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正事儿。引着话题往男人感兴趣的地方去”
,说着说着便到了女人身上,两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对北地胭脂的泼辣与江南佳丽的妩媚,都各有一段见解,讲出来哈哈一笑,却也不负这美酒佳肴、水天一色。
这时徐海面上发红,却是已经有酒,他本是海量,但那一品宏图后劲不是一般的足,贪杯的后果便是现在这样,眼也发花,舌头也发涨。嘴上也没了把门的,便听他炫耀道:“沈兄弟,你说南北美人各有千秋,这话我同意;可你说没有卑个女子能兼具冉北之长,这话我可不同意。”
沉默呵呵一笑道:“我知道,在下听闻明山兄的夫人,是北方人,却曾是江南第一名故,想必嫂夫人便是你口中的,兼具南北之长的女子吧,”
“嗯?”徐海眉头一紧道:“你怎么皿的是谁告诉你的”他果然比什么都着紧自只的老婆乏“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了。”沈默仿佛自觉失言,赶紧打岔道:
“来,咱们喝酒,喝酒。”
徐海却满腹疑窦,瞪着一对铜铃似的眼睛,盯着沈默道:“我媳妇的过往经历,全天下只有不超过五个人知道,就连很多跟了我多年的弟兄。也蒙在鼓里。”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王翠翘还当过故女,所以一直守口如瓶。
“这事儿很重要吗?”沈默被他看的浑身发毛道。
“当然!”徐海沉声道:“无比重要!”
沈默便低头寻思起来,仿佛在权衡什么,半晌缓缓抬头,丢下一句道:“你告诉过叶麻吧?”
“那是自然”他跟我十几年的交情,当然不会瞒他。”徐海目光闪烁道:“你是说他告诉你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沈默笑道:“我前两天见过叶将军,随口聊起来,他对贵夫人是赞不绝口,不吝赞美啊。”
徐海的脸气得发白,胸脯起起伏伏道:“他”也是你约出来的吗?”
“不是”沈默摇头道:“是他约的我。”
徐海的心猛地一沉,但还存着“这家伙不会是忽悠我吧?,的念头。便问起叶麻的身高、长相、说话口音、甚至是口头禅,沈默均能一一作答,且分毫不差!
“确实是网网见过的”徐海的心沉到谷底,汗珠子便冒出额头,他却不知道,都是自己的好妻弟在里面捣的鬼,何心隐早将他们几斤小的详细特征描绘下来,沈默都快要把那几页纸给翻烂了。
“他见你要干什么?”徐海强抑住怒毛问道。
“倒也没说什么”沈默笑道:“但我知道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留条后路吧,到不是要背叛明山兄。”
徐海深吸几口气,竟又恢复了平静,面色阴沉似水的盯着沈默道:
“大人跟我说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是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沈默淡淡一笑道:“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与明山兄酒逢知己,惺惺相惜,所以才冒昧提醒一句,您只要心里有数、提防着一些即可,也不要伤了兄弟感情。”
对于沈默这话,徐海心里是不大信的”虽然跟叶麻姐好颇深,但两人十几年的老兄弟,不大可能就这样说变就变了。便冷淡笑笑道:
“我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
让沈默这么一搅合,热络的气氛不复存在,酒逢知己年杯少,就变成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徐海坐不住了,拱手道:“这酒也喝了,话也带到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各自回去了,不然晚上都要露营了。”
沈默点头道:“然也”便起身笑道:“我说的事情,明山兄慎重考虑考虑,如果觉着可以,便派个人去说一声,要是不行,咱们还是朋友嘛,日后还有一起发财的机会。”
“好说好说。
若是王直那种纯粹的商人,定然会坐下跟沈默重新亲热起来,但徐海底子里是个武夫,一时态度还转不过弯来,敷衍道:“我尽快考虑考虑。”便让人支起船板,把沈默半赶半送回他的船上,然后便操着小船,消失在青纱帐中。
望着徐海离去的地方,铁柱小声道:“大人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没有,外焦里嫩,火候网网好。”沈默把折扇刷得打开,意态悠闲的笑道:“你觉着哪里不好了?”
“起先是很完美,我看那徐明山都已经心动了”铁柱道:“可大人后来扯到他媳妇身上,还硬往叶麻那边靠,这个不大容易让他相信吧?”说着有些心虚道:“我不懂乱说的。”
“呵呵”你确实是不懂啊。”沈默给他扇扇风道:“你以为徐海跟你一样四肢发达,就也如你一般头脑简单吗?”
