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居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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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 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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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实在太好了”严嵩起身给李芳深施一礼语带乞求道:

“老朽斗胆请问公公皇上是因何作此手诏当时说了什么心情如何请公公告知老朽感激不尽。”

“阁老这是什么话?”李芳闻言脸上的笑容顿去一脸严肃道“太祖早就定下铁律内侍不得干政违者一律斩您是要我的合吗!”

严嵩听了心里哂笑道“也不知王振x刘谨之流是干什么的?就是你这条老狗也没少兴风作浪暗中折腾这时候跟我卖什么乖?”但面上还满是恳切道:“这事儿天知地知您就当是帮帮老朋友老朽没齿难忘!”说着拍拍手严年便从外面进来奉上个厚厚的信封搁在桌上后又知趣地离去了。

严嵩将那大信封推到李芳面前满脸笑容道:“公公日夜侍奉皇上辛苦至极老朽的这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李芳拿起那信封咽郸听一看另瑟十壤千两面额x认票不认人的汇沥银票“就敷己篓一却将信封重新封好原物奉还道:“阁老盛情咱家受宠若惊;然咱家孤身一人吃住都在宫里用不着钱的。”

“唉公公此言送矣”严嵩摇头道:“将来什么情况谁也不敢说您还是该有备无患的。”真是**裸的教唆犯罪啊。

“阁老说的有理”李芳仿佛从善如流顿一顿却又道:“但咱家无功不受禄岂敢连吃带拿那太让人笑话了!”

严嵩心说“就等你这句话呢!”便释放出早酝酿好的感情面色愈加哀戚起来转眼竟泪眼惺忸又是抱拳又是作揖的苦苦哀求道:

“公公请帮我请一定帮我啊……”

“哎呀呀您老这是干什么?”李芳赶紧起身还礼道“要折杀老奴吗?”

“公公不答应我煎」我夕”严嵩说着竟然扶着桌沿缓缓往地下跪去道:“我就给您跪下!”

说心里话哼芳是真想受他这一跪但也知道如果那样的话严嵩日后定然会报复自己所以只能带着惋惜的赶紧扶住他叹口气道:

“唉阁老如此待我老奴我拼着不要这条老命也得帮帮您了。”

“多谢多谢。”严嵩面上带着泪却已经绽开笑容一屁股坐回椅子道:“请问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勾动了陛下的心火?”

看他麻利的样子李芳灿口道人家根本就是做做样子压根没想给自己跪过不由气歪了鼻子终于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啊!这八十岁的就是比自己这六十岁的不要脸。

想归想该说还是得说其实这些事儿根本瞒不了人不知道多少宫人太监收了钱成了外臣的眼线昨日皇帝又没清场很快就会传出去。李芳知道现在严嵩骤遭叱责方寸大乱才会跟自己病急乱投医的所以还不如卖个干人情免得得罪了这头巨鳄。

他便将昨日生的种种讲给严阁老听当然会根据自己的需要或是大加淡染添油加醋;或是轻描淡写语焉不详但总算让严嵩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儿。

严嵩听完又一次满头大汗连连矢口否认道:“老夫敢对天弯对此事绝不知情也绝对没有那个胆量操纵朝廷的抡才大典啊!”

“咱家当然相信阁老。”李芳笑笑道:“但挫下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主见那么强咱家也不敢贸然给您说好话以免越描越黑啊。”

“那是那是。”严嵩点头连连道:“挫下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说着又拱手道:“请问公公老朽该如何应对呢?”

“照我看。

”李芳道:“您得先把这事儿查清了陛下那里是暂时不能去了等过一阵子消消气咱家再见机帮您提一提到时候您去跟陛下好好说说把误会借了方位上策。”又笑笑道:“当然咱家说的可做不得准主意还得阁老自个拿。”说着不着痕迹的将那信封送入袖中起身拱手笑道:“当差不自由啊咱家出来的事件不短了可不能再盘框了。”

严嵩已经达到目的自然不再留他扶着桌子缓缓起身道:“老朽送送公公。”

“您请留步千万别。”李芳赶紧拦住道:“我自己走就行了。”但严嵩还是把他送到垂花门看着他消失在前院才扶着墙转身望着院子里叶片凋零的树木起了呆。

但站了不一会儿便感觉两腿软头晕脑胀。老管家严年赶紧过来搀扶着他轻声道:“老爷咱们还是回屋歇着吧。”

严嵩无奈的叹口气道:“老了真的老了”便弓着腰在严年的搀扶下进了屋子先去看了夫人陪她说会儿话然后回到书房在惯常用的躺椅上躺下闭上眼睛养了会儿神。

就在下人们以为他睡着了想要悄悄退出去的时候却听严阁老缓缓道:“严士藩起来了吗?”

“这叮应该大捞还没吧。”严年小声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赖在床上。”严嵩哼一声道:“把他给我叫过来尽快!”

