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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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座城-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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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两边分布着侧殿,里边供奉着各路佛祖神仙,均可烧香。后面变得容易起来,无论站着鞠躬还是跪着磕头,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发现做的很好很自然。有的跪垫由木板铺着皮革制成,平坦坚硬,跪在上面不比直接跪地上舒服。可香客们没有一个计较这些,跪的义无反顾,起来后神清气爽。也有真跪地上的,因为当时跪垫没位置了。






☆、第八章 第9卷

有一对情侣。女孩儿在前面快走,男孩儿紧随,一手拿香捆,另一手打着一把太阳伞紧紧保持在女友头顶上空。女孩儿跪下烧香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大团阴影,仰头瞪他一眼,吓得他急忙将伞挪开。起身继续朝下一个烧香点,男孩儿赶紧跑过去,拍打女孩儿膝盖上的尘土。女孩儿不说话,用力打开他的手,表情恼怒。
每个地方三炷香,严格执行。安东月觉得,这种事情是不需要创意的,越本分越虔诚。所以在佛面前,头脑愚钝的人不会吃亏,聪明人的优势体现不出来。雍和宫没有想象中大,走到最后端还准备往后走,却发现没了路。稍微有一点失望,不过看看日已偏西,回到家恐怕就已天黑。于是往回走。还剩下两柱香,直接放进焚香炉。
看到路旁的转经筒。有人说摸转经筒能粘上福气,受到佛祖保佑。虽然不相信这些,不过还是想摸摸。主要是想转一下,因为既然是转经筒当然要看看它转起来,而转就必须要摸。转了几圈,手扶在光滑的经筒外壁任其摩擦。心情居然真的似乎被点亮了一些,脚步也变得轻盈。安东月心想,你还是不坚定。望一眼继续西下的太阳,得赶紧出去坐车。回到住处正是晚饭时间,突然很想喝酒。一天的虔诚感觉在一瞬间被击溃,遮着脸四散逃开。安东月思忖,这转经筒难道是用来给即将还俗的人摸的?
返回决定坐公交车。天色渐暗,欣赏北京夜景的最好方式,便是坐在公交车上随心浏览。公交车较之于地铁,速度相对缓慢,连贯性强。还有一点就是,在地铁上,白天和黑夜是没有区别的。理想中的唯美,在现实世界中总显示出幼稚。就好像沉醉于梦幻般沐浴的少女,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
忽略了北京的交通,更加忽略了北京下午五点半的交通。首先座位是绝不可能有的,站在拥挤的车厢里,一多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无心再欣赏窗外。何况在这个时候,车辆根本无法正常行驶,完全发挥不出机动车的优势,相反,步行在路边的人显得飞快异常。司机几乎是在持续踩着刹车,看准机会偶尔踩一下油门。窗外的景色足够乘客看清甚至记下来,如果公交车正常行驶欣赏窗外是看录像,那么这个时段就相当于翻照片。
一般来说,上车的乘客选定一个地方就不想再挪。当其选定的地方是一个座位时更是如此。路程不长的乘客会固守在下车门附近,无论身旁怎样拥挤,乘务员怎样呼喊,坚决不放弃阵地。那是因为,一旦挪到别的地方,到站时就有下不了车的危险。所谓上车难,下车更难。
袁青和打来电话,心里不想接,正好此时拥挤难以接电话,放进口袋,十分心安理得。
有一个座位上的人准备下车。旁边等着一个男孩子,安东月上车就看到这男孩子站在那里。男孩子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五十多岁。在安东月之后上车。中年男人冲着前面一个女人喊,你坐着吧,这儿马上就有座位了。谁都能听出来,这是先口头上占住这个座位。
更令人惊异的是,他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虚,好像这座位天经地义就该他坐。男孩子表情很平静,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座位上的人刚一起身,中年男人便越过男孩子先将手扶在椅背上。未等座位上的人全部离座,趁着正好能容下他身体的空隙,以高难度的姿势将自己扔进座位。男孩子表情依然没变,甚至没有做出一丝动作。也可能在中年男人手扶在椅背上或者冲女人喊的时候,男孩子就已经放弃了坐上这个座位的念头。而且,那中年人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彰显了其健朗的体魄,别说站车,就是推车也没问题。看到的人都沉默,却都为男孩子感到气愤,尽管并没打算坐那个座位。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拼的并不是速度和力量。
中间需要换乘一下。即将到站时,身体动了一下,随即被人挤下了车。以前只知道,动一下会丢失阵地,还从没想过会被挤下车。幸亏刚好要下车。换乘的车很顺利,几乎没有出现堵车。这就说明,前一辆车走出了一个完整的晚高峰时间。车到站,准备先上楼休息一下,顺便想想一会儿要吃什么。
走到楼门口,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你去哪了?
安东月转过身,略带倔强的语气:怎么了?
袁青和:怎么不接我电话?
她很想说我不想接,突然觉得真正站在他面前却说不出口,于是说:车上太吵,没听到。
袁青和:也没看到吗?
安东月坚持:嗯。
袁青和:把手机给我。
安东月:干什么?
袁青和:我给你调成铃声。
安东月:我不要。
袁青和:所以我给你调。
安东月:我不要你给我调。
袁青和看到安东月右手紧紧插在口袋里,上前去抓她的手腕,想把手机带出来,就算不带出来,将她手抽出来后也能用另一只手去拿。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计划刚进行到第一步就夭折了。安东月的手死死守在口袋里,力气显得出奇的大。
袁青和:拿出来。
安东月:不。
眼睛死死盯着袁青和,他比她高出半头,她的脸微微上仰。那眼神十分倔强,像是对大人生气的孩子。袁青和被这眼神看得手上失去了力气,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臂。她的眼睛睁得特别大,大有与他对峙到底的意思。手臂被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子抓在手里,感觉不到任何突兀,相反觉得亲近温暖。纵然粗暴,也充斥着安全感。突然想对眼前这个孩子柔声细语,想将她脸颊上的气愤拭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肯那么做,甚至不肯对她说半句服软的话。他知道,他也许是最没有资格阻止她难过的人。就这样抓着她,被她生气地盯着。以为这样,就可以感受她,陪伴她一起难过。
不远处楼道里,阴影中站着一个女孩儿。眼泪簌簌下落,嘴唇被牙齿死死咬住,不肯发出声音。此时对她来说,走到明亮的灯光下变得如此艰难。






