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大娘哈哈笑道:“没错,只要是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个很香很香的女人。不过,花满楼,我可不信你是闻着我身上的香气找到这来的,看你急的满头大汗,不会是担心我这个老太婆吧。”
花满楼脸色有些微红,公孙大娘见了笑的更大声了,小楼先是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后又没好气地瞪着公孙大娘。
陆小凤嘿嘿一笑,道:“天下最灵敏的猎犬的鼻子也比不得你花七童,哈哈,金九龄,花满楼可没从绣花大盗的身上闻到那股子香气,你的嫁祸之术很早便露馅了。”
金九龄看着花满楼,叹道:“我只后悔那日在如意客站附近的巷子里没有除掉你,不过,就算你能判断出公孙大娘不是绣花大盗,但是也没道理因此就怀疑到我身上,毕竟金九龄与绣花大盗这两人身上的气味绝不相同,我就防着你这招,让你绝对辨不出。” 金九龄此话不假,他与花满楼同行的路上便已作此打算,时刻提防着花七童的鼻子和耳朵。他又道:“‘红鞋子’组织里有很多人,公孙大娘又是一个神鬼不觉的神秘人,就算不是她本人不是绣花大盗,但是绣花大盗与她有关的可能性还是很高。”
还未等花满楼回答,陆小凤便抢先说道:“没错,我在遇到花满楼之前从未怀疑过你,遇到他之后也没有马上怀疑你,但是,你不该那么心急的。”
金九龄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指的是蛇王与薛冰的死?”
陆小凤挑了挑他的四条眉毛,回道:“什么人要杀蛇王?最有可能的是两种人:一种是他的仇人,你假造信件给我看,就是要我相信公孙大娘是蛇王的仇人;另一种是他效忠的人,等他办完了事再灭他的口,这样的事我见过许多。”
金九龄道:“你是说蛇王在为我办事?”
陆小凤回道:“难道不是吗?东南王府的地图就那么好弄?除了你这个大总管,什么人能在一天之内弄到那么详细的地图?蛇王就是在为你办事,等他一办完事,你便马上杀人灭口!”
金九龄一时语塞,面色已近苍白,他没想到陆小凤竟早已看出羊城这些人之间的利害关系。
花满楼微笑着问道:“金九龄,奉你之命给蛇王送地图的就是那位鲁少华鲁捕头,对吗?”
金九龄一脸惊愕,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满楼道:“他往蛇王小楼送地图的那日我正好呆在离他不远处的小巷之中,第二次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马上便认出来了。”
小楼顿时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原来那日的小巷之中,从我们不远处飘过的身影就是鲁少华那厮!”
金九龄需要喘口气,眼前的陆小凤与花满楼都太可怕了,可怕到人神莫辨。
在苏小楼的心中,这世上没有什么骗子能逃得过花满楼那双看不见的眼睛,这皆源于他的“心静”,只有他那样通透的心灵才能准确地洞察世间万物。
、第二十六章
金九龄还是有许多的疑问,作为一位六扇门数百年历史上最出色的捕头,他败得如此狼狈,自然心有不甘,至少要输得明白。他忍不住问道:“我还是想不通,就算是蛇王为我做事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他一个黑道老大自然要多多地巴结我,怎么就会让你们怀疑到我的身上,花满楼可以认定公孙大娘不是绣花大盗,但是他认定不了公孙大娘不是蛇王的仇人,你怎么就知道蛇王不是公孙大娘杀的。”
陆小凤笑着回道:“他认定不了,但是这个我能认定。”
金九龄一脸疑惑。
连公孙大娘都迷糊了,禁不住问道:“大娘我在江湖上仇人无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蛇王与我到底有没有仇呢,你陆小猪怎么就那么肯定?”
陆小凤笑道:“大娘,我不是陆小猪,你却是公孙猪。”
公孙大娘骂道:“混蛋!竟然敢骂我,我几时做过蠢事,反倒是你一开始被金九龄糊弄得团团转!”
陆小凤笑哈哈地回道:“一个不蠢的人怎么会为了毒死仇人而连自己八妹的性命都不顾呢?”
众人愣住了,金九龄彻底懵了,薛冰才是那个‘红鞋子’女人!他竟然猜错了。
公孙大娘瞬间懂了,她也哈哈大笑起来:“陆小凤,你果真不算蠢,但是……”她突然笑不出来了,愤恨地骂道:“陆小猪,你竟然让薛冰被这个畜生毒死了,你还不蠢,大蠢猪!”
“大姐,骂得好!陆小凤他就是一个大蠢猪!”屋顶上突然飘过一人,那个声音令金九龄与公孙大娘都震惊不已,一个已死的人怎么又活了?薛冰!她又活灵活现的出现了,依然是一副话未出口脸已先红的羞涩摸样,只不过骂陆小凤骂得更凶了。
金九龄瞪大了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公孙大娘倒是惊喜不已,连连喊道:“冰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说怎么方才提到你的死,那个陆小猪还能笑得出来,心里都把他错骂成负心汉了,哈哈哈!”
