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怎末办?”
“素啊,要布,窝们走吧,甚么,都布管了?”
“窝觉得老三说的很毫。”
“都毫,大家都毫。”
若照着这般下去,野人们说不定真的会弃城而走,那他一路的艰辛都要付诸东流了。望着密密麻麻的大军,忽然他眼眸一亮,这其中竟然有他的少主,瞥了眼付宁,更觉得这个女人如论如何都要死了。
“等等,难道你们想一走了之,然后世世代代都呆着这个地方?我那日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只要你们能杀了这个女人,帮我家少主夺得王位,我保证让你们从此远离这个苦寒之地。”
“可是。。。。。。”这个条件确实诱人,可下面可都是大军啊。
他了然一笑,把匕首扎入了雪中,用力在付宁的脚窝处一踢,迫使她半伏在雪墙上,对着野人们说:“知道这个女人在这里的目的吗?她是想来偷你们的圣宝,寒食草。”果然,一听这个消息,野人们再不淡定了,叽里咕噜地讨论着,她背对着他们,从那语气之中就可以听出野人们恨不得把她给撕裂了。他一把抓起付宁的头发,转身说道,“所以,只要我们给她草药,让她自尽就好,这样,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野人们一听,连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金无命心中讥笑,原本想拉拢野人的,可这些人实在太过愚笨,不能为他所用,反正大军已到,这些野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他还不如早早放弃。何况,只要能让这个女人死了,他有的是办法让少主回心转意。
按住她的手抓过匕首:“快,想要那草药,就快点自尽!”野人们也跟着起哄,傻傻地跟叫着‘自尽自尽’的。她吃痛地闷声了一声,现在上半身被悬空着,无力着力,险些就要从高处摔下。转头看着自己的手被迫握着那把匕首,试图伸展五只也被他狠狠地扣紧,脸跟着紧紧地贴着匕首,倒映着她慌乱的眼神,忽然她双眸一眯,呵了声‘放开后’,主动地,抓过了那把匕首。
雪墙之下的付烨看到了这一幕,神色凝重,赶紧吩咐了身边的士兵去给容卿回话,让他快点想个法子扭转这局面。握紧了缰绳,付烨一边不停地驾马兜着圈子,一边喊着:“阿姐,别做傻事!”
“还不快动手!”
回了眼金无命,她哼了声,用力一下拔出匕首,放到了面前。
而此刻听完了消息的容卿微微一笑,面色平静地交代了身边的人不许人跟着,径自一人慢慢推着轮椅往雪墙而去。付宁握着匕首,缓缓挪动着,照出了身后金无名那张恶心的脸。自尽这样的事她从来就不会做,更何况是被人逼着做了,那金无命能说出寒食草来是真厉害,可惜他根本就不知道那草药她早就得到了,她现在要做的不过是趁着他松懈之际,把他的匕首送进他的胸膛内!
“阿宁。”
她手上一顿,望着雪墙之下那个温润的容卿,由于风尘仆仆地赶来,苍白的面容上满是憔悴,她神情动容,双眼有些迷蒙了:“大哥。。。。。。你怎么。。。。。”瞬时,卡在喉间的话一时说不出来了,她很想大喊着告诉他,她找到草药了,可以让他站起来了!可是,现在的她只能摇头示意,“大哥。。。。。。”
“阿宁可别自尽,要不然我要上哪再去找个这么爱的人?”冰天雪地中,容卿一身白色雪貂,纯净清澈,安然地坐在轮椅上,神情惬意,好似这凝结的气氛根本无法让他有丝毫的波澜。付烨驾马来到他身边,急促地催着,眼看着阿姐被那人按住身子,他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刚想说话,就听到他淡淡地说道,“付烨,给我一把匕首。”
“你要这个做什么?”话虽如此,可还是交到了他手上。
金无命以为那匕首是要来对付他的,一下按住了付宁的脖子,逼迫她快点动手,只要这个女人死了,他立马就带着他的兄弟们走,现在,多拖延一刻,他就多一份危险。
随意地看了眼匕首,容卿笑着握住,那动作很是娴熟,看得她心中顿觉不妙。转头看了眼死盯着她的那人,她咬牙暗骂,现在金无命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身上,她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阿宁,你看。”霎时,容卿勾起了唇角,眼眸一深,将匕首狠狠地扎入了自己的腿中,动作之快,连旁边的付烨也没有来得及阻止,“现在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你了。”
那一刺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支撑在轮椅上,原本苍白的面容更是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再拔出匕首时,那些鲜血疯一样地喷溅出来,迅速地从他腿上滑落,染红了他那剑白色的貂毛,形成一抹诡异而炙热的鲜红,一滴一滴,融入到雪中。
他精通医理,自然知道这么一刺后,他的双腿便没有了再站起来的可能,一丝一毫都没有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阿宁为了他可以站起来而去自尽:“所以,答应我,别自尽。”
“大哥!大哥!”她瞬然红了眼眶,撕扯地嗓子吼道,愤然地握紧了匕首,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刺杀金无命的好时机,立刻反身就往他身上扎去,“贱人!你去死吧!”
