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来说,快感是由欲念引起的,没有欲念也就谈不上快感,你能回忆每一次来临时有哪些欲念迹象吗?” 电话里想了想,说:“我明白了,我的欲念只有一个,就是想做男人。” “很好,你能再回忆一下,这样的念头是在什么时候产生的?在什么情况下?” “那是很早了……” 段思宏躺在黑暗里,操着唐山方言说出上面这句话,陷入回忆。 台里为他预定了明天上午九点钟直飞北京的国航航班,他与白鲜约会后没有回家,住进机场附近这家宾馆,入住前化名黄乾预约了电话咨询。当时他的心情糟到极点,迫切需要一个谈心对象。街上桑那浴广告牌照亮客房,他的嘴变成一张女人嘴以后就不再那样流畅。 “那应该是我十岁左右,当时在上小学,那是个炎热的夏天,我在自己屋里写作业,写着写着忽然停下,隔壁传来的声音一下吸引我,那时屋子之间的门上是毛玻璃,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我去舔,毛玻璃一沾吐沫就变得透明,顿时我感到天晕地转,我看见我妈正劈开腿撒尿,相对也就几尺,她一边溺一边手伸到后背抓痒,还打了一个喷嚏,尿完坐进木盆里洗澡。她的乳房,小腹,臀沟,都在眼前,她用毛巾打了肥皂,头发挽起个髻,我就这样定定地,忘记一切,感到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后来她发现玻璃后的人影,咳嗽了一声。今天在向你讲述的时候,我真切地听到这声咳嗽,它包含了妈妈对我的深爱。我想,一切就是从那时开始……” 说到动情处,他觉得心灵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对不起,黄女士,请你慢慢说,我没听明白,你是看到你的父亲,还是母亲,才起了心理变化?”电话里说。 段思宏“嚯”的坐起,意识到说走了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话里还在往下说。他只好说:“对不起,我不太习惯这样的交谈方式。” “没什么,你不必紧张,刚才说得很好,希望继续往下讲。” 他却怎么也整理不清思绪,刚才说着说着一不小心跑辙,再编瞎话已经很难。他只好说:“对不起,今天就到这儿好吗,我累了。” “也好。但是你享有的时间还没用完,我担心你这样离开心情依然会不好,如果你愿意继续,我可以陪你。” “谢谢,跟你一说我心里好多了。”段思宏调整卧姿,点燃一支烟,他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把话说成滴水不漏。“大姐我跟你说我好痛苦,这些话我只能对你说,放下电话就再也不能对谁说了。明天我还得像正常人那样,装作什么事也没,说说笑笑……唉,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电话里开始劝,心理咨询是一个相对长期的过程,仅凭一两次很难确定性质解决问题,希望她们能建立正规的咨询关系,而最好方式是她能到博爱来。“心理咨询是很正常的事。你可以试一试,就像今晚这样。” “好吧。就到这儿吧,我想休息了,再见。” 他挂断。呆呆地躺在黑暗里,本来想放松一下的心情更加疲惫。“睡觉吧。”他对自己说,筋疲力尽,却睡不着,耳边萦绕着电话里的声音,觉得这声音耳熟,像一个人的,想了半天,对自己说:“这不可能,快睡吧,别胡思乱想了。”霸气书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轻轻的抚摸》第七章(3)
临睡前,他思念起老婆孩子,想往家打个电话,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打。
《轻轻的抚摸》第八章(1)
施小茹每次走进博爱中心都会看一眼咨询介绍专栏,那上面以宋幼铭为首的全体人员发出整齐化一的微笑,每幅彩照下附有献给咨客的铭言。她的铭言是:“用我的心轻轻地抚摸你的伤口……” 每次默念这句话,她心中就会洋溢职业自豪感。 下午刚上班,苗青青神神秘秘闪进门。“你猜那个性受虐狂是谁?”她手指向自己房间,小声问。 “谁?” “猜!” “我猜不到,快说吧。” “跟你一直找的那个人有关。” “马萍?真的吗?” “我一直让他带夫人来带夫人来,他一直躲躲闪闪不肯,今天逼得实在没办法,说了实话。确切的说,他们是同居。” “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我回头再告诉你,他现在我房间,我不能离开时间太长,待会儿你可以找借口过来看看。”