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拉开被子:“这么热的天,你非得捂出毛病来不可。”李桂姐不搭理他,只顾把头往怀里扎,西门庆说:“你先坐起来听我说几句话,书上也教导我们说,允许犯错误,还允许改正错误呢。”见李桂姐仍不搭理,西门庆只好使强,从床上抱起李桂姐,要往前边的包房里走。李桂姐起初不愿意,一双脚乱蹬乱弹,终于抵挡不住西门庆一身蛮力气,她安静下来,任由西门庆抱着,到了歌舞厅前边的包房里。
眼下这般情景,西门庆哪里还有心情唱歌,一门心思拿好言好语安慰娇气的李桂姐,劝了半天,没见李桂姐开口,西门庆说:“我的小姑奶奶,你倒是说句话,老这样憋着劲,还不把个大活人给憋死了?”李桂姐说:“你不正是巴不得我死?”西门庆说:“这是什么话?我心疼你都怕不够,巴不得你死这话从何说起?”李桂姐冷笑一声,恨恨地说:“我倒要问问,那个潘金莲是你的什么人?她凭什么资格打我?”
西门庆陪着笑脸说:“我就知道你还在为这事生气,她打了你,改日我去打她一顿,帮你消消气,可以了吧?”李桂姐啐了西门庆一口:“红口白牙齿,别在这儿哄弄人了,你敢打她?”
西门庆说:“你怎知道我不敢?只要桂姐高兴,连玉皇大帝我都敢打,何况是她。”李桂姐说:
“既然这么说,我也不要你去打她,你若有本事,把那个婆娘的头发剪下一络来,拿来我看看。”西门庆说:“就这?太容易了。我剪下她的头发,你要保证再同我好。”李桂姐说:“你先剪下她的头发再说。”
见李桂姐语气有所松动,西门庆肚子里的那点心思又慢慢活了,他坐过来,一把搂抱住李桂姐,把她搁放到自己的腿上,不老实的手开始往她身上摸。起初在李桂姐胸脯上胡乱摸过一阵,李桂姐并不反抗,乖乖地坐在他腿上,眯缝着眼睛,像是在享受一段抒情的音乐。后来西门庆的手继续往下探索,越过了三八线,眼看就进入禁区,被李桂姐一下拉开了:“不!”
李桂姐坚决地说。西门庆的手再往下试了试,仍然被李桂姐拦住,还是那个坚定而干脆的字眼:“不!”西门庆的手缩了回来:“不给我机会?”李桂姐说:“哪要看你下一步的表现。”
二人正在包房里说着,门忽然被人推开,李桂卿等五六个三陪小姐风风火火闯进来,嚷嚷着要西门庆请她们吃烧烤。不由分说,众小姐将庆哥围在中间,推着搡着往外走。西门庆要叫上李桂姐,可是李桂姐推说头痛不愿去,被她姐姐李桂卿上去一把拉住,批评道:“瞎谦虚个什么呀,庆哥请客吃饭,好歹也得去凑个热闹。”李桂姐犟不过姐姐,也跟在后边走来了。
烧烤店就在丽春歌舞厅旁边,一大群小姐簇拥着西门庆,找张空桌子坐下,就开始点菜。小姐们的声音特清脆,像林子中一群鸟儿,叽叽喳喳没个停歇的时候,不一会儿,桌子上就点满了菜,计有烧烤羊肉串、牛肉串、猪肉串、鹌鹑串、鲫鱼串、鸡杂碎串、土豆串、藕串等,有那么多小姐陪伴,且有李桂姐在场,西门庆为助兴,要了几瓶啤酒,李桂卿说:“要啤酒干嘛,干脆喝河清大曲是了。”西门庆说:“你陪我喝?”李桂卿笑笑:“今日这么多小姐在场,还怕没人悦你喝酒?”
于是重新换了河清大曲,就着桌上那些烧烤,你一杯,我一杯,左一杯,右一杯,西门庆喝了个尽兴。酒喝到六七成,西门庆搂住坐在他左边的李桂姐,要喝交杯酒,李桂姐推辞头痛,说:“改日再陪庆哥。”坐在右边的李桂卿接过酒杯:“妹妹这杯酒,我代她喝了。”西门庆执意不肯,摇着头说:“我非要桂姐同我喝。”
李桂卿连连向妹妹使眼色,李桂姐端起酒杯,激将西门庆道:“这杯酒我喝,可是刚才你在包房里答应我的事,你做不做?”众三陪小姐忙问:“庆哥答应你什么事了?”李桂姐用手朝西门庆一指:“你们问他。”西门庆强硬着头皮说:“怎么不做?明日我就剪一络潘金莲的头发过来,给桂姐消气。”众三陪小姐拍手大笑,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下有潘金莲那小蹄子的好戏看了。既然西门庆当众答应了,李桂姐也不再推却,同西门庆互相挽了胳膊,一仰脖子,将满满一杯白酒喝下肚里。
笑着闹着,时间过得真快,钟楼的钟声敲响了,是午夜一点,西门庆起身告辞,众小姐花团锦簇,众星捧月般围着他走出烧烤店大门,李桂卿拦了辆计程车,临上车时,西门庆还没忘了在各位小姐身上摸一把,轮到摸李桂姐时,被她一把推开:“别老想着沾便宜,你这一去,没有那个物件,休想再见我。”西门庆说:“你放心就是,明天我保证送过来。”说着上了车,用一挥,说声“到狮子街。”转眼间,的士一溜烟似的开走了。
06
自从开了阿莲发屋后,潘金莲平时很少回家,一般就睡在发屋里,怕夜晚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这天正在朦胧中,听见外边有人敲门,潘金莲翻身下床,心想,又是哪个喝醉了的酒疯子,半夜三更来找小姐寻欢作乐了。她叫醒睡在隔壁包房里的春梅,二人一起回去开门。
没想到是西门庆,潘金莲一脸不高兴,说道:“天这么晚了,你来作甚?又是被哪个妖精缠到了现在?”说着便要关门,西门庆火了,仗着酒劲,猛一把推开门:“不让我进我偏生要进,发屋里藏着野汉子还是怎么的,见不得人?”