“呃铁柱十分无奈。
“徐海是什么人?”沈默轻声道:“那是纵横四海的一代枭雄,不知见过多少阴谋背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相信。怎么可能让我几句话就摆平了呢?”
“那大人还跟他费什么其舌?”
“因为从不相信别人,既是他能弱肉强食、发展壮大的优点,也是他致命的缺点。”沈默冷笑一声道:“你看这吧,击败他的不是我。也不是别人,就是他内心中的多疑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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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8第四七三章撤军
口。
却说徐海和徐洪汇合,往大营回去。
“哥,那个沈默到底可信不?”徐洪问道。
“管他可信不可信”徐海道:“他们是官,我们是匪,那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
“那你还来见他?”徐洪的问题直指徐海心里的矛盾,让他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徐海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你哥我也纠结着呢。
其实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大概从他知道妻子怀孕后,徐海就一直处在一种自相矛盾的心态中。一方面,他也觉着应该好好考虑下未来。看看有没有金盆洗手的机会;另一方面,过往的经历又提醒他,此举的危险系数无异于与虎谋皮,弄不好就得连命一块赔进去。
回到大营时,天已经擦黑了,何心隐早已经在那等着,坐下就有热乎乎的饭菜吃,让徐海深深感觉,世上还是亲人好。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何心隐问道:“今天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徐海一边大口喝汤,一边道:“诚意一般,似乎想挑拨我和叶麻他们的关系,没什么新意。”
徐洪坐在下首,一边扒饭道:“就是,也不看看我大哥是什么人。能上他的当?”
谁知徐海却缓缓道:“老二,吃完饭带人去叶麻那边看看,他和那个什么辛五郎,有没有什么不寻常。”说着搁下碗,沉声道:“还是去看看踏实,,你去把叶麻请过来,我跟他好好谈谈。”
“跟那个老混蛋有什么好谈的?”徐洪不乐意道。
“我要问问他,到底怎么打算的?”徐海道:“要是想散伙就早点说。省得让老子整天到肠子。”
“那成,我去问问他。”徐洪点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徐洪到了上海城外,却见城门紧闭,一片戒备森严。
“***,有我们在前面挡着,他们瞎紧张什么?”徐洪低骂一声。放开嗓子道:“开门!我是徐洪!”
“当家的,徐洪来了。”守城小校很快将消息传递到叶麻盘踞的县衙中,一夜没睡的叶麻嘶声道:“你问他什么事儿,若是有事就传个话。没事的话就回吧,这里不欢迎他们。
自从弟弟带回来,徐海去与沈默会晤的消息,他便陷入了惊惧之中。深恐徐海拿自己的人头,当作他赎罪的本钱”如果不是陆绩拦着。他昨儿晚上就离开上海城,找船回舟山了。
为什么要找船,因为船都被刘显的水师烧了”话说虽然离了俞大妆,水师的战斗力大打折扣,但还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找到偻寇藏船的港湾,冲进去一把火烧个干净。
城门楼上的兵丁探出头来道:“徐二爷,我们当家的说了,有事儿跟我说就行。”
“你算个属?”徐洪破口大骂道:“让叶麻赶紧滚球来见我,不然老子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他生性嚣张是一方面,但主要还是一想到自己那几千兄弟,就是被叶麻子给卖了的,便恨不得生吞活录了他!
不得不说,会打仗不会用人。甚至不识人,是徐海致命的短板,,怎么就把他给派来了呢?
小校被徐洪骂明去,自然添油加醋传给叶麻子,把叶麻给气得七窍生烟,好你个徐老二,都欺负到我家门口来了!老虎不发威、以为我是病猫啊?便命人给自己挂甲,全副武装的到了城头,指着徐洪骂道:
“徐老二,你要把老子的头拧下来吗?”
看到气势汹汹的叶麻子,徐洪这才意识到,这是在人家老巢,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他这个光杆司令,不由换了语气道:“叶当家。这事儿可得好好论论,我好心好意前来,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自然有不让你进的道理。”叶麻道:“说吧,你找我干什么?”他信了自己的结巴弟弟,先入为主的觉着对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是以上来就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德行。
他这副样子,在徐洪看来,可不就是心里有鬼吗,但想到兄长的嘱托。只好耐着性子道:“我大哥请你过去坐坐,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没空”叶麻一口回绝道:“还是让你大哥来上海吧,我备好酒菜美人,恭候他的大驾。”在他看来,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徐海八成摆的是鸿门宴。
徐洪一听,愈加觉着叶麻心虚。暗道:“看来那沈默说得对,这家伙是准备卖了我哥。自觉得到正解,他便无心恋战,说几句场面话。就打马回营了。
这时城头上,陆绩闻讯赶来,看到徐洪远去的身影,问叶麻道:
“他说什么了?”
