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咧咧地走进了海江的卧房内。
“不好意思,海江小姐,我记起来还有些事情没做完,先走了。”向着海江匆忙地躬身施礼,卯月拖着脚有点儿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廊道上,在身后顺手拉严了门。
直到有些不自然的脚步声消逝在了走廊尽头,海江也依然清楚地记得离去之前,卯月那明丽的容颜上所呈现的神色。
那是一种娇羞的媚态,蔷薇色的红晕染满双颊,皓齿轻咬粉唇,秀丽的两弯细眉似是隐含忧愁地微微蹙起,这副可以令寻常男子顿生保护欲的楚楚可怜之姿,还真没有多少硬汉可以招架得住,怕是很容易让一些人误以为她对他们有意吧?
不过,此时这个坐到了海江身侧,将她抱个满怀的银色天然卷似乎很粗神经地没有留意到刚才的一幕,而是一心一意地又开始动手动脚了起来。
权且当做是免费的按摩,某无节操恶魔从喉中发出倦懒猫咪似的舒服的哼哼声,在银时的怀里翻了个身,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肩头,她伏于天然卷的耳际轻如搔痒地呵着气,以几近梦呓般低弱的声音说道:“昨天,你背着卯月去了医药房?那感觉如何啊?年轻女孩柔软的身子……”
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海江大敞着的领口,被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晃花了眼,在干渴的喉中咽下一大口唾沫,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掌下肌肤的柔滑细嫩,银时扶在她腰侧的手甚至开始渗出密集的汗珠。
“怎么,你吃醋了?”调笑着以掩饰尴尬,某银色天然卷开始暗自恼恨自己的不成器,分明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从一开始的猛喷鼻血进步到现在的程度,可为什么面对关键性的视觉冲击,他还是消受不了?
嗯,看来只能慢慢适应了……
“呵呵,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吃醋呢?”伸手拨弄了一会儿垂在她脸上的银色卷毛,海江忽然撑起半个身子,一脸俏皮地挑眉说道:“而且啊,比起吃醋这种无聊又费神的举动,我还更喜欢阿银给我提供的乐趣呢。”
捏了捏银时的下巴,海江不怀好意地翘起唇角,接着便猛地抓住天然卷摸在她腿上的一只手,探入她的衣领深处。
下意识地捏了捏,手上传来的温软之感,以及丰盈与弹性,令瞬间呆愣在原地、浑身僵硬紧绷的银色天然卷感到鼻下有种热乎乎的温热液体奔流而出,抬手一抹,红得刺目,脸上不断地冒着热气的他,两眼发直了一会儿,立刻被烫伤般地缩回了手,手脚并用地倒退着挨到了墙边,他反倒像是受了调戏而惊恐万状的姑娘似的,思绪混乱地拼命摇着头。
这是不是反过来了?应该是他像饿狼一样饥渴地扑上去享用美餐啊。
太快了、太直接了!他反倒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
再等等、再等一下,很快地,按照他的步调,他就可以顺利地攻城掠地……
颇感有趣地瞧了一下正在墙角喃喃自语的银时,海江重新拉好了衣领,扭头又一次从窗台望下。
目光所及,金发柔亮的美人俏立在樱花树下,与过往的攘夷志士莺声燕语地打着招呼,面上依然是羞怯诱人的娇笑……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于是又来一位漂亮妹子了……
34皮囊下的秘密,门扉后的真相,这是深夜怪谈的时间
夜凉如水;四周的景物晕染着如水墨画般层次丰富的浓重暗色;樱树错列的院落里陷入一片难捱的寂寥;似乎万物都已沉沉睡去;在梦乡中静候来日黎明的曙光。
然而,忽然间,有一道雪亮的光芒划破了远处天际的阴暗;迅疾掠过;扬起一阵冰凉的夜风,枝叶扑簌簌地抖动间,如雪般皑皑的身姿便已蹲踞其上,漆黑的钩爪紧扣住粗糙的枝干;一只雪鸮轻轻地扑棱了几下洁白的双翼便静了下来;低伏着脑袋,透过繁茂花叶间的缝隙瞪大了眼睛窥视着,明黄色的虹膜在暗夜中反射着剔透的光。
在本该都已熄灯的众多屋舍之中,偏偏还留有一间残余着黯淡的光线,这令人昏昏欲睡的幽暗灯光洒满了室内,却因为紧紧合上的拉门而没有一丝泄露出来,仿佛连着夜间密谈的细语也一道禁闭其中。
隐隐约约地,从屋外远眺,就看到两个朦朦的影子斜斜地投在门上。
子夜之时,在这间没有多少装饰,仅陈列了些许生活必需品,朴素得堪称乏味的卧房里,攘夷志士队伍中颇有人望的分队队长之一黑田,他迟迟没有入睡,反倒是随意地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用力地撰着一个光滑的小瓷杯,一口接着一口,毫不停歇地灌着酒水。
