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凭借准考证才能进校门,一条黄色警戒线将学生和送考人员分离。
随着鱼贯而入的学生潮踏进考点学校,傅染走得很慢,太阳很大,晒得她大脑眩晕,她把手遮到额头上,抬头望天,突然产生一种前路惶惶的茫然无顾感。
她不怕高考,但她怕自己和邵擎天的未来有变数。
傅染倏地回首,唇瓣发抖,惊错地连叫了两声:“邵擎天,邵擎天!”
她的声音不大,瞬间淹没在茫茫的喧嚣人群中,可兴许是恋人间的心电感应,邵擎天听到了。他跳过黄色警戒线,跃过人群,来到傅染面前,牵着她的手。
宝贝,跋山涉水,我只为你而来。你可曾知。
“我……我……”她咽喉哽咽,眼眶发红,她不知道该考个什么分数才好。
“我知道,傅染,尽你全力考,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话未竟,邵擎天却懂了。他双手捧住傅染的脸,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世界,在这一秒静默。
异动引得周围学生诧异观望,保卫虎着脸上前,左右擒住邵擎天,“你是不是准考生,不是马上出去,要封考场了。”
邵擎天向保安致歉,主动退到校门之外,可他的眼神由始至终都未离开过傅染。
考场内煎熬,考场外同样煎熬,邵擎天第一次经历高考的恐怖和残忍,却不是因为自己。
第65章 要亲亲
六月下旬,高考成绩出来。
傅染在邵擎天家里查成绩。下午五点时,她坐在电脑前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启动电脑。
邵擎天在她背后张望,她将他用力推开,“走开啦,你在旁边我会紧张。”
邵擎天狐疑地望了她一眼,到底是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
时间以秒计,一秒一秒地划过。室内异常安静,分针走动的声音清晰可见,空气也变得紧绷。
邵擎天见傅染点动鼠标,按键盘,而后不知看到什么,她的身子僵成石雕,小脸刷的一下子惨白。
“怎么了,不理想吗?”邵擎天攥紧手中的烟,咽喉发涩。
“邵擎天,我,我竟然只考到……”傅染声线发抖,或许是吓的,唇也变白了。
“考到多少?你先别着急。”邵擎天眉间微蹙,焦虑问道,“不怪你,高考前是我连累你了,发生那么多事,多少会影响你正常发挥。有六百吗?”
傅染艰难地摇头,星眸泛起淡淡的红,好似还没缓过来。
邵擎天喉结滚动了下,“……那有五百吗?”
傅染还是摇头,锁骨抽噎了一下。“邵擎天,我,我……”
邵擎天跟傅染说话着急,推开她,自己去看电脑上的成绩。
看完后,邵擎天的身子同样僵住,那三个最简单的数字却让他陌生。
“邵擎天,我竟然只考到全省第十一。明明是尽全力考的啊,为什么不是全省第一?”傅染伤心欲绝道,脚步悄悄往后挪。
“傅染,tmd我掐死你。”邵擎天去扑傅染,傅染早就笑得嫣坏跑到门口,对他做鬼脸。
就傅染这样,他不动手手痒。
邵擎天把傅染抓住,甩到床上。
傅染护着衣领在大铁床上连连后退,惊慌失措叫喊:“大侠饶命,奴家再也不敢了……好吧,如果大侠硬是要强上,那也请温柔一点,奴家是第一次,怕痛痛。”
邵擎天见傅染演得惟妙惟肖,笑骂了一句:“我要真奸了你,那不就如了你的意。惩罚你的最好措施,就是不让你如意。”
傅染:“……”
邵擎天爬上床,双手撑在被单上,欺近傅染,两人鼻抵着鼻,额贴着额,他往她粉唇上浅吻了一下,柔声道:“宝贝,你很棒。我为你感到自豪。”
傅染玩着他的衬衣纽扣,郁闷低声道:“还以为是全省第一呢,哪知道……”
“这件事也告诉你,不要太自视甚高,我们省的能人还是不少的。你看,你聪明,有人比你更聪明。以后不要再卖弄聪明好吗?做人要懂得藏拙。”
傅染乖乖点头,微抬下巴,娇娇道:“要亲亲。”
邵擎天温柔地吻住傅染,一吻再吻,这样单纯的亲吻游戏,两个人玩了大半个小时。
其实她更喜欢他抱着她哄她亲她,她喜欢撩拨他只是因为想在他眼里看见:傅染,我很珍惜你,我们慢慢来。我们有一辈子。
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觉,好幸福。
邵母知道傅染的高考成绩后,喜悦道:“小染你太厉害,竟然是全省前几,可这样的成绩报考w大有些可惜了吧。你父母那会同意吗?”
