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会怎么做,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以姝有点同情杜墨宇了。
“言儿,都是墨宇哥哥没用……”以姝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不过以姝知道若是让杜墨宇知道自己看见了他的这副样子,说不定会……嗯,还是早走为妙。
刚走到卧房门口,看见小莫,想起某两个醉鬼,便道:“小莫,麻烦煮些醒酒汤,等下给少爷和王爷送去。”小莫答应得爽快:“好的,以姝姐。”不过转过身去,以姝就听见了小莫不满的嘀嘀咕咕:“喝什么酒啊。又浪费酒,又浪费醒酒汤,还浪费本姑娘睡美容觉的时间。”
以姝:……
欧阳弈过不多久就回来了。小莫的醒酒汤也送进来。欧阳弈并没有喝多少,也不想喝醒酒汤。直接洗漱了就在床躺下,以姝道:“你把小王爷送回去了?”
欧阳弈柔柔眉头,道:“嗯,你看见了?”
在欧阳弈面前,以姝倒也不瞒什么,只道:“路过,就听到了一些。”欧阳弈道:“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宇王爷喜爱兰陵王的郡主几乎宁州的人都知道。不过前些时候四大家的方家家主亲自向圣上求亲。圣上现在正在打算收拢江湖势力,这样自是顺水推舟地促成了。”
以姝帮着欧阳弈揉着太阳穴,问道:“方家的公子……额……”以姝斟酌着措辞,是不是直接像杜墨宇那样直接说是“烂人”?心想自己什么都不了解,还是要礼貌一些,道:“……不怎么好?”
欧阳弈笑笑:“方家大公子方逍和弟弟方遥,合称‘逍遥二仙’,吃喝玩乐最是在行。”
以姝点点头,很容易想象这样一个大家庭——就像现在说的豪门——的二代成为什么样子。毕竟齐州还算是小地方,欧阳家在齐州是豪门,到了宁州越州,还是算一般了。还有自然也不是豪门二代都能出像欧阳弈这么本分,或者欧阳文暄这般的人物了。
“夫君,你今天看见了王爷,嗯……不雅的样子,以后他会不会找你麻烦啊?”以姝知道有些人,特别是那些有权有势的所谓贵族,是很重视自己的形象的,若是知道别人目睹了自己的失态,会不会就……欧阳弈对这个倒是不担心:“虽然和宇王爷接触不多,但他是个性情中人,不太会在意这些。”
以姝放心了。或者,以姝心里很美好地想着,自己可以帮他这个新的,毕竟,忘记一段恋情的伤痛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么?以姝的“红娘”瘾头上来了,暂时忽略了杜墨宇的身份问题。
三十八、湖恸
第二日一早,应该说不是一早,杜墨宇才抚着头醒来,梦了一个晚上的言儿,醒来依然是自己一个人在越州欧阳弈的庄子里。杯子很软,窗外阳光很暖,却是只觉心里空虚得慌。
这时候,听见笃笃的敲门声,有人道:“杜公子,您起了吗?”声音不是先前的小莫的。估计是这庄子里另外一个扮演着丫头角色的人阿娇。杜墨宇胡乱穿了衣服,拿隔夜水抹了把脸。虽然不像在王府从床上爬起来就有人伺候,但是习惯贵公子的他却是很喜欢这里所有的自己动手,毕竟还是不喜欢别人看见自己落魄的样子。
开门,果然是那个快言快语的丫头,道:“杜公子,少爷说您起来后就去饭厅用饭。”杜墨宇应了声,回屋继续收拾自己,直到觉得自己能够见人了,才开门像饭厅行去。
大大的饭桌上只坐了两个人,不,应该是四个,还有两个小P孩在他们怀里。见到杜墨宇进来,欧阳漪手往杜墨宇一伸,意思要让她抱。第一次见到杜墨宇的时候欧阳漪就对杜墨宇表现出了喜欢,平常喜欢赖着父亲的她在见到杜墨宇后便直接转移目标。因为杜墨宇是王爷的身份,欧阳弈夫妇还是教育两小孩平常对他要恭敬有礼啊什么什么的,但是全都不管用。欧阳澈还好,对杜墨宇兴趣不怎么大,加之第一次见面印象也不怎么样。而欧阳漪就不一样了,虽然她话不太多,但是性子极其执拗,不过难得杜墨宇也挺喜欢她的,接了她在怀里,欧阳漪小朋友才很吝啬地给出一个笑容,把欧阳弈嫉妒得眼红。
欧阳漪娇娇小小的,抱着倒也不影响吃饭,只是今日的饭菜,味道实在是有点……看出了杜墨宇在夹了一筷子之后皱了的眉头,以姝道:“杜公子见谅啊,小莫今日身体不舒服,我让她休息去了。饭菜是从天香楼买的,因此有些凉了……”被小莫有些养刁的嘴巴接受天香楼的冷菜还是需要一定的适应过程,杜墨宇摇摇头,尽力不把自己放在王爷的位置上。
初夏午后,太阳还是有些烈的。两个小孩子午睡醒后十分精神,难得欧阳弈也在庄子里。虽然平常经常出去溜达的杜墨宇同学也没有出门,有点遗憾,以姝还是提议道出门活动活动。
于是一行人,欧阳夫妇,俩小孩,徐强(以姝还是喜欢称之为小强)阿娇,还有闲着无事的杜墨宇,在阳光小了些时候,登船往尽粹山而去。
时有橹声欸乃,在空中回荡。缘水之上,雁鸟飞过,留下一个个破碎的影子。随着船身分拨而行,驶入了一个山湾,有教师嶙峋露出水面。船行渐近,山形显出。众人下船登山,有阶拾级而上。
