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尽管我表面总给人一幅百折不挠、坚定不移、自强不息、积极向上的样子，尽管我也总是自鸣得意地认为自己是如何的刚毅顽强，但是，我还是无法掩蔽自己内心的脆弱与无助。最明显的表现的就在于，我往往会无缘无故地流泪与感伤；不论是看到路边的车祸，还是街头的乞丐，也不论是目睹电影上的悲惨景头，还是无眠长夜里面对幕空冷冷的皓月，我的眼圈都会情不自禁地红润，甚至流下涩渍的眼泪。别管我这是触景生情也好，心灵软弱也罢，甚至故作伤感也行，可这说明我的本性还是仁慈、厚道、悲悯、善良的，起码我的内心当中善的一面绝对要大于恶的一面。
曾经我为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主义者而感到困惑。
客观地说，我表面给人的现象肯定是一个精神颓废、思想消极的悲观者，因为我总是对人性进行着批判，对社会进行着抱怨，对现实进行着攻击，我的太多满腹牢骚太多不满情绪太多愤世嫉俗的观点确实很容易让人觉得我是一个十足的悲观主义论者。但是，我的内心深处，却总有股坚韧不拔不甘堕落不甘平凡出人头地的狂热欲望与顽强精神在支撑着自己，我对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前途自己的事业，充满了强烈的自信与希望，从这些方面来看，我应该是一个比较乐观的人，也算上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了。
这种反常矛盾的心态，曾一伫让我困惑迷茫很久，直到上高中后方被有位哲人的话所解惑。阿兰说：“人活着应该有合理的悲观思想和顽强的乐观思想。”真可谓是一语惊人呀！我立即被这位先人的话所感化了。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大师，他在告诉后人积极一面的同时，不忘说出消极的一面。他没有压制人性，而是让人先意识到人人都是不完美的，从而达到接近完美的境地。他的毫不掩盖人性之恶的作法，确实比有些圣贤们只一味地吹捧人性的善强得多。从中我们不难得出，“真实”比“美”确实更重要。
书归正传，还是继续反思我的罪恶史吧。我不想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让人误解成我这不是在反省不是在“忏悔”，而是在为自己歌功颂德、立碑著传。
三婶离家出走以后，我们的大家庭才算真正的解体。那时大母的身体突然瘫了下来，这一病不起的状态，令大伯愁白了头发。他们家本来就不富裕，这下可好，两个学生，加上半个废人，确实也难为住了大伯。为了帮他们一把，父亲和母亲商量后，把二老全接到了我们家住。于是，爷爷、奶奶从此便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当然，只要到忙碌季节，爷爷还是会去帮大伯家干活的。
自从与三婶发生过那关系之后，我的性情变得反复无常、急躁不安起来，我知道，那是自己私欲的极度膨胀与强烈骚动。也正是这不道德的行为，让我的思想及肉体都产生恶劣的连锁反应。精神上郁闷加上物质上渴求，让我不停地意淫不停地找发泄对象。尽管自慰让我暂时压住了心中的欲火，可情绪的低落与思想的跑毛让我的学习是一落千丈，这也正是后来父亲非把我转往镇二中的原因之一吧！当然这深层次的因素家人是不得而知的，他们只能看到我学习下降的表面。
春节小姑及其儿女的到来，为久未露过笑容的奶奶找到了高兴的感觉。她老又是炸丸子、蒸年糕，又是炒好菜、炖鸡肉，忙活个不停，连小姑要帮忙都插不上手。那天我们吃得很开心，气氛也比较活跃。不过，让我真正感到兴奋的是，大表姐舒欣长得是越来越漂亮了。吃饭时她就坐在我的身边，衣服、身体上的香味不时地飘进我的鼻孔里。看看一脸红晕的她，我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同表姐一起玩乐的幸福时光。那时我们一起去小溪里捉鱼，去岗西捕知了，去田野里采油菜花。。。。。。晚上呢，还在一块“占瓮”、下“狼虎豹”，睡觉时还躺在一个床上。坦白地说，尽管那时我们关系是如此的亲密，可并没有发生那关系，顶多闹着玩或“过过家”时我在她小脸蛋上亲过；也偷偷地看过她的下体，知道后惹得她追着要用棍敲打我。
时光如梭，一晃就是八、九年了。虽然每年舒欣都要来我家窜门，但感觉她也就那样，直到今年的春节，我才发现这个只比自己大一点的表姐变漂亮了。初二下午临走时，我把她们娘仨送出村庄。舒欣笑着说：“回去吧！别傻送了。”小姑也慈祥地劝道：“是呀，子清，大冷天，你回去吧！”我望了小姑一眼，把目光又转向舒欣说：“那行，你们路上慢点，暑假有空记着还来玩呵！”表姐表妹都点头笑着说：“行啦！我们一定来玩！你有空也可记得去我们家呀！”姑姑一旁也乐了：“是呀！可别嫌路远把我这个姑给忘了！”客套了几句，我揣着手便回了家。
