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cb70ab375662576bd1叔途《惑乱女尊天下》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原来如此,那本妃真是错怪尚书了。”水楼澈突然开口道,妖媚的脸上满是愧疚。
我在心里冷冷一笑,这个水楼澈还真会顺势而下,见风使舵,知道他们的阴谋即将被我拆穿,连忙顺着我的话给自己找后路,可是,我不会让他如愿的。威胁到我的人,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我看着他们的眼闪过一抹残酷的光。
“皇女妃不止是误会尚书了,而且看样子还想至尚书于死地呢。”
阴沉的天突然响起滚滚雷声,一道白光似锋利的刀刃,快速的劈向云层,霎时照亮了天空。不多时,倾盆大雨自天空奔腾而下。
御书房安静得连呼吸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列姑君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一下子老了十岁般,苍老而无力:“无邪总喜欢说一些让人费解的话。”
我看了列姑君一眼,此刻的她眼里带着我看不懂的自责、愧疚和心痛,其实以列姑君的才智她应该看出了这件事有问题,否则她如何当上女皇,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如何成为百姓口中那个英明的女皇,可惜一开始她就被水楼澈的身份蒙住了眼,才会一再的做出袒护他的举动。
“那无邪可以说得简单点,”我看了水楼澈一眼,“女皇陛下难道不会觉的奇怪吗?好好的尚书怎么去了大皇女的新房后一下子就变了性格,而且,皇女妃为何执意要这条手巾,是不是在担心着什么?”我扬了扬手巾,看向水楼澈。
“那这又能说明什么?”看着水楼澈失了血色的脸,列姑君忍不住心疼。
“是不能说明什么,不过今天无邪带了一个人过来,他倒是可以说明此药的来历。”我的身子朝旁边一闪,露出站在后面的男子。
水楼澈一惊,眼睛下意识的看向列姑文。
“他…”列姑君疑惑的看着蒙着面纱的男子。
“是,他是大皇女府里的人,也是…”随着我的话,那男子慢慢的解下面纱,露出他本来的真面目
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水楼澈身子一动,看他的动作似要对列姑文说什么。我不禁想起韩子非出事的那天,在皇女府水楼澈也曾对列姑文做过此类动作,而且据我长久以来的观察,我可以肯定的说眼前的列姑文已不是当初的列姑文,现在的她只是水楼澈手中的傀儡娃娃而已。
“也是大皇女看重的药剂师,你说是不是呢,皇女妃。”水楼澈的动作一顿。
“你说!如果有半句谎言,朕一定取了你的性命!”列姑君转头看着卫杀一,眼里闪着杀气。
我笑了笑,看来列姑君还是不死心啊,总是在想着办法为水楼澈开脱,听着她语气里明显的威胁,这不是想让卫杀一反口嘛。
卫杀一犹豫的站了出来,心里害怕得差点夺门而出,但是看到无邪脸上那诡异莫测的笑意,他又放弃了那个念头,他瞥了列姑文的方向一眼,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说词,小心翼翼的对列姑君道:“小人是大皇女府里的药剂师,专门为大皇女配制补丸,那乱性散就是小人为大皇女配制交到她手中的…啊!!!”一声惨叫蓦然出自他的口中,我震惊的看着列姑文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那上面正滴着血。
她怎么敢,怎么敢当着女皇的面行凶?不对,现在的列姑文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列姑文,是水楼澈!我的视线看向水楼澈,四目相对时,只见他对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阴冷的房间没有一点的暖意,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床的内侧,脸上一片麻木,眼睛呆呆的对着空中的某一点。
外面的雨淅沥沥的下着,雨水打在屋梁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还是不吃吗?”门外突然响起一道询问。
“是的,庄主。”
顷刻,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大约四十来岁,穿着橘黄色的长袍,头发用同色系的缎带高高的束着,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丰厚的嘴唇,国字脸隐隐透着一股威严。
她走到那人的面前,长久以来形成的高高在上让她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去安慰一个人。良久,她轻叹一声,劝道:“在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房间一片寂静。