薛冰红着脸看了陆小凤一眼,冲着公孙大娘小声嘀咕道:“他就是个负心汉。”陆小凤坐在床边,抬着头,美滋滋地望着屋顶上的女人,那场景就像一幅画。
小楼躺在床上,看着这对恩爱的情侣,心里也甜蜜起来,当然,觉得甜蜜的不止她一人。
只是还没到谈情说爱的时候,金九龄还在苟延残喘。
金九龄问道:“陆小凤,原来你们设计了我!蛇王呢?他也没死?”
“当然,”陆小凤扭了扭腰,说道:“这就是我与花满楼那晚在如意客栈商定设计出的一个局,为的就是请你入瓮,证实你就是绣花大盗!”
金九龄摇摇头道:“我不相信蛇王有这个胆子,敢拿他三千兄弟的性命做赌注。”
花满楼说道:“所以我们才要精心准备,小心行事,好好的演一场戏给你看,就是不能过早的让你怀疑,以防你狗急跳墙!”
陆小凤笑嘻嘻地冲着小楼说道:“这场戏里就数小楼姑娘演的最好,逼真得吓我一跳!”
小楼咧着嘴回道:“我那是在演吗!明明是已经被打傻了。”那日被金九龄扔出的毒栗子打到,她的头已经痛了好几天了。
金九龄冷笑着说道:“小楼姑娘,你可真是没心没肺,他们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顾你的死活,你还笑得出来。”如果说薛冰与蛇王假死而躲过金九龄的眼睛,那小楼只是被打晕了,为何金九龄放过了她?这不能不令人费解。
纵然有金九龄在这里挑拨离间,小楼还是咯咯地笑个不停,因为她知道花满楼绝对不会留她自己在那个危险的境地,但是当时陆小凤与花满楼确实已经去了西园,否则耳目众多的金九龄也不敢跑去蛇王的小楼下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陆小凤不肯说,花满楼也只是笑而不语,小楼明白,想要知道答案还要她自己去找。
薛冰靠在房梁上问道:“金九龄,我有一事不明,那日你‘毒’死了我与蛇王后,为什么不等小楼吃下栗子好去‘毒’死她,反而要打晕她?”
陆小凤抢先说道:“因为金大总管那时已经发现了小楼包裹里的红鞋子,他又从那位‘红鞋子’组织里的奸细口中得知了公孙大娘叫小楼‘九妹’,所以他便不想杀掉小楼,而顺势留她一人活命,再揭穿她是‘红鞋子’的秘密!”
花满楼笑道:“就是如此,这样公孙大娘为首的‘红鞋子’组织便顺理成章地成了陆小凤的死敌,小楼也成了头号嫌疑人,因为是她叫人去买的栗子,偏偏却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悲痛愤怒之下的陆小凤自然会马上认定公孙大娘就是绣花大盗,这样金大总管的目的便达到了,不是吗?”
金九龄长叹了口气,道:“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们竟然在那时便已怀疑了我,真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他看看小楼,忍不住又道:“陆小凤看得很清楚,那双红鞋子可不是我栽赃陷害你,苏小楼。”
苏小楼鄙视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陆小凤笑道:“金总管,那双红鞋子当然不是你放进去的,而是我放进去的。”
金九龄一头雾水,不知他所云。
薛冰在众人头顶上回道:“那是我薛八妹的红鞋子。”
小楼道:“她被你打伤,陆小凤便把她的行李都放到了我的包裹里,我当时还不知道那里有双红鞋子呢,差点没吓死我!”
花满楼点点头,说道:“有点紧张感才显得真实,你的反应很好地蒙住了金九龄。”
金九龄苦笑着问道:“蛇王呢?他怎么不来?”
陆小凤回道:“因为你与你的一众走狗还没有清除,他的公开身份暂时还只能是个死人,否则鲁少华、孟伟那些人恐会对他的三千兄弟不利,不过,蛇王老兄很快就可以重见天日了,因为你还有你的那些狗腿子很快就会……”
薛冰欢快的喊道:“哈哈,我已经把那只最贪婪的狗腿子收拾了。”
“啪啪!”两样东西突然从屋顶上掉了下来,直接落到了小楼的身旁,她斜眼一看,吓得大叫:“薛冰,你快把这两只手拿开!吓死人了!”
竟是两只刚割下的手,是谁的,当然是那个“白头鹰”鲁少华的,他那双总喜欢伸手要钱的手此刻就躺在小楼的身旁。
看着那双熟悉的手,金九龄早已惊呆在一旁。
公孙大娘瞧着头上的薛冰,笑道:“冰冰你可真能干啊,这是第几双手啊?”
