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勋还不至於为此小心眼一回。
「王爷客气,不过王爷身边站着的可是前些日子被掳走的王妃?」哪壶不开提哪壶,万俟凉敢肯定赫连云谦这样说肯定是故意的。
「没想到云皇连这样的小时都知道,看来冥魇教在元唐实在是有够猖狂。」万俟凉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结果对面的人中好几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坐在马车里的赫连云谦别有深意地看了万俟凉,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这是他给他的第一评价,不知道万俟凉听到之後会不会感谢他。
「云皇舟车劳顿,吾国已为云皇备好了住处,就请云皇痛本王一同前往吧。」皇甫越勋勉强算打了个圆场,说话之前还不忘瞪了万俟凉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绝对不会安分一点的。
「也好,就请王爷在前面带路吧。」赫连云谦刚说完,帘子就被放了下来,皇甫越勋心里自然有些不悦,但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和万俟凉一起上了马车,调转车头准备赶回临安城,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本来已经早早清理过的官道,竟然出现了一批刺客,目标直指赫连云谦,万一他真出了什麽事,可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皇甫越勋并没有带太多的侍卫,因为这条官道一直都有士兵把守,就是为了赫连云谦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结果上天跟他开了个玩笑,这个玩笑还可能带来他承受不了的後果。
不过赫连云谦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个手起刀落,解决的速度完全是皇甫越勋这边的两倍,只是在渐渐的打斗中,皇甫越勋发现这群刺客可能根本称不上刺客,更像是劫匪,一个个蒙着面,手里拿着什麽武器的都有,没有训练有素的身手,胡砍乱劈占了大多数,这也算告诉皇甫越勋是虚惊一场,不过肯定给赫连云谦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解决完最後一个,参与这场杀戮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皇甫越勋的形象更是毁的差不多,倒是万俟凉坐在马车里看了一场免费的戏。
「这已是驰安境内,王爷不认为应该给孤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属於上位者的威压释放出来,那一瞬间皇甫越勋像是被摄住了心神一样,呆愣了足足三秒钟,才回过神来。
「没有完全保护好云皇的周全是本王的失职,本王一定会给云皇一个满意的答覆。」又多了一项任务,皇甫越勋觉得这段时间的每一天都是他的苦难日。
「既然王爷这样说,孤就等着王爷的好消息了。」赫连云谦变脸还真是快,一下子又回到了正常的状态,彷佛那一瞬间的压迫感是皇甫越勋的错觉一般。
之後行进的路上再没有什麽意外发生,皇甫越勋一行人总算是安全地到了临安城,三辆豪华的马车同时出现,百姓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结果导致的後果就是道路不通,最後还要靠官兵来疏散群众,真是丢脸都丢到外面去了。
马车停在了烈王府门口,这里就是赫连云谦暂时住宿的地方,也就是说接下来一天半的时间里,他们两拨人可以说是过着朝夕相处的日子。
「王爷的府邸清雅素丽,别有一番风味。」赫连云谦不挑,住在哪里都无所谓,然後顺便地夸了一下他接下来要住的地方,这下万俟凉才算看清楚他的模样。
高挑秀雅的身材,一袭绛蓝色的锦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头上一只羊脂玉的发簪将墨黑的长发束起,一双如桃花般妖娆的眸子总是洋溢着笑意,挺直的鼻梁在俊俏中多了一丝硬朗,微勾的薄唇带着疏离,无论怎麽看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皇甫越勋与之一比,仅是气韵,就已不及。
赫连云谦身後还跟着一同前来的八公主赫连云朵,只不过一张脸都用纱巾掩住,看不清是什麽样子。这也是元唐的习俗,女子出嫁之前都要以纱巾覆面,这也算减少了以貌取人的几率。
皇甫越勋把他们安排在了北苑,那边环境比较幽静,和皇甫越勋那群侍妾们住的南苑距离最近,若不是刻意,两边的人几乎是看不着对方的。
而且大概是为了证明他们夫妻和睦,万俟凉在皇甫越勋的强制下搬到了他的卧房,这消息不知道怎麽传到了李婉婉的耳朵里,一时可能气急,竟然动了胎气,搞得连赫连云谦也知道了这号人物。所以再相见时,他看万俟凉的眼神总是有一种探究的意味在里面。
翌日,皇甫越勋邀请赫连云谦和赫连云朵共进午膳,赫连云朵以水土不服丶身体不适为理由婉拒了他的邀请,结果一张圆桌上只有皇甫越勋丶万俟凉和赫连云谦三个人,场面倒不至於尴尬,但冷清是一定的了。
「没想到这次云皇会亲自过来为父皇祝寿,实在是有些吃惊。」皇甫越勋举杯相敬,言语间能够听出一丝忌惮,但更多的是试探和玩味。
「安皇的四十大寿孤怎能不来?近几年吾国和贵国的交往也不少,正好借此机会来看看安皇。」赫连云谦回以一杯,面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再加上今天的一身白衣,有种浊世佳公子的韵味在其中。
「本王想向云皇打听一件事,不知可否?」
「但说无妨。」
皇甫越勋刚想再次开口,就看见王海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脸上焦急的样子不像作假,脚步弄得都有些踉跄。
「发生什麽事了?慌慌张张的。」皇甫越勋先是一声呵斥,脸色立马就不是很好看,这奴才怎麽这麽不懂事?没看到他现在有事在身吗?
