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容翎喘着气,刚刚听到的谈话就像火点炮仗一般,此时在他的胸膛炸响!
。
“你在骗我是不是!”
“你们在骗我是不是!”容翎一手用力得晃着她。
“你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穆简气的连咳两声,滑动着轮椅走过去。
“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容翎扭头朝他吼道!
新月连吸几口气,“容翎,你听我说。”
她真怕再不说,眼前这个炸毛的家伙,会真一拳朝他们砸下去,那穆简的半条小命可就没了。
容翎眯着狭长的眸子,眼稍带着一种邪魅的红,他紧盯着新月,仿佛她再欺骗他一句,他就会上去捏死她。
“南笙的情况你知道是不是?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她的情况,她不是生病,而是从人动了手脚,她的脑子里有一个异物,已经深入脑髓。”
“你说什么?”容翎倒吸一口气。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个动手的人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变成痴傻,可是没成功,反而阻碍了她的思考能力,可不管成功与否,有这个东西在,二十岁。”
新月喘了口气,将最后这句咽在了肚子里。
她无法面对这样的眼神说出这句残忍的话。
容翎确定新月没有撒谎,又在一想到南笙的年龄,可不就是二十岁,突然间像是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气,容翎的脚步酿跄一下,推开了新月。
新月一直被掐着喉咙,猛一被推开,连忙深吸了几口气,忍不住咳了几声。
一双手扶住她,新月对上一双自责的眸子,连连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容翎像是被人定在那里,久久不肯回神,最后他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
“你们说的人是谁?可有办法?”
“…”
“如果我没所错,这里的道观,那个人就是云昆蓬是不是?”
容翎骤然的回过身。
穆简长叹了一口气,“他疯了,未必能够出手。”
想到那个人现在定下的那些的规矩,穆简的一张连由苍白变得铁青。
新月也咬唇不语。
“你说有一半的几率是不是?”容翎勾唇一笑,盯着她说。
新月像是想到什么,眼眶有些红,“容翎,我不知道这一半的几率会不会有用,可是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你去了,会少半条命。”
除了命,还有尊严。
那个人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这也是穆简选择不告诉容翎的原因。
“告诉我位置。”
容翎将目光落在穆简的身上,静静的,冷然的,让人心尖一凉。
这也是认识二十余年,穆简从没见过的目光,这一刻,他突然信了,如新月所说,如果他继续隐瞒下去,他会恨他。
穆简默默的将轮椅转过去。
手指在上面滑了两圈,浮起的青筋升上来,又将下去,久久,才传过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是一处地址。
“谢了。”
容翎不知道是怎么从喉咙里挤出的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得走了出去。
空荡的门口,被砸破的门随风摇动了两下,新月看看那远去的身影,落寞的孤寂的似乎与黑沉的夜色融合为一体。
其实他的内心很无助吧,这种这种未知的迷茫,这种即要失去的恐慌,足以消耗了他所有的骄傲与支撑。
可这种感觉,没有人可以分担…
新月深深的叹了口气,又看看那个依旧背对着他的男人,一个人坐在轮椅上,何尝不是迷茫的…
“那个东西,你是知道的吧。”
穆简若有若无的声音,让新月心里一颤,随后,低头嘲讽笑笑。
果然,没什么能过瞒过他。
她仰了仰头,青涩的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弧度,“知道。”
那么熟悉的手段,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我没办法。”
“…”
轮椅咕噜噜的滑动,穆简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离开了原地。
她不想说的,他从来不会问。
南笙在房间里等了许久,容翎都没有回来,揉了揉额头,南笙穿鞋下床,推门走了出去。
他们的卧室在四楼,走廊里除了几盏昏暗的壁灯,没有任何人。
顺着楼梯走了一会,南笙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的脚步很轻,地上又是铺着毛毯的,所以对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察觉。
男人高大的身影依靠在一处墙角上,背对着南笙,指尖有明明灭灭的红光闪烁。
烟雾笼罩中,是她从没见过的容翎。
原来他是吸烟的。
只不过从不在她的面前而已。
南笙睫毛下垂了几个弧度,转身想要离开。
既然他对她隐瞒着这一面,那么她何必上前去戳破。
刚走了两步,突来一道暗影,南笙被冲过来的力道撞的脊背一疼,倒吸一口气就被人紧紧的从后面搂住。
淡淡的烟草味蔓延开来,是他沙哑的声音:“老婆,你会讨厌我吗。”
其实他很少吸烟的。
“不讨厌。”
南笙吸了吸鼻子,和她想象的不一样,这个味道,并没有让她觉得讨厌。
可能就像世人所说的,爱屋及乌?