一路上，我心里恍惚不定，舒欣的影子在我脑海忽隐忽现地转个不停。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长久的压抑令我深感郁闷。在这喜庆之节，我依然没有忘记远在省城的三婶，不知她和延火怎么过的年？
三婶已外出两年多了，除了给我去过一次信外，始终再没有给我联系过，更没有回来过，家里人也仿佛把她给忘了。可我不能忘记她，尤其她的香唇她的玉体她的销魂，始终如一把汹汹欲火在我心中烧个不停，成了情感深处不可逾越的沟壑。去镇二中后，除了私下里自慰一下外，我再没有接触过任何女性，这种苦涩的忍受与情感的干涸总令我魂不舍守、夜夜失眠。传统的约束与道德的抑制这双重的绳锁让我呼吸困难，始终处在心里有愧有罪可耻的柱子上。生活当中，我不敢放纵自己一点，尽量给别人一个好印象，把自己本能的狂野冲动肮脏与丑恶全部压制在心底阴暗处。
黄昏时分，母亲回来了。奶奶见就她自己，就问，是不是那两小妮子不愿意回来？母亲笑了，是呀！她们怕在家给你干活呀！一旁的我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我知道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可能我们家就俺奶奶自己不知道。或许是上了年纪也不知怎地，奶奶的话在家里是最多的一个，整天唠叨个不停；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她喜欢瞎指挥，只要谁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对你就嘟噜个不停，一会儿让你干这，一会儿让你干那，边使唤还边说你没眼色瞅不见活啦等等。所以，家里人谁都不爱帮奶奶做饭；尤其是大妹，可能比小妹大两岁吧，奶奶就爱盯上她，弄得她成天放学后回来得很晚，怕早了被奶奶逮住受气。
晚饭后，我闲着无事，拎着自己的语文作业本往外就走，想给冰雁送去。在大街上，迎头走来一位长发翩翩的少女，红色的棉袄，黑色的裤子，走姿是那么的优美与潇洒。近了仔细一看，让我的脸色立马通红，原来是心中羡慕思念暗恋已久的红颜。彼此都有些惊讶，我们相互聊了几句，就要擦肩而过时，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又喊住了红颜。
那一刻，我真的好激动，因为我差一点就错失良机。面对我一脸的异常，红颜笑如春风地问我：怎么？有啥事儿？说吧！稳定了一下情绪，我随即大方地讲道：是这样的，最近心里挺烦恼的，一直想找你好好聊聊，可又凑不到机会；春节吧！各自家也都比较忙，我也不好意思去找你，所以想问你一下你的具体学校地址，开学后我给你写信说说算了。。。。。。编故事的能力我还是蛮强的，几十部的小说那绝对不是白看的。
一听是这，红颜开心地笑了，行，你带笔了吗？真是幸运，当时我的作业本正好带着一根圆珠笔。留过地址后，我们客气两句，就别过了。
在去冰雁家的路上，我心里甜丝丝的，比吃了蜜还美。悠到她家门前时，我止住了脚步，记起门口还拴一条恶狗呢。
无奈之下，我扯着嗓门喊开了：冰雁，冰雁！本来我想感她小姑或雁姑的，可又怕周围有儿时的伙伴听到自己这么柔气的话。为了面子与尊严，我唯有直唤她的名字了！
这一喊，不仅惊动了她家门口的狗，还惊动了她的父母。在“汪、汪、汪”连续的犬吠声中，冰雁的父亲首先端着碗出来了，见是我，笑笑后对院内喊道：雁子，别磨蹭了，是子清来了！我赶紧向冰雁的父亲问好，他老乐哈哈要让我去他家玩。我说，不了，把本子给俺雁姑就得走，回去还有事儿呢。
一会儿，身穿黄色绒衣的冰雁飘然而止，她陪笑着说，不好意思，你来时就剩两口饭了，我吃完了才出来。。。。。。一脸微笑的我连忙说，没事，站这先和俺爷聊会也挺好的。冰雁的父亲见我们有话要说，也就端着碗进了院子。
除夕已过，十五还未到，可远处仍时而传来人们放炮、放烟火的嬉闹声。看着夜色下的冰雁，犹如一只南回受伤的雁子，娇柔而又让人怜爱。她的美与红颜的美是不一样的。红颜的美，美在她的成熟大方、举止庄重、粉妆淡抹、善解人意，并给人以雍荣高贵可爱可敬的感觉；但冰雁的美，美在她的小巧玲珑、自然温柔、文雅贤慧、可亲可近的感觉。看到红颜让我想到了水中的芙蓉，看到冰雁让我想到了雪舞的鸿鹄。一个给我的是晚春暖风，一个给我的是秋后寒月。红颜的玉脸，让我知道了什么叫花容月貌；而冰雁的身姿，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弱柳扶风。