「回王爷,婉夫人早晨起来身子就有些不爽利,刚才叫了府里的大夫去看,结果没想到竟然有流血的迹象,所以婉夫人想请王爷过去一趟。」王海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身体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说完了这段话。
「怎麽又出事了?」昨天刚动了胎气,今天又见血,这到底是怎麽了。
「奴才也不知道,还请王爷过去看看。」王海硬着头皮顶着皇甫越勋的怒气,要不是他有把柄落在了李婉婉的手里,他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呢。
「烈王赶紧过去看看吧,万一真得出了什麽事可就不好了。」赫连云谦算是给皇甫越勋找了个台阶下,皇甫越勋只好简单交代了万俟凉一声就随着王海一起去了李婉婉的院子,把万俟凉和赫连云谦两个人留在那里。
「王妃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相比於皇甫越勋,赫连云谦认为万俟凉更有意思,毕竟见到他能够处变不惊的女人实在太少太少。
「王爷离开之间交代妾身要好好招待云皇,即便在意,妾身也无能为力不是吗?」万俟凉实在没办法认为赫连云谦像他的长相那样无害,应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才比较准确。
「王妃这是在怪孤吗?」
「妾身不敢,更何况这件事和云皇本来就无关。」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万俟凉的潜台词赫连云谦怎麽可能听不出来,不过回以她的只是他的微微一笑,见惯了有琴珈天的妖孽,对於一切美男本来就没什麽兴趣的万俟凉更是练就了高级别的免疫力,所以对於赫连云谦的笑容,万俟凉完全可以无视掉。
「没想到王妃会是这样性格的人,倒是让孤有些意外。」赫连云谦眼中探究的意味更加明显,从他们同坐在一桌开始,万俟凉就能感受到从他那个方向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叫她不去在意都不可能。
「云皇这样说实在是让妾身有些受宠若惊。」万俟凉此时此刻的感觉就是无聊,若不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情报,她也不至於沦落到陪酒这个地步。
「王妃严重了,孤倒是希望朵儿也能像王妃这般的性格。」
「妾身怎能和公主相提并论,云皇太过抬举妾身了。」赫连云朵?万俟凉很怀疑赫连云谦这样说是想要把她许配给皇甫越勋,但是若不能以正妃之位,想必他是不会同意的吧。
「王妃过谦,像是王妃这样直率的人如今已不好找了,朵儿性格太过内向,总是让孤不放心。」
内向才好控制吧,万俟凉在心里想道,如果换做是她,拚个鱼死网破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会有人庇护。」
……
万俟凉和赫连云谦有一句没一句地相互试探着,到最後万俟凉都没从他身上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不过两个人倒真聊了蛮长时间,如果不是後来有人来找赫连云谦,她想他还不会停止。她倒没觉得他善谈,因为和他聊天总是给她一种可能要被算计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在皇甫卓天的身上也得到过,难不成做皇帝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无聊的把戏
更新时间:20130501
皇甫越勋有些恼怒地回到书房,万俟凉正好在里面找书,两个人四目相对,给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你怎麽回来了?」
「本王不回自己的书房还能去哪里。」火药味十足的回答,万俟凉可懒得当一回无辜的受害者,随手拿了一本书就准备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里?」皇甫越勋质问的语气让万俟凉很不爽,本来应付赫连云谦就够让她莫名其妙,摆着一副死人脸,他这要是给谁看啊?
「不知道王爷在哪里受了气需要撒在我身上,我可受不起。」万俟凉不耐烦地答道,什麽时候她还要处处哄着他了?
