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傅染实则陷入两难之地,暗自煎熬。
她一方面对霍擎天有情,另一方面对陆云铮有疚。
而霍擎天发的短信,更令她心乱如麻。他写着:家里一切都好,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
他这句话看似大方宽厚,却与那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有异曲同工之妙。
古代有对恩爱夫妻,妻子回娘家后,丈夫看陌上花开了,写信让妻子晚点回家,实则是说陌上景色迷人,催促妻子早点回。
古人内敛含蓄,恰和霍擎天那闷骚鬼一个样。
傅染将霍擎天发来的短信来回看了好几遍,思索良久,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回道:我后天回家,到时候要检查家里和你。
霍擎天:嗯。
果然!
傅染心里又好笑又好气,又莫名的心酸。其实吧,霍擎天偶尔挺可爱的。
……
在离开英国的前一天,傅染思绪纷沓,打算在牛津逛逛,毕竟曾经在这生活过多年。
小小很乖的没有打扰傅染怀旧,在家里陪着爸b做康复。
傅染沿着安祥复古的街道缓走,不自觉走到一条酒吧的后巷。她脚步顿住,忽然想起这是她和苏炎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她失去爱人失去孩子,满怀算计,蓄意接近;他单纯不羁,还是个受家族庇佑的大男孩,在酒精和小药丸里醉生梦死。
后来他从懵懂走向清醒,走向强大,过程却是那样残忍血腥。
重回旧地,傅染突地恨起天地间那只无形的神秘的手,如此作弄人,以万物为刍狗。
傅染并未走进酒吧,那间苏炎常流连的酒吧。她只望了眼后巷,就快步离开。
而后她一直沿着河岸走,河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有不少英国少男少女在上面溜冰戏耍,肆意笑语不断。
傅染像是想起自己的曾经,不自觉笑出来。回忆啊,不可追的回忆。
忽然,傅染看见左侧河上冰层缓缓开了一道裂,而那道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偏偏有个十多岁的英国小男孩正张扬地踩着溜冰鞋溜过来,他没看见裂痕,一脚踩在裂痕上,细微的一声破碎声,冰层瞬间被豁开一道口子。
小男孩的身子直往下坠,傅染大惊失色,扑过去抱住男孩。但她的力量有限,根本抱不稳小男孩,脚下一滑,自己还险些坠下冰窟。
周围人俱大惊失色,注意到冰层有了缺口,不少人往河岸上逃,不少人想扑过来抢救傅染和小男孩,却心知为时已晚。
而就在这生死关头,千钧一发之际,有一男人戴着鸭舌帽,嚼着口香糖,踩着溜冰鞋,以风的速度向傅染和小男孩的方向而来。
男人力气极大,一手搂住傅染的腰,一手攥住小男孩的手臂。他将小男孩扔到完好的冰层上后,抱着傅染在原地旋转了几圈,缓解冲劲。
妙曼华丽得如同华尔兹。
这一幕极其凶险,结果却异常完美,周围不少行人看呆了,滞在原地。
待男人和傅染旋转的身子稳住,男人嗤笑一声,冷嘲道:“没能力还去救人,有病吧你。”
第662章 不要忘记我,永远不要
苏炎!
竟是苏炎!!
傅染一把用力推开苏炎,自己不慎摔倒在冰层上。她无暇顾及,手忙脚乱往岸上跑。
傅染的心快要蹦到嗓子眼,恐慌,后怕。
前几次遇见苏炎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不是陆老大受伤,就是她中毒……她现在对苏炎极其忌讳,再不敢心存侥幸。
“妈‘的爷救你,你一副见瘟疫的模样。”苏炎被傅染推倒在地,懊恼万分,骂骂咧咧一把抓住傅染的脚踝,将她拖回来。
随即,苏炎拽下被救小男孩的溜冰鞋,套在傅染脚上,她拼命挣扎,却比不过他的力气。
十多岁男孩的脚有三十四码,傅染的脚天生小,也只有三十四码,恰好穿得上那溜冰鞋。
“喂,苏炎,你又想干什么?”傅染犹想挣脱苏炎。
“傅染,我们快跑,陆云铮的人追上来了。”苏炎抬头一瞄,见五六个黑衣人格开人群,向自己和傅染的方向奔来,不仅不害怕,反而像受到刺激的挑战,吹了一记口哨。
苏炎攥住傅染的手腕,领着她在冰层上肆无忌惮横行。
脚下是溜冰鞋,方向和速度根本不受傅染控制!
