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依然继续进行,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亲友固然还是亲友,可是却发现原来亲友间的感情也是会裂的。
我们继续打ICC,通了女王到冰龙,坦联盟不见了我们也要活动下去。
冰龙很难打,我们打了很久,大概四个礼拜。
谁知道阿皓跟我讲:“我要走了。”
我说:“走你……去哪里啊?”
不是说要来看我?
我还在“牢房”里面等你们啊!
真是搞毛。
“我得去昆山上学了。”
阿皓说得很慢,搞得好像很深沉的样子,让我那颗吊着的、像小桔灯一样的心瞬间被烧起来了。
“啊?去干吗的?”
大学上的好好的怎么走了,不是大三下半学期吗……
“去学技能了!”
山东蓝翔挖掘机吗?
去你妈的学技能……你当时练级有了点数就能加。
“真的假的,学什么技能……”
我还是不相信的追问下去。
“骗你干嘛……学计算机编程啊还能什么。”
阿皓也讲得很干脆,干脆的好像心里一点小秘密都没有。
“计算机编程……你这是打算做IT啊。”
“废话,你哥哥不是也做IT的。”
额,你又知道了。
那不回来了?
毕业设计也不做吗?
是爽。
在我鄙夷的眼神外加吃了十八个肉包子的表情下阿皓又说话了。
“我|操|你不相信还是什么,干嘛这么看我。”
我就打了六个点给他。
“那你暑假来不来啊。”
我又急了,一急就把心里话给问了出去。
“来啊。干嘛?”
我说“好”。
来就好,但是来了别不和我说话
,其他随便怎样都好。
再后来阿皓不见了人影,阿皓的哥哥阴霾找到我,叫我去参加他们十人团打英雄的ICC。
我先前参加过别的公会团有通到过冰龙,后来死骑T和萨满吵起来了,一个觉得自己无敌坏了,一个觉得死骑在那里甩大牌,两人互看不惯,所以大家就散了。
人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能打到冰龙就是个奇迹,而且我还混到个冰龙的霜牙坠饰,不算黑。
现在大哥他们想拿骨头龙了,buff开到了50%,不做成就的话也说不过去。
我们猜测大灾变大概过几月就会开。
很多舅舅们都开始纷纷活动起来,也有人开始嫌弃国服的WLK太短了,短的有些不习惯。
我是觉得70升到80之后就开始变得无所事事。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起当年开荒SW的场景,这样一想念,事情就变得糟糕了。
也许是十人本的出现让我无所适从,又或许是YX10人本的繁琐让这个世界变得太过于多样化,又或许……
不能再多说。
☆、两个人正好
生活开始变得规律起来。
每周二下午和周三晚上还有周四晚上,我们都会打YXICC。
成就做的蛮快的,第一个星期基本上能杀到鲜血王子议会这里,他们游戏操作的风骚,自然在这方面能力就比较强一点。
我还记得某个周三的晚上学校突然断电的事情,那时候我们打到冰龙前,我难得去拍卖行买了四件冰抗装想好好打本的,结果校园网坑的跟马桶里抽不掉的细菌一样竟然在关键的时候把我给掉线了。
对面靠路道的楼里已经乒乒乓乓砸水桶砸矿泉水瓶子向保安表示反抗。
一群人大叫:“着火了!”
于是路人纷纷回头来看我们。
我走到寝室的阳台上看得出奇,我想估计他们也在玩游戏给突然打断了,恼羞成怒的结果就是胡乱搞一通。
也有人极端的去学校后勤门口挂校长的画像,然后写上联名请愿书,打着“退钱”的口号表示不依不饶的。
我问室友说:“你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室友正在抠脚,听到我这么提议他也乐了,跟着跑到阳台上朝外望了会儿。
“你说他们这么闹有用么?”
“没用怎么搞。”我淡定的趴在栏杆上说。
他撞了撞我的肩膀跟我讲,“要有用我们就也参一脚,等明天真按本子上的退钱可不亏么?”
