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情丝岁岁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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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情丝岁岁守-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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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怕娘娘追究才舍得拿出来的吧。”
宫女委屈地说:“姐姐,我没偷……”'
玉茗说:“还贫嘴,”说罢,她伸手便狠狠打了那宫女一记耳光。
烟翠说:“姐姐,没准我们方才说的话都教她听见了,这可饶她不得。”
说罢,两人便揪住那宫女没头没脸地打起来。
宫女吃痛,边伸出双手护着自己,边哭叫:“我刚刚过来,哪里听见两位姐姐说的什么。姐姐们,饶了我吧。”
玉茗住了手,说:“要我们饶你也不是不可以,那你发誓。”
宫女的脸上红肿了一块,发髻也被扯散,她哭着说:“如若我听见了姐姐们方才说的话,我就不得好死。”
烟翠看了看她,厌恶地皱眉,说:“快走吧,往后不许再来了。”
那宫女道了谢,便抹着泪匆匆跑出去。
烟翠气呼呼地对玉茗说:“本来都平白无故让人抢了些差事去,如若那下面的小蹄子们都跑来娘娘的院里,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用做了,还不如等会子就向娘娘请求让打发出宫去。”
玉茗也说:“可不是,这院子里是该整顿一下了。”

、第五十八章  惊宫之鸟。首辅与晋王

隔日,马思敏下了朝,轿子在靖南侯府刚停下,秋生打起轿帘,他从里面钻出来,便见到眼前起了一阵白茫茫的大雾,一步远的地方都看不清,他正准备抬腿往府内走,这时马思聪从里面出来,看见他,便说道:“你今儿可有公务处理?”
马思敏说道:“我哪日曾闲过?大哥,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马思聪笑道:“你说得没错,我那诗社里的蒋诗为仰慕你很久了,都说了好几回要亲自上门来拜访,我担心爹不待见他一介秀才,便一直没向你提起,正好你在这里,今儿若你待处理的公务不多,便去见见他可好?”末了还补充一句,“他的诗文可是在诗社里叫好的,听说他还会唱几句戏文。”
马思敏想了想,便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换件衣服。”
马思聪在门口等了不到片刻,便见马思敏换了一件浅灰色嵌金丝绣花长袍出来。
二人骑马便往城北方向而去。
两人到了一处宅院前,宅院门大开,从里面传出了丝竹声和女子的吟唱声,马思聪指着那宅院便说:“就是这里了。”
他说罢率先跳下马,马思敏也随后下马跟着他一同进去。
宅院的里面聚集了十来个老中青年纪的文人,有一名穿着月白色襦衫裙的少女正抚琵琶唱着小曲。廊顶被浓密的三角梅的枝条覆盖着,廊沿上放着数盆盛开的芍药和杜鹃。
马思敏的视线停留在那文人当中其中一名青年文人身上,他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惊讶,接着他的表情变得漠漠然,很快就将视线移了开去。
马思聪进来以后,那些文人纷纷向他拱手问候,他也一一回了礼,然后把马思敏逐一引荐给那些文人,于是被叫到的文人表情各异,有的受宠若惊,有的不屑一顾,还有的表情木讷,当马思聪把一个穿着锦袍、腰悬佩剑的青年文人往马思敏面前一推,说道:“这就是我方才对你提起的蒋诗为蒋兄。”
马思敏浅浅笑道:“幸会。”他看向那蒋诗为时,眼里射出慑人的目光。
蒋诗为笑得灿烂如三月阳光,说道:“学生见过大人,一直都听说大人才华卓绝,学生心中仰慕已久,今儿我亲见了大人,才真算是三生有幸。”
马思敏答道:“蒋兄过奖了,既然我和蒋兄有缘,不妨我们另择一处促膝长谈。”
“学生遵命。”
马思聪便说道:“这里大着呢,你们随便择一处都行。”
马思敏与蒋诗为离开那些文人,经过一处拐角,绕到了一座凉亭上。
马思敏看向蒋诗为的眼神变得更漠然,语气也变了,他淡淡地开口说:“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难怪晋王爷离开太原府,京城里派去的探子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全都被你骗了过去。”
“本王就知瞒不过你,本王此来京城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不肯救凤歌出宫?你可曾当过凤歌是你的妻子?你当真就忍心让她在宫里受尽折磨?”蒋诗为正是晋王朱济熿,朱济熿见被识破身份,却仍旧面不改色,但话语里多了诘责。
马思敏冷笑一声,说道:“王爷这话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下官虽然想尽法子让凤歌出宫,但凤歌却一直不肯,究其缘由这一切都因王爷而起,凤歌心中一直有着王爷,为了你,她就算在宫里受尽折磨也心甘情愿。”
“早在十年前本王与凤歌就已毫无瓜葛,凤歌心心念念的人只有马大人一个,马大人年少有为,又是何等聪明,难道连这个你也看不出来?”朱济熿也冷笑道。
马思敏冷哼一声:“是么?”
朱济熿说:“本王也不怕实话对你讲,凤歌并不是本王的血亲。”
“这事下官在十年前便已知晓。”
朱济熿的眸光闪了闪,淡淡地说:“你派人查过凤歌?”