「你……」万俟凉属於软硬不吃的典范,皇甫越勋拿她没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都那麽没有记性。
万俟凉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为什麽还会有那麽多女人喜欢他,连做个朋友她都觉得不够格,恐怕只有在他们可以和平相处的时候万俟凉才会把他的存在当成一种概念。
皇甫越勋本来今天的心情不错,结果全被李婉婉的一个召唤给打乱了,明明就是怀孕时候的正常现象,紧张得跟要怎麽样了似的,不过初孕他也能理解,而且大夫也说怀孕的人情绪波动比较大,可是波动再大,也不能耽误他的正事啊,他是想过去看一眼李婉婉就回来的,结果硬是被她缠住一个多时辰,这没招待好时辰,要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他又多了一条罪名。
万俟凉正打算拿着书回自己原来那个院子,结果半路遇到了李婉婉的贴身丫鬟墨春,说是她家夫人想要请她过去一趟,这女人身体恢复得还真是快。
李婉婉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香味,万俟凉进门就闻到了,似乎除了药香还掺杂着别的什麽,让她不得不小心一些,她可不想再生出什麽事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王妃,您来了,恕妾身身子不适,没办法给王妃行礼了。」
平常也没见你多有礼数,万俟凉虽然这麽想,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另外一番,「既然你身子不好,就好好休养吧,不用在意那麽多。」
「多谢王妃。」李婉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看来这次怀孕的确让她倍感辛苦,本来就弱不禁风的身子是越发得憔悴了。
万俟凉明显感觉到李婉婉对她态度的变化,带着深深的畏惧,可是这股害怕是从何而来的呢?她可并不是什麽胆小的人才对。
「王妃,妾身有一事想要拜托於您,不知可否?」李婉婉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底气,像是被人掏空了身子一样虚弱,按理来说,就算她身体再不好,也不至於这个样子才对,感觉貌似到了临死的那一刻。
「你先说吧。」
「请王妃一定要答应妾身,咳咳……」
「我没办法下保证,你如果不想说,我就先走了。」万俟凉本就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再说李婉婉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态度的转变无疑让她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等一等,王妃,妾身知道王妃这是不信任妾身,是妾身一直以来都对王妃抱有敌意,请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妾身计较了好吗?」李婉婉可怜巴巴地看着万俟凉,可惜她越是这样,万俟凉就越觉得可疑,不过她到底想要耍什麽把戏,万俟凉还是想要看看的。
「婉夫人不必如此自责,我并没有当回事。」连你我都不当回事,你说的那些话丶做的那些事又怎麽能够伤害到我?
「王妃大人有大量,是妾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万俟凉倒是第一次发现李婉婉还会这麽多词语,毕竟只是个乳母之女,哪有钱去念书,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
「婉夫人到底想要说什麽?」万俟凉的耐心要快被消耗殆尽,再和李婉婉磨叽下去,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兴致。
「妾身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王妃,那就是若是妾身生下这个孩子之後不幸离世,请王妃帮妾身抚养孩子长大,妾身下辈子当牛做马都会报答王妃的大恩大德的。」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莫非你能预知到你分娩时会有什麽意外发生?」万俟凉可不想凭白给别的小孩子当妈,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相信李婉婉是不会死那麽早的,『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道理的。
「妾身深知自己的身子状况,若是幸运能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最好不过,可是若是不幸,就请王妃帮妾身这个忙吧。」李婉婉说得声情并茂,眼角还划下几滴晶莹的泪珠,脸上更是一副不舍的表情,看得万俟凉说不出来的怪异。
「如果你到时候真得出了什麽事,王爷会为你做主的。」所以这种事不要找到我的身上,我难得的好心绝对不会用在你那里。
「妾身想王妃也一定不愿让王爷操心吧,而且王爷一个堂堂男子汉,怎麽能因为家里的这些琐事而耽误了他呢?」一说到皇甫越勋,李婉婉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脸上多少添了点红晕,这难道就是爱的力量?
「婉夫人说得也是,所以为了不让王爷伤心和操心,婉夫人还是好好调理自己的身子吧,我就不打扰了。」再说下去就不一定蹦出什麽恶心的话题了,没准儿还会听到李婉婉和皇甫越勋不得不说的故事,万俟凉实在没有八卦到这种程度,而且还是八卦她根本不感兴趣的人和事。
「王妃是嫌弃妾身吗?怕妾身的孩子给王妃带来耻辱吗?」李婉婉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本来只是泪珠,此刻完全变成了泪线,哭得好不让人心疼。
万俟凉对於李婉婉这种扭曲事实的能力不得不佩服,她的话能被理解成这个样子,也算是难能可贵,但她还是感觉到有些头痛,果然不讲理的女人这类生物已经超出了万俟凉认知的范围。
「你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