“那孙子”叶麻啐一声道:“请我去徐海营中赴宴,他想学霸王。我可不是沛公!”
陆绩也没听到他俩对话的过程。闻言不觉有异,叹口气道:右来,不得不防便命人加紧戒备。多派斥候关法凤x”性的大营。
同时又让人把王锡爵找来,这次的态度客气了许多,对他道:“我们愿意跟朝廷和谈,请带话回去给沈大人,一切都好说。”便让人送一盘金银给王锡爵,将他礼送出城了。
王锡爵都做好在敌营常住的准备了,没想到才第二天,对方的态度就大转弯,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回去请大人解惑。
一一小一乙,一一一一一,一小一一一一小小一一一一小小,小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一一小一一一小一一一一小小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小小一一一小一一一小一小徐洪回毒气呼呼的告了状,徐海还是有些不信,但当傍晚时分,斥候回来禀报,发现上海城明显加强了戒备,并向同里镇方向派出很多眼线,徐海终于无语了。
“大哥,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还犹豫什么?”徐洪咬牙切齿道。
何心隐也添油加醋道:“是啊。大将军,叶麻显然已经跟官府达成某种协议了,咱们也得早作打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徐海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攥起、张开,最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命小的们全体动员”日夜防备那些狗杂种。”
失望浮现在徐海和何心隐的脸上,两人还要再劝,徐海一摆手道:“不要着急,就算要算账,也的先回去舟山再说,不能在这里火拼。”
“是”两人只好应下,又听徐海道:“至于官府那边,老三你明天去一趟,告诉沈默,我们愿意归还俘虏,主动撤退,但是”
说着摸一摸胡子拉碴的下巴道:“他们得意思意思,拿出五十万两。我立马就撤军。”这真是贼不走空,都这时候了,还不忘了敲诈一毛“他娘的,这次出来,处处透着邪性”徐海最后愤懑道:“看来得找斤小庙拜拜了。”
按下徐海这头不说,却说王锡爵回到苏州城,沈默见他平安归来,十分的高兴,亲自设宴款待自己的得意门生,席间王锡爵说出他的疑问:“难道叶麻真准备投降?”
“怎么可能,这又不是小孩过家家”沈默摇头笑道:“叶麻说要谈判,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其目的。就是想看看徐海怎么办。”
“徐海会怎么办呢?”王锡爵和徐时行都问道:“会跟他们打起来吗?”
“他,”沈默端着酒杯沉吟道:“这个人看似粗鲁冲动,其实多疑多虑,现在这种情况,他既不相信我们,也不相信叶麻,所以我推测。他八成会先撤兵再说。”
“那我们就让他毒了?。王锡爵不由惋惜道:“多好的机会啊。
“哎,是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沈默点点头,轻抿一口酒道: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现在没实力吃下他,也只能先把这瘟神送走再说了。”说着目光投向北方道:“要是他能及时赶回来,我这场戏就能唱圆满了。”
两个学生几乎同时间,是谁?沈默却笑而不答。
事实证明,沈默对人心的把握。已经堪称大师了。
第二天,他正在安抚接近崩溃的商人们,让他们再忍耐些时日。
但同样的话已经说了不知多少遍。实在是效果缺缺,商人们的脸色依旧蜡黄蜡黄,垂头丧气。
就在这时,门卫禀报道:“大人,城外有人自称是徐海的代表求见。”
沉默呵呵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我敢打赌,此人定是来议和的。”
“大人的意思是,徐海终于要退兵了?”商人们终于露出一丝活气道。
“那是必须的,他已经顶不住了”沈默自信满满道,显然心情很好。
众人见大人高兴,壮着胆子道:“是啊大人,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不行您跟徐海说说,我们交保护费也成啊。”
“糊涂”沈默皱皱眉头道:“那些人是欲壑难填的,打发了徐海,还有王海、李海、张海,你们孝敬的过来吗?”说着挥挥手道:
“再信本官一次,这次之后,我保证苏州府再无偻寇骚扰,重新变成无风的自由港。
众人还能说什么,只好唯唯诺诺的应下,而后退出去不耽误大人跟偻寇谈判。
来者正是何心隐,在三尺的亲自带领下,他直入签押房,与等在那里的沈默相视而笑。
“出去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院子。”沈默吩咐三尺道。
待三尺出去,何心隐鼓起掌来道:“佩服啊,佩服,大明第一阴谋家。我看非你沈大人莫属。”这家伙嘴巴就是这么臭,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