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儿,我跟你说过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你们是亲兄妹,怎么可以——”
“爹,我不是——”
“爹,不管月儿是不是我的妹妹,我只知道,我爱她,很爱很爱,爱到心里、身体都容不下其他任何女子!爹,请您成全我们!如果不成全,也请不要阻止我们!”他抬眸定定的看向林振天,眼神执拗。
“那歆月郡主呢?你打算怎么办?”林振天停止怒吼,眼神虽平静,却透着无边的犀利威严。
“林将军,不如将这个郡主交给我皇甫歆泪怎么样?”水儿慢慢从外面踱了进来,唇边勾起的笑意清浅无波,却又透着一股凌然高贵的气质。
林振天诧然,回头看向一脸清浅笑容的女子,犀利威严的眸中此时闪动出一股莫名的激动。
“你……真的是皇甫歆泪?”
“我有什么理由要骗将军呢?”她笑容依旧,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条雪白的丝帕,右下角用红线绣了一个“天”字,上面却有着星星点点的血渍,“这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林振天颤抖着手接过丝帕,眼眶中早已蕴出星星点点的泪光,不多时,终是划过眼角,滴落在雪白的丝帕上。
“这……?”他颤动着唇,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希哲和白雪怜站在一起,不明所以,却默契的没有开口询问。
怕这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吧……
“母后知晓我有一天我也会遭遇不测。所以,早在我出生时就让我随身携带着这个丝帕,是希望我有一天离开的时候,能把这个带回送还给将军。母后跟我说过,这个丝帕是当年梨夫人落下的,留给将军也能有一个念想。”
“……”他喉头发紧,说不出一个字。
“林将军,不知道如今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来管皇甫歆月的事?”水儿敛了唇边的笑容,表情突然变得威严狠戾,“况且这是我和皇甫歆月的纠葛,其他的人我不想牵涉,于公于私,我都不想让小姐和少爷介入。而且小姐和少爷是真心相爱,他们的爱也不会背负什么伦理道德,希望将军不要阻止。”
林振天抬起头,看了一眼林希哲和白雪怜,微微轻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眸突然转向林希哲,又看了看皇甫歆泪,眼神复杂,动了动嘴唇,却终究转过头看向白雪怜,拉住她的手,语气慈爱。
“月儿,你真的变了很多,现在的你越发像你的娘亲了。如若你不是比你的娘年轻的话,爹可能就会把你错认成你的娘亲了。”
林震天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满眼的慈爱中却密布着深深地眷恋与无奈。
如果他的梨儿还在的话,她要是看到这样的情况,是该欣慰还是该无奈呢?
看着他们始终紧握的双手,他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抬眼对着林希哲道:“好好照顾月儿。”
“爹,我会的。”林希哲微勾唇角,笑容暖暖。
林振天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背影落寞苍凉。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久到他们都已长大,而他已经渐渐老去……
林希哲握紧白雪怜的手,嘴角的笑容渐次淡去,望着他的父亲远去的背影,眼眶渐渐发红。白雪怜微微侧首,看着身边的他,反手握紧他的手。
门口有风吹来,不冷,却也不暖。他们紧握住彼此的手,转眸对视的瞬间,有着叫做幸福的花瓣渐次飞进他们的体内,带来暖暖的香味……
水儿望着他们,嘴角勾起暖暖的笑,眼底溢出的丝丝缕缕忧伤,也被天边吹来的风渐次吹散……
☆、第二十七章 芳心初动
“皇上,你……跟人打架了吗?”
林夕诺一回到府内,不仅看到早上还好好的亭廊,如今却是坍塌成这样,而且又看到那个一向冰冷自负的男子,满脸是伤的就要离开。不禁诧异连连,手中拿着的药包也差点掉落在地。
上官凌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抬步就欲离开,却被林夕诺大胆的拉住,不顾他眼底冰冷犀利的目光,拉着他就往惜诺阁的方向走去。
他本该甩掉这个女子的,却因为连续挨打,手臂也没有什么力气,也就任由着她拉着他到了惜诺阁。
“你的脸伤得很重,要上点药。坐下别动,我去拿药。”林夕诺将他带入她的闺房,将他按坐在凳子上,见他冷着脸想要离开,于是板着脸道,“你要想走就走吧,你的脸伤成这样,出去要是被人指指点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上官凌枫脸色微微一沉,放在桌上的左手,拳头一根一根的攥紧,待到最后握得指骨“咯咯”作响,泛出青白色时,才又松了拳头,坐在桌旁,没有再想着离开。林夕诺满意的笑了笑,跑入内室拿出了跌打药水,轻轻的为他涂抹起来。
“想不到皇上会跟别人打架!要是讲出去绝对没有人信!”林夕诺嬉笑着为他涂上药水,不顾他满脸的寒霜,自得其乐的取笑道。
“看来朕受伤倒是取乐了林二小姐啊,那朕还真是感到荣幸呢!”