“傻逼,学校要真肯的话就不会到现在都没解决问题了。”
我叹了口气,试了试网络发现还没恢复,只好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阴霾。
跟他讲我来不了了,他说没事儿找人替了。
我说“哦”。
哦的不是很心甘情愿。
心里想着最好他们今天过不去,结果晚上做梦也梦到了冰龙。
他跟我讲:“只要你集齐七个寒冰纹章我就实现你一个愿望。”
我打开包裹把东西拿给他,跟他讲我想要骨头龙的事情。
结果他一个吐息把我给杀掉了。
去你妈的,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第二天我就跟阿皓联络了一下。
我说:“你哥他们昨天冰龙过了么?”
阿皓回我:“我怎么知道,我晚上没玩。”
我知道他在生气,他在生他哥哥的气,因为不带他拿骨头龙,所以他不高兴了。
我嘿嘿一笑,我是故意问他而不去问他哥这个问题的,这样一对比至少觉得我比他幸运点。
又正巧遇上万圣节,我问他“无头骑士打吗?”
他说好,你赶紧上线。
我们俩组队没带别人,我猎人切兽王做的T,他暗牧加治疗。
期间灭了两次,我跟他讲是手法不熟练造成的,他满脸阴郁的说:“你不是号称很高端吗?”
我说不高端能来这儿当T吗?
其实我也是前天夜里看的视频学会的,自己尝试过一次,但是失败了。
阿皓说相信我能扛,所以我们才去。
不过结果也挺让人失望,无头骑士的缰绳果然很难出。
我们连根毛儿都没见到就炉石回城就地下线了。
我想起嘉树后来说我们俩默契的事情,有种事儿的确不是一个人能办到,两个人,正好。
于是第二天晚上学校的网络终于不坑爹了,我陪着阴霾他们打了一场顺利的翻身仗,冰龙还是□倒了。
成就“呲楞”一声跳出来,也羡煞了不少旁人。
坦联盟走之后公会里唯一的改变就是嘲笑嘉树的人少了,但我还是有点不习惯,就跟当年稻草人背井离乡的故事一样,我觉得很难受。
可是这就是游戏,细细跟我讲:“不要陷得太深。”
我跟细细说:“我的感情细胞已经成熟到能够分裂的地步,所以悲伤的情绪早就蔓延了。”
细细说:“你太优柔寡断了。”
我觉得他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触及我内心深处,就跟以前说我正面一样。
他口中所述的正面,并不是什么褒义词……而是像看穿了我整个人的心思一般所做的评价。
正面的人是懦弱的,因为太正面了,所以不敢说话,我从没说过“我想去xxx”这种话,也从没和朋友较过真,就好像以前同学作业上的答案错了,我也只是拿过他的本子帮他改掉。
我不喜欢循规蹈矩的生活,但是我没有出路,我被关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抑了很久,阿皓是第一个走进来的,但是我却发现他不属于自己,于是我把他赶走了。
我觉得我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我想对认识的人好,但我不希望有别人会对他们好,一旦心里只有“你我”二字没有“他”的时候,我就变态了。
变态是件很可怕的事情,阿皓不知道这样的我,我也不想给他知道,所以我陪着他一起玩游戏,所有游戏都玩。
然后我发现没了他我仍然能够交到朋友,比如像小虫一样的朋友……他后来也问过我要不要回去陪他们开荒,可是人心散了,我选择了离开。
我以为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应该受到表扬,可是那个时候我高兴不起来。
我想到以前为了一件幻化光芒长袍生气的事情,明明说
好精神衣服优先治疗的,却因为法师的dkp比我高而给了法师,我暗自不高兴了好几天,我没有告诉别人。
可是又想到他们在我组团指挥不了的时候陪我打了一个风暴要塞的事情,我就又觉得他们还是朋友。
我很善变,比阿皓还要善变。
我说过善变的男人魅力都很大,可是只有我不一样。
细细是我人生第二个导师,尽管他面临着被退学的危险。
但没人说过读书不好的人就一定没出息。
吐槽没拿到毕业证书,但他成了某个大企业老板的特助。
那老板在面试的时候亲自问他:“你为什么没拿毕业证书?”