是!”严年感到老爷的怒火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往后宅严士藩住的园子去

9ooo'o'7378第五三四章古往今来第一衙内

酉。口口召

对于下面的官员来说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跟严东楼打交道因为严世藩这家伙。实在是千古难遇的怪胎也不知严阁老是怎么把他生出来又是怎么教育的。

这家伙骄奢淫逸。五毒俱全整日泡在酒池肉林过着荒淫帝王般的生活却又聪明盖世。绝不是不学无术但凡官场上的门道他都了若指掌头头是道而且精于算计心智过人对阴谋以及人性的把握更走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是个谁也没法糊弄的主。

随便举一个例子便能让人不得不服比如他当了工部尚书后管着全国的工程在他的眼里工程就等于贪污工程越大可贪的程度就越大工程越多。可贪的地方也就越多所以二十多年来严世藩先生都坚守在工部。从不挪地方严世藩在成为全国总工头后对下面的各个工程明码标价。把该孝敬他的银子该你自己拿的都写的清清楚楚童叟无欺。

有一次有个巡抚不信邪想从虎嘴里抢食吃京城款十万两白银修筑河道最后工程结束用了五万还剩下五万。这个巡抚上供给严部长两万小剩下三万打算揣到自己腰包里。

严世藩当场大怒道:“为什么只有这么点那三万两你都吃了吗!小。那巡抚大骇小只好如实上交。但惊愕之余仍想知道这家伙怎么神到这种地步?见对方乖乖就范严世藩得意洋洋的拿出一张业绩考核表来得意地告诉他是这张表出卖了他。

那巡抚一看不过是一张工部河工考核表根本没有涉及任何银钱方面更看不出哪里泄密了。见他还是没法理解严世藩这才揭开谜底道:“我每次审查河工时都格外留心仔细观察。久而久之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其实一直以来工程的预算总是虚报的也就是说朝廷修河堤的钱总是绰绰有余。甚至只要拿出一半考核成绩就能合格如果用到七成小考核就可以达到优秀。”说着一指那张考核表上的评价道:“你的考核成绩不过是合格难道费用会过一半?。

这个故事的最后。是严部长仍然按照自己定的标准给了那巡抚一部分钱上头吃肉。下面喝汤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可你要是甩此以为严世藩还算仗义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给你的钱他会从别处捞回来!

他的办法就是多娶老婆。阁老至今只有一位夫人坚决不讨小老婆而严士藩光有名份的妻妾便有二十七房至于其余供他淫乐的侍女、丫鬟更是不计其数。

他的园子是整个相府中占地最大也是最奢华的;他的那些美毒娇妾、列屋群居在他的主屋周围她们所用服饰绣着龙凤花纹点缀着珍珠宝石远远过了官员妻妾的规制甚至比宫里的嫔妃还要服侍华丽简直是无法无天。

一般老百姓听了这个。只会又羡慕又嫉妒道:“这日子过得比皇帝还过瘾哩”可在大明朝的官员们看来严东楼的多妻多妾却是一场噩梦!想想吧小当你从外地回来定然要给阁老家带孝敬吧?严阁老夫妇那里好打。不过是一件名人字画和一些当的土特就行了。可到了严世藩这里小除了给他的之外还得预备那些妻妾的”甭管什么都得是二十七份保管你想跳河的心都有了。

比如当年赵文华从江南回来送给严世蕃的见面礼就是一顶价值连城的金丝帐”以及给他二十七个姬妾每人一套江南饰其实一套也就值四千多两银子。可架不住数量太多直接花了他十万多两差点把老本蚀上。

提督江南、捞钱无数的赵大人都快吐血了其余的官员更是得破产不行甚至还得借钱给他送礼捞钱捞到这个份上严世藩确实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里有一张“长。一丈、“宽。两丈的象牙床床上围着金丝帐铺着蚕丝被严世藩便在上面朝歌夜舞醉生梦死夜以继日鞠躬尽瘁。

昨儿严世藩几乎与严嵩同一时辰睡去但他可不是被关节痛折磨的睡不着而是昨儿下面进贡几样新淫具严世藩得以尝试几种新花样结果折腾到下半夜才累得睡着了。

一觉到日上三;”忧才醒过来见严世藩睁开眼睛。他的数十个姬妾塑写旧身上的丝缕、赤身**伏于床前伸着脖子张着小口。当严世藩的痰盂。严世藩咳嗽几声挤出来一点痰一口就喂进了最宠爱的姬妾荔娘的口里这个恶心人的玩法严世藩叫做“香唾壶”却不是是他独家明的而是模仿南北朝时期符朗的“肉唾壶。当然以严世藩的天才和投入也有许多独创什么“玉屏风”“温柔椅”“白玉杯。等等都是他明出来的如这香唾壶一般的淫秽。

待严世藩彻底清醒过来那荔娘一拍手从屏风后面便悄无声息走出三四个酥胸高耸的女子来这些女子列队而行。来到象牙床前将胸部将胀大的胸部凑到严世藩嘴边低声道:“爷请用早膳。