傅染表示一点都不可惜。
第66章 一天不说谎就会死
有次傅染双手捧着精巧的下巴,做童话里公主状问邵擎天,“邵擎天,你有木有觉得人家是‘今天不吃药萌萌哒’星人。”
邵擎天那时正坐在小板凳上捣鼓他莫名其妙的木雕,抽空扫了她一眼,冷声骂道:“你是‘一天不说谎就会死’星人。”
傅染就趴在邵擎天背上哈哈笑,他真懂她。说谎是她的天性,等同于吃饭、睡觉、爱邵擎天。
在填志愿这件事上,傅染照旧靠说谎获得了胜利。
傅父傅母说,就算不申报国外名校,也考虑一下清华北大,全省前几报考清华北大还是很有希望的。
但傅染怎么能考虑a市呢,邵擎天和邵母不会去那。
“爸妈,我真心想报考清华北大,但我上次暑假不是去a市了吗,我不适应那边的气候,空气太差了,我差点就支气管炎发作。只有w省的气候才适合我,咱们w省要说w大是第一说谁敢说第二。”
傅父沉吟着,傅母扯了扯傅父的手,帮劝:“小染的身体最重要,我们也不图她有多大的出息,开心就好。”
傅染冲过去圈着傅母的脖子娇憨地摇,小女儿态十足,“妈,妈,你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妈。谢谢妈了。”
傅父拿手指隔空点了点溺爱女儿的傅母,恨铁不成钢道:“你啊就惯着她吧。报考学校是件大事,不要冲动,再研究研究,说不定小染你又想报考清华北大了,清华北大的平台多好,你以后找的老公都能不一样。”
傅染微嘟着嘴巴望傅母,“妈,你看爸……”
傅母安抚性地拍了拍傅染的手背。
归根到底,报考学校是傅染本人的事情,父母的意见只能拿来参考而已,最终傅染一意孤行报考了w大。
填报完学校后,就是彻底的放松。得知邵擎天要带她去见他朋友,傅染开始精心打扮。
她家开的是服装工厂,漂亮衣服什么真的不愁。
“这件怎么样?”傅染换好装后,从浴室走出来,身上是仿旗袍样式的中裙,特贴身,低叉,腰线很密,勾腰显臀,她的胸不是那种特波涛汹涌的,但臀部很漂亮,翘,圆。
这是邵擎天说的。
其实邵擎天的原话是:“多给我吃点饭,胸那么小抓都抓不下去,要是连屁股都缩水,真一点优点都没有了。”
后来傅染翻译了一下,这是夸她屁股好看啊。
现在这位爷正架着腿坐在她床上,看她表演服装秀。他都好久没进她房了,这次还是她磨来的。她喜欢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给他看。
“换了。”邵擎天一看就沉下脸,裙摆竟然只遮住屁股,胸和屁股都显出来了,又不是百老汇。
傅染知道这货闷骚了,心里偷着乐呵,换了件保守的及膝白裙,乳白色,下摆有些蓬,洒着金粉,有些小优雅,但偏向于端庄。
“就这件吧,唉,你说我怎么这么漂亮,”傅染夹完睫毛后,抿了抿唇,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天生丽质难自弃。”
邵擎天:“漂亮不是自己说的,要别人说。就我看,一般般,勉强不伤眼睛。”
“邵擎天,你就不能说几句漂亮话吗,一天不损我你皮痒痒是不是?”
“既然你也知道是漂亮话,那还说什么。”
傅染扑过去掐邵擎天的腰,特用力,三百六十度旋转,“讨厌鬼,你现在在心里偷偷乐是不是,一高中生娶了个名牌大学生,说出去多有面子。”
“是,偷偷乐呢。走吧,名牌大学生迟到总不太好吧。”
邵擎天依旧走窗户,傅染光明正大从正门走。
第67章 程宁静敬酒
约的地方是邵擎天那帮兄弟常混的酒吧。
当邵擎天牵着傅染的手走进包厢时,包厢“哗”的瞬间静下来,有人认出傅染。
“这不是明德光荣榜上的那个傅染吗,好像是全省前几,以前还做过明德学生会主席,牛人。这……”
“天哥说咱嫂子跟咱不是一挂人,还真不是一挂。”
……
诡异的安静后,有人尴尬地叫嫂子好,天嫂好。
傅染淡定地接受了。程宁静也在,坐在最角落里,她穿着露腰短t恤,白花花的一截细腰露出来,及臀的热裤,闷头喝酒。
方佳怡没在,她和陈非然分了。她发现陈非然同时交三个女朋友。陈非然那不是谈恋爱,是玩游戏。
方佳怡高考发挥失常,只考了个普通的二本,可能复读。
陈非然坐在包厢显眼位置,搂着个漂亮的短发妞,看上去过得很好。
气氛正浓,很多人给傅染这位嫂子敬酒,傅染格开挡酒的邵擎天,来多少喝多少。
她酒量其实不错,但喝不喝看她心情。
当程宁静上前敬酒时,全场安静了。有好几个人闷头吸烟,不忍心地别开眼。陈非然直接横穿包厢,推门出去了。
“傅染是吧,这瓶酒干了。”程宁静豪气的把一瓶青海啤酒递给傅染,说话有些冲,包厢气氛有那么片刻的僵。
傅染接了,没说一个字。两个女生对拼酒,喝到第二瓶时邵擎天上前拦了,嗓音威严,有着隐隐的压迫力,“行了,别闹了。”
傅染在桌子底下用鞋跟狠狠踩邵擎天的脚,偷偷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管。
