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沙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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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沙面之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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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手的主人说:“姑娘,回神了,人已经走了。”胡图图向前几步把大门关上,一个声音在旁边嘟囔:“邪了!怎么你这样的。。。。。。我还能遇到竞争对手。”
胡图图抱起被冷落了一下午的笔记本继续奋战,死也要在今天把事情搞定。
作者有话要说:

☆、离你还不够近(1)

活动当天胡图图没去,秦朗也没勉强她,据说举办得还是很成功的,孩子们都很尽兴,家长们都很欣慰,商家很满意,也不枉胡图图浴血奋战了好几天。
现场有请到电视台和各大网站记者做跟踪采访,胡图图事后有看剪辑,有个示爱的环节,妈妈们纷纷被感动哭了,带头的那几个是不是托就不知道了,反正煽情效果是十足的。镜头很敬业地捕捉每一个孩子天真烂漫的笑脸和语言、每一个妈妈慈爱和煦的眼神和抚摸。再适时插些入情入景的歌谣,画面活泼的时候是《好妈妈》,画面温暖的时候是《妈妈的吻》,画面煽情的时候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这几天,这个关于亲情的活动所向披靡地横扫各大新闻网,有网页、有视频、有贴吧,点击率和回帖率节节攀升。胡图图感叹:要么就是秦朗交游广阔,要么就是秦朗他老子交游广阔!
胡图图以前说秦朗是个“呼之即来,挥之不去”的人,她发现她认识问题太不深刻了,秦朗其实是个“不呼即来,死挥不去”的人。
这个人现在又坐在她家院子里——因为她坚持不肯开门放他进屋。
“比翼”“双飞”不枉胡图图平日里疼爱了它们一场,很懂得看主人脸色,绕着秦朗不停狂吠,吼到激动处还咬住他的裤子,把他往外面拖,胡图图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裤脚染上一片片的濡湿,印上一排排的细细牙印,很是解气。
“胡图图,你这两只狗今天是怎么回事啊?”他坐在石凳上,双腿不停抬来抬去,躲避“比翼”“双飞”的攻击。
胡图图淡淡地说:“哦,它们今天来例假了,心情不是很好,拒绝一切雄性动物,怕在特殊时期被侵犯。”
秦朗咬牙切齿,“那你跟他们说说,有些雄性动物也是有审美标准的,不会见着雌的就扑上去,它们多虑了!”
“此言差矣,有些雄性动物看上去人畜无害,又喜欢孔雀开屏,它们怕一时不察就被表象迷惑了,怕自己会忍不住主动扑上去,落下病根事小,混乱后代血统事大!“
秦朗挫败,冷着一张脸,“胡图图你骂够了吗?”
胡图图眨眨眼睛,试探着要求道:“我还能再骂会儿吗?”
“不能!”
“哦。。。。。。”有点不死心,“我真的不能再骂会儿了吗?”
“真的不能!”
“哦。”
“你给我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胡图图坐下。
秦朗说:“这次活动得以旗开得胜,你是最大功臣,我觉得我应该好好报答你。”
这个她有点兴趣,兴致勃勃凑上去,“怎么报答。”
秦朗摸了摸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胡图图一阵恶寒,“你确定是报答不是报复?”
他很委屈,“这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我发誓!”
“比我还穷。”胡图图说。
“情义无价。”秦朗说。
“其实我觉得做好事不图回报的感觉挺好的,老师从小就教导我要乐于助人,二十几年以后,我才发现这句话挺有道理的。“
秦朗敛了敛神色,“好了,不开玩笑了,这周六公司庆功宴,到时候请务必赏光。。。。。。这你不能再推了。”
“可是,这周六我是真有事。。。。。。”
胡图图是实实在在的为难,这周六她打算去看望苏阿姨,苏阿姨是把她从小带到大的保姆阿姨,当初妈妈需要找一个哺乳期的阿姨,苏阿姨因为家里困难,急急给还不到两岁的孩子断了奶就跑来给她当阿姨了,从出生一直带到高中毕业,连母乳都是喝的她的,跟亲生妈妈没什么区别了。
她现在所在的城市是家乡城市的省会城市,苏阿姨老家在隔壁城市,三个城市互相接壤,高中毕业后,每年她都会去看望一次苏阿姨,今年本来是打算五一去的,事先都说好了,结果被秦朗害得临时变了挂,老人家电话里虽然说没事,可也听得出失望,这次若是再临时变卦,她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秦朗听她说完,沉思了一会,“XX市。。。。。。那得三四个钟吧,如果你当天来回的话,车程怕是就要耗掉半天的时间,怪累的。。。。。。这样吧,那天我送你好了,就当报恩了,反正这恩我是一定要报的,否则有违我做人的原则。”
胡图图没做声,他说的没错,路程虽是不远不近,可因为地方比较闭塞,并没有直达的巴士,三四个钟都是保守估计,关键是还有一段路根本就不通车,她最是怕麻烦,所以,他的提议她有些心动。可是,这孩子好像把重点给忘了吧。。。。。。
秦朗那双火眼金睛这点眼见力自然不在话下,不给她多余的思考时间,慌忙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周六一早我就去你家接你。”
到得这天,一大清早,胡图图还没睡醒就被一个又一个电话鬼催命一样给催起来了,她就纳了闷了,这到底是她省亲还是秦朗省亲啊!