薛冰扭捏地低着头,回道:“才第二双,不过,很快会有第三双、第四双的,金九龄的爪牙可不少,我要慢慢的砍。”
陆小凤说道:“大娘,我们还没到羊城的时候,冰冰便已砍下了那第一双手,你这个八妹很是勤勉啊。” 他不喜薛冰如此残忍,也不希望她加入‘红鞋子’,所以话中自然没有太多好气,薛冰只是侧过头不去理他。
公孙大娘倒是不在意,笑着回道:“陆小凤,是不是那第一双手让冰冰露了馅。”
陆小凤点头,道:“我当时还不知有你公孙大娘这号人物,自然只是疑惑,后来在羊城见到花满楼,才知道了你与你的一干红鞋子姐妹,也知道了那个喜欢割人鼻子的慢三娘。”
公孙大娘道:“你听到老三割鼻子的事自然猜到了薛冰割手的缘由。”
花满楼微笑着说道:“陆小凤一向心细如丝。”
陆小凤道:“这些细节对我已经足够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向屋顶,想着薛冰能跳到他怀中,怎奈割手的倔丫头不肯理他。
陆小凤就是陆小凤,他不是陆小猪,他永远都不蠢。
、第二十七章
此时的金九龄已闭上了双眼,但陆小凤是不会让这厮顺心的,你不想看就让你听。他笑嘻嘻地又道:“南海那个家藏数十万两银子的大老粗孟伟也是逃不掉的。”
公孙大娘笑道:“金九龄,你的一个小手下都能随时拿出数万两银子挥霍,这般的奢侈我大娘都自愧不如,你还敢说你没有破绽?”
金九龄叹口气回道:“我果真是失算了,用了他们这些个废物。”
陆小凤摇摇头说道:“没有这几个废物你也一样漏洞百出,就说那块最开始时你拿到苦瓜大师那里的红缎子吧,缎子上的牡丹确实是女人绣的。”
薛冰插嘴笑道:“这还用说,我奶奶的眼力天下无双,她说是女人绣的就一定是女人绣的。”
金九龄不知陆小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口回道:“我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陆小凤哈哈笑道:“是啊,你金九龄要是个女人我们还真冤枉你了呢,因为只有男人才会特意拿着已绣好的双层牡丹一针一针地拆线。”
公孙大娘恍然大悟道:“对啊,拆一层留一层,这样在常人的眼中,绣花大盗绣的牡丹必出自女人之手,你才好陷害我啊。”
小楼禁不住叹道:“真妙啊,旁人都以为绣花大盗在绣花,哪知竟是在拆花!”
薛冰拍手说道:“这招我是学会了,回去我便让奶奶教会陆小凤绣花,还要绣双层的,日后我去做什么坏事,便可用此法推到他这个大混蛋的身上。”
众人听了薛冰的话都忍俊不禁,只有陆小凤冲着薛冰翘胡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翘眉毛。
金九龄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他被眼前的一圈人耍得团团转,自己竟然还自认为天下第一神人,真是可笑之极。
花满楼静静地走到一言不发地金九龄身前,严肃地说道:“金九龄,你一定还是不服气,为什么我们那么早便开始怀疑到你的头上,仅仅因为发现蛇王为你办事便已猜出你要对他不利,其实从如意客栈那一夜怀疑到你之后,我们设的一切局均已是水到渠成。想想这些很简单,就是因为你的极尽奢华,你那看上去的所谓‘完美’,还有小楼的直觉!”
金九龄抬起头惊愕地问道:“你说什么?小楼的直觉!”
陆小凤点头道:“没错,小楼姑娘早在栖霞庵时就认定你不对头!”
小楼躺在床上笑道:“其实比这更早,应该说自打我一见你便觉得哪里不对。”
金九龄不住地摇头道:“这不可能,我不可能那么早便留下破绽给你,我与你爹爹都不怎么熟悉,何况是与你?绣花大盗犯案的一个月里更是从未与你见过面,你怎么会发现我!”
小楼微微一笑,回道:“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但偏偏有一样是别人没有的,那就是我能一眼分辨出那些最特别的人!他们总会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我的经历告诉我他们不是极好的人就是极坏的人!比如花满楼,第一面的相遇便知这是个极好的人;比如你金九龄,一见你我便印象深刻,可你偏偏奢华无度、女人无数,怎样看都不像是个极好的人,那就只能是极坏的人了。”
众人听得哑口无言,辨不出其中的道理,只有花满楼不住地点头,大家只当这一对都化羽成仙了,不去理睬他们。
而金九龄却已经要疯掉了,这算什么!他就这样被早早认定为一个坏人,偏偏他又确实是个大坏蛋!连理都讲不出。
金九龄看着花满楼,苦笑道:“苏小楼这般疯疯癫癫,你也信她?”
花满楼坚定地回道:“当然,她说什么我都信,因为她的这个本事我也有,第一次遇到小楼我就认定她是个极好的姑娘。”
陆小凤笑嘻嘻地说道:“我可没有小楼姑娘那样的好福气,花满楼他七岁时第一次遇见我便认定我是个‘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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