河边的五六名保镖见状,知跟不上溜冰鞋的速度,忙又跑回岸上,开车追赶。
周围路人看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以为又是一场私奔传奇,纷纷拍手鼓掌。
风吹起发,拂过面,手边是心爱的女人,苏炎有瞬间回到单纯的从前。
拐过好几个河道弯,苏炎将傅染塞进一辆待命的车里,呼啸而去。
“颜(炎)爷,车开去哪?”司机问道。
“围牛津镇转一圈,然后开去韦恩古堡。”苏炎轻吁一声,脱掉脚上溜冰鞋,从后车箱拿出两个鞋箱,自己换掉鞋后,他又伸手去拖傅染的鞋。
傅染原本一直在和车门作斗争,见苏炎的手伸过来,娇躯闪避。
苏炎无语地捏了捏傅染的右颊,恶劣道:“没听见我刚刚的话吗,我带你转一圈,而后就把你送回到陆云铮身边。”
顿半秒,他又邪气挑眉,调侃道:“还是说你不想回去,想待在我身边。”
傅染不顾脸颊的疼痛,用力打掉苏炎的手。
苏炎不再说什么,脱掉她脚上笨重的溜冰鞋,将舒适的女式平底鞋给她穿上。
苏炎见鞋和傅染的足完全匹配,愣了半晌。
其实今天这一幕他并没有想到,他们竟同时去到酒吧后巷!
见到她时,他心中平生欢喜,后不远不近的随着她。
她险些坠入冰窟,他什么都未想,直接暴露出来救她。
至于车上的女式鞋,是他一直备着的,他喜欢给她买东西,鞋,项链,衣服……很多很多,看见适合她的就买,然后到处乱放。
他会想:傅染穿上这些衣服会是什么样,有多漂亮?
“你又想做什么?”傅染警惕地望着他,身子紧绷得不行,像是随时都能做出反击。
她确实听见苏炎说开回古堡那,但还是对他抱有防备。
“就是和你说会话,我会送你回去的。”苏炎收敛调侃的表情,黑眸带着深切隐痛,“傅染,我很久都没有获得过安宁了,你陪陪我。”
“……”
“这些日子我的手疼的很厉害,有一次还差点被别人干掉。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死了,还有谁会记得我?我连容都整过,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己,我突然很害怕被遗忘。傅染,我害怕被你遗忘,你会忘记我吗?我曾经带给你那么多灾难,但我们在一起真的快乐过。”
“……”傅染闭上眼,不想再听他谈论从前。
“傅染,不要忘记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我,给我留一块小小的角落。”苏炎将手搭在傅染手背上,轻轻握住,小心翼翼得害怕拒绝。
他是真的爱她,不愿失去她。
谁能懂他惶恐又求而不得的心?
第663章 我要是说假话,不得好死
傅染抬眸,铮亮的黑眸直视苏炎,“苏炎,因为你,我连正常的社会交际都不敢进行,我出门必须带两个以上的保镖,我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别人的监控下。”
“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够,那我告诉你,我很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陷入两难之地。我现在快要得抑郁症了。”傅染又道,并未再优柔寡断。
“我是在救你,你知道霍擎天一直在骗你吗,他这边哄着你,那边在外面左拥右抱,他早晚有一天会显出原形,他会对不起你,我是怕你受伤。傅染,我要是说假话,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不留全尸。”
听苏炎发毒誓,傅染有一刹那的混乱,但她深呼吸一口,又很快稳住心神,回道:“我只看到他怎么对我好,只要你别再破坏我的婚姻,我会一直很好。”
“苏炎,爱绝不是死缠烂打,蓄意陷害。你对我做的一切,都是把我当做仇人。”
车子在牛津镇转了圈,果然开到古堡附近。傅染下车,但她还未走出两步,苏炎就又叫住她,认真严肃:“傅染,等霍擎天对不起你,你来找我。”
傅染过耳即忘,快步回到古堡。每次见到苏炎,她心情都会很沉重,或许是他身上的血腥气和煞气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浓。
傅染进屋时,陆云铮正在泡龙井茶,他伸手示意傅染坐在他对面,而后给她倒上一杯龙井,温淡问道:“见到苏炎了?他和你说什么呢?”
“苏炎是谁,妈妈见到谁了?”小小坐在陆云铮旁边,细长的小腿多动症般晃荡,刷漆般的黑眸滴溜溜转,满是好奇。
“小小不知道的人,”傅染回完小小的话后,好奇问向陆云铮,“陆老大,听口气,感觉你知道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为什么?”
“他和你说什么了?”陆云铮淡淡转移话题。
“他就说那啥会对不起我,然后就那样。”因为有小小在,傅染故意说的很含糊,怕影响到孩子。
“嗯,不要相信他的话。”陆云铮却一听便明,心里隐约明白苏炎想做什么了。
苏炎的手段如此曲折迂回。
这样说来,连他的脚伤都是苏炎计中的一环!