“啊!”
这用力一刺,虽没有要了金无命的狗命,但是也足以让他半死不活了。他此刻捂着腰部,诧异万分地盯着眼前这个像疯了一样的女人,正想着要杀了她时,远处的雪地上站着一人,是那时就了这个女人的黑衣人!
不好,那人拉满了弓箭,三箭齐发,正要往他们射来!
碍着腰间的伤势,他无法快速地避开,刚听到野人头子中箭后,他以为自己也会跟着一道中箭,不想眼前浮过一道黑影,接着就听到元衡一记闷声,慢慢地倒在了他面前。他满脑顿时一片空白,元衡,那个一直跟着他到处流浪的兄弟,因为帮他挡了箭。。。。。死了。。。。。死了。。。。。
“头儿,快走!”金无命的人带着受伤的他走下了雪墙,他愣愣地点头,心头触动,忽然暗下决心,那些人,总有一天他会一一报复的,等着瞧吧。他问了下兄弟们还有多少人,听到一个数字后,他眼底满是精光,命令道,“好,救出少主,我们杀出去!”
墙下的付烨拔剑一挥,下令杀光所有白家的余孽,一时间雪墙上是一片厮杀。
付宁趴在墙上,望着受伤的容卿,想着自己也得想个办法快些下去才是。这时她看着君琰的箭又要射向野人了,她大声喝了声才阻止了他的动作。那个野人头子因为身高太高的关系,那箭没有射中他的要害,她想着这些野人本性淳朴,这次也是被人利用的,就让君琰不必对他们赶尽杀绝了。
就是不知,这个狠毒的太子肯不肯答应了。
果然,他换了几支更加锋利牢固的箭,又朝着这里射来。就在她以为是射死野人时,那些箭狠狠地被射入了雪中,不同的是,这些箭上套着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被底下的士兵一起垃着。
难道是。。。。。。
“抓着绳子,从上面下来!”
她点头,脱去了外衣,套在了绳子上当作了滑锁,纵深一跳从雪墙上滑下来。身后传来了叽里咕噜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是那个红脸的野人,正拿着斧头在墙上乱叫乱跳的。还未来得及多想,她已经滑到了地面,被一个人抱得满怀。
“女人,幸好,你没事。”
“我没事。”轻轻地从他怀里挣脱,没注意到君琰一闪而过的失落,她红着眼眶奔向了容卿。想跌入他怀里又怕惹痛了她,只好傻傻站着流泪,在被他抱入怀中时,她再也忍受不住了,哇得一声哭了,“大哥,大哥。。。。。。。。。。。。。”
、50湿太爱吃肉
周遭的士兵将他们护在中间;付烨下令士兵带着他们先撤。大王当年为了抑制各贵族势力的膨胀,锐减了贵族封地士兵的数量,更是对训练情况多番监视,所以这些人是徒有士兵之名,却虚有士兵之实。金无命的人虽不多,可个个都是顶尖高手;要应付起来,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君琰翻身上马;拔剑砍断了一人的手臂,呵斥着士兵们快些把付宁和那个容家人快些送上马车;让付烨应付这里的局面,他则保护他们安全撤退。付宁进了马车后,一见到容卿染血的双腿;靠在他的轮椅边上,她再次哽咽起来:“大哥,你。。。。。”
看着怀里哭成不像样的付宁,容卿摸着她的头发,惨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意,毫无血丝的双唇轻缓地说着:“我没事。”并示意车上的奴隶把他随身携带的药拿出来,一饮而尽。
药很苦,正如同心中的味道。
寒食草不过是传闻中的东西,他当初想要阿宁去找,不过是想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对自己是有别于她容羽的感情,而不是让那东西会成为要挟她自尽的筹码。其实当时,他心中是愧疚不已,所以那一刀毫不犹豫地下去,是结结实实。不过看着她哭得脸都成了花猫的样子,忽然觉得他的阿宁根本就不需要知道这些,她只要知道,她的大哥为她可以连性命都不要,这就够了。
捧起她脸,温柔地拿出帕子一点一点帮她擦去,还笑着安慰他不会有事的:“我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了?阿宁,这些日子,可有想我?”
“嗯。”吸吸鼻子,她红着眼,“流了好多血。。。。。。”手哆哆嗦嗦想碰一碰他的腿,扬起头,从怀中拿出了那根已经干瘪了的草药,交到他手里,“大哥别怕,我已经找到了寒食草,只要大哥好起来,总要一天能够站起来的。”
接过草药,紧盯了半天,他一伸手,直接丢出了车外。
“大哥你做什么!”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
“阿宁,记住一句话。”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挑起她的下巴,“没有什么能比你的命,更重要,更何况是我的腿?你若是不在了,可让我到哪里再去找个傻丫头呢?”由于失血过多,他的面容呈现了一股病态的白皙,不染纤尘,微微低头,灵动的黑发轻轻滑落他的肩膀。明明是最为简单黑白二色,却在他淡淡的一笑中,演绎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抬眼之时,他已倾身而下,在她的眼里只剩下了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然后,她跟着沉沦,沉沦,沉沦。猛然清醒了一瞬,她圈过他的脖子,如饥似渴地吻住了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这是她的大哥,爱她的大哥,为她远赴冬城的大哥,为她舍命而陪的大哥。。。。。这样的男人,怎能让她不动容,怎能又让她不爱?