其实尽粹山算是缘水中的一个小岛。山名“尽粹”,取穷尽天下精粹之意,山秀水美,路险石奇,很有一番风味。虽然不高,却是直接从水中拔起,很陡。不过算是锻炼两个小孩的走路,欧阳漪和欧阳澈都是被馋着,很自食其力地往山顶上爬去。
爬山是一个锻炼体力、同时也锻炼毅力的过程。何况这么陡的山更是消耗体力,走不多久以姝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两个小孩也是,反观其他人,欧阳漪身体不错,杜墨宇会功夫,小强阿娇都是越州人,这山野不知道来过多少回了,因而都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以姝咬咬牙,不能随便就放弃,要给孩子做榜样。在榜样意识的带动下,以姝终于咬牙坚持到了山顶,可以没有人来给一个鼓励的拥抱,不可风情的欧阳弈正在关注她的宝贝女儿,欧阳澈又赖上了杜墨宇,只有小强和阿娇很善良地问了句:“以姝姐,你还好吧?”
以姝摸了摸脸,烫烫的,浑身的血液都在产热,从毛孔中随着汗液挥发出去,在山顶风的吹拂下,甚是爽快。但是心里却是郁闷着,以姝决定,今晚不让欧阳弈上床。
站在山顶俯视,一片缘水在阳光下金鳞闪闪,时有百鸟翻飞,一派祥和之意。
杜墨宇难得好心情,竟然讲起了有关于缘水的传说。
……欧阳弈已经讲过一次了,不过鉴于他那口才,以姝还是决定,听听另外一个版本的。
在老爹讲故事时候大方会周公的欧阳漪很是给杜墨宇面子。虽然坐在欧阳弈的怀里,但是一双大眼睛却是熠熠地盯着杜墨宇,让杜墨宇一下子感觉压力好大。
欧阳澈一边咬着睡过,含糊不清地道:“叔叔,澈澈也要听。”
杜墨宇本只是想扯扯闲话,在这样清澈的眼神下却是不敢随便胡说,只好清了清嗓子讲起来。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神仙……”刚开始每一句,就没欧阳澈打断:“叔叔,什么是神仙?”和杜墨宇相处时久,欧阳弈和以姝倒也不是很紧张对杜墨宇一些小小的“冒犯”,任由欧阳澈做插嘴者。杜墨宇道:“神仙就是很有本事的人啊,可以在天上飞。”欧阳澈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以姝恍然回过神这不是较小孩子迷信么,看样子回去关于这方面还是要好好教育一下。
杜墨宇接着道:“这位神仙呢,就是王母。王母娘娘的生辰那天,各路神仙都纷纷前来祝贺,带着各式礼品。但是王母娘娘是天上最高贵的人之一,什么东西没见过啊,也就都只是收下便罢了。直到东海龙王的到来。”
“四海之水,其中珍宝无数。比地上有过之而无不及。东海龙王献上的就是七颗珠子。”欧阳澈献宝,挖出挂在脖子上的一颗玉珠,开心地道:“珠子我也有。”作为妹妹的欧阳漪显然不满意自己这个哥哥打断偶像的话,翻了个小小的白眼给他。
欧阳弈以姝等四人看着小孩私下的动作都有些失笑。杜墨宇却是没有留意,随着自己的话,杜墨宇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有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对他讲着这个传说。
“东海龙王的珠子自然是很不同的。硕大透明,对光一照,里面竟似有水流动。王母看着漂亮,很是喜欢,便时常呆在身边。这一日出行,不小心竟和匆匆而来的太阳星君撞上了,王母手里把玩的珠子就一个不稳,落入了凡间。”
欧阳澈对于“凡间”这个词不懂,又想张嘴问,可惜自己妹妹很不客气地在哥哥腰上扭了一下(自家娘亲一般这么做之后,爹爹就不敢讲话了——以姝:那是情趣,小孩不懂),欧阳澈只好委委屈屈地闭嘴,虽然自己是哥哥,气场却永远比不上妹妹欧阳漪。
“七颗珠子从那么高的地方一落地,遇上了泥土,便碎了外壳,里面渗出来的水沿着低洼,逐渐便形成了一个个湖泊。缘水便是其中之一了。
缘水那时候没有名字,只是很美的一片水泊。住在附近呢,有一位姑娘叫做瑶姑。瑶姑家里穷困,只好在水上打渔、撑船为业。一次,一位年轻的公子前来搭乘她的船。年轻公子面如冠玉、眼似秋水、俊俏无端。年轻公子见瑶姑怔怔地望着她,便对她友好地一笑。瑶姑就在这一笑中坠入了爱河。但是年轻的女子怎么好意思主动表达自己的爱意呢。年轻公子做完这趟船就走了,以后两人就是陌路。瑶姑一颗心又喜又悲,在撑船的时候,看着年轻公子的侧影,忍不住低低唱起了歌。那是在缘水边上流传的姑娘示爱的歌,但是年轻公子来自外地,自是听不懂。但是,下船的时候,年轻公子也感受到了瑶姑的依依不舍,对这位清秀的姑娘很有好感。但是,此刻有要事在身,还是告别一句便离开。但是之后他有心地找了缘水附近的人问了歌的意思,明白了瑶姑的情意。”
听到这儿,以姝脑子里只浮现出两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那首传送千年的《越人歌》和美好的爱情故事。但是知道故事结局的以姝知道这位瑶姑和年轻公子没有像《越人歌》中的子皙和越女那样最后收获自己的爱情,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公子也喜欢瑶姑。想着回去的时候,就能够带着她去见自己的父母,请求他们的祝福。只是公子家是王侯之家,家里的长辈早已经为他定了门当户对的亲事。瑶姑受不了公子爹娘的侮辱,只好离开。而公子,则是被家里关了起来,直到成亲那天。”
