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之花绿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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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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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英俊的青年忽然冲了出来!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冲出来,因此在那呆滞的片刻,竟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稍微进行一些阻止。
罗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青年穿着皇子服饰,他认识他,正是前阵子被六皇子当成替罪羊的七皇子。本来皇上罚他禁足,不知中间又有什么变故,他竟然被提前放出来了。
只要看他愤怒的眼睛,就知道这个单纯热血的青年仍受六皇子的蒙蔽,竟然在这种场合替宁王殿下打抱不平。
“秦王殿下!”七皇子挡在宁王身前,直面对抗罗钰!这么欺负六哥简直太过分了有么有?!他要抗议!
“六哥敬你的酒不喝,那么,你六弟和七弟共同敬你的酒,不知你喝不喝?!”
一只酒杯斟满了酒,高高举在他眼前!
这小糊涂蛋,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罗钰今天过来就是耍威风的,满朝廷都知道他和太子宁王不和,他才懒得装兄友弟恭。
“我一向不喜欢被人逼着喝酒。”罗钰一字一句地说。他的眼神忽然变了!那双眼睛骤然散发的杀气,竟好似能让人感到身处地狱!
宁王像是被浸在冰水里,浑身一激灵,立即拉着老七后退一步。
“老七,你别发疯!”他低声说。
老七直面那股慑人的杀气,浑身僵硬,忽然面露厌恶,飞快看了太子一眼,又看了罗钰一眼,那种目光似乎在控诉:“别看你们人模狗样的,其实都是一路货色!”
——毫无疑问,在他心中,唯有六哥是最重手足亲情的兄弟。
这“精准”的眼光简直让人跪了……
花绿芜易容,装成一相貌平庸的亲兵,正和几个兄弟无聊地站在宫门外。里面歌舞升平,外头花绿芜呵欠连天。呵欠打了一半,忽然隐约听到前面有什么动静。等她放下手来,过了没一枝香的时间,就看见穿着京兆尹衙门捕快衣裳的一群人匆匆赶来,中间一个师爷打扮的山羊胡子老头,急得满头大汗,一再央求守门的御林军赶紧通报消息,叫京兆尹出来。
“是耽误不得的大事!西市那边已经闹大了……恐怕要上动天听!……”
花绿芜隐约听了几耳朵。
她的嘴角立刻翘了起来!
亲爱的皇帝,太子,军部的各位大爷们,吃了这顿太平宴,你们就等着不太平吧~~西市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当然知道。事实这件事情就是他们策划的。
惠州以廖飞为代表的被顶替功劳的将士,当时并没有被牢狱的一场大火烧死。罗钰从惠州留下一部分人,悄悄地把他们救出来了。这些人看清了宋元庆伪善狠毒的真面目,知道倘若留在惠州,迟早被斩草除根,于是在东海方面的帮助下,连夜逃离了惠州。
这群人死里逃生,失去了一切,且前途未卜,与亲人被迫分离,心中恨死了宋元庆和那群顶替功劳的混蛋。还包括颁发不公平奖惩圣谕的都城贵人。然后这伙人一合计,反正怎么着都是死,死猪不怕开水烫!倒不如来都城大闹一场,闹得天翻地覆也比现在憋屈死了强!
一场有组织有策略的告御状,就是罗钰送给都城的第一个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七皇子:世人皆醉我独醒……
作者君:喂!

第六十章

罪恶,终究会无所遁形。
太子听到西市的动乱消息,像被斧头劈中了身体。他立即将阴冷的目光射向罗钰。只有跟着罗钰这种离经叛道的人打过仗的家伙,才会变得这样胆大妄为。惠州那群草芥一样卑微的人,居然想要告御状!
告御状!这群连虫子也不如的人,来皇宫告御状!他们疯了吗?
京兆尹露出一丝苦笑。在太平宴上有太多的达官贵人,他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最被瞩目的一个。要不是七皇子多嘴问了一句侍卫找京兆尹大人有什么事情,他真希望自己耳朵聋了没有听见。
“西市那边有二十多人沿街敲鼓,说他们是惠州出生入死的将士,遭人陷害逃亡至此。他们状告兵部尚书闫大人任人唯亲,结党营私,陷害忠良。”
“西市聚集了大量百姓,京兆尹府衙派人前去维持治安,没想到自称惠州将士的那些人武艺高强,当众拒捕,场面十分混乱,那群惠州将士声称要来皇宫前告御状!”
负责回答的侍卫相当尽职尽责,所以等他说完,先前嗡嗡嗡的殿堂立即安静下来,静得犹如死人的坟墓。接着,便是沸水开了锅!
兵部尚书闫大人立即翻身跪倒,对端坐在御座上的皇帝疾呼道:“臣冤枉!臣可以对天发誓,绝无这些刁民所说的恶行!还请皇上彻查到底,还臣一个清白!”
皇上脸色相当难看。他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先前太子的暗中作为并不能全部瞒过他。可是基于对罗钰的忌惮,他默许了太子的行为,却没想到这儿子竟然这样愚蠢,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竟被人捅到大庭广众之下。
更何况今天是什么日子?