捧住他的脸,一一吻下,只是与其说那些是吻,不如说是轻轻的撕咬,那般疯狂的执念驱使了她变成了发狂的小兽,好似要把容卿整个都吞下腹中。
“大哥。。。。。。”她轻咬了他的鼻子,动情地唤着。
“嗯。”他轻声回应,干脆放开了双手任她为所欲为。
“大哥。。。。。。”接着是他的脸颊。
“嗯。”
缓缓来了他的唇上,她颤抖地碰了一下,慢慢地贴了上去。容卿伸手半抱着她,眼里满是笑意,因为他的阿宁流着泪,吐出了这世上最为动人的话语,她紧紧望着他,她说:“大哥,我爱你。”不过他还来得及动容,下一刻唇就已经被她咬住了。付宁含住了他的唇,过了许久后,她一个用力,将他的双唇狠心咬破了,那些血顺着流入了两人的口中,再不分你我了。此时她双眼迷蒙,对他又吻又咬,一个劲地喃喃念着,“大哥。。。。。。大哥。。。。。。”容卿无奈,拍着她的脑袋,笑着回应着她的爱意。
又哭了一阵,她异常温柔地用小舌扫去他唇上残留的血。
唇上的伤口尤其敏感,被她的小舌一卷,顿时有股莫名的感觉,微微刺痛,但是。。。。。。。。那附带而来的刺激也是别样鲜明,他眼眸深邃了起来,拍着她脑袋的手也忍不住下移了几分,从未想过,他的定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会被这个丫头吻到有了感觉。。。。。。
马车快速地飞奔着,忽然辗过了一堆高高的雪地,震得两人的唇双双分离,也让身陷其中的他们幡然醒悟。若是有人看到的神情,就会知道,这两人根本不想从中抽出,不过却是各怀心思。容卿抿着双唇,怀念着方才的味道,而付宁则是。。。。。。。
“大哥我。。。。。你。。。。。”她瞪大了双眼,惊讶地看着容卿好看的脸上满是牙印,和血迹,还混着着她落下的泪水,一时之间她窘迫异常,尴尬地维持着身子,不知该如何,“难道是。。。。。。。。”
真的很不想承认是她,居然是她把大哥变成的这样,但是他不紧不慢点头的动作已经证实了这一事实。
真的是她,她居然变成了疯子一般,咬了大哥。她很想说些缓和一下气氛的,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残言片语:“我。。。。。。这个。。。。。。”好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一声嘶鸣,听着声音,这该是鹰发出来的。
推开了车窗,只见一只黑鹰展翅盘旋在大军之上,它的出现,好似给所有人蒙上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那只鹰不时低飞,啄瞎了黑衣人的眼,不时高飞,再瞬间坠落,尤其是它尖锐的嘶叫声,连正在厮杀着的士兵们不由地缓慢了他们的动作,都齐齐盯着那只黑鹰。
付宁探出身子,看着到底发生了何事。这时所有人都停滞不前,只有君琰策马前行了些路,在经过马车边上时冷哼了一声,看着她发红的双唇,轻轻碎了句:“真是多情的女人。”她颇为尴尬,但立刻板起了脸,刚想说什么时,他轻蔑地环视一下众人,吹了起个哨子,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只黑鹰居然立刻调转了方向,朝着他飞去,最后还温顺地停落在他肩上。
传闻这种动物凶狠异常,寻常人根本无法驯服,但是她今天却看到了君琰服服帖帖地把鹰收服了,很是诧异。他自是捕捉到了她的这个神情,不以为然地勾唇,抽出了鹰腿上绑着的一截绵帛,扫了眼后,他的脸色一变:“女人,本宫先回去了。”望了眼车内满脸牙印的容卿,他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俯身在她耳边咬牙说道,“到时再来‘好好’找你。”
若说从前对太子都是恨意,可就在他说出‘回去’二字时,一切竟变得复杂起来,毕竟这么些日子的。。。。。。。。。她只点点头,其他的,她也不知该如何。转身就要关上门窗,她从未觉得这个动作让她有这么难以下手,窗一点点关上,她眼中的他也随之一点点被遮蔽。。。。。。。
“阿宁。”
听得容卿这样唤,她手一个紧握,嘭地一声一下就关上了,将君琰的面容彻底地隔绝在外。至于最后他略带受伤的眼神,她更是不想去回忆,只安静地呆在车内,陪伴在容卿左右。
马车又行进了一段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