容翎闭眸深吸了一口气,在南笙的脖颈处眷恋的蹭蹭。
“走吧,老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题外话------
发现二更你们很少追啊。
写了一天,这个速度真没谁了,渣作痛苦啊,裸更也痛苦…
☆、第一百零一章 我爱你都变得很苍白
容翎将南笙带出了别墅,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没叫司机,没带仆人,车子疾驰在夜色中空旷的山路上。
南笙默默的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收回来,她不知道容翎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跑出来,是和穆简吵架了吗。
可心里,还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
车内的空气很安静。
过了一会。
“老婆,和我说说话吧。”
容翎放在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最后伸出一手握起了南笙的手。
十指交叉,男人温热的手心还有层薄薄的汗。
“好好开车。”
南笙笑着叮嘱他一声。
“呵呵,为什么不问我要去哪?”
容翎斜目扫她一眼,捏了捏她的手背,听话的将手收了回来。
南笙靠在那调动了一下坐姿,开着玩笑的说,“你带我去哪都行,把我卖了我也给你数钱。”
“…”
容翎好笑。
颇有点意味深长的说:“我倒是想卖了你。”
可他怎么舍得。
只要想想她会离开,他的心就像被割裂般的疼,对她,他怎么会放手。
不过,容翎自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起码他不想在南笙的面前表现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路还有很远。
见南笙有些疲惫,容翎低声说:“老婆,如果累了就睡一会吧。”
“还好。”
南笙手里罢弄着一个抱枕,目光时不时的飘向容翎。
或许是恋人相处久了,多少都会有一些心灵感应,容翎即使伪装的很好,可她还是能感觉出他有一种压抑的心事。
容翎勾唇笑笑。
手指落在屏幕上轻按了一个按钮,安静的空间里缓缓的流泻出一首好听的歌曲。
南笙知道这首歌,是一个当红组合唱的。
男主唱有点低厚的声音响起。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我会是在哪里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你又会在哪里
每秒都活着没秒都死去
每秒都问着自己
那一天
那一刻
那个场景
你出现在我生命里
从此后从人生重新定义
从我故事苏醒
晒伤的脱皮意外的雪景
与你相依的四季
…
她与容翎相遇在夏天,相爱在冬天,如今的北城已经是春天,这么想想,倒是和这首歌的境意很像。
莫名的有种感触。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很沉的时候,这首歌还在放着。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那几天,在秦县,在那个黑不见天日的泥土里,容翎在她耳边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早知爱你的生命会这么短,那我宁愿在相遇的那天,就紧抓不放。”
可她,不这么想。
若是她注定无法陪容翎走到最后,那么她宁愿他们不要相遇。
没有遇见。
就不会就离别。
同样,也不会有痛苦。
其实就算容翎不说,以南笙敏感的性子也感觉到了,他看她的目光带着深深的疼惜与眷恋,那是隐藏不掉的。
南笙是有感觉的,何况她的身体她更了解,只不过,她宁愿装傻。
开了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容翎将车子停下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南笙睡着了。
容翎从后座拿过来一个毯子为她盖上,调了调座椅,又将车子里的换气打开。
老婆,留在车里等我。
留下一张字条,容翎推门离去。
南笙睡的并不实,容翎走开不久,她就醒了,南笙揉揉有点发沉的眼睛,坐了起来。
座椅被放平了,身上还有一张毯子,南笙环顾了一周,除了一张字条,并没有发现容翎。
将字条收在口袋里,南笙穿好衣服,推门走了下去,一股冷风吹过来,南笙打了一个冷颤,将帽子扣在头上。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抬眼望去,天际还挂着几颗明亮的星辰。
这里像是一处山脚下。
前面有一条荒瘠的小路。
容翎去哪了,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南笙皱皱眉,没有害怕,抬脚顺着前面的小路走过去。
并没有看见容翎的身影,可是她直觉容翎应该就在这。
这会的时间大概凌晨四五点钟,天色朦胧,南笙走了一会,便停住了脚,只见荒草从中,有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
上面乌压压的写着几个凌乱的字。
南笙擦了擦额上的薄汗,翻出手机照了一下。
看清上面乱糟糟的痕迹时,南笙倒吸一口凉气。
山人独居,总免不了凡事纷争,若有事相求者,必三跪九叩,步步真诚,否,生死两不干。
这是什么东西?
