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结果,既然如此,欧阳弈不想说,以姝就不问了。大家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比如,以姝身上的灵魂不是?
因此,就像一个现代普通家庭一样,男主外,女主内,以姝不过问欧阳弈在生意场上的事,欧阳弈也把庄子里的所有事物都交给了以姝。两人分工合作,倒也默契无比。欧阳弈以前不想太引起欧阳老爷他们的过多关注,虽然于生意一道,欧阳弈还是挺擅长的,但是表现出来只会更引起二老的反感和嫉恨,因此欧阳弈只是本本分分地管着欧阳老爷交给他的几间铺子,做的不好也不差,把光环全部让给欧阳文暄,希望家里的气氛可以稍微好一点。现在没有了欧阳二老的限制,把以前偷偷做的一些生意都做到明面上来,倒也是有声有色。以姝发现欧阳弈尽管木讷、文采一般,但是对数字、对商机倒是相当敏感,比如那年以姝整出来的麻将席已然在越州上市了。所以,以姝觉得欧阳弈很像以前自己接触到过的理科人才,就是政史地加语文英语都很烂但是数理化却不错的人。但是这个时代重文轻武、重农抑商,欧阳弈确是走不到上流社会的,当然,那位列行空是个异类。
不过以姝对于欧阳弈最满意的一点就是他并不会追逐这个社会的流行趋势,只是做着自己擅长、自己喜欢的事并感到满足。这让以姝对未来的日子很有安全感。
小日子过的不错。以姝不是很习惯让别人伺候,加上庄子也小,便也没有雇佣下人。但是时间一长比较糟糕,家里没有一位上了年纪的人,以姝和欧阳弈两个年轻的爸妈没有任何带孩子的经验。最初的日子,欧阳漪和欧阳澈两个小家伙把所有的人几乎都折磨得神经衰弱。还好画画已经懂事些了,尤其对侄子侄女很是表现出了长辈的风范,总算整个庄子没有鸡飞狗跳。因此没办法,只好找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徐妈帮着照顾孩子,后来徐妈的丈夫老徐因为耿直得罪了原来的东家,索性以姝就让老徐来做了庄子的管家。他们的一子一女也都跟着老徐来过了来,正好和无忌、小莫做伴。所以两家人就这样住在一个小小的庄子里,满满当当的,但是经历过现代居住环境的以姝对这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觉得人多热闹。不过欧阳弈是住惯大地方的,而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愣是将庄子扩大了一倍才算舒坦了。
等所有事情都安顿好,离离开齐州,已然已经一年的时光了。
庄中一面临水,可直接乘船游湖。因而,泛舟便成了欧阳弈、以姝并两个孩子最喜欢的休闲活动。这日欧阳弈讲起了有关“缘水”传说,没想到遭到自己夫人以及两个孩子的集体鄙视。(欧阳弈:我真的不善言辞嘛~~~)
欧阳弈很受打击,于是接着沉默。在习习微风中,以姝和两个小孩逐渐进入了梦想。欧阳弈把船里面背着的薄毯给他们两人盖上,眼里一片柔光。
以姝睡的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家卧房里了。走出房外,夕阳正好。伸个懒腰,以姝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就是猪过的日子,真是慵懒而惬意啊~~
“你无耻!”以姝在心里数了一。
“你才无耻!”二。
“你怎么这样?”
“我就这样,怎么了?”
“你……哼……”……五。
经典的五句式吵架又响起来了。以姝揉揉额角,既头痛又好笑。老徐的女儿叫徐娇,明明是典型的女儿家名字,脾气火爆、嫉恶如仇,比林醉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以姝是喜欢和这样的人交往的,坦坦荡荡。
不过,徐娇似乎天生和无忌不对盘。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能爆发吵架,不过两人的口才显然都不怎么样,往往如上述五句就草草结束。看得原来兴致盎然的以姝生生变成了索然。不知道今日又是什么由头。
“无忌,阿娇,你们又出什么事了?”以姝喜欢叫徐娇“阿娇”,其实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长门宫的那位,还是香港的那位,总之似乎是有点恶趣味存在的。(以姝贼笑……)
无忌一脸委屈,虽然年纪不算小了,但是在以姝面前,永远是一个小孩子样,道:“姐,她把我茶壶里的茶都换成了辣椒水……”
以姝噎了一下,庄子里的茶水、吃食现在都是小莫和阿娇在负责,小莫从来不欺负无忌,加上阿娇以前捉弄过他,也难怪无忌会怀疑到阿娇头上。
阿娇也是委屈,向以姝哭诉道:“以姝姐,我根本就没有。这次真的不是我。”“你乱说,难道小莫姐会害我。明知道我不沾一点辣子。你真无耻。”“你才无耻。”……
以姝走开了,任他们吵去。缘分,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画画蹦蹦跳跳地走来,看见以姝依旧是如往常一般地直冲进以姝怀里,先是咯咯笑了一阵,才道:“姐姐,看见哥哥了么?”以姝奇怪这小妮子怎么突然间想起来看无忌了:“看见了,你找他什么事啊?”画画笑道:“我想去看看哥哥喝了辣椒水没有。”以姝:……
以姝决定带画画去找无忌,顺便告诉无忌这个就是凶手。
晚饭的时候,画画一脸委屈地霸占了欧阳弈怀里的位子,把自家小侄女挤下去了。刚刚会说些简单话的欧阳漪只是对着自己小姨翻了个白眼,懒得开口说话。
画画被无忌打了屁股,到姐夫那里寻求安慰。以姝都不太清楚什么时候欧阳弈把自己从画画心里挤了下去,变成了画画的后盾,难道是天生的异性吸引力?
