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月就那样淡淡的看着松开怀里人儿的白翼;手轻轻的伏在楼梯把手上;没有任何表情。
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电话;快速的拨通号码;眼睛却始终回望着楼梯上那抹纤细的身影。
“马上过来。Jean。”
Cherry似乎明白了一切;又有些不解。
女人?出现在Wing的家里。不是说;他的那道线;无人可以逾越吗?
心里的醋意一点点弥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朝着一直对视的两人深深望了一眼;转身离去。
夜色还有些薄的时候;就披上一点凉意。
黑色流苏图案的白色被子轻轻搭在女孩的腿上;七月靠着床头;静静的看着对面棕色皮质沙发上的两人。听不懂他们再讲什么;但是她看到那抹淡蓝色的眸有些微微眯着…
“失忆?”Wing已经是第三次反问。他还是不懂。
Jean有些头痛的收拾手里的器具;面色浓重。“头部受到猛烈的撞击;但是没有任何血块和淤肿;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
“有可能是她自己不想记得;或者是遗漏。通常来说;得精神嗜睡而失忆的几率是很小的;不过;不排除可能性。”Jean揉了揉褐色的碎发。有些无措的看向坐在床上的女孩。“而且;她现在不想说话的样子;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还记得什么…”
白翼缓缓的起身;看着那抹一直望着自己的眼睛;心有些漏拍。
然后轻轻坐在床边。说着熟悉的语言。“夏七月。”
女孩看向他;眼睛里是疑问。
疑问?那么;她记得自己的名字…
“你…记得自己叫夏七月?”白翼抓住这一点光芒。
却在女孩漠然点头的霎那;变成失落;那种失落莫名其妙的浓重。
“你…还记得什么?”白翼试探着问。
七月摇头。。
“……”白翼深深的望着皱着眉头的女孩;心有一丝疼痛。
然后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喜悦。
喜悦?
为什么会是喜悦…一个多月的沉睡;她醒了;所以喜悦吗?是这样吗?
那天之前;白翼以为;也许夏七月这辈子都会睡下去。
那天之后;白翼以为;那样淡淡看着自己的夏七月是真的醒来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真的失忆;不记得过去;就像张白纸;没有任何痕迹。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抹喜悦;是因为七月的失忆。
只是;醒来后她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话。
一句话都没有…
无论是温柔的;愤怒的;无奈的询问;都毫无收获。
他想;她是真的被伤害了;被那个她在梦里喊了无数次的人…‘锡。。’
但是每一次问急了;七月都狠狠的划上门;不准任何人靠近。有的时候;一关便是两天。
白翼怕了;他怕她饿了;怕她会轻生;甚至怕她会永远关着自己。
于是慢慢的;不再去问。
白翼依然会带着不同的女孩回家;只是从来都不会上楼;不会留着过夜。
而七月像见惯不怪一样;当他们是不存在的泡沫;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
每一次;女孩们会问;‘那个长发女孩是谁?’
每一次;黄色的微卷发都会被笑的乱颤。‘她;是我老婆。’
当然;七月听不懂;对自己他会说中文;对别人;总是说些完全听不懂的法语。
七月不在意。
虽然他还是关心她的;只是;她在他眼里看不到一点关于那些艳遇的解释。
所以;她以为;她和他;毫不相干。
只是;为什么又会和白翼住在一起;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对于自己的过去;她也想知道。
她也会试图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有的时候;看的久了。男孩会笑着走过来轻轻从后面环住女孩;虽然每一次都会被无情的推开。
但是男孩右脸颊的梨涡总会清晰的显现。
“我们;是夫妻呢…”
绽放的蓝色鸢尾;4
那天;阳光暖暖的。
七月第一次走出牧场。她看到大片大片的花海…
宝蓝色的花海。
它们大朵大朵的绽放着。
婀娜多姿的花瓣一半向上翘起;一半向下翻卷;
像舞动的碟翼。
白翼告诉她;那是鸢尾花。宝蓝色的鸢尾花。
他还说。它有一个很伤感的花语。那是代表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那是精致到极点的美;但是不经意间就会消逝。就像绝望的爱;猛烈却是无尽的痛苦。
所以;让他一直无法释怀。那段爱情。
那段属于白翼和夏七月的爱情。
七月认真的听着;白翼认真的讲着。白皙的右脸是浅浅的梨涡;带着黑色护腕的手轻轻挽起女孩的手;抵在胸口;淡蓝色的眸有些忧伤。
他说:“我们的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交往;所以;我们私自结婚;连夜逃到了这里。只是刚到这里;你就发生了车祸。现在还失忆了呢…”
性感的唇有些笑意;这样的笑没有玩味;更多的是无奈。
