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惠祥不回答,西门庆又道:“莫非我的钱是供你们打水漂儿玩的?工作不认真负责,整天热衷于惹事生非,我看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听说你昨天还在公司指桑骂槐骂我?”惠祥一愣,赶紧赔着笑脸说:“西经理,你别听人瞎汇报,就算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骂西经理。”
西门庆哼了一声,说道:“这事你也不消多说,我心里有数,看起来,企业管理一时一刻也不能放松,你长期没收回那笔款,按公司规定得处罚,500元不多吧,对你也算是个警告—
—钱在下个月的工资里扣。”
惠祥想说:“这不是公报私仇吗?”终于没说出口,把个脸子憋得通红,低着头走出办公室。
惠祥一路走一路寻思,好你个贼淫妇,刚来公司上一天班,就连累我罚款500元,往后日子长了,还不非得栽在她手上?越寻思越愤愤不平,气恨恨地走到后边,找到惠莲,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小贱货,这回趁了你的心了,老娘被罚款500元,这头一笔功劳该记在你头上。”
惠莲道:“这话好没意思,你被罚款多少,关我甚事?雷打急了朝树上指,你拿我来出什么气?”
惠祥听了这话,越发恼了,说道:“说得轻巧,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个滥嚼舌头的背后挑唆,那里会发生这种事?小骚蹄子,勾人魂魄的狐狸精,你当自己是什么好货色?早先你勾引姓蔡的科长,害得人家丢了公职,后来坐台,当三陪小姐,如今又想到我们公司来装神弄鬼,存心害人哩!”惠莲道:“我同哪个男人好,你都看见了?扯臊淡的事!你说我不干净,难道你又是啥干净的好货?”惠祥冷笑道:“我怎么不干净了?跷起脚丫子比,从头到脚不知比你这小贱货干净多少倍,你背着老公做的那些肮脏事,当哪个不知道?”
此时早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好事者腿杆子快的,叫来了来旺儿,来旺儿赶到时,正巧听见惠祥后面那句话,上去拉住惠祥问道:“此话怎讲?我家惠莲背着我做了哪些肮脏事,你今天得说说清楚。”惠祥甩开来旺儿的手,说道:“你家婆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问她自己去好了。”来旺儿听话音不妙,怕真的当众捅出什么事来,自己到时候脸上难堪,只好转身劝惠莲,别同那人计较,惠莲道:“你别拉我,我也不会怕她,今天看她有何能耐,能把我怎么样。”惠祥反唇相叽道:“有人替你作主呢,你会怕谁?你谁也不会怕。”
正吵闹着,有人叫一声:“经理来了!”人群中闪开一条缝,身穿皮猎服的西门庆走过来,大声嚷道:“吵什么?都不干活,围在一处闹事,越来越不像话了!”西门庆走拢来,见到眼前的情景,心中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神情严肃地看看惠莲、惠祥,再看看来旺儿,说道:“你们三个,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西门庆说着要走,见人群还没散去的意思,不由得回头厉声喝道:“其他人都去干活。”人群这才慢慢散开了。
第十七回:郑来旺糊涂蹲监,宋惠莲荒唐殉情
01
对惠莲、惠祥吵架斗嘴,西门庆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双方各打五十板,批评教育一下了事。临走出办公室,西门庆又叫住他们,厉声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准无故再挑事端,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西门庆医药公司容不下这种人!”话是对三个人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刘惠祥,意思很明白,是对惠祥的一次口头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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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来旺儿回到家里,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虽说刘惠祥那些话有些刻薄,隐含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来旺儿无论如何犯糊涂,还是能听出弦外之音。惠莲正一边吃瓜子一边看电视,来旺儿移过来,递杯热茶让她暖暖手,说道:“惠莲我问你一句话。”惠莲白天的不快早抛到九霄云外了,此时正看在兴头上,头也不回地说:“啥话?”来旺儿问:“凭良心说,我来旺儿待你怎么样?”惠莲说:“不赖。”来旺儿又问:“我们的家庭生活是不是很幸福?”