胡图图是个慢性子,即便情势被某人制造得很紧迫,她还是从从容容起床,从从容容把“比翼”“双飞”送到附近的宠物店,再从从容容收拾了一下。
旅游村是谢绝外来车辆入内的,秦朗的车子只能停在村口,远远就看见他倚在车窗旁静静等待着。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上身一件米色的小交叉领T恤,下身一条水洗牛仔裤。其实他只要是非正式场合就一定是随意的休闲装扮,简约舒适,干净明朗,既有男孩的阳光,又有男人的沉稳。
他微微低首想着心事,早晨八点钟的太阳在他周身氤氲出一层淡淡的光圈,那模样,顿时好看得有点丧心病狂了。
胡图图走近,让这魔星等了这么久,她已经做好被埋怨的思想准备了。
秦朗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没有埋怨,漾开一抹令人炫目的笑容,胡图图不禁有点看呆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阳光的味道了,眼角眉梢都跳跃着活力,天上的那个太阳瞬间沦为陪衬。
秦朗瞅了眼她手上的几个纸袋——她给老人家买的两罐中老年奶粉和一些钙片坚果之类的,很绅士地跑去打开后备箱,不过话却说得不是很绅士,“发什么呆啊,过来啊!”
“哦。。。。。。”真丢脸,一把年纪了,居然被个男人给看傻了,胡图图有些懊恼,等她走到后备箱后面才真正给看傻了,满箱子全是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礼品袋,罐装的,盒装的,袋装的。。。。。。粉末状的,液体状的,膏体状的。。。。。浩浩荡荡铺满了整个后备箱,
“这?”
他理直气壮,“我帮你准备给苏阿姨的啊,你那没心没肺的傻糊涂样,我怕你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说起来这应该是一件很值得人感动的举措,不过他那说话的口吻真的让人感动不起来。
“可也不用这么多吧?”胡图图有些哭笑不得,这样一对比下来,怎么显得他是亲生儿子而她是继生女儿啊。
秦朗一把将她手上几个略显寒酸的纸袋扔了进去,“我还嫌少了呢,她给我养媳妇儿养了十八年,这点东西算什么呀!”
。。。。。。
胡图图只认识两种车,一种是宝马,一种是奥迪,因为她是个标识盲,那些车子杂七杂八的标识她死都记不住,都是看着眼熟却叫不上名,这两种车的标识辨识度高,所以她记下了。哦,她还认识法拉利,因为左静薇的座驾是法拉利的。
秦朗的车属于她不认识的车,不仅不认识,而且不眼熟,应该是大街上出现频率比较低的车。
学校下周一有公开课,需要提前准备一些资料和课件,本来按胡图图的一贯作风,她是肯定会等到周日晚上再加班加点去完成的,不过她为免三四个小时的路途无聊,便随身带了IPAD,打算在车上把它搞定。当然,不排除她意图给自己营造一个“老子很忙”的假象,好让某人不好意思上上下下找她的茬、前前后后挑她的刺。
胡图图悲哀地发现,她对身边这个“路人以上,友人未满”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猜得到他下一句说话的口吻、摸得透他下一步言行的轨迹的地步。
到底是她观察入微洞察力太敏锐还是他心思单纯太容易被人琢磨?
其实,还有一个名词叫,不设防。
左静微曾经说过,胡图图面前没有社交。她有一种本领,能让所谓君子在她面前爆粗,能让所谓淑女在她面前放屁,能让曹操在她面前看军秘件,能让草原狼在她面前晒肚皮,总之再厚重的都市面具和再迂回的勾心斗角在她这里都能羽化飞仙。你不一定会把她当朋友,但你一定会对她没有防备。
胡图图如愿以偿地没有被打扰,不过不是因为她在“忙”,而是因为,在车子上了高速之后她就一直在睡。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睡眠质量是算好呢?还是算不好呢?