马思敏并不否认,漠然而缓慢地说道:“不错,我在她嫁入马家之后一个月,派人到太原府去查过她的底细,她的确并非你的妹子,真正的凤歌郡主已于十二年前死于天花,被葬身荒冢,如今的凤歌只是你从崇善寺外的小树林里领回来的陌生女子。”
朱济熿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冷冷地说:“你既然知道她并不是本王的亲生妹子,为什么你还要容忍她?”
“王爷与凤歌相处过两年,也应知道凤歌身上有异于常人之处,而我大明的女子恰恰就缺少了那些灵性。”
朱济熿点头赞同,想起凤歌以往种种,暗暗叹息,接着眸光一凛:“那这事可传到宫里?”
“如若传到宫里,王爷便有欺君罔上的嫌疑,恐怕早已被落了重罪。王爷来京恐怕并非只冲凤歌而来,这次或许还是为了谋夺皇位,顺便取了下官的人头,下官就在这里,要杀要剐全凭王爷。”
朱济熿想着诸般功败垂成都坏在眼前这名年青官员手中,心中生出恨意,恨不得立即将他击杀,于是他从腰际拔出剑,剑尖直指马思敏的脖子,他正要用力刺下去,却听马思敏平静地说道:
“王爷如今的显贵得来不易,如若你以为把凤歌留在宫中就万事大吉,殊不知历朝历代以来女人的罗裙根本就兜不住一朝江山,下官一死,朝中就会有人将你在山西囚兄并毒弑嫡母谢王太妃之事上奏朝廷,只怕您的下场未必会比桂王和汉王好。”
朱济熿默默听完,脸色已变得苍白,内心惊骇不已,眼中闪出深深的恐慌,他对桂王和汉王的事早已有所耳闻,明成祖对自己的亲兄弟和亲生儿子都毫不留情,虽然他目前对自己十分宽容,但说不准哪天自己惹他不高兴了,也会成为其阶下囚。
但朱济熿仍旧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马思敏淡淡地说:
“下官别无他求,就想请王爷奏请皇上放凤歌出宫,说到底,从头到尾,都是王爷误了凤歌一生,而这世上也只有凤歌那个蠢丫头才会认为你至仁至善。”
朱济熿淡淡地笑:“凤歌既已入宫,朱老四怎会轻易放她出宫?我的才能不输于朱高炽那个胖子,我为什么就不能做一回皇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就算朱老四杀了我,难道他就不会杀了你?”
马思敏淡淡地说:“王爷,思敏早已看透生死,如能还凤歌自由身,我又何惧与王爷玉石俱焚?请王爷三思。如若王爷执迷不悟,下官可不会视凤歌的性命如草芥,到时下官也只能将王爷的行径上奏朝廷。”
朱济熿见他神色坚毅,他显然震惊,他默默地看了马思敏良久,然后他转过身往那些文人的方向走去,但他的心情颇沉重。
马思敏的表情也不是太轻松,自从菊笙出生后,他更加盼着和凤歌团聚,这近两年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关于晋王府发生的那些事是穆宝弦从山西传信回来,而他从关在天牢里的一名叫左微的太监那里也得到了佐证,但明成祖显然对朱济熺深恶痛绝,因此那左微便连向明成祖当面申诉冤情的机会都没有。
目前只有朱济熿才是最合适请求明成祖放凤歌出宫的人选。但他对朱济熿的为人心存顾虑,他担心朱济熿不肯出手,所以方才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对朱济熿使了一招敲山震虎的计策。
那日朱济熿托故早早离去,马思敏与海棠诗社的人每人各作两句诗凑成一首长诗,又行了酒令,即兴写下几首小令让那歌女唱,足足玩了半日才与那些文人散了。

、第五十九章 徒叹息

永乐十五年三月,因为明成祖不满意身边的女官,便将凤歌从杂役房调回乾清宫。
两年的时光足以构成时过境迁:
鱼佳音从神乐宫被调至王昭容处听差;
吕采女买通了敬事房的太监,成功地让明成祖每个月能到她宫院里住上一两夜;只怕后宫中那些姿色艳丽的妃嫔们都要在心中哀叹上一句“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
朱瞻基的亲事也被提上了宫里的议程;
太子朱高炽身上的病更多了,跟明成祖一样每日吃药;
朱高煦在永乐十三年五月二十一日被明成祖下旨贬至青州,他却搬出徐皇后来借此赖着不执行圣旨,到了永乐十四年十一月,由于朱高煦怒杀兵马指挥使徐野驴,加上先前他瞒着朝廷私下招募三千士兵,东窗事发,明成祖便把他囚禁在西华门,将其左右护卫换掉,将其所募兵士全部调去镇守居庸关北。听说汉王妃去看他时,他还说:“凤歌是第二次领受老头子的处罚,爷也是第二次被囚禁,看来爷和她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等爷出去一定就把她娶回府里。”
当时就把汉王妃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汉王妃指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怒声说道:“多年以来,王爷心里就只有凤歌,连我们母子都不顾了么?既然如此,我就和瞻壑、瞻圻还有肚子里这个一起去死好了。”
朱高煦显然没料到汉王妃会如此刚烈,他愣住了,然后喝道:“你想威胁爷?你要死便自个儿去死,别动我儿子,否则爷出来定饶不了你。”
汉王妃气得脸色发白,便哭骂道:“你这没良心的,竟然说出这种浑帐话来,我不活了……”
朱高煦被她吵得心烦,便怒喝一声:“你再闹,爷就休了你!”