“既然你不吃饭,那也要把这药吃了吧,这样伤口才能好得快。”她皱起浓眉,端起桌上的药,递到那人的面前。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看也不看一眼。
那女人有点生气了,浓眉一竖,翻脸比翻书还快,说出的话和她那威严的外貌一点也不符合,带着阴森:“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他将你交给我,吩咐我要好好的照顾你,我早就将你丢出庄外。”她真想不通那人为何要救下这个男子,他对他们来说根本毫无利用价值,以后说不定还是一个累赘。
那人仍是不动。
“你不喝是吧,那也可以…你就这样死了算了,对于你这种毫无利用价值的人来说,早就应该从这个世间消失,男人终究是男人,只会成为女人的负累……”那女人不屑的撇撇嘴,讥讽的道。然后放下手中的药,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女人一走出去,门立刻被外面的下人带上,房间又回到最初的寂静。
那人慢慢的收回涣散的视线,眼睛慢慢的转向桌上那碗药,泪顺着脸颊划落,他闭上眼,喃喃道:“无邪妻主…”
生和死
雷声时远时近的自遥远的天空传来,亮得晃人眼的闪电照亮了卫杀一那张惨白的脸,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心窝上的匕首,那上面正滴着他的血。
“大,大皇女……”胸口的剧痛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知道背叛者一向是没有好下场的,也知道自己一旦背叛了大皇女,也甭想在这世间安稳的活着,可是他还是想赌,他从来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在他的心里,命在着比什么都好,为了活下来,他可以做任何事,就如当初那样从儿时的伙伴中浴血杀出一条路。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竟然敢诬陷我。”列姑文说完,用力的抽出手中的匕首,温热的鲜血似天女散花般喷了她一脸,溅在了旁边的青花瓷瓶上。
她无所谓的用袖子擦干净。
“我……”卫杀一捂住受伤的胸口,脚步不稳的后退一步,在众人的注视下瘫软在地上。这些人都想他死,这些人都想他死。为什么……他只是想努力的活着而已,为何老天连他这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能给他,为什么她们都不放过他。他的目光一一的扫过众人的脸,似要记住什么似的睁大眼睛,列姑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列姑君放心的松了一口气,水楼澈厌恶的看着他,只有她,他的瞳孔微微一缩,虽然她的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但是他却从她的眼里看到怜悯。哈哈…他的嘴角勾出讽刺的笑,这个曾威胁过他生命的女人竟然会怜悯他!!!是他看错了吧,是,一定是他看错了。他仰躺在地上,感受着地板传来的寒气,觉得自己的身体因为它也慢慢的冷起来,他的眼神越来越涣散,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的流出。
我看着瞠大眼睛的卫杀一,蹲下身子,为他磕上不甘的眼:“你要活着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间,它造就了现在的你,错的是你的身份,它让你不能生存于世。”我以着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对着他的尸体低喃。他死了,带着他的不甘死了。听到他临死前的那句话,我突然想起他在暗室里所做的决定,原来他是那么的想活着,所以才会选择背叛大皇女。可是,他似乎忘了,他的身份不单代表着自己,还代表着他主人的未来,一旦他做出不利于主人的事,那么他的下场就只有黄泉这条路。
我站起身,面对死亡那么多次,除了那个人的死让我痛苦以外,卫杀一的死让我觉得有淡淡的伤感,第一次对敌对的人产生怜悯的情绪。他临死前的话让我想到了那个人,不管是痛苦的活着还是快乐的活着,对于那人来说,都是一件奢望的事,因为迪尔没有给他机会。
“文儿你……”列姑君震惊的看着列姑文,她以为自己会震怒,会拍案而起,可是她没有,心里反而带着小小的窃喜。那个人是该死!
“母皇……”列姑文一把扔掉手中的匕首,跪在列姑君的面前,眼睛没有一点的神采,面上却是一片被人陷害和误解的难过,“母皇,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在怎么不长进也不会做出此等恶毒之事,母皇一定要相信儿臣啊。”列姑文说得泪如雨下。
我在旁边冷冷一笑,水楼澈,你以为你能利用大皇女安全的脱身吗。
看她这泪如雨下的样子,列姑君只觉得奇怪,但是具体奇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母皇,楼澈相信皇妻是冤枉的,在我们府上根本就没有那个人。”水楼澈看列姑君有点犹豫,为了让列姑君更加的相信自己的无辜,他连忙跟着跪在列姑文的身边。
听了水楼澈的话,列姑君立即板起面孔看着我,“不知无邪是从哪里找来此人?”