就这样沉默不语地狂饮了一阵,他似乎还嫌不够过瘾,亦或是觉得心中的忧愁之火燎得他口干舌燥,他狠狠地挥手扯开领口,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酒瓶,将满满的一瓶清酒倾入口中。
不出片刻,他捏住细长的瓶身,将已经空荡荡的瓶子整个倒了过来摇晃了几下,见到仅有几滴酒液缓缓滑落滴在桌上,黑田最后伸长舌头舔了一下瓶口,便将整个瓶子砰地一声砸到了桌上。
“砰!”又是一声不算小的响动,他握紧双拳捶向桌面,浓黑粗重的眉毛痛苦地纠结成了一团,双唇抿成上扬的弧度,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明灭不定的烛光打落在那张风格粗犷的方脸上,映衬得下颔上久未清理的胡茬越显浓密,比起往日给人的古板印象,此时的他,从眉眼间所流露出颓废之色来看,倒更像是窝囊的失意人士。
“如今这世道,还能相信谁呢?就连羽仁那家伙都是个卑鄙无耻的叛徒,亏我之前还和他称兄道弟……哼……”上半身整个趴在了桌上,黑田从枕着的臂弯间稍稍抬起脑袋,视线上升,闪烁不定的目光正好对上面前之人饱满而高耸的胸脯……
喉结一动,有些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黑田躲闪着挪开了目光,瞳中却又映入了一只柔柔地搭在桌上的纤巧玉手,这洁白的光泽映了满眼,仿佛只是瞧着,恍惚之间,他就可以感受到从手上传来的柔软细腻的肉感……
心脏扑通直跳,双耳滚烫,某种燥热的暖流似乎开始随着上涌的酒意蔓延开来。
“不过,就算是死了,那家伙也还是贻害万年,弄得整个队伍里人心惶惶的,人人都生怕自己身边的某一个好战友就是又一个暗藏多年的奸细……”嘴中喷洒出浓郁的酒味,黑田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以转移注意,他赶忙重新伏下,侧过脑袋,将朦胧的视线转向一侧的墙面,在那里静静地立着他的佩刀,几乎要被墙角弥漫的昏暗所吞没。
“本来常常聚在一起闲聊的大家,现在却突然各自都把话憋在了心里,对于我这样有话直说的人来讲,实在是太辛苦了!也多亏了你,卯月小姐,也就像你这样漂亮又单纯的女孩子才能让我放心地说个痛快。”
“不,这没什么,能够为令人尊敬的攘夷志士分担一些忧愁,对我来说,也是十分欣慰的事。更何况,我对黑田先生一直……”尾音娇软,拖着恰到好处的绵长余韵,在勾得黑田不禁想入非非的同时,卯月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温热的掌心覆上了他干燥微凉的手背。
一刹那,那只大手抖了一下,可转眼望见了那对波光潋滟,似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的双眸,黑田瞬间产生了一种享受般的感觉,难以自制地迅速沉溺于那份体贴的温暖中了。
“卯月,你不要这样……”嗓音干涩地说着违心话,仍在心底保有稍许理智的黑田呢喃出了某个名字。“海江、海江小姐……我喜欢的是她……”
“可是,队里的大家现在也都知道的,他是那个‘白夜叉’的女人啊!”焦急地低呼出声,卯月的那双明眸立刻就盈满了泪水,她颇有些哀怨地撅起嘴,就这样满眼忧伤地望向了黑田。
“哼,‘白夜叉’!还真是个威风的家伙……我不也和他一样,是历经过无数次险恶征战的洗礼才活下来的?为什么他就被大家捧得那么高?干掉剑术了得的羽仁,这样的事情我也办得到,只不过那家伙撞上表现的好机会的次数比我多罢了!”双眼因为燃起怒火而瞬间明亮起来,黑田捏紧了桌角,皱起鼻子哼出不屑的鼻音。“就因为好运气而崭露头角、声名大振,赢得了别人的敬仰甚至连绝色美人也轻易哄到手,让人嫉妒得简直想要砍了他……”
一边愤愤地骂着,黑田再一次侧过脸望向了墙边的爱刀,只不过这一次,不知是因为酒意愈浓,还是因为烛光渐弱,他使劲眯缝着眼睛,却连一个模糊的轮廓也瞧不清了,仅余下一团浓稠的黑暗氤氲在眼前。
摇晃了几下脑袋,黑田索性收回了视线,重新望向了桌上翻倒的酒瓶,他长叹道:“如果我也像那个‘白夜叉’那么赫赫有名,海江小姐是不是也就会……”
“黑田先生,您不要再这样说了,在卯月看来,您也是非常了不得的武士,绝对不下于‘白夜叉’!不,甚至您比他要更强!”从桌边站起,卯月快步走到了黑田的身侧,跪坐下来将他健壮的身躯搂在怀中,香软的身子若有似无地厮磨着。
一下下轻拍着他厚实的脊背,过了一会儿,卯月稍微与他分开了点距离,伸手挑起黑田宽阔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以略含怜悯与同情的口吻轻声说道:“就算你在这里一边喝着闷酒一边苦苦思恋也没有任何意义。那个女人早就惯于无视身边男人们钦慕的目光了,偶尔瞧见了你,也不过是和看见了路边的一株枯黄野草一样兴致缺缺,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更何况,还常有人看见‘白夜叉’一大清早的就从她的房里走出来,恐怕就在此刻,他们正快活地翻云覆……“像是顾及到了黑田的感受,卯月顿时打住,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她站起身,有些害羞地侧过如蜜桃般娇嫩的脸颊,一只手缓缓下行,已经搭上了松松挽着的和服腰带。