“公子成亲的那天,瑶姑在缘水之上撑着船,还哼着曾经的那首歌。只是心已死,歌也没有了灵气。但是,远在他乡的公子似是听见了那绝望的歌唱,生生从成亲的现场逃离,在缘水之畔寻得了瑶姑,两人以天地为证,成为了夫妻。”
“只是,随后,公子的家人便追了来。几句话不合,便将瑶姑的亲人血溅刀下。瑶姑很是伤心,她一直与亲人相依为命,加之公子又被抓回去,生无可恋,便自投水中。公子在瑶姑落下的一瞬间挣脱了家丁,冲上去抓住了瑶姑的手,两人对视一眼,便双双落入了水中。再也没有上来。”
“本来一场喜事变成了悲剧。公子府中的人也只好悻悻而归。后来百姓感念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为了纪念相逢的缘分,就将此水叫做缘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道这里,杜墨宇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嘴里颇有些苦涩。
以姝心想:这后来,不就和梁祝差不多么。唉,世上总有那么多不如意事……
欧阳弈心想:王爷就是王爷,能把我几句话讲完的事说的那么长……
阿娇心想:在缘水边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传说……
小强心想:杜公子编故事的功夫真厉害……
欧阳漪和欧阳澈大大的眼睛里竟有些湿润。小孩子或许听不懂故事本身的意思,却是能感受到讲故事的人的情绪。
阳光逐渐缩到地平线下,风变冷了。杜墨宇话音一落,山顶一时无声,便有些凄凉。
过了半晌,以姝突然间想起自己早上买的菜:“啊,我忘了吩咐徐妈准备火锅高汤~~~”
众人:……
三十九、风起
煞风景的以姝同学被大家有意无意地冷落了一路,让以姝十分郁闷。欧阳漪和欧阳澈蹒跚地跟在大人身后走得似模似样。以姝、欧阳弈、阿娇和小强两人照顾一个,也是轻松。杜墨宇甚是潇洒地踱步而行,手中折扇轻摇,但是,谁又说,这种潇洒,不是一种孤寂?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以姝摇摇头,心道:“但愿他能早日走出来吧……”
那日之后,杜墨宇就不见了踪影,据欧阳弈说是回宁州去了,但是以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毕竟,在越州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不算朋友也算熟人了吧,怎么不说一声就走掉了,以姝有些恶毒地想,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事实证明以姝实在是乌鸦嘴,哦,不,连她心里所想也是挺乌鸦的(乌鸦:哇哇,我冤哇……),还真是发生了说不得见不得的事情。
先是有天夜间,欧阳弈几次望着以姝欲言又止,让以姝心里颇有些不安,睡前以姝实在是忍不住,问道:“夫君,发生什么事了吗?”欧阳弈望了以姝半晌,最后叹了口气,帮两人拉好了被子,把以姝揽进怀里,才道:“以姝,我……过两天要去宁州一趟。”
欧阳弈有时候为生意出门奔走,简言之“出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姝倒是不觉得奇怪,只是今日这语气实在是有些不好,扬起脸道:“这次的生意很棘手么?”欧阳弈顺势在以姝额头上吻了一下,复又把以姝的脑袋按近怀里,紧紧地抱着,半晌,以姝才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嗯”字。
以姝没见过欧阳弈这般为难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惴惴,但是她知道欧阳弈和自己一样,最看重的便是这个家。这次如此,怕是事情不好解决,甚至有可能影响到他们现在安宁的生活。以姝也不再问什么事,看欧阳弈的样子,也是不想多言。伸出手去,抱住了欧阳弈的腰,道:“夫君,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不要担心。”
欧阳弈心中感动,以姝总是能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虽然两人相识相知不过几载,却是默契十足,恍若生活在一起数十年的老夫老妻。或者,这是因为两人所追求的,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