,扔给我,气虎虎的说:“给你,你自己看。”我接过信封,打开,是一堆票据,有住宿发票,火车票、出租车票什么的,我说:“这是什么?”安琪说:“这是我去上海的火车票、住宿发票什么的,你按日期看看,看和这几天对不对得上。”我把信封扔下,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这几天不在上海?”安琪说:“我可以告诉你,你昨晚上看见我时我刚回来,那个男人是一个客户,因为一个很重要的合同的事,要马上解决我们才会在一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哑然失笑,说:“你也太多心了,我有怀疑过你这事吗?”安琪说:“可是你当时的表现就是你怀疑了,你知道吗?我突然看见你时,本来想给你们做个介绍,但是你居然闪到一旁,用一种假装不认识我的样子来面对我,还那样的看着我,你在表现什么态度,是捉奸成功了的一种姿态吗?”我笑笑说:“谁也没有那么说,你也太多心了,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你看我一回来我不是什么也没问吗?”安琪冷笑着说:“你什么也没问,那不是因为你不怀疑,只是因为你自己也心里有鬼,你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解释吧?”我心里一冷,假装镇定的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安琪说:“我也没什么意思。我可以解释清我刚才的行为,你能解释的清吗?我现在听你解释。”“这个,我——”我努力的措着词。
“先别急着编啊。”安琪鄙夷的说:“我让你先看见东西,你看好了再编得圆全点不好吗?”她拉开床头抽屉,从里又翻出一个信封,扔给我。
我打开,里面有个小镊子,夹着几根头发,是短发,染成了红色的。
我心里一惊,看了安琪一眼,她是一头乌黑如水的长发,这根头发是?我知道了,一定是雯雯那天晚上留下的。
安琪冷冷的说:“这是在你枕头上发现的,还有两根是卫生间发现的,我还记得,今晚你在上岛那带的那个小姑娘好象就是短发吧,也是染得这种色彩吧?你说吧,这些事都是怎么回事?”我在心里一万次的咒骂着自己一如往昔的粗心大意,但是面上还是假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琪琪,你知道我这个人,我从来没骗过你——”“别说那些没用的话,我从来就不知道你这个人是怎样的,我现在想知道一下。”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必须得编一个万全的理由,要不以后就麻烦了。“是这样,”我装得很难以启齿的说:“那个女人是在咱们家睡过,洗了澡,还在床上躲了那么一会,但是我敢保证,这和我没关系,你可以问一问胡一平。”“胡一平?”“是的,胡一平。”我看她似乎听进去了,立刻来了精神,有的时候,你认识一个放荡又有钱的朋友真是他妈的多了一个护身符啊。“那天在咱们家的不光是我,还有胡一平。她是胡一平新认识的一个小情人,但是胡一平把事搞砸了,她怀孕了。”安琪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只能自顾自的说下去,看能不能骗过她吧,要知道她以前也是记者,比猴都精。“这事说来挺讨厌的,那天晚上,胡一平是想和她谈分手的事,他的意思,给一笔钱就完了,他把我喊来也是为了有个见证。结果那女的不肯,说来说去就女的喝多了,要胡一平娶她,胡一平当然推三阻四,于是,他们就在酒店里打起来了,把桌子都推翻了。那女的还要给胡一平他老婆打电话,没办法,我们只能把她扛出去了,这种情况,去哪儿都不稳妥,只好暂时先寄放在这了。”安琪嘲讽的说:“编故事编的不错啊,然后呢?你帮她洗了澡,再服侍她睡了觉是吗?”“那都是胡一平做的,我发誓我只是提供了个场所,真没干别的事。其实这些事我本来想早就告诉你的,可是你一直关机,没办法啊。”我想起她关机这事,赶快就追上了一句。
安琪果然有了反应:“我关机是因我生你气了,再说,那几天天天开会,根本不让开手机。”我见她有点松动,赶快趁热打铁,继续编:“上岛那件事也是胡一平安排的。他的意思是让我出面,帮他摆平这事。你也知道,他现在是决不敢见这女的了,只要一见,还是那天那结果。他委托我,和那女的谈谈,不行就增加分手费什么的,我那天就是替他去谈的,没想到一下楼,就看见你了,咱们彼此在当时那种场景下,都是有点误会,才搞成这样的。”安琪哼了一声,态度不置可否。我下了床,把手机取来,说:“现在就给胡一平打个电话,省得因为这点事搞得咱夫妻间有什么隔阂。”我拔了电话,是已经关机的声音。真是谢天谢地啊!
