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啊!女人为了男人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那些娘娘们刚进宫哪会,那一个不是善良单纯啊。最后,变得狠毒的享了荣华富贵,那些死心眼的做的冤魂孤鬼,就像那个木澄沫。唉,多好的人啊!死了连个去吊唁的都没有。”
“木澄沫?她是谁啊!”
“你一个小宫女用不着知道,今日我跟你说的话,也不要告诉别人,否则,咱俩都要死!其实那两个死了的宫女也是活该。贪那点钱财,怎么不想想出了这种事,她们怎么能脱了干系。”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如今她可好了,如愿嫁给了大皇子,让那秦小姐嫁给了那个废人九皇子。我看啊,皇上最喜欢的还是大皇子,如今着太子越来越放肆了。我看啊,搞不好她将来还能当皇后呢。”
“混账!这种事是你能说的吗?小心你的脑袋……”
之后那两个宫女又说了好一会才散去。秦墨可愣在那,不知做何反应。她早就怀疑这是和月做的,可是想着以往她对自己的好,她还是不愿相信的。想着她带给自己切肤蚀骨的痛,秦墨可不由的握紧双拳,起身就往回赶,她要一个解释,要一个说法。
一路跑回殿中,却没发现和月的声影。问了一个太监,知道她往御花园那去了。秦墨可脑中一片空白,她只是一心一意的想找到和月,却不知道找到后该说什么。
发了疯一般的在御花园中一阵狂找,连半个人影也没见着。秦墨可丧气地往穿过一片桃花林,现在已经是晚春了,桃花瓣纷纷扬扬的落得满地,留下一大片的光秃秃的树枝。
秦墨可突然看见了前方地上放着一盏灯笼,旁边有一个穿着浅红色衣服的女子,她蹲□拾起落下的桃花瓣,面色有些忧愁,几乎要融入这片风景。
秦墨可跑过去,一脚踩在落花上,狠狠的拧了几下。和月错愕抬头,看见她微微一愣,“妹妹,这落花已经很可怜了,你又何必和它们过不去呢?”
“可怜?呵呵!不知道还真以为你是温柔善良,冰清玉洁呢!”
和月微微皱眉,站起来问:“妹妹何出此言?”
“你既会同情这年年都有的落花,为什么不同情同情与你一起长大的我?”
和月担忧的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抓住秦墨可发颤的双手,“妹妹,你到底怎么了?”
秦墨可一把甩开她的手,“你少在我面前装,事到如今我什么都知道了,这里也没有旁人,你还要做出这副恶心的样子么?”
和月向后走了几步,脸色变得煞白。手指抓住裙角,微微用力,“墨可,我……姐姐只是太爱韩城了。除了这件事,这些年来点点滴滴都是出自我的真心。对不起,对不起。”她说着说着落下泪来,痛苦不堪地蹲□子,身体剧烈地颤抖。
“对不起?如果你现在去和皇上说你不想嫁给韩城了,我就考虑考虑。”
桃林陷入宁静,只剩下和月小声的哭泣声。
秦墨可转身欲走,突然桃林深处传来一阵脚步身。韩城从林中跑了出来,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月儿,你看我给你带了些什么。”
看见和月在地上痛苦地哭泣,韩城有些错愕,手一松,堵住的瓶口敞开了一个缝隙,无数幽蓝的光芒飞了出来,照亮了漫天飞落的桃花,衬着眼前的场景诡异非常。
、心死
秦墨可仿佛听到自己心裂开的声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也知道?”韩城担忧地走到和月旁边,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着。抬头面色平静的对秦墨可说:“墨可,这件事我起初并不知道,如若知道我定会娶你,不会让她冒这种险,也不会让你迫不得已出嫁。”
秦墨可不敢相信地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怎么可以?”
“对不起,但我爱的自始至终都是月儿,我求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父皇,如若你要说,便说是我做的吧!我求你!”
秦墨可凄惨的笑了笑,“好伟大!向来清高的大皇子也会求人。你以为我当真不敢告诉皇上吗?你定会娶我?我秦墨可还轮不到你来施舍。你若不爱我,直说好了,何必如此?你当真以为我会死缠你不放,非你不嫁吗?韩城,你真好笑!”
说完,她就转身跑了,怎么可能不在乎,怎么可能那么洒脱。爱慕了多年的男子为了另一个伤害她的女人低声下气,在知道一切之后,他在接受皇上的赐婚时怎么能笑的那么开心,他就不会有一丝的内疚吗?
