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力。
“我不信她会风光一世,哼。”二夫人骂的口干舌燥,喝水去了。
只留下一个愤愤不平心里难受的三人人,无力的倒在床上。
是夜,徐子建服侍三夫人漱洗,帮她洗好脚后,盖好被子。。
三夫人欣慰的看着儿子,满眼柔光,“建儿,说实话,银子哪里来的?
徐子建垂下眼帘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三夫人一口打断他,轻抚着他的头发,动作轻柔,“你是我的儿子,知子莫若母。你是骗不了我的。”
“我不是存心想骗您。”徐子建支吾了许久,最后躲不过,只好吐实,“是跟三姐借的。”哎,他从小到大都骗不了他娘,她只要这么看着他,他就会捱不住。
“明珰?”三夫人的嘴巴张的老大,难以置信,“她怎么肯借钱给你?”那丫头心肠之狠之硬,这天下是无人能出其右。她不往死里整她们,已经不错了,还借钱?西边出太阳了?
“她没有你们想像中的心狠。”徐子建是左右为难,想辩又不想辩,“不过她已经说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三夫人若有所思道,“她对你倒是不错。”脑中一个个想法冒了出来。或许能借此利用起来?
她忽然想起过去,子建很喜欢缠着他三姐,还会瞒着她送东西过去。当时她还挺生气的,儿子怎么会跟她这么投缘?如今看来也是件好事。
“她……”徐子建见状有些后悔说出来,“她就是把我当成叫化子打发了。”其实他已经发现,他娘并不如他所看到的那么贤良温婉,只是他装作不知而已。
心里暗叫:娘啊,您千万别给我想出什么鬼主意?更别想出什么害人的把戏来。
“哎,她要是对你还有几份情份,还能去求求她。”被他这么一说,她满脑的算计先放一放,“你总不能这样下去。”
她为来为去,都是为了这个儿子,他如果能有出息,也不枉她半世辛苦。
徐子建也知道这样下去不好,“我会想办法的,或许我去药铺做学徒。”
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家没钱读书,他年纪又小,做不了什么事。
“胡说,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三夫人讶然失色,“不可能,你是徐家唯一的男丁,好好念书,将来还要做官光宗耀祖。”她直到此时,还念念不忘做官。
“娘啊。”徐子建苦着一张脸,“我们徐家这种境地,填饱肚子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做官?走仕途是不可能的。”再说他也不喜欢念书,看到书就头疼。
”不行,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三夫人对这一点很坚持,这是她对儿子唯一的要求,“你一定要给我争气,扬眉吐气,要让那些人看看。”
徐子建低着头不吭声,还提什么争气,最起码的温饱都做不到,还提什么其他。人总要面对现实,有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奢求。
即使是在过去,他也不可能靠着苦读而金榜提名。
三夫人当他已经听进去,不再多说,心里盘算着好好跟徐达谈谈,总得将这件事处理好。
只是当晚徐达没有回来,一连三日就没有回家,第四日才由春风楼龟公送回家。
龟公拿出徐达亲笔所写的欠条,伸手要钱。
二夫人气的浑身哆嗦,“没有。”好啊,三日未回,不仅将五十两银子花的精光,还欠了人家五两银子,她们家哪来的银子?
龟公不屑的看着这几个衣衫破烂的人,心里暗叫晦气。“没银子还上什么青楼嫖女人?充什么大脸啊。”
“你叫什么叫。”徐达漫不在乎的笑了笑,有恃无恐道,“我是福王爷的丈人,将来有的是银子。”
龟公愣住,“福王爷的丈人?”怎么可能?福王妃是罗家义女,但也好像是孤女。 “是。”徐达身着一件破衣,脸上却得意洋洋,“我家三女儿如今是堂堂正正的福王妃。”
半响,龟公发出一声嘲讽的大笑,鄙视的看着他,“这位大爷哄我呢,我虽然低贱,但还算有些见识。这种鬼话去骗骗那些不懂事,福王爷的丈人会住在这种破地方?会穿这种衣裳?开什么玩笑。”想骗他?门都没有。
“我真的是……”徐达没想到他不信,连忙再说。
“你可不再乱说,想拿着福王爷的名头骗人,当心被抓起来。”龟公看着他,明显把他当白痴,“得得得,算我们春风楼倒霉。居然遇上你这种白嫖的人。”拍拍手臂,拂拂身上的灰,扔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徐达气的满眼通红,恨不得咬人。什么叫白嫖?他给钱了!他真的是福王爷的丈人。
二夫人伤心的发狂,“你……你好,居然去青楼找女人,你……你把我们当成什么?”
徐达转过脸,理直气壮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去青楼又怎么了?你们服侍的不好,还不许我去找女人?”
“我哪里没服侍你?洗衣做饭,我以前哪做过这种事情?”二夫人气的失了理智,扑上去捶打他,“我容易吗容易吗?”