惠莲说:“还行。”
来旺儿犹豫片刻,又才吞吞吐吐地说:“夫妻双方的幸福生活,需要我们共同维护,像战士珍惜手中的钢枪一样,像学生珍惜手中的钢笔一样,像平常人珍惜自己的眼睛一样,你说是不是?”惠莲把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说道:“有话直说,绕来绕去是什么意思?”来旺儿见惠莲生气了,赶紧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白天惠祥那些话让人烙心。”
来旺儿这么一说,惠莲更是火气直往上蹿,大声说道:“看不出你个没良心的,我说了那么多,你一句也没往心里放,别人说几句话你就当真了。既然你信她的,嫌自己老婆在外头偷汉子,还不赶快到法院扯离婚书,你还把她留在家里做什么?”说着呜咽几声,伏在沙发上哭得像个泪人儿。
来旺儿是个软耳根的,见这阵势,慌忙过来安慰惠莲,说道:“我也没说什么,你哭成这样,累坏了身子何苦呢。怪我不会说话,我再不胡乱开口就是了。”惠莲仍然哭闹个不停。来旺儿只得百般哄劝,做艰苦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好不容易,哭声终于平息下来,见天色已经不早了,来旺儿关掉电视,小心翼翼陪伴惠莲进卧室去睡觉,一夜无话。
02
郑来旺的母亲去世很早,从小缺少母爱,他的骨子里,一直对女性有种盲目崇拜。在同惠莲接触之前,来旺儿接触最多的一位女性叫孙雪娥。
关于孙雪娥的身世经历,这里得多交待几句。这孙雪娥,原是吴月娘的一个同学,家里很穷,又没有什么背景,高中毕业后,孙雪娥到一家街办印刷厂当工人,可是没干多久,那家印刷厂倒闭了,孙雪娥成了下岗职工。可孙雪娥是个具有中国传统美德的女子,她没有像新民谣中唱的那样,“勇敢走进夜总会,骗吃骗喝骗小费”,而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来改变命运,重塑自己的人生。谁知道生活有时候是很残酷的,孙雪娥去过多家单位应聘,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她感到特别郁闷,心情灰暗得像个蔫笳子。
一天,孙雪娥在街上遇见吴月娘,老同学相见,分外亲热。一阵寒暄后,询问起彼此的情况,孙雪娥一付无脸见人的样儿,吞吞吐吐说了自己难堪的处境,吴月娘笑道:“不就是找个工作吗?这有什么难的,我老公那家医药公司最近要扩大规模,眼下正在招兵买马,如果雪娥愿意的话,我去同老公说。”孙雪娥碰壁碰多了,身上原先的那些自信早已被碰得粉碎,见吴月娘如此热心帮忙,当然满口答应。何况,在清河市,西门庆医药公司名声特别大,效益也不错,能进这样优秀的公司,是她孙雪娥的福份哩!
通过吴月娘的引荐,孙雪娥进了西门庆医药公司,被分到门市部当营业员。如果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孙雪娥说不定会很幸福,她会在人群中找个理想的丈夫,组成完美的家庭,然后生育子女,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可是命运偏偏让她碰到了西门庆,于是平淡的日子戛然而止,孙雪娥被卷到感情生活的漩流中,一会儿送上浪尖,一会儿抛进波谷,直折腾得她头晕目眩。
有一回,公司来了几个广东客商,要到卡拉OK歌舞厅娱乐,西门庆临时叫公司的几个女孩子去陪伴,其中就有刚上班不久的孙雪娥。第一次同西门庆面对面接触,孙雪娥有点紧张,同大多数中国老百姓一样,孙雪娥对领导有种说不出的畏惧,这种畏惧深深埋藏在骨子里,左右着他们的言行举止。西门庆算不上什么大领导,但他是公司经理,是孙雪娥的顶头上司,又有恩于孙雪娥,因此孙雪娥心里,对西门庆除了畏惧之外,还有感恩。
大概正是她表现出的那种羞涩、温顺和谦卑,引起了西门庆的格外注意,心想,这女孩儿,好有女人味。这种富有女人味的女孩儿,平时生活中并不多见,于是西门庆移到她身边坐下,亲切地同她交心谈心。孙雪娥脸儿憋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一看就是个很少泡过情场的雏儿,西门庆胆子再大一点,思想再解放一点,用手抚摸着她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赞道: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天仙下凡来,好漂亮耶。”孙雪娥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身子像触电似的抖了一下,呆在那儿,听凭西经理轻轻抚摸。
西门庆本是逢场作戏,觉得这女孩儿可爱,逗弄她玩玩而已,谁知道这孙雪娥,却是个十分多情的,自从在卡拉OK歌舞厅被西门庆抚摸过后,孙雪娥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再次见到西门庆,直觉得此人风流倜傥,潇洒大方,正是她梦中多次出现过的白马王子。她在心中暗想,如果西门庆不是吴月娘的老公,那该多好,她也许就会主动向他进攻呢。这么一想,心里头凭空添了几丝遗憾,于是退而求其次,又想,要是能同他单独在一起,哪怕多呆五分钟,也是一种无言的幸福。只可惜西经理太忙,很少光临孙雪娥上班的那家医药门市部,即使有时候来了,也是匆匆忙忙的,同门市部主任说几句话,交待一些业务上的事儿,又要走了,孙雪娥每次目送西经理离去,心里都有种强烈的失落感。
西门庆是情场老手,哪里会不懂这些,他在吊孙雪娥的味口,像一只在天上盘旋的老鹰,在等待抓小鸡的时机。一天傍晚,孙雪娥下班回家,正在公共汽车站台前等车,一辆蓝色桑塔拉忽然停在她跟前,西门庆从驾驶室探出头来,招手叫她上车。孙雪娥兴奋得心儿扑扑跳,嘴上却说:“谢谢西经理,还是我自己搭公交车吧。”西门庆笑道:“莫非叫我过来拉你?”