苗青青说着像来时一样转眼消失。 施小茹心里惊喜,找到这人等于找到马萍。 “你这有笔吧借我用一下。”她假装不知道屋里有人,闯进门。苗青青对面的人两手夹在膝盖,低下头,让人无法看清脸。施小茹使个眼色,苗青青说:“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女士就是跳水救马萍的好汉。” “巾帼好汉。”施小茹订正。 咨客抬起头,这男人的岁数起码比马萍大一倍。 “她现在在哪里?”施小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不清楚。” 男人躲闪着她视线。 “你们之间联系方式呢?” 男人摇摇头。显然不愿提过去。施小茹只好拿了笔,临出门冲苗青青丢个眼神。半小时后苗青青过来,神情沮丧地说此人足称得上洪常青式人物,用尽招数就是不说。 “他叫什么名字?” “丁显山。他们是工作中认识的,马萍应聘到他们公司,时间长了就产生感情,发展到后来的关系,慢慢毛病也就出来,女方小时候受刺激,动不动就失常,两人发展到动手,不欢而散。他也受到刺激,常陷入幻觉,吃不下睡不着。” “马萍诊断过吗?” “她不肯,始终不承认精神有问题。” 宋幼铭在隔壁听见,也过来加入分析。施小茹急于知道马萍下落,提出主动与丁显山联系,被宋幼铭阻止。她下意识地做个鬼脸。 下班后,施小慧开车过来,路上才告诉她一块吃饭的还有两个电视台的人,是《非常男女》节目男女主持,她替她报名参加了周末《非常男女》。施小茹一听就要下车。 “你逼的!” 几天以前,施小慧曾为她介绍一个对象但她死活不肯见面。 “停车,我下去!” “我现在给您道歉还不行么奶奶。”她这么一哀求,施小茹没脾气。“其实上电视不是什么丢人事,好多靓男倩女名人显贵都争抢着亮相呢。” “多傻呀!” “像嫁不出去似的。” “就是。还当众丢丑。” “这你就错了。你去参加,既玩了,又找到男朋友,两全其美,多好!” 说着施小茹又要下车。 “好好,不提这事,吃顿饭总没什么吧?” “只吃饭别的不谈。” “少谈还不行吗?大家都很关心你……” “停车!“” “好好听你的。” 到了地方,朗利早在包厢迎候,两位著名节目主持人施小茹在电视里见过,大家寒暄入席。施小茹坐下来时狠狠瞪了姐姐一眼。杯觥交错,耳热酒酣,从两位主持人巧嘴,施小茹才知道参加活动需要交照片填表格,还要收取一笔不菲费用,而这些姐姐都背着她办妥。女主持人一项项叮嘱她到时候该注意哪些,说话时挑动细长的柳眉。酒足饭饱,又是去歌厅,施小茹路上拧了一把姐姐,表示到那天坚决不去。 “可以呀,就让座位空着,牌上写着你的名。” 她知道妹妹对于婚姻大事如果她不过问,就会永远拖下去。她和朗利选此下策也是煞费苦心,朗利还纠集了一帮狐朋狗友到现场冒充亲属团。施小茹听歌时心里也没安定,丁显山愁眉苦脸的样子出现在眼前,偶然想起段思宏曾谈起马萍,就溜出歌房,拨通电话,这才知道段思宏去了北京。 晚饭后黎云靠在阳台,守着隆隆滚动的洗衣机发呆。 自从段思宏不辞而别,她说不上痛苦,也说不上忧郁,就是烦,见什么都烦,烦到不能动弹,一动弹就烦。以前两口子也绊嘴,还动过手,吵吵过离婚,通常过去也就过去了,没有隔夜仇。这几次却不同,吵得也不厉害,过后却暗较劲,睡觉背对背,吃完饭各人洗各人的碗。她在母亲劝解下曾主动向丈夫认错,没料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也搞不懂为什么,一次次检点自己,可以肯定地说,她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丈夫在外边另有相好?这个念头始终缠着她,甚至不相信丈夫去竞争“金话筒”,曾给同样参赛的“海南铁嘴”去电话,他是段思宏大学同学,结果证实段思宏确实在北京技压群芳。可放下电话; 又怀疑“海南铁嘴”跟丈夫串通一气。她越想越觉得亏,服装发布会结束后,举办方颁给各公司头头每人一块高级雷达手表作为答谢,汪景润当场就把礼盒给她,她知道这表相当于一辆轿车,却连看都没看扔下。怎么就没拿呢?应该戴上给姓段的看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霸气书库
《轻轻的抚摸》第八章(2)