郁闷的以姝看了一眼自己怀里正专注于吃食上的欧阳澈小朋友,更加郁闷了。
当然这些小插曲只是生活中的调味剂,人生是需要一些吵闹的,虽然以姝习惯旁观。但是她倒是喜欢周围有人气的感觉。
让以姝有些头痛的是两个小P孩。欧阳漪延续了欧阳弈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过之,平常老爱摆一张冷脸给别人看,难得笑一笑,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睡觉。欧阳澈则是相当娇气,逢人便笑,很爱撒娇。如果他是别人的小孩,以姝还是喜欢的,但只作为自己的孩子,还是男孩子,以姝觉得有些娇气了些。但是临水庄的人都被这小子的笑脸收拾得服服帖帖,心甘情原为他做着做那。以姝也没话好说了。
“漂亮,叔叔。”正看着欧阳澈在院子里玩的以姝忽然听到那小子脆生生地说。漂亮是欧阳澈学会的为数不多的词之一,因为每次说这个都会得到奖励(当然是女生奖的),于是便成了他市场挂到嘴边的词。
不知道欧阳澈又看见什么了,以姝抬头瞧去,吓了一跳,竟然是他!?。
三十七、殇
以姝记人脸的功力一向不强,平常基本上要和她呆一起超过三天,还要天天在她面前晃悠,才能在偶然相逢的时间认出来。在这里,和以姝相处时间短而又能让以姝一眼认出来的除了欧阳府的一些人外,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以姝一呆之下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见过宇王爷,小孩子不懂事,请见谅。”
杜墨宇看上去有些憔悴,好看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以姝算是知道他一直是为情所苦,但是上次见他还没有这么糟糕,虽然那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了。难道事情变得越来越糟,他还没有从情伤中走出来?这允许三妻四妾的年代,这么长情的男人算稀有动物了。
揣着一肚子疑问,以姝还是不敢得罪这座大神,毕恭毕敬地把他请了进去,并立刻打发老徐的儿子徐强去叫欧阳弈回来。
杜墨宇似乎对欧阳澈很是好奇,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固定在椅子上的欧阳澈,半晌冒出一句话来:“才多久没见,欧阳弈的儿子居然就这么大了?”
以姝有些无语:您的多久,至少也是一年多了吧。毕竟欧阳澈都快一岁半了……
虽然说作为妇人,好像是不够格接待这种贵客的。但是欧阳弈不在,这座庄子里面以姝是主人,总不能放任人家王爷一个人呆在大厅里吧,难道,让未来的小少爷,欧阳澈来接待一下?
欧阳澈正在生杜墨宇的闷气,他夸了杜墨宇漂亮,可惜并没有得到像以前一样的奖赏。这个娇气的小子不乐意了,摆了一张臭脸给杜墨宇看。以姝很汗,但是和小孩子又说不清楚,只好放之任之。毕竟,摆张臭脸总比语出惊人好啊。
一时间大厅里只有喝茶时杯盖碰撞的声音,还有杜墨宇似乎好心情地逗弄欧阳澈的声音。以姝心里矛盾,是不该打扰王爷的兴致呢还是上去把欧阳澈小子抱回来?
没有给以姝犹豫太久的时间,欧阳弈回来了,脸上风尘仆仆的,似是赶得很急——家里蹲着一尊王爷大佛,想不快点心里都难受啊~~
“王爷,你怎么来了?”欧阳弈打了个千算是行礼,说话倒是不太客气的。以姝觉得欧阳弈和以前有很大不同,就是感觉以前一直是在欧阳府的阴影下。但是现在却只是在自己做自己。在越州,齐州的欧阳府根本不算是什么,没有人会给欧阳弈冠上说那是那个大户欧阳家的大公子。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本事赚来的,因此说话也感觉很有底气。
以姝花痴了下,好吧,她承认,这样的欧阳弈还是很帅的。
杜墨宇看见欧阳弈盯着他边上的欧阳澈看,很是担心的样子,扯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出来,道:“正好来越州,想找个清静的地住段时间。本记得你在越州处有处庄子,结果今日过来……”
欧阳弈以前在越州做一些“私活”的时候见过杜墨宇,因而杜墨宇也有此一说。杜墨宇是知道欧阳弈不仅仅是管理着欧阳府的几间铺子,还有自己的生意,并且规模……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应该不会少就是了。因此,之前提出要欧阳弈到宁州确实是盯上了欧阳弈的身家。他对欧阳文暄稍微露过那么点意思,也不知道欧阳文暄明白了多少,但是,倒是赞同他这样作为的。
欧阳弈不太愿意和朝中权贵扯上关系,因此上一次杜墨宇相邀的时候便说得明明白白。以姝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这次来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像他说的那样,散心,静住?