吐槽很淡然的回他:“因为觉得读书没出路。”
老板说:“小伙子我看好你,以后跟着我吧。”
他妈的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老板……早知道这样我也不读书了啊!
所以话再说回来……我们打通了YXICC,也成功拿到了骨头龙。
阿尔萨斯的结局让人不经莞尔:“早知当初何必现在。”
伯瓦尔佛塔根不甘寂寞的接过他的帽子坐上了寒冰王座,老弗丁泪流满面,“说好的不离不弃呢?”
这段拯救基友的佳话被流传至今,可是时间一长我只记得老弗丁的愤怒,却忘了伯瓦尔的付出。
再然后,ICC没了追求,25人打到冰龙,见了巫妖王也打了好几次,可是大灾变降临的步伐总是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公会里的人心也变的浮动起来。
陈老师说要去考研了,小俊也说要去考研了。
结果弄到最后一半人都要去考研了,我他妈本来想考研的,但是为了玩游戏我放弃了考研的计划,现在……只能怪我意念不坚定,徒留悲伤。
停止活动之后公会里连半个人影都见不到什么。
偶尔能看到细细和吐槽还在线上,阴霾他们也会偶尔上线在达拉然转一圈。
是魔兽老了,还是我们长大了?
都有吧。
没了当时开荒的热情,反而关心起了各自的前途。
命运在电视台混得不错,阴霾找了个设计公司的实习也混的挺好,阿皓以后要去为IT事业秃头,大哥也很顺利的弄到了一张学位证书。
贰逼带着画板抛下细细出国留学了,细细还在为他自己的前途仔细跌量孰轻孰重,洛狱也开始在某工地搬砖了。
一切都变得那么现实,于是我也AFK了。
七月三十号那天他们果然按照约定来看我了。
C
J排队老长,我让同学拿证带我进去,然后坐里面等他们来。
后来见到人了说上话,一天就在兜场馆和聊天之中度过。
在阿皓已经瘫在地上的时候嘉树还在做任务拿盛大送的包,不得不承认他的毅力是坚强的。
我问阿皓说,“你们今晚回去吗?”
他说:“回的。”
“那就不吃晚饭了?”
“吃吧,你找地方。”
我说好。
结果晚上他们都喝高了,嘉树还差点为大哥女朋友的事情吵起来,阴霾拉住嘻嘻一笑就给了嘉树三拳头,阿皓没说话也在一边笑,我也没说话,陪着他笑。
我说:“你看这样还能回去么?”
他说:“这得问我哥,他说回去就要回去的。”
“你跟他们同路?”
“周末得回去看看。”他说。
我眼神不由自主的瞄向他的侧脸。
那是一张比小姑娘稍微刚毅一些的面孔。
我愣了片刻,又问他:“你们魔兽还玩么?”
他说:“等熊猫人开了就回去。”
“啊。”
我点点头,喝了口杯子里的液体。
他望向我,然后笑了。
那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最后他们还是回去了,我独自一人在月光下漫步着回家,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刚才的温度。
我觉得我是在想他刚刚那句话是在骗我的。
我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的人最不科学了,是要被打死的。
可是之后我又跟个傻逼一样开始真的等起来,人说一旦有了目标就会有动力,即使没人玩了我也想等下去。
我的脑子应该是被门挤过了。
弄到最后我不是被游戏玩了,而是被阿皓玩了。
只是信念这种不容小视,于是我大约等了一年左右,就一直等到了现在,CTM的时代终于结束了,熊猫人要开了。
我又问阿皓,你还记得当初说好的事情吗?
他把我从椅子上推下地,问我说:“记得什么?”
我坐在地板上抬头怒视他,“你个傻逼我就知道你是骗人的。”
他把我拉起来按到沙发上坐好,然后把《魔兽世界熊猫人之谜特别纪念版》递给我,跟我讲,“这是匕首的,借来给你玩。”
我说:“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