她毕竟是女人,没多大力气。只是徐达觉得伤了男人的自尊心,狠狠用力一甩,“这是女人的本份,有什么好炫耀的?以前她也是这么做的。”
二夫人摔在地上,晕眼转向,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谁?是前大夫人?人家都跑的不见人影,你倒还记在心里,我们这些陪在你身边的人,成了什么?”说到最后,神情似哭似笑,状若疯狂。
就连躲在屋子里的徐子建听了,身体抖了抖,不敢出去。这家里的秘密一个接一个,都是些陈年往事,好多都是他不知道的。
“我纳了你,就是想要个儿子,可你……”徐达嫌恶的看着这神经质的女人,眉头紧锁,都能夹死蚊子了。
“我没为你生下儿子吗?我们有儿子的。”二夫人泪流满面,崩溃的大喊,“可他被你心心念念的女人害死了,他才六岁啊,那么活泼可爱,还什么都不懂,他死的好惨啊……”
徐达想起那段往事,有些撑不住了,脸色惨白,“够了,别提了。”
“我偏要提,我为什么不提?我也有过儿子,我也是徐家的功臣,儿子死的时候七窍流血,被那贱人生生毒死了……”陷入过去的二夫人已经快疯了,眼睛茫然空洞。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徐达的眼睛红的像疯狂野兽,“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让你别提这事,再也不许提起。”
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最大的隐痛。
“我心疼啊,只要一想起来就像万箭穿心的疼。”二夫人眼中全是仇恨,不知是针对谁的。“你却放过那个杀人凶手。为什么不给我们的儿子报仇?”
又是响起清脆的巴掌声,徐达双拳紧握,“你再提就给我滚,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哇哇哇。”二夫人哭的撕声裂肺,披头散发,眼泪鼻涕乱成一团。
徐达狠狠的摔上门,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捧着酒壶狂饮,醉了就能不再想起这些痛心的事。这到底是谁的错?是她吗?还是他?
80。游园(上)
天色蒙蒙亮,旭日东升,一轮红日跳出水平面,朝气蓬勃。
云岚看着臂弯里睡的正熟的妻子,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新婚的这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每天都觉得时间过的飞快。早上刚起来,一转眼就到了晚上。
他们时而在花园里散步欣赏着四周的美景,时而在书房里同看一本书,时而静静的相拥。就算两人不说话,那种温馨甜美的滋味萦绕在心田。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
刚发了会呆,一不注意这日头已经升高了,云岚轻手轻脚将她的头放在枕头上,刚想放开,被她一把抱住,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天色还早,陪陪我。”眼睛半开半闭,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声音含含糊糊的,模样有几分孩子般的可爱。
云岚心口一暖,将她额头的细发拂开,“你再睡会,我有事要去处理。”平时陪她多睡会儿;也无所谓;可今日却不行啊。
明珰抱着不肯放,软软的撒娇道,“什么事啊?让别人去处理嘛。”
云岚知道早晨的她是最迷糊的,怜惜的摸摸她的额头;“今日皇兄和皇侄们要来我们王府……”
话还没说完,她猛的眼开眼睛惊跳起来,“糟糕,我都睡糊涂了,什么时辰了?是不是来不及了?”
云岚按住她左顾右盼的脑袋,安抚道,“别慌,才亥时。我们昨日已经做好准备,只要再检查一下就行。我去处理,你再睡会儿吧。”
明珰揉揉眼睛,“不了,我起来帮你。”反正也睡不着了。
淡淡的花香随风飘荡,蝴蝶翩翩起舞。
花园内凉亭阁楼处处都是人,丫环们端茶送水,步履匆匆。
午后,皇上带着皇子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位王妃和侧妃,还带着许多服侍的下人,幸而皇后并没有出宫。
一大群人将福王府顿时挤的满满当当。幸好云岚和明珰早有准备,接待起来丝毫不乱。
亭子边的那一簇簇牡丹含苞欲放,白、粉、红、紫、墨紫、雪各色争艳,引的人流连忘返目不暇接。
明珰陪几位女眷坐在凉亭边吃着茶水点心闲话边欣赏着这美景。
“皇婶,您府上的牡丹就是比别家的好看。”说话的是燕王妃,一脸的讨好。明珰嘴角翘了翘,谦虚道,“哪里,都是一样的。”心里偷笑不已,听说这位燕王妃出身名门,平时高傲的不行,别人都挺排斥她的。如今看来也不是真的清高嘛,而是没有能压住她的人。
“不不不。”魏王妃也赔笑道,“福王府的水土就是好,别说是牡丹,就是其他花草也比我们府上长的茂盛。”
只有晋王妃始终微笑,偶尔说上几句凑趣,很会看人家眼色。
明珰陪着说笑了会,就觉得闷。都是些不熟的人,也没见过几次面。又这么无趣,说些首饰衣裳之类的话题,真够无聊的。
她并不是个长袖善舞圆滑的人,只能不住的请人吃点心堵住她们的嘴。所以说并不是所有人都享受众星捧月的滋味,她更想平平静静的生活。以后的应酬还是少安排一些吧。李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头的汗朝明珰冲过来,后面跟了几个服侍的丫环和奶娘,“皇婶,有什么好吃的?”