她从来没失过眠,每天晚上到点就能睡,且不管环境多么恶劣,不管空间多么拥挤,她总能找到一个姿势安然入眠。可是她每天都会整晚整晚的做梦,一点都不带夸张的整晚做梦,一个接一个的,五花八门,光怪陆离。有时候半夜被惊醒,不用换姿势就能接着睡,神奇的是,被打断的梦还能接着之前的故事情节继续发展。所以,尽管她的睡眠时间很长,却总觉得睡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离你还不够近(2)

胡图图是被一阵阵的汽车喇叭声给吵醒的,睁开眼睛,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停滞不前的汽车,坦荡的公路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停车场,路边是宽阔的田野和绵延的青山,看样子还没下高速。秦朗正笃悠悠地翻阅着报纸,一问之下,原来前面出了交通意外,车祸车辆右后轮胎爆了,车辆横倒在路面上,把大部分路面都堵住了,其他车辆无法通行,由于后面的车辆老往前面钻,最后导致行车道、超车道、紧急停靠道都挤满了车,已经赌了好几公里了。
本来预计是顶多十一点就能到达目的地的,现在已经快一点了却还没下高速,关键是还不知道这车要赌多长时间,这种情况急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向来是胡图图的专长,她打了个电话跟苏阿姨把情况说了,让苏阿姨别等她吃中饭,苏阿姨听了后很懊恼,直说都怪她大意,今天早上起来太高兴,忘了敬菩萨了。
苏阿姨有些无伤大雅的小迷信,逢初一逢十五、逢出门逢来客,都要请菩萨拜菩萨,还要用两片半月牙形的竹片抛掷在地上观其俯仰来占卜吉凶,叫做打卦。
她有一手神乎其神的占卜技术,基本上晚期绝症都能被她占出春暖花开来,因为打出的卦若不是她想要的,她会跟菩萨说些好话,然后再打,直到打出她想要的卦为止(打卦的结果总共是三种)。每每那个时候,她都会神秘而又得意地跟旁边的胡图图说:“你看,菩萨都听得到的,说些好听的,卦就打对了。”
后来胡图图看托尔斯泰的《复活》,里面有一段对患有长期胃炎的大胡子法官的描写,“他有一个习惯,常用各种方式预测各种问题,此刻他就是占卜,要是从办公室到法庭扶手椅座位的步数可以被三除尽,那么新的疗法定能治好他的胃炎,要是除不尽,那就治不好。走下来是二十六步,但他把最后一步缩小,这样就正好走了二十七步。”她对这个面目和善的大胡子法官感觉分外的亲切,因为她想到了苏阿姨。
此刻,胡图图宽慰道,不怪她,要怪就怪菩萨,哪有这么计较得失的菩萨,肯定是小三修炼出来的。
秦朗在旁边一直闷着笑,笑完之后说,早把你吵醒就好了,害我这一两个小时堵得好无聊。
等到公路得到疏通,已经是三点多,好容易到了苏阿姨家乡所属的小镇上,两个人一身的饥饿与疲惫,比坐了通宵的火车还狼狈。胡图图原本贪秦朗的方便车就是为了能速战速决,为了能当天来回,来程耗两三个小时,然后陪苏阿姨吃个中饭,拉会家常,再赶下午四五点的班车回去。可哪晓得计划赶不上变化,很显然,原计划是不可能再实现了,今天她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她对秦朗说:“我就在这下车好了,再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你回去吧!”
秦朗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她,有些不可置信,“你要我现在回去?”
“是啊,我今天应该是回不去了,你马上回去,到家还不会太晚,可以早点休息。”她体谅地说。
“胡图图,我今天到现在为止只是早上吃了两片面包!”他试着简明扼要。
这的确是个问题,她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更不要说他一个大男人了,低头想了想,想到了个好办法,“那要不我陪你在附近吃完饭你再走吧,不过我看着你吃就好了,苏阿姨说做了很多好吃的在等我。”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估计也只有胡图图这神一样的脑袋能想得出来,秦朗找了个位置把车停好,熄了火,有些有气无力,“不仅仅是饥饿的问题,我今天是早上七点钟出发的,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七点整,也就是说,我已经又累又饿地疲劳驾驶了十个小时。”
“可是,刚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这个小镇很闭塞,附近没有任何酒店旅馆之类的,你总不能睡在车上吧,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胡图图越说越小声,严重底气不足。
秦朗偏头看着她,一只手轻叩方向盘,“你难道不能考虑让你的苏阿姨收留一下我?”
“啊?!”胡图图被他的这个提议小小的吓了一下,这当然没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看上去很难理解她的顾虑。
“什么都不合适,你跟我一起去。。。。。。这算怎么回事嘛?”
秦朗语气很无辜,“什么算怎么回事啊,不就是去普通朋友家普通串门嘛!”欺身逼近,“怎么,你想怎么回事啊?”
胡图图没理会他的胡搅蛮缠,坚持道,“不行,这真的不行!”她也知道这样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她是真为难。
苏阿姨今年快六十岁了,最小的女儿比她大一岁,如今孩子都念小学了。这几年生活渐渐变好,儿女的事业家庭也逐渐稳定,心宽体胖的苏阿姨开始把过剩的注意力集中放在她身上,她的终身大事始终是老人家的一块心病,自从大学毕业,每次见面必在她面前耳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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