“这么晚人家还开机,那不是有病啊。”安琪说。
“那好吧,明天一早你给他打电话,我把手机寄存在你那,省得你怕我和他暗中通气。”我欲擒故纵的说。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中通知胡一平,从网上可以给他手机发信息,只要安琪一睡熟了,此计便可施矣。
安琪冷笑着说:“什么事你只要一扯胡一平,那真实性就值得怀疑了,你怎么不说那人是韩力的情人啊?”“你也知道,那韩力也不是那样的人,他那种妻管严,还有他那铁腕岳父,他敢吗?”安琪揉了揉头发,站起来说:“算了吧,还不是他那人古板,不肯替你背这个黑锅。我今天也累了,懒的和你再过问是非曲直了,反正你记着吧,你做的对不起我的事太多了,你自已好自为之吧。”警报解除,我难以掩饰心中的狂喜,下了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琪琪,几天没见,一见就为这种烂事争吵,多扫兴啊!说真的,这几天你就没想过我?”夫妻争吵后这种趁热打铁的后续工作水到渠成必不可少,这是防止事态扩大的必要手段,我是老江湖,还不懂得这个。
“算了吧。谁想你,”安琪依然有些生气地说:“一想你就来气,我想你干嘛。”我把她搂在怀里,她身子扭了扭,想挣脱出来,我哪能让她挣脱?我搂紧她,把脸贴进她香香的滑滑的脖颈里,说:“我可是想得都要疯了,一天发十几个短信给你,也不知你收着没有。你知道我想你想到什么程度了吗?”我贴在她耳边说:“一晚上打十几次手枪,这两天腿都软了。”安琪用力的挣脱开我,红着脸说:“最流氓了你。都把床给我整脏了吧。”“这都怪你不理我。”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说:“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放过你。”在安琪的尖叫声中,我们俩人跌在了床上,我把她的睡衣一脱到底。
“不要,不要,”安琪挣扎着推我。“太晚了,我明早还要上班呢。”女人嘴里的不要通常都是反义词,我当然不会当真。我把她的睡衣剥下,吻着她的脸颊耳垂,两手用力揉搓她裸露的双乳,才几下功夫,她就娇喘吁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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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安琪和我一样,也是长久不做了,所以来个干柴烈火式的最好。我把嘴唇一路下移,最后定格在她双乳之上,吮吸着她的乳头,这是她最怕的一招,果然,不要马上就变成我要了,安琪搂着我的背,手臂开始用力。
我们俩激情的狂吻着,从前那种感觉马上就要找回来了,我激情万分,将她按倒,分开双腿,准备一捣黄龙……突然,非常突然,我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安琪锁眉啮齿,在那里静静等待着,但是许久许久,没有动静,她睁开眼睛,狐疑的看着我。
“琪琪,”我有点羞怯的说:“我好象又不行了。”安琪愣愣的看着我,有那么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都沉到肚子以下了。“怎么回事?”她问。“这两天你是不是太累了?上网时间太长了吧?”“不知道,我,要不,你先用手帮帮我吧——”“算了吧,”安琪从我身子里挤了出来,说:“我还是睡吧,明早还要早起上班呢。我可不像你一天都不用做事。”这个晚上,一下子又变得极其乏味了。
我躺要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他妈的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衰?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当我和安琪到关键时刻时,我就会这样,为什么?
突然赵清明的一句话在我脑海里回响:“你听说过这样一种男人吗?他们常年上网,身体的各机能已经退化,当然,主要退化的是性能力。但是,一打开电脑,只要一进入视频聊天的状态他们马上就能坚挺如初。现在对这种色情聊天有一种比较流行的说法,叫网络做爱。很多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能力,一边聊天一边对着电脑自渎寻找高潮,这事说来很龌龊,但是真的很多人都是这么干的。”我这样干过吗?