潘金莲大声叫嚷:“说我发屋里藏着野汉子,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潘金莲比窦娥还要冤哪——”正要再往下说,小腿上被西门庆狠狠踢了一脚:“我叫你喊冤,我叫你喊冤……”西门庆三两步蹿上去,一把揪住潘金莲的头发,猛地用力一带,潘金莲跪倒在地上。潘金莲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你……打我?”西门庆说:“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说着又是一脚,踢得潘金莲在地上直叫“哎哟”。
旁边的春梅早吓傻了,这会儿上前来劝说:“庆哥,你这是做什么,不分清红皂白地打,潘姐怎么得罪你了?”西门庆扬起头说:“你不要管这事,这贱货,让我今天好好教训她一顿。”
说着动手要扯下潘金莲的睡裤,拿只拖鞋扬言要打她的屁股。潘金莲说:“春梅,快来帮帮我呀。”春梅往前走了两步,被西门庆喝得站住了:“你敢过来,连你一起打!”
见西门庆是真打,潘金莲跪在地上告饶了:“庆哥,你今日要打我,总得说个一二三,让阿莲挨打也挨得明白,要是奴家不对,你就是把奴家打死,阿莲我也没有半句怨言,虽说名份上不是你媳妇,可我还是抱定了一门心思,生是你庆哥的人,死是你庆哥的鬼,要杀要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见潘金莲嘴皮子像抹了蜂蜜般甜,西门庆心也软了,脸上阴天转多云,对着潘金莲说:“就是了,早知道乖巧些,也免得受皮肉之苦,我问你话,往后老少爷们的事儿,你还瞎管不瞎管?”潘金莲知道是指高尔夫球场打李桂姐那事,低着头回答:“奴家再不瞎管了。”西门庆得意地说:“今天把实话告诉你,我西门庆就是这么个花花肠子,碰上了漂亮妞,我就得上,往后你要是再坏我的好事,别怪我心狠手辣。”
潘金莲抬头望西门庆一眼,那个男人眼中,仿佛掠过了一缕杀气,她想起了老公武大郎,身上一阵哆嗦,连忙应答:“阿莲再也不会了,只要庆哥高兴,你愿意同谁好就同谁好。”西门庆用手拍拍潘金莲的脸,拉她站起来,要到包房里去说话。潘金莲吩咐春梅去睡觉,她自己跟着西门庆,进了刚才那间包房。
进门后西门庆往床上一坐,柔声说道:“我也不再打你,只向你要一样东西,你给还是不给?”
潘金莲说:“亲爱的,我身上所有一切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我哪有不给的道理?”西门庆揪揪潘金莲的脸说:“好会说话的小妮子,我要你头上的一络头发。”潘金莲好奇地问:“你要这劳什子作甚?”西门庆说:“你别问,只说你给还是不给?”潘金莲绕过去拿来一把剪刀,递到西门庆手上,双手分开头发,让西门庆剪下了一大络乌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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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被剪过头发后,像个癞痢头,西门庆觉得很好玩,当时抱着那妇人,要亲一下嘴。潘金莲顺势倒在他怀里,娇柔地滚来滚去,泪珠儿夺眶而出,颤声说道:“阿莲把什么都交给你了,凡事依着你就着你,往后你同别的小姐好我也不管了,只有一个愿望,你可千万别丢了奴家。”西门庆说:“不会的,如今有个说法,叫做‘喜新不讨旧’,庆哥这辈子不会丢了阿莲。”说着便动手脱潘金莲的睡衣,潘金莲哼了一声,只顾紧紧搂着西门庆,像是搂着件稀世国宝,一点儿不想松开,她任由那个男人脱下自己的睡衣,像条滑腻腻的泥鳅,同西门庆缠绕到一处。(此处删去124字。)
第二天,西门庆带着从潘金莲头上剪下的一络头发,兴冲冲来到丽春歌舞厅,李桂姐劈头便问:“你剪的头发带来没有?”西门庆笑吟吟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慢慢一层层打开,果然露出一络乌黑的头发。西门庆炫耀地说:“昨夜为剪这络头发,把我好生为难了一回,开头她死活不依,让我狠狠揍了一顿,她才乖乖就范了……”李桂姐从他手中夺过那络头发,嗔怪道:“少在我面前卖乖,有本事你再不理那骚婆娘。”说着喊姐姐李桂卿过来,让她帮着先应付西门庆,自己却悄悄躲到一边,把潘金莲那络头发塞进皮鞋底里,要每日每时踩踏。