孙雪娥这才红着脸儿羞答答地上了车。
上车后,西门庆说道:“今天晚上正好我有点空,想同雪娥小姐在一起聊聊,能否赏光?”
孙雪娥点点头,脸颊红得像朵沉醉的秋海裳。那天晚上,西门庆开车先去了一家海鲜馆,要了间包厢,二人进去,坐在沙发上谈人生、谈理想,谈着谈着,西门庆的手开始不老实了,搁在孙雪娥的肩膀上,说道:“雪娥小姐这种削瘦的肩膀,再加上柳叶细腰,要是放到古时候,是标准的美人胚呢!”孙雪娥低下头说:“谢谢西经理夸奖。”西门庆笑道:“业余时间,别经理长经理短的,叫我庆哥吧。”从西经理到庆哥,距离一下子缩短了不知多少倍,孙雪娥羞怯地瞟他一眼,心中荡开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服务小姐的菜端上来了,有清蒸鳗鱼、海蟹、鸡尾虾、紫菜蛋汤四样,西门庆道:“咱老百姓今日个真高兴,喝点酒吧。”孙雪娥低着头不吱声,于是西门庆重新叫服务小姐进来,要了瓶葡萄干红,往孙雪娥面前酒杯中倒,孙雪娥依然不吱声,看着酒杯中的红色汁液一点点漫起来,她心中那种莫名的幸福也慢慢往上漫。
酒斟满了,西门庆端起酒杯,笑嘻嘻说道:“第一杯酒,祝雪娥小姐永远年轻漂亮。”孙雪娥慌忙端起酒杯,同西门庆碰了碰,然后仰起脸儿,竟一口把那杯酒吞下去了。西门庆拍手叫好,孙雪娥红着脸,抓过酒瓶要给西门庆倒酒,西门庆也不阻拦,微笑着看孙雪娥斟满了酒,问道:“不知雪娥小姐要祝我什么?”孙雪娥端起酒杯,说道:“我祝西经理永远英俊潇洒!”
西门庆道:“好好,这个祝词好。”说着也跟随喝了个整杯,又道:“不过我说过了,现在是业余时间,别叫我经理,叫我庆哥。”
孙雪娥瞅西门庆一眼,娇羞地说:“可我……不敢。”西门庆笑道:“小妮子,有什么不敢的,你属鼠的吧,胆子真比老鼠还小呢。” 边说边挪到孙雪娥跟前,双手托起她的香腮,说道:
“快叫我庆哥,不然就让我亲一口。”孙雪娥扭扭捏捏,羞羞答答,说不出千种风情、万般温柔,轻声叫道:“庆哥。”把个西门庆高兴得不行,搂住她的小蛮腰强要亲嘴,孙雪娥道:
“你刚才不是说我叫了就行了么?”西门庆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我一刻功夫也忍不了了,好雪娥,快依了我吧。”
葡萄干红这种酒,口感好,容易入口,但是酒劲并不小,常常使人不知不觉间便喝醉了,孙雪娥此时已经喝了三四杯,脑子里晕糊糊的,起初西门庆要亲嘴,她还抵挡了一阵,潜意识中忽然浮现出吴月娘的身影,孙雪娥感到有些对不起朋友。
渐渐地,酒劲袭上头来,她有些抵挡不住了,西门庆的手移到她胸前,一遍遍轻轻抚摸,她全身掠过一种痒酥酥的感觉,想起一首歌中唱的:让我品尝一下放纵的滋味。于是彻底放弃抵抗,闭上眼睛,任凭西门庆的双手在她身体上游弋。西门庆也不谦让,尽情享受这人间美肴,摸着摸着,一只手忽然强行穿过封锁线,朝孙雪娥隐秘处探去,孙雪娥这才警醒过来,用手使劲护着,不肯让掉最后一道防线。
要不是服务小姐敲门进来,在那家海鲜馆的包厢里,西门庆说不定当场就会同孙雪娥做了那事儿。服务小姐也是个懂事儿的,见包厢里慌乱的情景,连声说对不起:“先生,要不要添茶?”西门庆没好气地说:“用不着了,你先出去,有事我叫你。”服务小姐出去了,孙雪娥心里依然扑扑乱跳,像揣了只小兔子。西门庆再来搂抱,她怎么也不肯依从,用手指指门外示意,坚决地说道:“这儿不行,庆哥我依了你一千遭,你也得依我一遭吧。”
西门庆果然依了她这一遭,起身出去结帐,然后走出海鲜馆,把车开到一家三星级酒店,登了个房间,同孙雪娥双双进去,上床最后结束了他们的这次浪漫之旅。(此处删掉156字。)
西门庆没想到,孙雪娥竟是个处女,在床上见红了,这让他有点感动,当即搂抱着她表态道:
“亲亲小妮子,你是我头一遭儿破身的,这辈子我要对你负责,今后一定会好好待你。”孙雪娥也不吱声,伏在西门庆身上轻轻啜泣着,那是一种幸福的哭泣。
西门庆对孙雪娥的情欲之火,来得快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