“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腰带松脱,衣襟微敞,隐然间有春光乍泄于眼前。
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黑田微张着嘴,看着那一袭艳色和服滑落在女子小巧的玉足边,裸裎于眼前的女体肌肤晶莹,他颤抖着伸出指尖轻触,那滑腻的触感令他收不回手,摩挲着向他袒露无余的冰肌,黑田的脑海中只剩下了烈烈燃烧的欲望。
征服、占有……一种原始的本能令他拥上了女子年轻的娇躯,这副皮囊源源传递的温软之感令他越发蠢动,迫切地吻上对方娇艳的樱唇,汲取着甘美的滋味,黑田感到明晰的意识正渐渐离自己远去,脑中所想的,并非刀酒这种常伴身边之物,亦非那位心心念念的绝代佳人或是对“白夜叉”这一盛名的嫉恨,而是仅仅余下了卯月艳丽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全部,除此以外,别无他求……
微风吹过,烛焰陡然拉长,眨眼间便已熄灭,室内充斥凝重的幽暗。
于屋外的最后所见,便是两道黑影最终交缠在一起,似是一方吞噬了另一方,而后融为一物……
凝神细听,细微的肌肤摩擦声中混杂着满含快感的低吟,这淫靡之音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阵,有些异样地,某种类似水花飞溅,又似黏腻湿滑之物缓慢蠕动的异响低低地传开,而之前畅快的男子低吼声,也逐渐转变为了仿佛是来自胸腔深处的压抑闷哼,间或还交替着近似毛料刮蹭衣物的窸窸窣窣的轻响……
紧闭的门扉后,蕴藏着难以揣度的暗夜之秘。
歪着脑袋,疑惑地观看完了深夜的这一幕,不耐的雪鸮眨巴了几下圆溜溜的眼睛,便扑打双翅,双脚一蹬枝头,直冲入靛青色的夜空。
费力的思考并不适合它小小的脑袋,如今,它在这个夜晚只要再做一次短短的飞行,扇动羽翼飞越过栋栋屋舍,掠过一个个耸起的树尖,毛茸茸的小雪鸮只想着要快点找到那个银眸的魔女,好获取它夜间辛劳所应获的奖赏。
不过滑翔了一小会儿,它就已经停在了某扇窗户前,透过绒布窗帘所留下的一小条细缝,窥见了里面情形的雪鸮,乖巧地打消了用鸟喙轻啄玻璃的打算,转而飞到了屋檐之下。
像是这个时间点,人类也早就入睡了呢,而且总免不了要两两相伴温暖地相拥在一起。今夜也是,那个老是使唤它的魔性女子,已经揽着暖和的抱枕睡得正酣呢。
唉,属于它的另一半,又在什么地方等着呢?
怀着青春的小小忧虑,寂寞的小雪鸮将脑袋埋进羽毛浓密的翅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关于这个卯月,有多少人能一下猜准呢?不算难吧……
35鬼祟之物于暗处孳生,子夜时分的不详胎动,回响身畔
睁开眼时;耀眼的阳光刺痛双目;霎时连一夜好梦所残留下的困意也驱散了;连忙抬手挡在了额前;银色天然卷眯起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迎着倾泻而入的晨光看清斜靠在窗边的人影。
初时朦胧一片,尔后轮廓逐渐清明;只见在大敞着的玻璃窗前;黑发银眸的丽人眉眼倦懒,掩唇打了个呵欠之后,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霎时间衣襟滑落;露出圆润光洁的香肩;可她也不甚在意,而是垂下头来,探出纤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弄着窗台上散落的洁白绒羽。
“像这样的季节,不注意的话,可是很容易感冒的。”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了出来,银时快步上前拉起她的衣领,指尖不经意地滑过袒露的肌肤,柔腻光滑的触感裹挟着女体的温热向他袭来,犹如电流急速蹿过一般,令他心头不禁一颤。
身形一僵,倏忽间又回过了神,银时赶忙挪开手,转而挑出了她夹在衣领下的秀发用手指梳理一番,又仔细在背后拢好,这才伸出双臂从后方环住海江的细腰,尖尖的下巴抵在了她略显单薄的肩头。
“站在窗边吹凉风会很冷的,一大清早地不在被窝里多暖和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随口嘟囔了几句,见海江依然沉默着扬手拂去了窗台上零落的羽毛,有些不甘寂寞的卷毛猫抱着她摇晃了几下,把满是卷毛的脑袋顶在了她的颈窝轻蹭了起来。“算了算了,反正你有时候就是不说话不爱理人,也不和你计较了,就当做是你忽然想呼吸新鲜空气好了。不过,就让热心的银桑我帮你暖暖身子吧。”又和海江贴紧了几分,嗅着她宛如黑檀木般漆黑的秀发所散发的淡雅清香,银时索性也不再多说,而是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