她怕她再呆在那就会不争气地哭出来,质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她,为什么伤害她。她不要哭,更不要在他面前哭。
跌跌撞撞地跑了一路,脚下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手肘处渗出血来,脚也扭伤了,秦墨可漠然的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晚风吹起,卷着落下的桃花瓣落入一旁的湖水中。秦墨可觉得她初次的感情,那些小女儿的心态,那些可笑的少女情怀都随着那些落花渐渐远去。
夜雨微凉,三三两两地落了下来。
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头抱住了她,“小可,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秦墨可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
韩初抱紧秦墨可,“我看你有些奇怪,就跟着你了。”
“都听见了吗?”
“嗯,听见了。”
秦墨可没再说话,直到细密的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才说:“回去吧。”
终于,她还是没有告诉任何人。事已至此,就算大家都知道又怎样,只不过是多添一个笑话罢了。她已经成了韩初的妻子,就让那两个爱的天轰地裂的人如愿好了。
回到家,秦墨可一个人坐在床上发着呆。直到韩初拿着药酒给她抹药的时候,她才痛的回过神来。
“唉!这种事让下人来做就好了。”
韩初没有理会,仍坚持着抹药,“小可,你就这么喜欢大哥吗?”
“嗯?”
“如果我像大哥那样,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呢?”
“你说什么傻话呢。”
韩初抬起头,直视着秦墨可,“小可,不要那么喜欢大哥好不好,分一点喜爱给我。我会对你好的。”
秦墨可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发懵,好像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韩初凑近,亲吻她的唇。秦墨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上次酒后残留的记忆突然袭了上来,她心跳如麻,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是闭着眼不敢睁开没有抗拒。
一夜迷乱,秦墨可醒来后看着身边熟睡的韩初,心中百感纠结。上次醉酒没有多大感觉,这次却是货真价实的。想到昨晚的情形,秦墨可的呼吸再一次乱了。和他做了这样的事心中并没有厌恶,反倒感到有一些愉悦。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前一刻还在为韩城伤心,现在却躺在韩初的怀里,难道自己是如此放荡不堪的人,秦墨可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心了。
想到这些秦墨可又有一些别扭了,对韩初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在什么气。
秦墨可心中苦闷没法宣泄,只好拉着顾冷跑出府去。如今嫁做人妇,出来玩也要扮作男子,让秦墨可更加感到压抑。
顾冷听了秦墨可的烦恼,气愤地大叫:“小姐!你怎么还忍得。干脆戳穿她呀!”
秦墨可趴在桥边的围栏上,叹了口气,“算了吧!人家不喜欢我,我还哭爹喊娘的多丢人呐。”
“那九皇子呢?你喜欢他?”
“我不知道,喜不喜欢又能怎样呢。”
顾冷没再说话,趴在秦墨可旁边看着河上来往的船只。秦墨可正无聊又烦闷,突然河上划过一只花船,船上的女子个个妖娆万分,扭动着身子。
秦墨可心中一动,对顾冷说:“你说那些臭男人为什么都喜欢逛青楼?女孩家总是被伤的那一个,如今我俩也是男儿身,不如也去青楼看看。”
顾冷是个好奇心极重,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当下应了,与秦墨可一起到了皇城中最富盛名的琳琅秀凤。
琳琅秀凤果然不负皇城第一青楼之美名,其中女子各个美若天仙,身怀绝技。秦墨可与顾冷都暗暗咋舌。
老鸨自称阿轴,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美妇,体态丰腴,皮肤宛若十八岁少女。也没有那些市井俗态,倒是显得大方得体,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阿轴微微一笑,“两位公子面生的紧,不知道心中已有人选还是让奴家来挑呢?”
秦墨可想着既然来这第一青楼,当然要看第一美人了,便说道:“我要找这楼中最好的女子。”阿轴微微一笑,“原来你也是慕了檀花之名而来,只是不巧,檀花现在正待客呢。恐怕没法招待你们。”
秦墨可本就不知道什么檀花,也就没有强求,“那你随便找几个知心意的吧!本公子要喝酒。”
“好嘞!公子楼上请。”
楼上的屋子多半关着,里面传来男女行乐之声。顾冷听得心口发颤,拉着秦墨可的手,“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等污秽不堪的地方。”
秦墨可满不在乎地说:“好不容易来一次,要走你走。”顾冷没法,只好紧跟着秦墨可。
到屋里坐下没多久,一个小丫头便领着五个姑娘来了。五个女子各有特色,却都是美不胜收。难怪男子爱留恋巷间了。
两个女子奏乐,一个女子起舞,另外两个伺候着两人饮酒,都没什么越距的行为,顾冷也放下心来,与秦墨可喝酒聊天。
玩了好一阵子,秦墨可看天色也不早了,便打赏了几人,起身与顾冷离去。走到转角一个屋子前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男子走了出来。
与那人一打照面,秦墨可吓了一跳,那人正是当今太子韩乐。韩乐微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秦墨可!你怎么在这?”