当药水渗入他的伤口时,一阵刺痛传来,但他却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却在看到女子在为他上着药时,那副开怀的面容,着实将他心底的怒意勾起,便出言反讽道。瞧着并未因她的话而将笑意敛起,反而越笑越欢,眉眼弯弯,嘴角也弯弯,那俏皮的模样,却是让他莫名的恼怒。
“够了!别笑了!”他突然站起身,撞翻了她手中的药瓶,右手砸在桌子上,脸上冰冷的怒气,生生震撼了蓝衣女子。
“你的手流血了……我帮你包扎吧——”
“不用!”他一甩衣袖,抬脚就要离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的。我只是因为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不会做打人这种事,所以……”她顿了顿,咬了咬唇,满眼歉意,“如果……如果是因为我笑了你而生气的话……我向你道歉……”
“……”
“对不起。”
上官凌枫转过身,却见那个小女子向着她弯下腰,道歉的方式很奇怪,可是又是那么的真诚。他怔愣的站在原地,许久,才抬起脚步僵硬着脊背走到了桌旁坐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是因为她诚恳的道歉,还是因为她此刻并没有将他当成一个帝王,而当他是一个平常人,才会看着他受伤的脸,而笑得那么开怀,上药时却又是那么的认真。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朕的手和脸都很疼,还不快点来上药!”
林夕诺微微一怔愣,随之转过身,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将右手放在脑袋旁,向他敬了一个军礼,大声道:
“Yes,Bigboss!”
上官凌枫虽冰冷着脸,但是眼底还是露出了些许笑意。
上官凌枫看着认真的为他上药的她,突然间觉得有那么多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曾经深爱着她的林夕月,如今却对他避之如蛇蝎,甚至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曾经要好而又无话不谈的哥们,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并为了他的亲生妹妹,而动手打他;曾经对着自己的姐姐恶语相向,弱不禁风的林夕诺,如今却与自己的姐姐相处甚欢,行为举止全然不像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而且对他这个皇上也是肆意欢笑,不惧不怕……
“好了!把你的手给我——”
她突然止住话头,看着面前的男子自她上药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她虽刻意忽视了他的目光,可是那颗小心脏还是“砰砰”跳个不停。如今上完了药,他还是盯着她,没有一点要离开目光的意思,她的脸突的一红,心下慌乱如小鹿乱撞。
她转过目光,径自拿过他的右手,看到上面模糊一团的血迹,微微皱了皱眉,垂下的眸中划过一丝心疼,他没有看见。林夕诺放下他的手,小跑到外面,亲自打了一盆水,将布巾放到水中,又将潮湿的布巾拧干,细细地将他手掌上的血渍擦干净,有的血渍已经干涸,她便用指甲轻轻地将它们抠去,再用湿了的布巾擦去血块。
她做得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上官凌枫看着她细心的模样,心下一股暖流悄悄划过,泛起了一圈涟漪。他眸光微闪,终是将心下的悸动压下,低眸看向认真擦拭的女子,溢出唇边的声音低沉冰冷: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去接近月儿?”
“啊?什么?”林夕诺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待看到他眸底冰冷的质问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脸上的伤是哥哥打的吧?你还是去了澜月阁,并对姐姐做了什么,是不是?”
他的眸中有一丝狼狈划过,却很快被那冰冷的戾气所代替。
“朕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不需要你来过问!说,你到底接近林夕月要做什么?”他突然抬起手狠狠地镊住她的下颌,眼神冰冷狠戾。
林夕诺眼底很快的冒出火气,将他的手狠狠地从她的下颌拿下,怒气冲冲的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样不堪吗?难道人和人相处就一定要存在着某些目的吗?难道单纯的友谊,单纯的亲情,都可以说成别有用心的话,那么你就不用再活在这个世上,一个成天防人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既累又不开心,还不如不要活在这个世上的好!”
见他又突然不说话,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林夕诺虽满腔怒火,却也没有再发泄,抓过他的手,狠狠的将创伤药倒在他的手上,又拿过纱布动作重重的缠在他的手上,见他因为疼痛微有些收缩的手,便又放缓了动作。包扎完之后,拿起带回的药包,丢下几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伤口不要碰到水,每天要记着换药。如果害怕出去遭到非议,不介意的话就在我的房间里待到晚上再走,我去看看绿珠,有什么需要的,就自己解决!”