“不会相信,他惯于骗我。”听陆老大这样说,傅染心头的乌云散去几片。
因为明日傅染就要回国了,所以这夜母女俩抱在一起说了一夜的话。
凌晨两点时,小小说自己肚子有点痛,屁股下面粘粘的,她伸手摸了下,结果一手的血。
傅染又欢喜又着急,欢喜的是女儿来初潮了,着急的是她明白就要回国。
傅染帮小小把沾血的小裤洗了,又教她用卫生巾。
但傅染教的认真,小小却像是有心事,乖巧的长睫毛低垂。
“宝贝,妈妈刚刚教的你知道了吗?”傅染无奈喊女儿回神。
小小回神,用力捏了下妈妈的胸,眨着漆黑的大眼睛,向往问道:“妈妈,以后我的胸会像你这么大吗?好喜欢你的胸哦。”
傅染囧囧有神,被女儿掐胸,不算被非礼吧。
第664章 她说想他,他出现在她面前
傅染打掉小小的小手,往她额头用力吻了下,笑道:“小色‘鬼,只要发育的好,你的胸可能会比妈妈的还大。”
她的胸最开始只能算中规中矩吧,后来霍擎天揉多了,也就大了。
“真搭?比妈妈还大?”小小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真的,宝贝。”傅染牵着小小的手走出浴室,换过床单和被套,让女儿先躺下,她则去厨房给女儿熬了杯红糖水。
待小小喝完红糖水,傅染就哄她先睡,边哄边教:“记住,来月事时不能吃冰,不能淋凉水,要不然会肚子痛;还不能吃芒果,因为芒果是止血的……”
说着说着,傅染不禁想起自己的宫寒,心有些苦。她以前碟子看多了,对性很懂;但因为和母亲心理上不亲近,很少交流,所以对女孩生理常识似懂非懂,或者说没有人在她耳边告诫,所以她没太放在心上,这才有了后面那些隐患。
不想女儿重蹈她覆辙,所以傅染教得极其用心,恨不得小小全都懂。
但半个小时后,小小听着听着就打呵欠碎觉觉了,傅染将充好电的暖手宝放在女儿的腹部,也跟着躺下睡了。
第二日清晨,小小打扮好去找陆云铮。傅染则给霍擎天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霍擎天就问道:“是提前到了吗,要不要去接你?”
傅染有片刻的局促不安,小声内疚道:“老公,我今天不能到家了,小小来月经了,我得再待两天,教教她。”
霍擎天听后,反应倒是挺淡,“嗯,注意下小小的身体,第一次不能疏忽。”
“老公啊,对不起。本来说好是今天回去的。”傅染抠着手心,心揪得紧,为霍擎天的期待破灭。
“没事,你也不想的,那过两天回来吧,我这两天正好要去g市出差。”霍擎天淡道,傅染知霍擎天是为她才这样说,心更是堵得难受。
她好想好想他,真的好想,想摸摸他。
“霍擎天,我想你了。”傅染鼻头一酸,嗓音有难掩的破碎支离。
“嗯。”霍擎天淡淡应了声,然后挂了电话。
傅染整理好心情,出房间去找小小。那丫头窝在陆云铮怀里炫耀,大眼睛亮晶晶的:“爸b我跟我说哦,我终于来大姨妈了,我终于和我们班其他女同学一样了。”
不知为何,陆云铮抚着她滑嫩的右颊,绿眸沉凝,并没有多开心。
终究是要长大的。
如果不长大多好。
长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着远离。
傅染坐在一旁,状似听着小小和陆云铮聊天,实际上心里想着远在a市的霍擎天。
十二个小时后,古堡来了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管家汇报给陆云铮后,陆云铮牵着小小上二楼,让傅染替他待会客。
傅染心头狐疑,走到门口迎客。
门开的那瞬,看见门外头顶风雪的高大男人,她的泪不可抑止夺眶而出。
男人说:“改到英国出差了,顺便来看看你和小小。”
原来真有这样的事,她说想他,他便出现在她面前。
第665章 我想留在这里
傅染身子先僵了片刻,而后快走,最后是急切地快跑,她跑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圈住他的脖颈,紧紧的,脸埋在他脖颈那。
霍擎天反手紧抱住她的背,突然间,他感觉自己脖颈处湿湿的,他想推开她看她怎么了,她挣扎着不给他看。
哭就哭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傅染平复好激越的心情,牵着霍擎天快步进屋,搓着他冰寒的手,挑眉带笑道:“从实招来,是不是特意跑来看我的?”
“你怎么这么聪明?”霍擎天目不转睛凝视傅染瘦了的脸庞,反讽道。
“那是,我一直这么聪明。”傅染见到霍擎天心头欢喜,有心想坐在他大腿上,但这是陆老大家,她又不好意思,于是只口头上占点便宜。
“你还能更谦虚一点。”霍擎天捏了下傅染没肉的右颊,没好气道。
傅染坐近一点,附在霍擎天耳边轻声问道:“霍擎天,你太神奇了,说来就来。是不是以后只要我一念你的名字,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我死了,成仙了,说不定可以。”霍擎天漫不经心回道,脑海里却真的认真思考这可能性。
傅染脸色一变,捂住他菲薄的唇,低恼道:“百无禁忌,不要乱说话。你这人怎么没点忌讳。”
霍擎天眸色变沉,正待亲亲她,小小就站在二楼楼梯口惊呼一声,“爸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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