☆、第八章 第10卷

袁青和放开安东月的手,无力地垂在腰间。与此同时,安东月低下了头。
袁青和:以后别不接我的电话。
安东月:嗯。
袁青和:上去吧,我走了。
袁青和从灯下走过,脚步由迟缓变得急促。阴影中的女孩儿摁亮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安东月的名字。电话里的姚菁声音清脆,显得兴高采烈,说:东月,我们去喝酒吧。
安东月正想喝酒,说:好啊!
姚菁:我现在在,你快点过来吧,我等着你。
安东月:好。
挂掉电话,从阴影中飞速跑出一个女孩儿。跑到转角的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小姑娘,去哪儿啊?
姚菁:。
司机说:喝酒吧。
姚菁:是啊。
司机:一个人最好不要在外面喝酒。
姚菁:不是一个人,还叫了一个姐姐,最好的姐妹哦。
司机:看得出来是最好的姐妹,你今天心情很好。
姚菁:嗯,是啊是啊。
姚菁:师傅,您尽量快点,我不想让我的姐姐等我。
司机:最好的姐妹,谁等谁不都一样。
姚菁:今天不行。
安东月赶到时姚菁已经喝上了,桌上有一个空啤酒瓶,没有菜。一看到安东月,急促地招呼她坐下。
姚菁:来来来,快。
安东月:什么事这么急?
姚菁:喝酒啊。
安东月:今天是怎么了?
姚菁马上嚷嚷着上酒上菜。
姚菁: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安东月:前几天不还喝了吗。
姚菁:我是说好久没有以对立的形式,两个人喝。
安东月:?
姚菁:啊,我的意思是拼酒。
安东月也正好想痛快淋漓地喝一场,于是沉着地说:好啊,那就来吧。
姚菁一听不服气了,说:哟,少见你这么有热情。你说咱俩谁酒量大?
安东月:我不知道。
姚菁:那咱们今天不醉不归?直到喝到一个人倒下。
说完掂起杯子一饮而尽,速度极快。
安东月:你慢点喝,你已经喝了一瓶,等我赶上你咱再正式拼。
姚菁不理她的话,继续猛灌。几杯酒下肚,脸很快就红了。放下杯子立马自己添满,然后很豪气地将酒瓶撴在桌上。安东月动作轻声音小,不动声色地喝了很多。姚菁举杯的时候她也举,姚菁倒酒的时候她第二杯已喝一半。
姚菁:东月,你慢点,空腹不能这么猛喝。
印象中姚菁是很少这样称呼她的。
安东月:没事,这样才公平。
姚菁晃着脑袋,却很用很严正的语气问:你说,咱俩谁漂亮?
安东月有些意外,说:突然问这种问题,说笑还是认真?
姚菁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是说笑。
安东月:自然是你漂亮。
姚菁:咱俩谁身材好,谁更性感。
安东月:这还用问吗,是人都能看出你的好身材,性感跟我根本不沾边。如果我是流氓,我肯定会选择强奸你。
姚菁笑的很灿烂,显然这句话她很受用。突然笑容就消失了,变成一张平静苦涩的脸。就好像正在激舞的机器人,一不留神甩掉了电池。
姚菁说:姐,在你心里,妹妹并不算是个好女孩儿吧?
安东月: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姚菁:想听妹妹说说心里话吗?
安东月:你一直在骗我吗?
姚菁: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内心深处的话。
安东月:好,我是你姐,本身就应该听你倾诉,关心你。
姚菁:嗯。我们是好姐妹。
姚菁:我从小就很优秀,父母疼爱,身边朋友众多,男孩子们都喜欢我。上天照顾,脑袋也不笨,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或许开窍早,别人还不知道早恋是什么的时候就开始早恋。我有很多男朋友,三年一年半个月的都有。这些男孩子形形色色,来自各个领域。因为自身条件好而受到别人青睐,就越发自我感觉良好。被爱总是幸福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爱情变成一种虚荣。爱我的人总是对我很好,我没有理由讨厌。渐渐地招来周围女孩子的羡慕,然后是嫉妒,风言风语。但这些在我看来都是一回事,她们想像我一样却没有这本事,我觉得这是一种成就。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我觉得很舒适很轻松。我不看爱情电影,不看言情书籍,偶尔碰到真爱之类的词语觉得很懵懂,离自己很远。好多男孩子我根本不爱,我只是在回应他们对我的好。当然,在别人看来这就是玩弄感情。我已经在这种虚荣中迷失,完全找不到爱情的真正含义。我能认识到这个问题,却找不到答案。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我疯过了也错过了,我也希望有份真实甜蜜的爱情。可是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担心自己做不好。直到我遇见他,青和。我感觉突然找到了真实的自己,很清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我会珍惜和他的缘分,也会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回归。他让我静了下来,感情很缓慢,却很浪漫。每天像活在带着糖的风里,只需正常呼吸便随时感觉甜蜜。
安东月:嗯,我了解。
姚菁:你相信我吗?
安东月:相信。
姚菁:谢谢你,姐。
安东月:咱们喝酒吧。
姚菁:好,不醉不归!
有人送来一个包裹,袁青和把连亚叫过来,让他给姚菁送去。这是前两天姚菁对袁青和说看上一件东西,于是他让连亚在网上帮忙查查,并用连亚的账号购买。现在东西让连亚送过去,也算他功德圆满。
东西交给连亚,袁青和说:兄弟,之所以让你送是因为你勤快,经常运动腿脚利索,头脑清晰。要是交给大头,他恐怕一天都送不到地方,而且很可能半路就忘记要干嘛了。
连亚:放心吧哥。
袁青和:你对工作兢兢业业,每天那么忙还给你安排别的事情,真觉得对不住你。
说着,不停地拍打右脸颊。
连亚赶紧说:哥,没那么严重,你别自责。
袁青和迟疑片刻,突然抬起头很认真地问:你说这几天我的右眼怎么总跳呢?右眼跳怎么来着,是灾吧?