见欧阳弈和以姝都是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杜墨宇笑笑道:“怎么,还怕我不怀好心?”欧阳弈道:“不敢,若是王爷不嫌舍下简陋……”杜墨宇打断了欧阳弈的话:“正是要体验一下蓬户陋室的感觉呢。”以姝很为自己的庄子叫屈:好歹咱也是临水别墅群了吧,怎么能这么说?
介绍给其他人的时候,只说是欧阳弈一位很尊贵的朋友,叫杜公子,要尽心接待。除了小莫知道他的身份之外,其他人也不疑有他。老徐和徐妈更是热心,毕竟,临水庄很久没有什么其他人来了,也怪寂寞的。
要说杜墨宇对临水庄最满意的地方,除了临近缘水的地理位置和比一般更软和的被褥,就是小莫的手艺了。毕竟在极好美食的以姝和吃饭挑剔的欧阳弈的“逼迫□”下,小莫的厨艺是堪比名家酒楼的大厨的,连吃惯大酒楼的杜墨宇都赞叹不已。杜墨宇倒是毫不吝啬夸奖人,只把小莫给羞囧的满脸通红。
小心地伺候好杜墨宇,临水庄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太大的改变。杜墨宇对这种日子感到惬意,但笼罩心头的阴云还是有些挥之不去。
哄完两个小宝贝睡觉,以姝回自己房,露过院子的时候听到了絮絮的说话声。以姝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八卦的吸引力还是粘住了以姝的脚步。
“王爷,酒多伤身。”欧阳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
叮叮当当的声音,应该是酒具和石桌相碰。杜墨宇的声音很是自嘲:“哼哼,是呀。每个人都这么说。身伤,总比心伤好过。你现在有妻有子,不会明白的。”
无声,欧阳弈没有回话。以姝看不见欧阳弈脸上的表情,但还是可以想象到那种不知道如何回话的面瘫状。
杜墨宇却似找到了缺口,话匣子打开了:“欧阳弈啊,其实你这样真的很不错。虽然没有得到爹娘的关怀,但是毕竟还有自由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现在又有了一个圆满的家。而我呢?呵呵。”
又喝了一杯酒,杜墨宇有些醉眼惺忪,道:“人人都说我是逍遥王爷,看上去自由自在无人约束。但一个王爷的身份在那,还有什么自由可言,总是要把朝廷摆在第一位的。毕竟是它给了我权,又给了我钱不是?像现在,为了稳定江湖,皇叔要把言儿嫁给方家那个混蛋。”
以姝第一次听见杜墨宇心上人的名字,原来叫言儿。
“原来言儿对我无意,也就罢了。若是言儿所嫁之人比我好,也就罢了。可是,可是,居然是方逍这个烂人,哼!”杜墨宇把一杯酒喝下,杯子被重重地搁回到桌子上。以姝很佩服自家瓷器的质量,这样子居然还不碎。不知道那大理石桌子的质量如何,会不会被砸出个印子来?
“你不知道,呵,你不知道当言儿在我面前哭求我帮她时,我的心有多痛!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去求过皇叔,皇叔自己的公主已然定亲,亲王里到年纪的只有言儿,四大家精明的老头根本容不得李代桃僵的糊弄!我能怎么办?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四大家皇叔不想得罪。方家好心好意以求亲表示投诚,皇叔怎会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言儿……言儿……”叫了两声,声音有些低下去,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半晌,听见欧阳弈叹了口气,道:“王爷,冥冥中自有定数,凡是不可强求,看开些吧。”
难得欧阳弈讲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可是自己钻入牛角尖,认为都是自己的无能害的言儿不得不加入所谓的烂人方逍的杜墨宇自然是不会听的,道:“我就是来越州看看,看看四大家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绝对不是简单的求亲那样简单,要是被我抓住把柄,哼……”
虽然杜墨宇似是一下子充满力量,但是从上次杜墨宇进临水庄门口的样子看,就知道他一无所获。
但是,对一个内心受伤的人,虽然有些事情在旁人看起来毫无意义,对于他,好歹是一个心理安慰。
一出狗血的豪门言情剧。以姝算是知道了为啥杜墨宇到现在还在神伤。根本就是那位言儿小姐断得不彻底。就这点以姝还是有些鄙视言儿小姐的。都对杜墨宇没啥意思了,出了事情还要仗杜墨宇对他的喜爱要求帮助。或许可以理解,这正是人之常情。不知道自己处在言儿的位置会怎么做,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以姝有点同情杜墨宇了。
“言儿,都是墨宇哥哥没用……”以姝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