严世藩便一手勾住女子的香颈将口对着高耸的胸竟慢条斯理的吸咙起来话说他整日宣淫身体早被酒色掏空已经到了不进补、无玩乐的的步除了服用各种壮阳补肾的补品外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个偏方。说人奶最滋补可以让人枯木逢春、返老还童所以最近迷上吃人奶了。只是可怜了多少女子被严府以招“乳娘。的名义骗进府里却喂了四老五十的严世藩的。

一边吃奶严世藩一边愕意的对荔娘道:“昨晚又是三个“红筹”如此度下去一千的目标指日可待了吧?”因为玩弄的女子实在太多纵使天才无比严世藩也记不清到底玩了多少个。但他是工部出身。对统计数字十分在行便命人做了一种“淫筹”就是一块块边上绣着花朵二尺见方的白绫方巾。

专门派最的宠的姬妾掌管“淫筹”当然他将其称为“红筹”每奸污一名妇女。便留下一筹作为纪念。并且那姬妾不单是给他计算总数每年每月每日各玩了多少个女子都得清清楚楚的记下来。

据他掌管“淫筹的姬妾统计自嘉靖三十三年明这种玩法后严世藩平均每年的“淫筹总数都在六百左右;今年严世藩有意振作设定了一千筹的目标

“爷今年已经有了六百三十筹”只听那荔娘如数家珍道:“现在是八月离着过年还有四个月半月一百三十四天再平均十天得二十八既可。”

“唔”严世藩闻言垮下脸来道:“原来任务还是很艰巨的说着又放声大笑道:“不过这个挑战我喜欢哈哈哈哈他正在里面没人声的笑着外面传来“笃笃地敲门声。被扰了兴致的严世藩十分不悦大声斥责道:“什么事?敢惊扰本公的清梦天塌下来了吗?”

外面的严年其实早淤到了直到听见严世藩没人声的大笑才敢敲门叫他。若是往常。听严世藩这么说他必然要赔笑几句但这次实在没这个心情便压低声音道:“少爷老爷叫您马上过去。”

“噢””严世藩身着睡衣揉着惺忸的眼睛腆着隆凸的大肚皮从寝室中出来道:“老头子又有什么事儿?”往严嵩书房去的路上严世藩听了严年的讲述面色已经阴沉似水再没了在后宅时的轻松。

到了书房门前。他深吸口气敲敲门道:“爹。”里面没有反应只好再敲才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进来吧。”

严世藩便推门进去叫一声“爹”就往他边上的椅子坐去却听严嵩沉声道:“跪下!”严世藩愣一下站在那里。

但听严嵩又一声:“跪下!”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老爹面前小声嘟囔道:“好好说话不行?还非得跪着这地多格人亦六

“住口!”严嵩突然须皆张一拍扶手怒气冲冲道:“你这个缺少管教的畜生再敢多言我撕烂你的嘴!”

“您这么大火干什么呀?我都多大的人了。您还要打?再说了您还打得动么?”这几年来严嵩年事太高已经没有精力管事儿在内阁里都是由严世藩代为看奏章、出票拟、写青词掌握了实际权势又何况是家里。阖府上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得听严世蕃的安排然后才敢去干。如此一来严世藩竟然为老爹是依附在自己羽翼下的“昏聩老朽”对他也越失去了恭敬。

“好、好、好严嵩哆哆嗦嗦着连说三个。“好。字嘴都在颤着连带着头和胡子都在一起抖一下子显出了老人中风时的症状。

严年露出惊哼糊神色赶紧奔到严嵩的身边扶着他抚着他的背小声道:“老爷千万别急身子要紧…”见老爹气成这样了严世藩也硬不起来了他也生怕这老头一下子被气反了那一六迈真的撑不起泣个局来便闭上嘴老实跪在那

严年又是按摩又是喂水。使严嵩终于停住了颤抖两眼却还在直。严世藩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书案上的那道手谕。

严世藩便探探身子。伸手拿过来展开一看登时就变了脸色原先那一脸的不耐与厌烦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恐惧。

这时。严嵩也终于回过神来有道是知子莫若父见儿子没有跳脚骂娘他就知道这事儿跟严世藩脱不了干系便深深叹了口气道:“八十二了这条老命也该送在你手里了”严世藩闻言深深俯一句话都不反驳。

看儿子默认了严嵩又是一阵生气道:“我告诫了你多少次了捞钱的路子有很多有些但作无妨有些却不应触及出卖考题这事儿太犯皇上忌讳了不要再干了你为何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广为传播呢?”说着气喘吁吁道:“真嫌自己死得慢是不是?”

严世藩可是受不得委屈的主被他爹一通斥终于忍不住抬头道:“考试之前我确实给吴山打了招呼让他给我传出考题照顾今科的几个考生。”说着提高嗓门。一脸委屈道:“但我哪里有大肆传播了?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就是照顾的那几个。都是咱们的铁杆庄稼碍于往日的情面。我实在不好推脱”而且在交给他们考题的时候我都嘱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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