其实;七月有些不信。因为在她昏迷这么久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亲热的情景;而且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清醒而停止过;隔几天都会换不同的法国女孩回家;有的时候也会凌晨回家。
但是男孩眼底的沉痛和晃动的泪;似乎……
于是;七月轻轻的笑。
那样的笑如初春的风;温柔拂面;让人不忍触碰。
她不想去问;不想去打探。既然他这么说;那么姑且就先信吧…
至少;比那些无尽的黑暗要强的多;
至少;不用再一次沉沉的睡着;一遍一遍的梦魇。
那天之后;白翼辞掉了两个佣人;也没有带过任何一个女人回过家。他会试着早起亲自做早饭。然后带回大把大把的蓝色鸢尾花放在花瓶里。会用漂亮的手给七月梳头;会讲笑话给她听。会带着她去附近的街道和公园。只是;他从来不会对七月做出夫妻之间的亲密举动;只是轻轻的疼着;呵护着。像珍惜宝贝一样。
偶尔;他也是会很晚很晚出去;一直到凌晨或者第二天早上才回家。
七月不知道他去哪里;只是每次都会看到他一身奇怪的装束和疲惫的淡蓝色眼眸。
那样的装束七月记得;应该是机车车手的穿着。
他不说。七月也从来不问。
直到那天;5月22日那天;
简单的木质别墅前停着一辆与这里有些不符的豪华轿车。
刚刚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的七月站在门外;她听到客厅里有些压抑的吵架声。
透过玻璃窗;七月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有着黄色皮肤;黑色头发;说着中文的女人。
“翼。还不够吗?”笔直站在沙发前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西服;合身的短裙却有些颤抖。眼神绝望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孩。
“……”白翼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咖啡。
“三年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就算母亲犯了天大的错;也应该差不多了吧?更何况…母亲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她那么在乎你。。。”
“在乎?”黄色的微卷发有些颤动;嘴角带着嘲笑。“在乎会让自己的儿子痛苦?在乎会去找她吗?这就是在乎吗?”
“那件事你不能全怪罪给母亲;当时那个女孩已经…。”似乎触及到了什么;女人的话语有些停顿;“母亲是为了你好。你应该知道;更可况这么多年;你任意妄为;飚车;甚至不顾及家族的形象到处招惹女人;母亲阻止了吗?她已经很憔悴了。已经经受不起打击了…”女人的脸上有些哀伤。不是吗?三年了;母亲已经做的够了。
“你来不是想说这些吧?”白翼轻轻抬起头看向站在面前的女人;这些话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说了无数次了;现在突然出现;不仅仅是说这些吧?
“你不能去参加那个无聊的比赛。”愤怒的语气慢慢的冷却;似乎和刚刚还在激动着说词的女人不是一个人。
“请回吧。”白翼毫不客气的说着。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
“明天是你生日;难道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告诉她;不要再派人打探我;很烦!”白翼狠狠的放下杯子;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径直的走上楼去。
女人僵直的看向走上楼的背影;心有些疼痛。
“我的弟弟竟然是这么愚蠢的人;真是可笑。找一个和她很像的女人回家;你以为她就能活过来吗?就算你死了;她看得到你为她所做的一切吗?”
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住楼梯扶手;脚有些顿住。却还是再停留一秒后继续走上去。
那样的停留;如此无力。
黑色的贴身西装愤怒的转身;Eleanore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弟弟还是无法释怀。难道这三年里;他还不懂吗?
心里有一些愤怒;有一些伤痛。
却在推门而出的时候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时猛的愣住。
“瞳儿…”嘴角轻轻的滑落。那双眼睛;那张脸。她就是那个翼带回来的女孩吗?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相似…
只是。神色有些不同。面前的女孩异常的淡然;也似乎更美一些…
于是很快恢复原本的冷漠。
轻轻带过眼角;略过女孩身边。快步离开。
那天的风原本是暖的;刮过女孩的时候;却带着刺骨的寒。
七月怔怔的站在门前;拎着东西的手有些泛白。
那个女人的眼神如此的惊愕;虽然只是瞬间;却像慢镜头一样重复的播放着。
努力的筛选刚才的那些对话。不去猜想那些话的背后…
于是;只剩下;
明天;是他的生日吗?
要去比赛吗?
很危险吗?