我突然想起为什么我第一次在电脑上见到雯雯后,就对她印象如此深刻,因为那天我真的有反应了,而且反应的程度还不低。
雯雯。雯雯。
我想起那天晚上,雯雯倒在我身上时,她给我做的口腔服务,她柔软的舌头,从我的额头开始,一直向下,向下……以我这种见多识广的人,当然能猜得到那种服务是什么,这就是著名的“漫游世界”吧?
所谓的“漫游世界”,就是女人用舌头滑过你的全身,从头顶到脖颈,到胸膛,腋下,腹部,肚脐,腹股,腿部,再到脚趾,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落点到男人那个敏感的部位。据胡一平说,这是从东北传过来的妓女们的玩法,通常做一次要另加钱的。
雯雯居然会做这个,她是不是也从事过类似的职业?
一想到雯雯,我突然又有了感觉,那天要不是那仅有的,在大多数男人眼中可笑的一点点的道德感在做祟,我就要享受到那只有在传说中知道的那种性服务了。
这种服务,有些许洁癖的安琪是永远不会给我做的。
总是如此突如其来,我现在又有感觉了。但是我不能叫醒安琪,因为太晚了。我只能叫醒我自己,我的手忍不住抓住了自己的那个敏感的地方。
雯雯,她美妙的舌头,还有她在电脑前打开的双乳,嫣红的乳头,丰满的乳房,黑色的“T”型内裤包裹着的丰膄臀部……我开始动了起来,真他妈可耻啊,我老婆就在我身边睡着,她美丽而精干,聪明而高雅,但是我居然没法让她兴奋,她也居然不能让我兴奋,因为什么?就因为她不会“漫游世界”?因为她的舌头僵化因为极度洁癖?
我的手动着,我觉得自己的生命都在这并不剧烈的运动中沉沦下去了,这他妈的就算是我现在的性生活吗?这种生活他妈的有劲吗?
突然,安琪翻了身,嘴里喃喃的说了一句梦话,这一句话把我刚涨上来的性欲都打没了。
她说的是一个人的名字,那名字是:“胡一平。”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是被韩力的电话吵醒了。他问是不是泡个澡去?
我起来时发现安琪已经走了。桌上有她给我留的,我最讨厌吃的牛奶和蛋黄派。也真难为她,昨晚上那么晚睡的,一大早就走了,她工作的真的是很辛苦的。
韩力开着一辆二手的夏利车在我家楼下等我。早上的天气有些凉,我钻进他的车里时,发现车里似乎比外面的空气还冷,不禁打个寒战说:“你玩啥呢?不能把暖风打开吗?”韩力一边打火一边说:“暖风打那天起就没好使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湊合吧,开起来就好了。”我不满的埋怨一声说:“啥破车,扔了得了。现在车价多便宜,也不换一个。”韩力说:“我要不是贷款还不清,我不知道买个新的?”韩力这辆二手夏利开了快一年了,听说现在光修车就花了有几千块了。买的时候这车就快报废了,发动机一直有毛病,结果闹得韩力没成为理想中的“开车族”,反而成了“修车族”,有的时候我想想也替韩力不值,他当年要是辞职去那个什么软件公司,现在肯定不至于开这车吧。
韩力把车停在大众浴池门口,我想起了一事,就问他:“那个事进展的怎么样了,我是说那个网络色情的案子。”韩力说:“抓的人都放了,她们都是小喽罗。”“那个自杀的是怎么回事?”“那个自杀者的身份已经搞清了,”韩力说:“她的真名叫安小红,今年十九岁,老家在城效农村,家里一共三个孩子,有个弟弟在上高中,今年准备高考。她来城里是想打工赚点钱,给家里解决点负担。她对网络上的事情原本是一窍不通的,后来被人拉下了水,就做了这行。”我说:“拉她下水的人找到了吗?”韩力说:“正在查。不过,即使是那些人,也不过是一些外围份子,网络犯罪是层次极复杂隐蔽性极高组织性极强的犯罪活动,一般来说,这种犯罪组织基本都是金字塔结构,一层套一层,像安小红这样的人,只不过在最塔底,她们在网络上出卖色相,直接与人接触,但也不过是被人操纵的廉价赚钱机器而已,真正的核心层她们根本接触不上。”
我们俩人进了大众浴池,先进了大池子里泡一泡,一晚上的倦意在这一泡之下,全都消散了。
韩力说:“这两天那个晚报来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