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神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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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神堕-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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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你?”晴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又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博雅你在说什么?”
  
  “晴明,晴明…”
  
  博雅目光越发迷离起来了,他搂紧阴阳师,再次喃喃着对方的名字,将唇瓣贴近晴明。——很显然,他没有听清晴明的问题。眼见事情越发诡异起来,晴明忍不住推了推博雅,却换来对方越来越贴紧他的动作。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料殿上人的舌像练习过多次一样,见机就滑了进来,娴熟又带点青涩地舔舐着他的上颚。
  
  眼角的余光瞥见殿上人闭着眼睛一脸沉醉的模样,晴明略呈茶褐色的眸子缓缓晕染上一层奇异的光泽。感受到心中弥漫开来的那股越来越强盛的渴求,他也终于认命地低低叹息一声,将手从博雅的腰间上移,最后紧紧扣住年轻武士的头:承认吧,安倍晴明!承认吧!
  
  这是一个略显绵长的亲吻,很快阴阳师就夺过了主动权。他手中微微用力,就将两人的身躯贴合得紧密无缝。他扣住博雅的头的手迫使对方微微仰起头,以便更好地承接来自自己的亲吻。他的舌邀请殿上人的舌共舞,又以一种暴风雨般的猛烈攻势占据对方的口腔,细细品尝在心底占据了独一无二分量的人的味道…
  
  良久,唇分。 
  
  “嘿嘿,晴明,我好高兴。”博雅依偎在晴明的怀中,面红耳赤,却依旧笑得一脸傻样,低低地说着。
  
  “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晴明的视线还停留在博雅的唇上,——那红肿的双唇清楚地昭示了之前的那场激情并非是幻觉。他开口,如狐似的眉眼上挑,声音低沉而平稳,“博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晴明,”对上阴阳师灼灼的视线,——那是足以令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消遁于无形的视线,博雅目光闪烁,飞快地用袖子遮住自己早已红透的脸。过了一会儿,他又偷偷地从宽大的袖口之中探出小半个脑袋,对着依旧凝视着他的阴阳师小声咕哝着,“不要偷窥我的内心。”
  
  “博雅,我知道你爱的是望月君。”晴明的红唇划出一个寥落的弧度,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归于淡漠。他顿了一顿,压下心底渐渐泛滥起来的酸楚,“而且,你喝醉了。”
  
  ——从头至尾,只是一场错误。包括他的心动,更是一场错误。
  
  “不是望月君。”博雅辩解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归于虚无,“从来就不是望月君…”
  
  他睡着了。
  
  竟然睡着了。
  
  晴明看着怀中睡着的殿上人,怔了一会儿。随即,他抱起博雅朝着里屋走去,将怀中之人安置在之前吩咐蜜虫铺好的床铺之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才又顺势在不远处靠着柱子坐下,静静沉思起博雅话中的意思来。
  
  ——从来就不是望月君?什么意思?莫非…?
  
  一个猜测划过他的脑海,成功地让阴阳师脸上的淡然一片片碎裂,错愕赫然可见。再加上之前醉酒之后殿上人的言行,这一猜测似乎变得更加栩栩如生起来:莫非源博雅爱的不是望月君,而是…他?
  
  好一会儿,晴明才收拢脸上活见鬼似的表情。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安静沉睡着的年轻武士,薄薄的红唇溢出一声叹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用指尖沾着清冷的空气画出一个金色的五行符咒。随即,他大袖一挥,那符咒便朝着安睡的博雅飞去,最终没入殿上人的体内。
  
  灯火越加昏暗了起来。冰冷的里屋里,只幽幽地回响着阴阳师的轻叹—— 
  
  是或者不是,一试便知。                    
作者有话要说:  试什么呢?你们猜猜看~




☆、约定

  博雅总觉得晴明在躲自己,自从那天之后。
  
  是的,那天。殿上人总是固执地将望月君死去的日子含糊地称作“那天”,不仅仅是因为朋友的离世,更因为就在那天,喝醉酒的他亲眼见证了晴明与贺茂保宪之间发生的事。
  
  说是“事”,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场情‘事。 
  
  那天,他因着望月君的事情喝醉了,宿在晴明家里。夜半,他被模糊的交谈声与清冷的风声惊醒。然后,他起身,顺着声音寻至一间屋子,然后他从半合的门缝之中看见了那两人:安倍晴明与贺茂保宪。他们在幽冷的星光和昏暗的灯火之下亲吻,一如他曾经在这座府邸的外廊上亲眼所见的那样。
  
  缠绵的、炽热的、持久的…
  
  “保宪。”他听见晴明的声音变得低沉暗哑起来,清晰地透过门缝直抵他的耳畔。他看见白衣阴阳师的唇角微微上扬,翘出一个满是蛊惑的弧度,“继续。” 
  