☆、第九章 第1卷

连亚这才明白,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进入下一个话题。顾不得郁闷,只能回答:听说是左眼财右眼灾,不过这些都属于迷信的范畴,不信则什么也没有,信…也没有,只是徒生烦恼,依我看,别管左眼右眼跳,一般跟上火之类有关。
袁青和:我也从来不信这些。就好比人们常说的打喷嚏,一声是有人骂,两声是有人想,毫无科学道理。照这样说,一声就不可能是有人正在想我,想一半被什么事情打断了?两声就不可能是两个人在骂我?这些事情其实多半也可以归结到上火鼻腔过敏之类,三声以上十有八jiu是感冒了。可真当自己眼睛跳起来,心里就含糊了。有人说,右眼跳预示着将有灾祸发生。所以我才不停抽自己的脸,希望这灾祸应在我脸上就此停止,不要发生其他事情。虽然有点疼,最起码我有心理准备。就算有某个神在安排,挨巴掌总归是倒霉的事情,他也不会察觉有意无意吧。
说完又狠狠给了自己几个耳光。一席话听的连亚聚精会神,要不是巴掌响还沉浸在里面。他深深觉得袁青和说的有道理,于是说:哥,我觉得你分析的非常精确,那我就不打扰了。
转身要走,袁青和把他叫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打自己耳光那是我自愿,但是做为你的立场,看到我受伤害,你还是应该阻拦我的。别管我听不听劝,最起码你有这份心。
连亚: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感觉刚坐月光宝盒从印度回来似的。
袁青和:有吗?
连亚:我看出来了,所谓右眼跳预示倒霉,并不一定说倒霉的就是本人,很可能是他身边的人。
袁青和:嗯,也可能。谢谢你兄弟,你这么一分析,我心里感觉好受多了。那你赶紧去吧,路上小心点。
连亚走后,袁青和望着他去的方向出神。看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他不容易。那是一个诚恳的,任劳任怨的背影。这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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