这台洗衣机实在太老了,甩干时不用手按住顶盖衣服就会飞到街上。她全身跟着洗衣机乱抖,脑子里还想着丈夫的变化。樱桃问她一道算术题怎么做,她答不上来,往常帮助孩子复习功课的任务都是段思宏。她不愿意过丈夫不在家的日子,丈夫不在家她什么事都得亲自动手,一天连喘气的空都没有。她把洗好的衣服取出,“嘎吱”,自动晾衣架又坏了。她恼上来,用力一拽,咣当,一头儿掉下来差点儿砸到她。她鼻子一酸,发现女儿在门口,大吼一声:“看什么看,作业做完了吗?!”樱桃一哆嗦,小声嘀咕:“我以为楼塌了呢。” 她越想越憋屈,终于抓起电话,拨通段思宏。 “喂,我问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 电话里被问得莫名其妙,说:“要呀。” “那你现在就给我回来!” “现在?又怎么了,这么大火?” “晾衣服架坏了,衣服没地方晾了!”电话里停的一下,问怎么回事,安慰了几句,答应尽快想办法解决。她也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办法。女儿凑上来要和爸爸说几句。话筒一交到女儿手里,段思宏马上软成棉花团,父女俩亲亲热热没完没了,黎云心疼电话费掐断,樱桃小嘴一撅,说作文题太难。她问什么内容。樱桃说什么内容都可以,只要是身边发生的事; 写得生动紧凑就行。她看见厨房墙上爬过一只蟑螂,顺口说:“写它吧。” “多脏呀!” 女儿瞪大眼。 “多生动呀,谁家没蟑螂?” “我不写!” “噢——,可爱的小蟑螂。” 她摘下拖鞋拍过去。 “没打着!” 有人敲门,她们俩面面相觑。这么晚了不应该有人来访,她壮着胆子问了声谁。 “我,师母。”门外是陌生男人声音。 “你是谁?” “我小白,段老师叫我来的。” “小白谁,我不认识。” 她更害怕了。 “别开。”樱桃小声说。 “老师说家里的衣架坏了,叫我看看……” “什么老师?” “就是思宏老师呀,您师母吧?是老师叫我来的。” 她打开一道门缝,防盗门外站着个年轻人,第一印象就是:帅,身高再加十公分,相信公司模特队那些男模哪个也比不上。来人介绍刚刚接到“老师”长途电话,黎云听明白,打开门。白鲜直奔阳台,登上梯子就干。“你跟老段一个办公室?”黎云在底下递工具,她从没听说丈夫有这样一位徒弟。 “我是新来的。” “也是广播专业毕业?” “不不,临时工。”白鲜脸红。“以后还请师母多关照。” “别这么叫,叫我嫂子好了。” 晾衣架拆开,需要一把十字头螺丝刀,白鲜的工具包里没有,黎云让稍等到阁楼去找。 她满头大汗扳倒工具箱,打开油乎乎的铁盖,两只忙动的手蓦地停住,映入眼帘的不是油吃麻花的工具,而是一袋鲜艳的衣服。她满心狐疑; 忘记找工具,在确定自己不曾有这些衣饰后,想到那个一直不愿意去想又不得不想的念头。她把手里的东西看过来又看过去,直到白鲜催促,才赶紧取了螺丝刀。 两个人接着边干边聊,黎云早没了心思。不住口地问台里女同志多吗?“老师”平时跟哪些女同志来往较多?多大年纪?漂亮吗?白鲜有一嘴没一嘴的,冷不丁一低头,下边这张脸谈不上凶狠,也够得上阴冷了。忙说:“我刚到单位什么都不清楚。” “有个姓张的,戴眼镜,胖不轮敦?” “你是说章阿姨?” “差不多吧。什么阿姨,就是狐狸精!” 白鲜一看黎云恨不得能吃了谁; 没再搭腔。 “她以前总缠着老段你不知道?”白鲜摇摇头。“这女的可不是东西,生怕老段当官; 四处捣鬼。”白鲜手底下赶紧,修好了,帮助把衣裳晾上,提出告辞,黎云欲意再留他坐坐,但他说天色太晚,执意回去。 送走白鲜,黎云哄女儿上床睡觉,从阁楼取下那包衣物,锁起寝室门。一件件女人衣物散发香水味摊到桌子上,她心跳随之加快,紧张得喘不上气来,拿放大镜的手在抖。电话铃响,吓她一跳,接起来是段思宏,问衣架修好了没有。她觉得脑袋就是一颗炸弹,一不留神就会爆炸,用近乎窒息的声音告诉他修好了,谢谢。段思宏又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往耳朵眼儿去,脸贴在放大镜片上一寸一寸寻找,终于在绣花内裤上找到一根毛。“小兔崽子,看你还往哪儿跑!”她兴奋得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电话里问。 “没什么,自言自语呢。”经过反复分析,她确认不是头发,也不是腋毛,肯定是阴毛。 “是不是在看电视?” “对。” “什么好节目让你紧张成这样?” “一个长期隐藏的惯犯被揪了出来。” “是吗,哪个台?” “就是湖滨南路六十五号三单元三零二室。”她说出他们家的门牌号。电话里笑出声,问她是不是心情好了。她说不但心情好了,而且看明白了。他大概是躺床上在打电话,慢悠悠地说这就对了,过日子应该有耐心,哪能遇到一点小事就动肝火,气大容易伤身,对长寿没好处。她嘴里哼哈,找来尺子,量过每件衣物,按照人体比例进行测算,得出的结论是,此情妇身高一米七五至一米八之间,身材略腴,属于健康型。凭借多年设计服装经验,她相信这个结论不会有误差; 脑海里闪过段思宏身边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