  紧接着,博雅看见了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场景:贺茂保宪低低地笑了起来,听声音像极了从胸腔里发出来的。随即,那人的手移向晴明白色狩衣的腰带,只一抽,那衣带便脱离狩衣。然后,保宪的手移向那件狩衣,没过多久,晴明的狩衣便被脱离,露出内里水绿色的单衣来。而不知何时,贺茂保宪身上那件暗金色的便服也掉落在地上…
  
  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博雅难堪地别过头。强行压抑下心底越来越繁茂的痛楚,他苍白着脸轻轻地替两人掩上门,顺势掩去还残留在眼底的、贺茂保宪将晴明压在床上的最后一幕。口腔里弥漫起一种难言的酸楚,这种酸楚又浮上了他的双眸,使得他的眼眶酸涩难耐,直到最后的最后,一层薄薄的、喷薄而出的水雾缓解了这份苦楚。 
  
  记忆的最后,是他跌跌撞撞地跑回他原本睡着的地方,用被子蒙住头,放任自己在黑暗中无声的流泪。
  
  他有理由流泪,不是吗?因为只此一次,之后他将掩埋心底所有的念想,真正将晴明只当做好朋友,并默默祝福对方幸福。——哪怕他知道这会很难。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再次睡着的,大约是哭累之后吧。第二天,他故作镇定地告辞晴明。之后再登门,却一次次被蜜虫告知晴明不在家,直到今天(距离那天又一个十天过去了)刚巧在门外遇到归来的晴明。 
  
  很明显,如果不是今天的偶遇,阴阳师怕是还会继续“不在家”吧。
  
  ——晴明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了?还是那人不想再要这段友谊了?
  
  博雅有些难过地胡思乱想着。最后,他猛地灌了一口酒,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直视着依旧懒散地倚着柱子的晴明,大声质问道:“晴明,你是不是在躲我?” 
  
  闻言,晴明喝酒的动作一顿,却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端详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没有。”
  
  事到如今,晴明不得不承认,最近自己躲避的行为太过明显,连天真的博雅都看了出来。渐渐地,他凝视酒杯的视线变得晦涩了起来,他想起了那天中了他的“咒”的、博雅的行为。一言一行,历历在目。
  
  咒中,他让博雅以为自己与保宪进行了一场情‘事,以期探寻殿上人的真正心意,是否一如他的猜测。很快,无望哀恸的神情、无声木然的流泪、空洞呆滞的眼神…而自己的心,在见到博雅这般绝望的模样之后,竟密密麻麻如同针扎一般地疼痛。而他意识到自己这一失控的情绪后,唯一做的一件事竟是紧抿着唇,施展了另一个令殿上人昏睡的“咒”,再抽身离去。 
  
  咒由心生,结果如同真相一样直白明了。
  
  “只是,晴明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绝对不能动真心。” 
  
  青音的话再度浮现在脑海中,阴阳师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浅笑。一口饮尽杯中的液体,他将自己的视线移向湛蓝清透的天幕,目光飘渺,像是在追逐一些虚无的什么。
  
  ——亏他自忖与众不同,却始终逃不过一个“当局者迷”! 
  
  “晴明,你能给我下个咒吗?”忽然,博雅开口。 
  
  “咒?”晴明收回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语出惊人的殿上人,“关于什么?”
  
  “这颗会爱的心。”垂下头,撇去深深映入脑海的、阴阳师抬头望天的寂寥优雅的姿势,博雅转动着酒杯,轻轻地吐出梗在胸口的话,“给我下个咒吧,晴明。”——让我不会被爱慕迷了眼,做出任何能够伤害你的事。 
  
  “人之心,无法左右啊。” 
  
  “那么晴明,我也会变成鬼吗?”终于,博雅忍不住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像是从未料到殿上人会这么问一样,晴明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博雅一眼,这才含糊不清地回答:“如果产生痴缠执念,仙也能堕落为妖。”
  
  ——所以,不能爱、不可爱、也…不敢爱。 
  
  “也就是说,我也会变成鬼的呀。”说完这话,博雅反倒感觉自己变得轻松了一些。他甚至含笑看着晴明,轻而易举地问出了那个最担心的问题,“万一我变成了鬼,晴明你会怎么办?” 
  