太平宴!
全朝重臣俱在,普天同庆和平的日子!这时候给闹出这种事情来,简直打脸!
皇上气得心窝疼,却不得不掩饰好情绪,沉声道:“爱卿起身罢!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你行端坐正,朕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污蔑朝廷重臣!”
闫大人叩谢皇恩,起身退回座位。
“卫昭!朕给你一千御林军,速去西市平叛,把这些造谣生事的乱民都给朕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朕要看看到底是谁指使他们做出这等可恶的事情!!”
“臣遵旨!“京兆尹心中一惊,明白了皇帝对此事的态度。这分分钟宁肯错杀绝不放过的节奏啊~!
“皇上,未经查证会审,就断定这些人是造谣生事的乱民,不是太过草率了吗?”卫昭还未起身,秦王罗钰忽然开口。好戏刚开锣,他怎会容许这群人偷偷给落下幕布,遮掩百丑。
“秦王,你安敢在父皇面前口出狂言!你忘了孝悌礼法了吗?!!”太子猛地一拍食案,指着罗钰气势汹汹。
“本王没有忘记。”罗钰冷淡地看着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祖)曾云,国家的根基就是尊崇律法,若无证据会审,不得空口定人有罪。就算太子拿孝悌来压我,祖宗的遗训也是不能更改的。难道太子希望皇上违背祖宗的遗训吗?”
“做儿子的岂能用这等口气同父亲说话?大皇兄愤怒的不过是这一点而已。”太子被噎得说不出话,宁王连忙帮腔。惠州的事情他也脱不了关系,他自然希望这件事情能定性成乱民惑众。
“弟真不明白五皇兄为什么对这件事紧追不放,五皇兄刚从惠州来到都城,难道五皇兄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宁王步步紧逼。倒打一耙,永远是搅乱浑水的好方法。
七皇子忽然跳了出来,他情绪有些激动,好像为先前罗钰对他和他亲爱六哥的轻蔑所引起的愤怒终于找到一个出口。七皇子指着罗钰问道:“六哥说得没错!秦王殿下,你先前不是在惠州么?我听说惠州将士与东海援军一心,共同抵御外敌,惠州将士对秦王殿下你都十分敬重。怎么你初到都城,所谓的惠州将士就闹出这种事情呢?这可是父皇为了迎接秦王殿下才举行的太平宴,怎么着也不能在这一天不给您颜面吧?哼,我看呐,这事儿要不是西市那群人冒充,就是惠州将士和秦王殿下之间有什么龃龉!”
“说来说去,你们都是不想查。既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去改了祖宗的遗训呢!也省得让皇上背上不孝的恶名。”罗钰没被他们绕进去,他不浪费丝毫精力,只静静地看着皇上。
他知道能决定这件事情的人究竟是谁。
他知道刀子捅在哪里才能立竿见影。
皇上被逼得退无可退,悲怆而失望地看着他。
罗钰不动丝毫感情,同样望着这曾经让他悲怆失望的父亲。
皇上捏住御杯,那是一只通体碧绿,用一整块名贵的翡翠雕刻成的御杯。雕工精美,价值连城。他忽然将这只心爱的酒杯掷到地上,摔得粉碎!
“查!查!查!给朕一查到底!!”众人战栗地低下头,没人敢直面皇帝的怒吼,除了笔直站立的秦王罗钰。
“秦王殿下,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罗钰差点儿像西洋人那样耸耸肩,无所谓的态度好像在说“冲我发什么火儿啊?”——还有比这个更气人的吗?
他说:“皇上,儿臣是为你着想。”
你是想把朕气死吧?!这么想着的皇帝,更生气了。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热血涌上脑袋,口干舌燥,简直被气得发晕。
气他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却已经转身看向别人,对夹在中间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好几回可怜的京兆尹大人说:“大人既然去办案,本王有几句话不得不先说在前头。”
可怜的京兆尹大人完全不想掺进这趟浑水里。这新出炉的秦王殿下极其彪悍的战斗力简直叫他刮目相看!短短一刻钟,连皇帝都中招了,还有他不敢得罪的人吗?
果然,聋子是最幸福的,我要是早点儿告老还乡就好了……他默默地想。
虽说如此,可怜的京兆尹大人仍旧只能摆出恭敬聆听的模样——这就是官,高,一,级,压,死,人!(tot)
罗钰淡淡道:“东川袭击惠州的时候,本王的东海援军与惠州将士精诚合作。等和谈以后,战事解除,东海援军即刻与惠州将士分开,除了协助惠州将士守护城池,其余包括和谈、对惠州将士的管理、奖惩,本王一概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忠勇侯看在眼里,可以为本王作证。”
话已至此,忠勇侯只好走出来说:“秦王说的没错,老臣可以为秦王作证。”
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利剑,在太子暗含怒火的目光中,忠勇侯现在恐怕已经变成筛子了。
罗钰点点头,扫视周围众人,尤其重点关注了皇上、太子、宁王和那个糊涂蛋七皇子,然后对可怜的京兆尹说:“本王之所以先当众说出这些,是因为先前宁王和七皇子没有任何证据,就妄图臆测本侯与这件事情有关。你查证的同时,也要提防他们陷害本王。”
这种话说出来,京兆尹立即汗湿重衫。妈妈咪呀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简直倒霉透顶,这是要逼死他的节奏吗?