荒山野岭的,三拜九叩?
看这字迹潦草,杂乱无章,说是疯子写的也不为过。
南笙仰头往上看,只见陡峭的山峰上,似乎真的坐落着一个小房子,有微弱的灯火。
这,不会就是容翎说的道观?
南笙脑中有什么东西迅速的划过,她抬腿就朝山上跑去。
这个山很陡,道路很滑,连阶梯陡没有,都是大小不一的尖石,连走都费劲,何况三拜九叩。
。
南笙走了一会,突然绊了一跤,她抓住身侧的一只枯草,这么抬眸一望,蓦然的发现,山顶,有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的走着,迷朦胧在这破碎的夜空中,衣着有些凌乱,动作很艰难。
南笙捂着唇,不可置信的吼了一声:“容翎!”
“容翎!你在做什么!”
“容翎!你疯了吗!”
这是什么鬼地方!
为什么真的三拜九叩!
有什么能值得你三拜九叩!
“容翎,你回来!”
南笙已经说不出心里的有多着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可对方就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顾不上膝盖上的疼痛,南笙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他带回来!
不,这不是容翎能做的。
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那么尊贵的一个人,凭什么在这荒郊野岭的三拜九叩。
“你不能过去。”
南笙慌忙的没跑两部,便被人从身后拉住,脖子一痛,被人敲晕了过去。
“对不起,三少夫人。”林元从身后小心的接住南笙,朝山下走去。
不远处,新月和穆简正站在车子的两侧,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一幕。
“你做的没错,不照上面的做,没有人能达到山顶,也不可能见到他。”新月看着林元自责的目光,轻声的说了一句。
林元不做声,将南笙放回车里,默默的守在一旁。
山顶上。
与其说是道观,其实不过是几间破屋子。
正中间一个弄堂里,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正盘腿的坐在一张炕席上,屋内还燃着炉火,老人头发花白,胡子很长,他就是新月口中的云昆蓬。
也是消失在世人眼里将近二十年的人。
容翎坐在下面的凳子上,不紧不慢的用纸巾擦着手指。
“云老先生,我的目的已经说过了,您可是还有别要求?”
。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云昆蓬睁开眼睛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眼,突然哈哈一笑。
他盯着他的脸说:“你这个模样真不错。”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干巴巴的老脸,毫不掩饰自己的垂涎。
容翎眉毛微皱了一下,眼里划过一抹恶寒。
“哈哈,这就承受不住了,你可知道,上一个来我这里求医的人,交换了什么?”
容翎抬眼望过去,眉目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凌厉。
云昆蓬丝毫不以为意。
咂咂嘴继续说:“那是一对父子,父亲生病了,儿子求到了这里,大概十*吧,我看着他细皮嫩肉的,便留下了。”
有些粗厚的声音,讨论这件事,就像讨论一件好吃的食物一般。
容翎眯眼,有种浓浓的反胃感。
“啧啧,那孩子虽然没有你好看,可是身子骨真不错,细皮嫩肉的。”
“…”
如果不是期待着那一点几率,容翎保证,他会一脚踹死这个老不死的。
那么恶心的目光。
哈哈哈。
云昆蓬摸着胡子一笑,大概也了解这个方法有点不适合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眨巴两下眼睛说:“不过我不想那么对你,你这张脸不错,正好,我却一副人皮面具,不如,作为交换吧。”
云昆蓬摇头晃脑的说。
语气不容商量。
容翎深吸一口气,忍着自己太阳穴那里砰砰直跳得神经,捏着拳头咯噔直响,“只要你能救好她。”
“…”
“当然。”
云昆蓬拍了拍巴掌,掉下炕,围着容翎转悠几圈,似乎在欣赏即将要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什么时候开始?”
容翎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带上来吧。”
云昆蓬虽然看着疯癫,可是这方面却分的清楚,人还没救好,他不可能为所欲为,何况这个年轻人就差在脑门上写着一个忍字。
容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人最好祈祷他能治好南笙的病!
南笙被送到山顶的时候,人还是昏迷的。
容翎有些戒备的守着她。
哈哈哈。
云昆蓬摸着胡子笑的直颤,看看南笙又看看容翎,粗着嗓子说:
“放心,我对病人从没有任何想法。”
容翎紧绷着唇,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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