  如此直白的问题,一瞬间让阴阳师错以为对方察觉了自己心中的所有想法。毕竟,在某些方面,特别是直觉,源博雅是天才般的存在,——尽管不自知。他感觉到自己唇边的笑容微微僵滞了一下,复又回归原状:“博雅,一个人真要成为鬼,也不是我小小一介阴阳师能阻止的啊。”
  
  “不过,博雅啊——”晴明几乎是顺着本心说出的这些话。他知道这很危险,也许一不小心就要滑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他发现自己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就像没有办法阻止那些深深浅浅沉浮于心底的感情一样:不能相恋,就永世相交吧。“即使你变成了鬼,我安倍晴明都一样会站在你身边。”
  
  “就像我会一直坚定地站在你身边一样?”博雅黑色的眸子里泛起喜悦的光泽,如同午夜的潮汐,越来越汹涌,“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
  
  “是的。”晴明说。
  
  然后,博雅的面容上溢出恬静的笑容,他为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并带着满心欢喜喝干了它。 
  
  够了,这就够了。殿上人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会如愿吗?接下来剧情要如何神展开,要猜一猜吗→_→?




☆、情毒“情独”

  刚踏上一条戾桥,阴阳师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寻常的黄昏,寻常的外出归来。不寻常的是四周的氛围。
  
  静悄悄的。安静得近乎诡秘。花精树妖、鬼魅魍魉…甚至连惯常安置在一条戾桥与府邸周围的式神都不见了踪影。 
  
  浸润过一天暖阳的草木,散发出的香味也不对。
  
  ——香味?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的鼻翼间便开始萦绕起一股淡淡的味道。很快,晴明的周身便充斥了这种清甜的香味,并渐渐浓烈起来。眉头微微一皱,阴阳师飞快地屏住呼吸,微微运了几分符力在双眸间。凝神细看,果然四处远远近近似有似无地笼罩着些什么,像是雾霭,又像是某种稀薄的东西。——特别是不远处的府邸,早已染上了轻柔的一层白纱。微蹙的眉峰很快便上挑,茶褐色的眸子里泛起狡黠的光泽,晴明手指起落间,便为自己画上一个隔绝性符咒。
  
  果然,符咒一完成,那气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白色的雾气更是被隔绝在几寸之外。嫣红的唇角轻轻上扬,弯出一个了然的弧度。他有些漫不经心地甩动了一下宽大的衣袖,便信步朝着香味的源头而去。
  
  跨过一条戾桥,穿过府邸间近乎死寂的小径,再小步快走过连接外廊的石子路,晴明径直走到庭院的最深处。那是庭院最东北处的一隅,长着一颗巨大而葱郁的樱树,此刻却正缀着层层叠叠的紫色樱花,有如漫天紫云,艳极一时。时值八月中旬,阳光和煦中带着一点炎热,灼灼地洒落向荒芜的庭院,洒在樱树上却不带起任何温度,反而四处溢满了森森的冷意。微风拂来,花瓣扑簌簌地掉落,在地上铺上暗紫色的一层,却诡异地只保持在花树周围一个不大的圆内。而那些清甜的气味,毫无疑问,正出自这一树繁茂鲜妍的樱花。
  
  不合花期,不合植律。
  
  阴阳师有如女子般的红唇越发上扬了,静静地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事出反常必为妖,坐落东北定是鬼。淡淡地垂下眉眼,晴明慢悠悠地踱到樱花树面前,紧接着他开口:“出来吧,紫魅。”他的口吻里甚至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惊讶,自从鬼界之行后,他便明白总有一天,或早或晚,紫魅会再度出现在他面前并肆意妄为,——以这日渐腐朽的平安京为舞台,以芸芸众生为玩物。 
  
  只是晴明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心急,心急到竟然不顾损耗自身实力偷渡过裂缝,用神魂的方式降临。——凡神魂降临者,实力十之存一。
  
  “不愧是安倍晴明。”很快,樱花树中隐现出一个虚幻的影子。渐渐地,那影子越来越浓重、越来越真实,直到一个无比熟悉的紫衣紫发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对方浑然自成的邪魅脸庞在见到晴明的那刻上扬,划出一个张扬却不夸张的弧度,“只一眼就找到了阵眼所在。”
  
  “你无法逃脱空间法则的束缚。想必这穿越空间裂缝,又让你浪费了不少实力吧。”晴明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直直地看着那紫色的身影,眉眼俱含着浅淡的笑容,“这让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不惜花这么大的代价呢?”
  
  “我说是你,”到了这般田地,紫魅反而也不急不缓了。像是早已预料到自己的行踪会被对方察觉一样,他再次翘了翘唇瓣,随即凭空一抓,手上便出现一个酒壶与一个素陶杯。他为那灰绿色的杯子满上一杯清冽的酒,递到面色微凛的阴阳师面前,“你信吗?”
  
  “嗤——。”晴明的唇间溢出的这一声,像是冷嘲热讽,又像是忍俊不禁。他接过素陶杯,心不在焉地凑到唇便,饮了一口,随即又赞道,“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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