“五皇兄这么说,实在令弟寒心!你这是要逼死我和七弟吗?!”宁王殿下的泣血控诉简直说出了京兆尹的心声。
“卫大人请看,这就是陷害中的一种!”罗钰毫无动容。
可怜的京兆尹心想,我现在装晕还来得及么?
“罗钰,你简直欺人太甚!!”七皇子气愤填膺,猛然跳出来怒吼!
“够了!”上面的御座忽然传来皇帝的怒吼!他竟扶着御座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这里是尔等吵闹的地方吗?!”
君王忽然发怒,一众臣子连忙告罪。
“退下!全都退下!”他跌坐在御座之上,看着众人如潮水一般退散。那个高大挺拔,器宇轩昂的秦王殿下,第一个走出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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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绿芜现在已经到了西市。她并不担心罗钰。罗钰最大的依仗,一是东海,二就是他绝世的武功。皇宫里要是有人能拦住他,皇帝就不会对这个叛逆的儿子这么头痛了。且不止如此,皇帝与罗钰的恩怨、皇帝刚刚为罗贵妃平反的诏书,跟惠州的胜利一样为天下人所知,除非皇帝一点儿脸面都不要,否则他就绝不会在这时候对罗钰动手。
这就是所谓虚伪的政客。
西市现在实在是很热闹。
惠州之战本来就是这两月老百姓最关心的事情。虽然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不识字,但数百年发生的几次大型战争令人记忆深刻,“惠州一破,全白竺国都要倒大霉”以惨烈的前例令他们心有余悸。况且赢得这场战争的是出走多年大名鼎鼎的五皇子,再加上之后令人不满的赔钱和谈,种种缘由四下里一聚拢,顿时让“惠州”这个名词在都城百姓的口中,第一次超过了风月楼最美丽娇俏的丽云姑娘!
所以在这种氛围里,在太平宴举行的喜庆日子里,居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伙儿自称惠州将士的家伙,手拿血书,敲锣打鼓,大肆宣扬惠州奖惩的不公平与黑幕,这种情形怎能不叫老百姓们热血沸腾!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一生的悲剧
可怜的京兆尹:老婆,干完这票为夫就辞职。
老婆摸出一把大刀:你敢!

第六十一章

西市很热闹。花绿芜看见热闹的情形,就很喜欢把它弄得更加热闹。
她通过换班,悄悄溜出皇宫,比御林军更早一步来到西市。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居然又换了一身最普通的褐色粗布衣服,易容也稍作修改,叫任何人都认不出她的身份,然后用比小猴子还要灵活的身形,在嘈杂拥挤的人群中窜来窜去。
西市大街上摊子凌乱,人群接踵。自称冤枉的惠州将士头蒙白布,身穿素衣。最前面的廖飞手举血书,昂步前行。锣鼓在与京兆尹府衙差役冲突的时候弄破了,被丢弃在地上。惠州将士与京兆尹的差役都受了伤,但那群差役仍围在前头,试图阻止对方前进的脚步。
“大人正在皇宫太平宴上吃酒,你们有冤屈,何不去府衙等着大人回来?!”
“多谢,只是怕你们大人审不了这件案子!”
“呵,好大的口气!我好心告诉你,咱白竺国就这么一位圣上,天天处理国家大事呢,就凭你们也想要告御状,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说话的差役口气很冲。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把眼前这群惠州人捆了扔进牢狱里。西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管理西市治安的他们肯定要受牵连,无论罚钱还是挨板子,都不是能让人高兴的事。
“我们什么都不是。但我们为保住惠州出生入死,落下一身伤病,还被人陷害,那群人想害死我们,难道我们不该给自己讨个公道吗?!”廖飞声音激动,举着血书的手几乎要将布帛捏碎!
“哟,谁看见了?惠州人很了不起吗?这里可是都城,天子脚下!再说谁不知道皇上已经派人去封赏过惠州的功臣了?你们要真有本事,怎么单单没封赏你们呢?哼哼,可别是嘴上吹嘘地厉害,实则打仗时偷懒耍滑,当乌龟缩在后面,末了没落着封赏又眼红人家,啧啧!”
这番口气太过恶意轻蔑,一些年轻气盛的惠州人已经受不住铁青了脸孔,有几人手已经握在刀把子上!
“我爹打仗死了。我哥打仗死了。全是在战场上死在我的眼前。我们全家就剩下我一个。”廖飞苍白着脸,眼圈却红了,他挡在愤怒的弟兄们面前,用那种眼神静静地看着脸孔涨红的京兆伊差役,说道:“我一共杀了二十三个东川兵,身上被砍了十八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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