我笑了笑,一字一句的道:“大皇女府中。”看她不相信的样子,我邪邪一笑,列姑君瞬间一怔,然后很快的回过神,“女皇陛下,凡是贪婪的人最抵抗不住的就是金银珠宝,美人的诱惑,无邪只不过是承诺他只要站出来证明尚书的无辜,无邪就可以给他这些东西。”
“是吗……”听了我完美的解释,列姑君猛然发出大笑,然后止住,定定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穿,“那无邪又怎知此人就是药剂师,大皇女府中的人可是不少啊……”
我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这列姑君即是在问我又是在试探我,也许她的心里已经对我再次起了杀机,话说,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有能力去大皇女府中准确的找出一个人来,还能清楚的知道此人的来历。但是,嘴是生出来做什么的,就是把黑说成白,把活人说成死人,把没有的事说得像真的一样。
“是他自己找上门的。当时无邪正在为手巾上的药烦恼,于是在阁里贴出告示,若是有人能知道此药的来历,可得白银百两,正巧他从我阁里经过,知道了此事后要求面见于我。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为了和我表明身份,他给我看了一样东西。”
“东西?”列姑君扫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
“是……”我走到卫杀一的尸体右边,蹲下身子,用力扯破他右臂的袖子,在那粗糙的皮肤上,豁然印着一个字—“文”。那是我在决定让卫杀一出面指证列姑文和水楼澈时特意为他纹上去的,就怕他万一反咬我一口或者发生什么意外。
水楼澈的目光随着无邪的移动而移动,在看见卫杀一右臂上的“文”字后,眼睛变得深不可测。
“文儿!”列姑君看到那个文字后,转身生气的对列姑文大喝。
列姑文脸上带泪,静静的面对着列姑君的怒气,水楼澈一见,连忙开口道:“母皇,这一个字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有心人想陷害皇妻,要弄出这么一个字又有何难呢?”
“这……”列姑君低头沉思,心里想:看无邪今天这个样子,似乎不将大皇女他们给治罪誓不罢休,只是她怎么会如她所愿,即使这件事是大皇女他们做的,她也会想办法为他们开脱,在怎么说,她也是大皇女的母亲,没有一个母亲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生命受到威胁,即使她在怎么的不长进。而且,还有一个是他的孩子。可无邪这件事又不能草草了事,她肯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如此笃定的站在这里。她该怎么做才能完美的解决这件事?她头疼的皱了皱眉头,半刻,她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般眼睛一亮,无邪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尚书,她只要…列姑君抬头看着无邪,假意的笑道:“看来无邪是受到此人的欺骗了,一个“文”字确实不能代表什么。”
我的神色一冷,暗中捏了捏袖中的纸张。
“不过……”列姑君的话一转,接着道:“无邪说的那毒药的药性却也和尚书的行为有点类似,难怪朕当时看着尚书也觉得奇怪,看来尚书是遭到别的奸人所害啊。”她故意咬重别的奸人这四个字。
我看着列姑君那张保养得宜的笑脸,心里一沉,她这么说分明是让我不要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幸好我这些资料没有呈给她过目,否则我怕是出不了皇宫了。现在她既然已经打算放了韩子非,我不如见好就收,反正来日方长。只是,又要做一件我不愿意的事了。
“那是无邪大意了,上了奸人的当不说,还差点误解大皇女和皇女妃,使女皇陛下降罪于你们二人,还请大皇女和皇女妃惩罚。”我转身面对他们却不下跪,只是微微弯着腰。
在列姑君的示意下,他们两人站了起来。水楼澈陪着列姑文来到无邪的面前,趁无人注意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
“本皇女和皇女妃知道无邪也是担心尚书才会轻信他人,正所谓关心则乱,所以本皇女和皇女妃不会怪罪无邪。”列姑文像背诵似的毫无情绪起伏的对我说出这段话。
“无邪谢过大皇女和皇女妃。”
“好,好,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日出了。”列姑君高兴的说。
“来人——”她突然朝外面大喊。
原先那穿着灰色的宫人连忙小跑进来,一看见地上的尸体,害怕的大叫一声,在列姑君不悦的注视下,声音一收,双腿一软跪在她的面前,他竟然在女皇陛下的面前大叫,这下他死定了,“女、女皇陛下……”饶命……最后这两字终是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身子害怕得簌簌发抖。
“带着朕的旨意去把尚书放出来。”
那宫人听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是,女……”
“还有……”这两个字一出自列姑君的口中,他的面色顿时微微发白。不会是要治他刚才失礼的罪吧,“女皇陛下……”他颤着声音低低的喊道。
“唤人将此人的尸体丢进乱葬岗去喂野狼。”列姑君看着地上的尸体,声音掺着狠毒。
“是……”他连爬带滚的跑出去。不多时,四个手握长矛,穿着盔甲的女侍卫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灰色的麻袋,她们朝列姑君和列姑文,水楼澈分别行礼后,面不改色的将地上的尸体装进麻袋,扛了出去。
我看着那麻袋的眼一暗。
“不知女皇陛下记不记得曾答应过无邪,只要无邪能证明尚书的无辜,就给无邪一个奖赏这件事。”
列姑君一愣,深深的看着我,“那无邪想要什么?”
“无邪想和女皇陛下讨一道免死的圣旨。”只要有了这道圣旨,将来浦淮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