上官凌枫有些惊愣,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探究,随之又被一丝复杂的光芒所代替。
……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样不堪吗?难道人和人相处就一定要存在着某些目的吗?难道单纯的友谊,单纯的亲情,都可以说成别有用心的话,那么你就不用再活在这个世上,一个成天防人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既累又不开心,还不如不要活在这个世上的好!”
……
上官凌枫伸出左手轻抚了抚右手包扎得完美的纱布,冷硬的眉眼处不自禁的泛出柔和,心脏被什么轻轻揪紧,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弥漫整个胸腔。
夜幕降临,因为早上下过雨的缘故,夜晚的天空并没有繁星在天空点缀,有的只是乌云密布在整个天空,使得本就漆黑的天幕,变得愈发的黑暗。空气中传来的尽是潮湿的泥土混合着桂花的香味,清新而又好闻。
当林夕诺回到房间时,如愿的见到那个冷血动物已经离开,本该高兴的她,此时她的脸上却泛起浓浓的担忧。
不知道他会不会好好照料伤口,要是伤口发炎怎么办?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是一个会照顾自己的人,只是这样的他,却爱惨了那个林夕月啊!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林夕月还会不会再想起他呢?还会不会再爱着他呢?
她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拿手砸了一下头,懊恼得自语道:“他有没有照顾好伤口,爱不爱着林夕月关你唐羽什么事啊!真是的,干嘛那么关心他,反正他没有照顾好伤口,受罪的是他,又不是你唐羽!SHIT!唐羽,你未免也管的太宽了吧!”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很吵,你知道吗?”
不满的声音从她的内室传来,林夕诺吓了一跳,本能的跑到内室,却发现本该离去的男子此刻正舒服的躺在她的床上,睁着一双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她,脸上虽然大小伤痕满布,却一点也不妨碍他英俊深邃的轮廓,反而这样刚睡醒耍着小性子的他,有着另一番的纯真意味。
林夕诺眨眨眼,呆愣道:“你怎么还没走?”随后又像想起了什么,指着床上睡得一脸舒适的男子,怒吼道,“谁让你睡我床的!”
男子掏了掏耳朵,不满的坐起身,瞪向哇哇大叫的某女子,不耐烦道:“不是你说了吗,‘有什么需要就自己解决’。朕困了就借你的床睡了,难道你要把你的话给吞回去吗?”
“我……我……”林夕诺支吾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自知自己理亏,于是便理直气壮道,“现在天黑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上官凌枫下床走到女子面前,从来都不苟言笑的面容,此时却微微的勾起唇畔,泛着邪肆的妖媚。他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耳畔,红了她的脸蛋耳根,也乱了她的心跳。
“诺儿表妹的伤口包扎的很完美,朕明晚还会来让诺儿为朕换药包扎。”
林夕诺呆愣在原地,他温热的气息好似还弥散在耳畔。良久,反应过来的她,突然冲着他的背影道:“谁要为你包扎,明晚你最好给我别过来,过来我就把你关在门外!”
林夕诺气极,跑到门口,“嘭”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她坐到桌旁,举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抬头将整杯水倒进口中,呛得她直咳嗽,脸颊也被呛得通红一片。
正在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她猛然起身,大声怒吼道:“你怎么还没走!”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一秒,随后一阵温润的嗓音从门外响起。
“诺儿,是我。哥哥有事找你。”
林夕诺惊愣,哥哥可从来没光顾过她的惜诺阁啊,今日怎么有空跑来啦?她赶忙跑到门口,将门打开了,尴尬的笑道:“呵呵,哥哥……”
不知道刚才的怒吼,有没有把哥哥吓到。要是被姐姐知道,她可就真完了。
“诺儿,怎么啦?发这么大的火。”林希哲微笑着走进她的房间,看到她尴尬的面容,并没有再过多的追问,“诺儿,哥哥想请你帮个忙。”
让林希哲坐下之后,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听到他的话,林夕诺坐下奇怪的问道:“什么忙?”
☆、第二十八章 撕破脸皮
“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他回竹苑了吗?”白雪怜坐在书桌前,托着腮自言自语道。
“就算少爷回到竹苑,也不会同皇甫歆月睡一个房的。雪怜,你就放心吧,金霜银霜今天已经把少爷的衣物都送到了澜月阁了。现在你有空在这担心这些不会发生的事,还不如去把少爷的衣服洗了,你再不洗的话,我就拿去给心云了。”水儿将茶水放在桌旁,听她自言自语的话语,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对着她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哦,对了!衣服,不可以拿去给心云!”
白雪怜蹭地站起身,跑到屏风旁,拿过林希哲渐显干燥的衣服,紧紧地抱入怀中,然后跑到院落中,拿着衣服自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