相似的我们;;1
夜有些微凉;
穿梭在人群和车辆中;一抹黑色豪华轿车急促的驶过。
七月坐在车里;双手紧紧的握着。眼睛时不时的看向车窗外;有雨滴坠落…
市中心咖啡厅门前;一位穿着时尚贵气的夫人久久的站着。兰色的眼眸看向七月坐车离开的路线;眼睛有些湿润。
心却异常的坚定;
夏七月;或许;你真的可以制止这一切……
几个小时前;天就开始阴起来。
换上白色的吊带连衣裙;七月静静的看着整洁的屋子。
花费了半天的时间。楼上楼下已经清理干净。现在只剩下礼物了。
今天是白翼的生日。
女孩满意的笑了笑。淡淡的化了妆。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两辆豪华的轿车停在别墅外。
一位穿着西服的男士走过来;用不是很熟练的中文说着。“夏小姐。耽误您一点时间”
十分钟后;市中心咖啡厅。包间。
“夏七月;你好;我是白翼的母亲。”一口流利的中文。没有瑕疵。
七月礼貌的点头;然后微笑着。
不自觉的看向桌子对面的女人;心有些莫名的感动。不是因为她礼貌的话语;更不是因为之前翼说被父母反对而逃走;而是她那种眼神;那种慈祥温婉的感觉。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听说;你身体不是很好。一直说不出话。”白夫人示意身边一直站着的男人拿过东西;然后放在桌子上。“这个应该对你有帮助。”
七月看着桌子上包装精美的补品;眼底划过一丝暖意;因为对面的那个女人友好的微笑;始终是无害的呢。于是微笑着接过。
白夫人明显有些诧异;她以为她会像其他女孩一样嘴上会推托的;但是;她却不张扬;不虚伪。直接收下了。所以;脸上的微笑;更加坦然。“其实;这次找你出来;是有事情要麻烦你。”
七月看着她;等待接下来的话语。眼神是专注的。
“突然找你来可以有点唐突;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听听这个故事。”白夫人有些歉意的说着;眼睛里闪烁着遗憾。
然后看到女孩安静的点头;白夫人才慢慢开口…
“虽然我是法国人。但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中国了;年轻的时候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他叫默。之后遇到了我现在的先生;我们两家都是音乐世家;在音乐方面有相同的造就。而且他并没有介意我带着孩子;执意和我结婚。我觉得很幸福。”一抹幸福飘过眼底;白夫人微笑着说。“后来便有了翼;而且翼继承了我们所有的音乐天赋;那是上帝的恩赐。虽然默的音乐天赋不及翼;所以一直自己经商;但是兄弟两个的感情很好。很好。”
七月静静的听着。似乎她真的可以感受到女人的幸福。只是……
自己的家人呢。
“后来默结婚了;他的妻子也就是那天在公寓里碰到你的人;她叫Eleanore;还是她告诉我;你和瞳儿……有多么的相像。”白夫人有些停顿;眼角有些悲伤。“翼那个时候可能有些孤单;偶尔会偷偷跑出去;他渴望玩伴吧。直到翼14岁那年偷跑出去;被一个看上去16岁左右的女孩子背回来。那个女孩子也受了不小的伤;她说;翼被一群孩子围打。因为他们说翼和翼的妈妈是蓝眼睛的怪物…那天之后;我都不再允许他出去;只是那个女孩总会来找翼。我也并没有阻拦;因为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就算她没有任何身世背景。就算她经常玩机车…”
一抹红晕浸湿眼眶;唇角有些颤抖。“那个女孩叫瞳儿。真的是不错的姑娘…”
风轻轻刮过;云有些聚集;却始终浸染不透厚厚的玻璃窗。
七月微微一怔。对于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甚至听过很多人说。她和那个叫瞳儿的女孩很像…
“之后的三年里;翼很开心;每天也会拉小提琴;还是会站在各种比赛和公演的舞台上。似乎变的更开朗了。但是瞳儿经常会身体不舒服;严重的时候会发烧;脸上也总是很苍白;起初她说是因为贫血。但总会很大声的笑着说没关系。。。。直到后来她感到浑身疼痛;抑制不住的受伤;流血…那个孩子…”
“夫人…”站在一旁的西装男人递过手帕;眼睛有些心疼。
轻轻擦过眼泪;白夫人有些无助的说着:“那个孩子…竟然得了血癌…”
七月微微一怔;看着哭泣着的女人;心有些揪痛…
“这个病在她身体里潜伏了4年之久;所以;接下来的治疗是很残酷的;但是这一年里女孩很坚强;也总是微笑;翼虽然很心痛;但还是坚持着;他到处奔波;寻找合适的骨髓。用最好的药;用最好的医生和护士…但女孩的病还是一天天的恶化下去。”有些颤栗的手捂着嘴角。一滴泪覆盖另一滴泪。“这个时候;我先生决定要去法国建立白氏音乐世家的公馆。两边的家族也是很赞同的。我当时也是考虑翼的前途;要知道;他这么小就已经有这样的天赋和实力;是不能疏忽的。更何况;他是真的很喜欢拉小提琴。于是;我就唐突的去医院找他;告诉他家里的决定;因为他这一年基本上很少回家;都是在医院的…”
咖啡有些凉了;天色也暗的吓人。
渐渐的;雨滴打在玻璃上;有些空荡…
“可是;没想到…却被瞳儿听到了…其实我打算让瞳儿转到法国去治疗的;但是我不知道她现在的病已经不允许转移治疗了……是我的疏忽。。是我不好…是我…如果我早点发现瞳儿就站在门外;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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