明珰拿出手帕替他擦汗,吩咐下人去拿最新出炉的点心上来。
几个小皇子都由专人陪着在花园里玩,他们也坐不住,所以明珰就索性安排让他们痛痛快快的玩。
别看这几个孩子平时都像小大人似的,端庄有礼。一离开大人的视线,照样玩的像个小顽童。而李佑是最小的孩子,最受明珰的关爱。
丫环们小心翼翼的捧着上来,明珰看了眼是鲜肉小馄饨,细细的蛋皮还飘浮在汤面,还撒了些绿油油的葱丝。
明珰先让了让其他女眷,见她们全接了。这才取了碗捧着,舀起一个薄薄的散发著肉香的馄饨,往李佑嘴里送。
李估的奶娘有些不安,伸出手道,“福王妃娘娘,让老奴喂小皇子吧。”
李佑拉着她的衣服撒娇,眼睛晶亮亮有一丝依赖,“不嘛,我就要皇婶喂。”除了身边的奶娘,没人喂过他吃过东西,就算是父皇和皇后也没有。上次明珰喂过他一次后,就被他缠上了。
原来有人关爱呵护的滋味真的很好,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明珰是他的娘亲。不在乎他皇子的身份不在乎他是不是受宠,只是单纯的关心他。
“好,我来喂。”明珰很喜欢这孩子,“你退下吧。”这样还没有被权利和利益污染的孩子,还是比较惹人疼爱的。
其实她知道皇宫里的人都不寻常,就算是个孩子也没有那么简单。但这孩子很投她的眼缘。
李佑小嘴里塞的满满的,吃的眉开眼笑,一脸幸福享受的模样。
魏王妃看着这一幕,心里酸不溜丢的,面上却不显,“皇婶还真是慈爱,对小皇弟这么呵护,实在让我们这些做嫂子的汗颜。”
她从来没将这个最小的皇弟放在眼里过,就算是皇后抱养的又怎么样?毕竟不是皇后亲出之子,年纪又有一段距离,根本没有威胁力。
明珰不敢居功,淡淡笑道,“这只不过是小事,举手之劳而已。”这样小家子气的女人,居然还妄想以后母仪天下?连她都瞧不上,何况是城府极深的皇上呢?
晋王妃突然笑道,“皇婶,这点心味道有些与众不同,馅料很香滑,是何缘故?”
明珰看了她一眼,“加了些我特制的香料。”这倒是个乖觉的,难怪皇上还亲口夸过她是个贤妻。
“怪不得呢,能否告知一二吗?”“当然。”明珰笑眯眯的说着方子,丝毫不吝啬。心里却暗想,晋王爷夫妻还是天生一对,都爱讨教点心方子。说不定也是借花敬佛呢!
男人们又是一堆,都围在皇上身边说笑。当然皇子们都是极力在讨好父亲,努力为自己加分。
云岚只是静静的看着,并不多嘴。反正皇兄是乐此不彼,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考究他们的能力和品行。
丫环送上新出炉的点心,云岚频频相让。
皇上随手拿起尝了尝,“你府上的点心倒真是不错,能与皇宫御林膳房一较高下。看来弟媳在这方面下了苦功。”这已经是很高的评语了,来到福王府,总要夸一夸费心准备的主人家,但想来想去,也没有特别能夸的地方。
好吧,她总算还有一个好处,最起码皇弟有口福。
其实在他眼里,明珰的性子太过桀骜不驯,不是个个好媳妇的人选。如果是他的儿子娶妻,他肯定不赞成。但换了云岚的亲事,对他来说,已经所求不多。只要是女人能生养就成,谁让云岚倔了十多年呢。哪怕他提出要娶个寡妇,或者丑八怪,他也没异议。
“皇兄太过夸奖了,她比较爱吃所以才多花了些心思。”云岚有些汗颜,妻子给皇上的印象就是如此?他觉得妻子哪里都好,怎么皇上却……“皇兄,这道是新研发出来的,有扬州点心的味道。您尝尝。”
算了,不提了。反正他们俩直接对上的机会,极少。日子是他和明珰过的,只要他们舒服开心就好。
“哦?那要尝尝。”皇上点点头,好像很随意的问道,“我记得你们去过扬州,那里的风景如何?”
“风景堪称一绝,琼花更是绝艳天下。”云岚因想起扬州两人相处的情景,眼中一片柔光,视线不由自主的投向明珰所在的位置。
皇上都看在眼里,不由扯了扯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