韩乐向来好色,出现在这秦墨可也不觉得奇怪,往屋内一看,一个打扮简洁大方的女子走了出来。女子虽不是倾国倾城,甚至没有刚刚与她喝酒的那五个女子漂亮,但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感到很舒服,仿佛遇到多年好友,什么事都想向她倾诉。
这应该就是檀花了,原来她在陪的竟然是韩乐。檀花想三人微微颔首,走上楼去了。韩乐还在震惊中,“你,你胆子也太大了,一个女子竟然敢到这种地方来。”
“你胆子也不小啊!如果让别人知道你来了这种地方,不知道又会怎样。”
韩乐偷偷瞥了一眼顾冷,红着脸辩解说:“你别胡说,我只是来找檀花姑娘聊天的。”
“哦~太子当真好雅兴。”说完,憋着笑拉着顾冷往下走,韩乐还不依不饶的跟在后头解释。
顾冷不厌其烦,拉着秦墨可施展轻功跑了。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厌恶道:“太子真是太恶心了,被人撞个正着还要辩解,那他府里那几个妻妾该怎么说呢。”
秦墨可笑道:“你还不知道,他是喜欢你,不愿让你误会呢。”
“喜欢我?我呸!我还真受不起。”
“其实韩乐不坏,也没什么心机,你若嫁给他,他必会爱护你一辈子。”
顾冷冷着脸说:“我才不要嫁给他呢。草包一个。”
秦墨可笑着说:“哄你玩呢,我才不舍得把你嫁给那种人呢。嗯!程青还不错。”
顾冷嗔道:“你又拿我开玩笑。”
两人嬉笑着回了府,韩初坐在大厅等着,一见到她回来了,忙跑过来,拉着她,“小可,你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了一天了。你到底到哪去了?”
秦墨可又幽怨了,她和韩初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这样每日躲着总不是办法。只好呵呵笑着,“没事,就是和冷冷出去走走。”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青鸟行云冷笑着说:“还能去哪,去青楼了呗。”
秦墨可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青鸟行云邪魅的笑笑,“我胡乱说的,没想到真说中了。”
秦墨可恨得牙痒痒的,韩初在一旁好奇地问:“青楼是什么地方,好玩吗?”
秦墨可硬着头皮说道:“呵呵,还挺好玩的。”
“那你明天带我一起去玩!”
秦墨可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旁的青鸟行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怎么不敢啦,不是很好玩吗?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明天我就带你去!”
、安泽
第二日一早,韩初就兴致勃勃的要秦墨可带他去青楼。
秦墨可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他在街上任意闲逛着,走到偏僻处,几个乞丐涌上来乞讨。秦墨可穿了一身白衣,急忙将钱袋丢给他们,拉着韩初闪到一边,突然看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乞丐。
这个乞丐虽然一身污秽,但也难掩他身上不同他人的气质,宛若是山顶的苍松,水中的蛟龙。
他没有走过来要钱,只是一个人看着手中的丝质手绢发着呆。秦墨可有些奇怪,拉着韩初走了过去。
“喂!这位兄台,我看你器宇不凡。怎么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那人没有抬头,仍盯着手中的手绢看着,冷笑道:“你知道也帮不了我,当今天下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秦墨可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现在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九皇子。”
那人终于抬起头,却说:“九皇子,他连自己都护不好如何护我。”
秦墨可有些气,“你这人,难道宁愿在这做个乞丐,也不愿意试试。”
那人望天长叹,“想我安泽读书二十余载,无人不赞我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如今,没有银钱,不但功名考不成,还流落到这种地步,真是有辱斯文。”
秦墨可想着府里的事物都没人打理,宫里不待见,每月的俸钱都不能准时到。如今还能靠着自己的嫁妆撑着,这以后可如何是好,虽不知眼前这人是不是真如他自己所说,但必定有些文学,不如骗进府去,做个账房先生。
于是笑眯眯地说:“我觉得你并非池中物,星剑,不如让他跟着我们回去,做个门客好了。”
韩初自然应了,那安泽却双目一合,“两位还是走吧。”
秦墨可恼道:“你方才说朝廷以财取人,你又何尝不是以势取人。难道堂堂叶璃九皇子还配不上你这个落魄乞丐吗?”
那人听了她的话,微微动容,“小兄弟所言极是,想不到我自恃通透,却不及你小小年纪啊!”说完,就起身跪下,深深一拜,“我安泽对天发誓,必不负九皇子今日青眼高看,从今以后定当竭尽所能。”
安泽进府后,秦墨可就将府中所有的日常事务都交予他打理,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安泽还真是个人才,不但府中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来了还没几天,府中下人见了他都热情而尊敬。
这日,韩初去习武去了,秦墨可和顾冷刚回到府就被安泽叫住了,“九皇妃,我觉得府中入不敷出,长久下去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