第六回:浪荡子得陇望蜀,李瓶儿另攀高枝
01
花子虚最近泡上了个桑拿按摩女,叫吴银儿。这位花大哥,有个爱吹嘘的毛病,凡是他所染指过的女孩儿,千般好万般好,不是长相漂亮,就是性情极温柔,要不然床上功夫特高超,总而言之,不把那女孩儿夸得超凡脱俗,似乎难显出花子虚的本事。对新相好吴银儿,花子虚夸她有手绝活,洗过桑拿,躺在床上,吴银儿的手缓缓从半裸的身体上按摩过去,整个人仿佛躺在海边银色的沙滩上,任由一阵阵波浪从身上滑过,舒服到了骨头里。
西门庆对桑拿没多大兴趣,他觉得洗桑拿费用太高,要同按摩女干那事,还得另加小费,而且小费标准差不多是天价,这有些得不偿失。但是经不住花子虚在跟前反复数说吴银儿的好处,也答应去洗洗桑拿,照顾一下吴银儿的生意。花子虚领着西门庆来到“御花园桑拿中心”,叫出吴银儿,指着西门庆介绍说:“快叫庆哥,银儿,你不知道,庆哥可是清河市有名的大款哪。”吴银儿叫了声“庆哥”,声音甜丝丝的,像沾满了蜂蜜。
一番寒喧后,轮到快进桑拿浴室了,花子虚把西门庆拉到一边,咬着他耳朵说:“这事儿千万别谦虚,银儿她不会向你要太多小费的。”西门庆说:“小费倒没什么,我现在担心你是不是舍得。”花子虚一顿脚:“大哥说到哪儿去了,什么舍得舍不得,既是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说银儿待我不错,但她毕竟不是我老婆,大哥尽管去上她便是。”西门庆说:
“看情况吧,这几天身体有些吃不消。”花子虚说:“什么看情况,一定要上,条件不行克服困难也要上。”
那边吴银儿等得急了,笑着问花子虚:“你们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好听的,也说给银儿听听?”
花子虚道:“男人间的事,女孩儿听不得。”说着拉着西门庆的手,放到吴银儿的手上,让他们二人相拉着,像一对野鸳鸯般双双进了桑拿室。
洗完桑拿,西门庆果然神清气爽,花子虚迎上来问:“上了没有?怎么样?”西门庆摇晃着脑袋:“不怎么样嘛,哪有你说的那般美妙?躺在沙发床上像个死人,一动也不愿动。”花子虚说:“那就奇怪了,银儿对我热情得很,也许是她对你不熟悉,回头我来批评她。”西门庆笑着说:“不必了,她服务态度还行,见人三分笑,脸上那两个小酒涡,是很迷人。”花子虚说:“好不容易带大哥来玩一回,大哥如果不能尽兴,子虚心里不好受。”西门庆说:“都是好哥们,何必说这个话,见外了。”
二人从“御花园桑拿中心”走出来,吴银儿紧随其后相送,因刚同西门庆做过按摩,又有花子虚在场,她脸儿红红的,走路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走到街口,花子虚挥挥手,像老公吩咐妻子般地对吴银儿说:“回去吧,你还要去做生意。”吴银儿听话地点点头,道声万福,扬手做了个时髦的姿势,说声“拜拜”,扭身回到了桑拿中心。
西门庆正准备拦辆的士,忽听身后有人喊:“二位哥哥,怎么在这儿碰上了?”回头一看,喊话的人叫白来创,也是他们结拜的十兄弟之一。白来创是个画家,以画女人的奶子和屁股为主,兼画别样,他特爱凑热闹,凡有什么好玩耍的事,都要参加,却有一个毛病,这人特吝啬,口袋里的钱一般只有两张十元钞,遇上卖单的时候,总是借口上厕所之类的理由开溜。
十兄弟中,一般都不爱同他打交道,除非万不得已,才把他叫上,凑足人数。
西门庆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白来创说:“好啊,二位在桑拿中心搞高级享受,就没想到我?”花子虚说:“也不是特意约好的,今日遇上庆哥,闲着无事,就过来看看吴银儿。”
白来创问:“按摩了没有?”花子虚看看西门庆,说道:“也算按摩了吧。”白来创好奇地问:
“按了就按了,没按就没按,怎么叫也算按摩了?”西门庆说:“按了。”白来创打了个榧子说:“还是庆哥坦诚。”
闲扯了几句后,白来创大发感慨道:“这几天关在屋子里搞创作,只怕那劳什子都憋得发霉了,想放放风呢,再进桑拿中心按摩一下吧。”西门庆连连摇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对不起,我今天本钱不够,不敢恋战。”白来创说:“庆哥如何不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