汉王妃愣了,接着她更加撒泼,又哭又闹了半日才在看守朱高煦的锦衣卫及随行的侍婢劝说下离开。
朱高燧仍旧醉心于玩乐,不断买进家妓,府内的乐师换了一个又一个。
永乐十五年二月初六,桂王朱橞打着为建文皇帝朱允炆伸张正义的借口意欲谋反,被蜀王朱椿告发,明成祖震怒之下,将其及其两个儿子废为庶人,接着他又加强了对远在江西南昌的宁王朱权的监视。
凤歌回来那天,便听说明成祖将朱高煦改贬至乐安州,并命锦衣卫押送朱高煦至乐安州就藩。
听到朱高煦离开金陵的消息,她心下惆怅了许久。最终决定前去送朱高煦,当她登上华盖殿前那段汉白玉栏杆,看着朱高煦那落拓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宫门外时,心里十分难受。
朱高煦离开才几天,凤歌正在乾清宫沏茶,突然听到外间王安的声音:“皇上,晋王求见。”
凤歌的心悬了起来,心想她已有好些年没见到三哥了,不知这些年过去,他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她把茶壶放下,溜到门边,掀起门帘的一角,只见朱济熿穿着一身常服双手举着一本折子走进来,朱济熿的五官仍温润如玉,却多了几许沧桑,下巴已长出了稀稀拉拉的胡茬。
凤歌正想着三哥此时跑来见明成祖的目的,却听明成祖开口问道:“晋王,你不在封地待着,到京城来做什么?”
朱济熿恭恭敬敬地跪下,说道:“臣朱济熿有事启奏,臣经过多年暗中查访,才知臣妹凤歌受废王济熺胁迫,不得已才嫁来金陵,但她对从未曾参与济熺谋反一事,并曾力阻其罪行,如今臣妹年纪已大,臣叩请皇上放她出宫嫁人。”
凤歌听见那番话语,暗思原来三哥一直都知道她并不喜欢呆在宫里,为了让她能离开这皇宫,三哥竟然把一切责任推到了大哥朱济熺的头上,虽然是为她开脱,却也显得他狡诈,不由心里多了感伤。接着她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明成祖没有吭声。
朱济熿抬起头看着明成祖,说:“皇上素来胸怀天下,体恤民生,请您恩准臣妹出宫。”
言语中明显可见殷殷之情。
明成祖沉思了片刻,说道:“济熿,朕知道你盼着兄妹团圆,凤歌在朕跟前听差这些年,一向做事心细周到,朕已视她为亲生,等过几日朕为她择得一门亲事,到那时朕自会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宫去。”
朱济熿便伏下身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说道:“谢主隆恩。”
“唔,退下吧。”
朱济熿应了一声,起身垂头退出乾清宫。
凤歌端着茶走到明成祖身后,把茶杯放在明成祖的书案上,明成祖见她眼中隐见泪光,便和蔼地说:“凤歌,方才晋王来了,你是不是在后面听见了朕和他说的那些话?”
凤歌嗵地跪在地上,垂下头,说道:“请皇上饶恕奴婢。”
明成祖无声地笑了一下,盯着凤歌,说:“你是不是很想离开朕?”
凤歌伏身叩头,却不敢言语。
“你不说朕也明白,别跪着了,起吧。朱济熿真是你的好哥哥,这会子他应该还没走远,你赶去见他还来得及。”
凤歌垂头行了一个礼,便转身退出乾清宫,明成祖长嘘一口气,转头对王安说:“王安,朕瞧着凤歌这丫头越来越像朕的永安。”
说着,他便沉默了,眼神变得哀伤。
王安垂头暗叹,今年元月,明成祖的长女永安公主病薨,明成祖见到到宫里来报丧的永安的儿子袁贝,当即拍着袁贝的手,老泪纵横。
凤歌一路小跑,跑过一个拐角,才看见朱济熿的身影,她喊道:“三哥。”
朱济熿停下脚步,回转身,面带笑容地看着她。
凤歌扑在他怀里,流泪道:“谢谢你。”
“傻丫头,你在宫里耗了这么多年,早该为自个儿打算了,如今有这个机会出宫,你应该高兴才是。”
朱济熿伸出右手替凤歌拭去面上的泪水,温和地笑道。
凤歌虽然知道朱济熿最终的下场是被贬为庶人,但她却没想到三哥无论怎么变仍旧是那个温和的三哥。她伏在他肩头泣不成声,任悲伤逆流成河。
朱济熿在她耳侧轻声说:“皇上这回会不会言出必行,我也不清楚,这些年来只听说他喜怒无常,你若要出宫去,还得去找马思敏。”
凤歌不语,一任泪水长流。
蓦地想起三哥将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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