程宁静在喝到第三瓶时吐了,哭了。她哽咽问了一句:“天哥,我的心你真的不知道吗?我是为谁留在白洲?我为什么想方设法打进你的圈子,为什么,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包厢里刹那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邵擎天回应着什么,给程宁静发好人卡说她值得更好的人,或者道歉自己无法回应她的感情。
但邵擎天双手插兜,薄唇微抿,英俊的面部有大半隐藏在阴影中,连句对不起都没说。
邵擎天这样的男人,不在意你时,连一眼都舍不得给你;在意你时,把心肺掏出来给你,还怕没给你最好的。
……
中途傅染上了趟厕所,出洗手间时她看见慵懒倚着墙壁的陆言,高高大大的男孩,胳膊精健粗硬,一米八出头,不是很帅,但很有性格,有棱角的五官有股独有的魅力,几分不羁几分漫不经心。听邵擎天说,陆言正和市二把手秘书的女儿交往,陆言他爸能提前知道南华村的信息,中间还有这层关系。
市二把手秘书的女儿倒追的陆言。
“聊聊呗?”陆言问。
傅染点头,和他去到酒吧走廊尽头,这儿有些安静。
“我表妹喜欢擎天很久了,擎天和你在一起对她伤害很大。”陆言以程宁静做了开场白。
“感情要两情相悦。相信你也知道,我和邵擎天在一起很久了,只是以前没对外人说。”傅染淡淡道。
“是啊,所以我这次不是为我表妹来的,我是为了擎天来找你。”陆言拿出一根烟叼着点燃,背懒洋洋地倚着栏杆,在酒吧灯光下,眸底流光溢彩。
“我知道。”傅染平静点头,隐约明白陆言要说什么。
第68章 我养你一辈子
喧嚣的酒吧,暗夜人心浮动。
“傅染,你觉得你自私吗?”
“擎天为你去w市,一切重新起步。”
“到了w市,他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他妈在那也要重新认识周围的人。”
“别人都说他是去做大事,我看是狗、屎。w市高速发展十多年,建设已经趋向于饱和,能有什么机会?但白洲不同,白洲从建国以来就没发展过,现在市一把手是能人,业绩硕累,白洲现在正在起爆点,将引来一轮火箭发展。白洲一旦崛起,发展速度比得上当年深圳,遍地捡钱。”
“傅染,我不知道擎天为什么会那么死心塌地爱你,不求回报,牺牲一切。他去w市,除了能陪你,我看不到一点好处。如果你真是他女人,真为他着想,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陆言说得不紧不慢,条理清晰,果然是已经出了社会的人,说话一击必中。
傅染安静听完后,凝视着窗外车流不息的夜色,只淡淡道:“这是我们恋人之间的事,而且不是我求他去w市的。”
“你可以劝他。”
“我向来很少干涉他的决定。”傅染淡道。
陆言望过去,只见白裙少女的眸子含冰,像他幼年玩过的玻璃珠,黑亮剔透,却无生命的质感,冷淡得渗人。
他这才发现,这女孩漂亮得惊人,鸦黑长发过肩直达腰际,柔顺笔直,配合着白裙挽着个白色发箍,发箍右侧镶有几颗圆润可爱的仿珍珠,几缕黑发漏出来,越发衬得小脸精致如玉。这样的女孩应该是宜室宜家的淑女,可她浑身却笼罩着神秘而忧郁的气质,引得人去深入探究。
陆言放在身侧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摩挲了又摩挲,口干舌燥。蓦地想起一句话,兄弟妻不可戏,这才把心底邪念彻底放下。
“既然你这么油盐不进,那我也无话可说了。”陆言又凑头点燃一根烟,一手插兜走进包厢,背影如兽般懒洋洋的。
傅染则在走廊尽头的玻璃窗位置静静站了会,才重新回到包厢。
聚会结束后,傅染已深醉,两颊染薄红,似天边的那抹晚霞。
她闹着不愿意回家,给家里打完电话说在同学家睡后,就蛮横地命令威胁道:“邵擎天,要么把我放到大街上,要么带我去你家。”
邵擎天暗骂了句小祖宗,一把抱起她。
邵母见邵擎天抱着醉醺醺的傅染进门,忙道:“这怎么喝醉了……擎天,你别趁着傅染醉酒糟蹋她了,
“她不糟蹋我就好了,妈,行了行了,你快去休息,我不会。”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妈听着动静,你别乱来。”
傅染难受地在床上辗转,邵擎天拧了条温热的毛巾敷在她脸上,细无遗漏地帮她搓脸,当如小兽般的呜咽声传来时,邵擎天的动作定格僵住。
他小心翼翼拿开罩在她脸上的毛巾,难得柔声道:“傅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你慢慢说。”
傅染脸上泪水纵横,眼神脆弱如琉璃,呜呜地哭,小声地哭。
“邵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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