不知为何，没见冰雁之前，心里仿佛有万语千言要说，可真的见了面我竟然一时语塞了。不过冰雁挺从容随和的，问了问我的学习情况及生活状态，还问我的家里过年好不好等等。话一说开，我也自然了，同冰雁就在门前谈天说地瞎扯起来。聊了一会儿，她让我进去坐坐。看看天色更暗了，我便急急地告退了。虽然我也很想瞧一瞧冰雁的小屋，可又顾忌着世俗的旧有观念，怕别人说什么闲言琐语，毕竟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农村的思想还挺封建呢。同村的男女本来还没什么，就因为前年俺大队某村有个女子跟她们村一个男孩跑了，一下子弄得是满城风雨，村村自危。
当然，我心里对这持欣赏敬佩赞扬的态度；能冲破封建传统绳锁的约束与道德世俗相抗衡，这绝对如一颗惊雷，炸醒了蠢蠢欲睡的少年男女，自然也提醒了那些思想顽固不化的愚民们。
虽然我觉得那对男女够胆量够真诚够勇敢，可表面上仍得像村民一样对他们的作风深批痛叱。一个村的嫁一个村，听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实上那时绝对是特大新闻与丑恶之事呀！对于我们颍西镇来说，大部分村庄都属中小型的，人口过千的十分稀有。因此同村的男女，几乎没出现过结婚或谈恋爱的。特殊的也有，如同颍西镇大小差不多的殷商寨，人口两千多人，朝我们村三个那么大，他们寨南的都有同寨北的通亲的。
说实在，直到改变开放二十年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临溪村在思想观念上仍是十分地保守与落后。而当年带头搞自产自销同村恋爱的附近小村，却是思想更加开放，真正地适应了时代的潮流；以后出现了更多的同村男女成婚之事。反正，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2003年非典期间，这个小村有家男的竟然娶了对门那家的女孩。据说，婚后不到半年，小夫妻两人吵架时，女方一怒之下出门去喊了她的两个哥哥，逮住她的丈夫痛揍一顿，弄得本来是亲家的后来变成了冤家对头。仁慈博爱万能的基督啊！你说，这究竟是对耶，错耶；好耶，坏耶；幸耶，悲耶？
初五那天有雪，白天还下得挺猛，晚上逐渐小了。在屋里看了会小说，我感到说不出的无聊，就穿上大衣去北地找鹏展、木齐们玩。
路过红颜家时，我霎时呆住了；原来在我眼前，出现一堵高高的红墙。虽然是同村，我竟然不知道她家何时修盖了院子。
伫立在红颜家原来的土烟坑旁，用手摸了摸那颜色如同红颜的脸色一样晕红的红墙，我感到好凉好凉；究竟是天凉还是心凉，一时间也道不清，感到内心莫名的酸楚与苦涩。
还记得儿时，我去北地玩路过这里，总爱伏在土烟坑旁偷看红颜洗头，一看就是好长时间。直到上初一时，我还做过这样的傻事儿。在我心里，对红颜的喜爱之情是刻骨铭心的，甚至觉得那份爱是直死不渝千古不变的。而今，这份情更是愈燃愈烈令我如痴如醉。在红墙下静思片刻，我赶紧离去了，生怕被外人看到，还以为我是个不法之徒或盗窃分子呢。
那晚，就因为忽受红墙的影响，让我的情绪十分地低落，在北地打扑克玩得很不开心。鹏展还打趣说，你小子怎么了？打起精神来，我们今晚准备干通宵呢？我强颜笑容地说，算了吧！熬岁夜已过去了，我不想再白熬眼了！又干了几下，我假装疲倦地站起来，说回家还要做作业。
木齐比较开朗，笑哈哈地说，没事！你走吧，我们几个玩！
就这样，我满腹心事地离开木齐家，晃晃悠悠地回了家。半夜梦中醒来，我的眼角净是泪花，想想是因为在梦里我被自己的伟大爱情感动得哭了。可现实里，我谁也不曾感动过，揉揉湿润的眼睛，心中有股莫名的感伤。我不知道，未来等待我的究竟是怎样的爱情？
大年初九下午，树远来喊我上学，因为我们初三级初十正式上课。二人在屋里正收拾东西，院里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且是个女子的声音。我和树远都慌张地跑了出去，见竟是冰雁。
彼此打过招呼，她把语文作业交给了我；客套了几句，冰雁便告辞走了。回屋后，树远调侃道，老弟，村上有好妞也不帮忙撺掇一下，是不是想独吞呀？我一推他的肩膀急了，可别乱说话，我叫她小姑呢，开不得玩笑。
那何不给老兄我撮合一下呢？树远不死地追问。
我双手一摊，耸肩说，晚啦！人家已是“名花有主”了！
这激起了树远的好奇心，他非扯住我问是谁。没办法，我只好坦然道：你认识，你们班的“展南侠”！树远闻言，脸色缓转地说，是展飞呀！大家都是兄弟，我是不该同他争啊！我乐了，看来，你这家伙也懂得“朋友之妻不可戏”呀！哈，哈，哈。。。。。。，彼此都大笑起来。
第十三章 以诗获爱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曹植诗。
那个千古流传能七步作诗的曹植，他确实才高八斗、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