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约翰华生就躲到车厢外面去,或者他的小客房 ,又或者是无人打搅的图书室,他不乐意和那些嗜血魔物们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消磨时间,看着一把把椅子支在烛光下,血族们抽烟,讨论政治话题,讲述那些匪夷所思的故事,在他眼前喝血,允吸仆人的颈动脉,约翰华生受不了这场面。
除了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总是刻意避开吸血鬼们,不愿意和他们过多的接触,连聊天都不怎么聊。
约翰华生凌晨3点到4点左右总会抗拒不了瞌睡,再怎么坐在图书室苦苦熬夜,等夏洛克从外面回来,天亮前他一定得回房间睡觉,他每天仍然按照人类的作息时间,总是很早起床,睁着眼睛赖床到十点左右,他便躺不住了,准时起来到外面散步,有时雷斯垂德会加入到他的行列,谈论这列火车。
约翰华生已经是火车上的正式成员了,他来两个月了,每天早上独自一人散步,中午又经常一个人吃午饭,到了晚上,那可恶的列车长去火车外面的世界忙他的事,约翰华生就得独自等到天亮,这种生活,他开始有些厌倦。
夏洛克非常了解他,可约翰华生对他所知不多,他是一只能让众多血族臣服在他脚下,一只非常强大的吸血鬼,仅此而已,他试图去接触夏洛克的内心。
月亮出来了,银盘似的,月色溶溶,仿佛在草原里敷了一层奶油。
夏洛克和他一起站在草地里,他高贵又优雅的踱步,今晚是他难得的,不用外出冒险的闲暇之夜。
“那些血族,他们并不是上车来就不下去了,他们有一些彻底改变了嗜血习性的,能够自律的,我会允许他们下车去,”夏洛克脸上温和的微笑倏地消失了,他皱着眉,“可毕竟不是每个同类都与我的想法一致,即使在这车上的追随者里,也仍然有许多人对我抱存忤逆之心,我的读心术在同类身上不太管用,因为血族都有反读心的本领,散发出干扰磁场的超声波对我们而言十分简单,我只能从他们的表情里明白那一丝丝的不满,你说的对,他们貌似很忠诚,可实际上他们心里对我的强大有股嫉恨,血族的天性里就有一种黑暗的东西,他们要不是因为无法击败我,才不会屈从于我,他们对我的统辖感到恼怒,因为我宣扬的观念是压制我们的血欲,可最能让血族感到餍足和喜悦的行为就是吸取活人生命这件事了,他们一定很讨厌我。”
约翰华生抬起头,“夏洛克?你的梦想是要让吸血鬼不再吸人血?”
夏洛克微笑了一下,“这种梦想很奇怪?”
约翰华生盯着他,久久的盯着,“要是你的族人不喜欢你的提议,怎么办?”
“和喜欢不喜欢并无关系,约翰,他们不得不服从,我是血族主宰嘛,即使并不乐意,但只要无法击败我,就得听从我,这就是血族领导族人的方式,不像你们呀,用热忱感化你们的同类,我们感化同类的方式只有力量,现在他们跟随我,是因为不得不这样,外头有猎人追杀他们,我能给予他们庇护,我的族人一向如此,他们也是为了生存,你不要怪他们只会观望,对我袖手旁观,这是习俗,几乎是一项传统,他们等着看血色重生号能在这片大地上遨游多久,他们等着看我这个爱惹是生非的主人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下场。”
“也许你会实现你的梦想,”约翰华生说,“我对你的旅程的确有一些顾虑。”
夏洛克静静的在旁边听着,约翰华生向他迅速望了一眼,紧紧抿着嘴唇,双眼中露出—种不安的神色。
“怎么啦?”夏洛克说,“你的表情这么奇怪。”
约翰华生蓦地抬头,“那个女人,”他说,“艾德勒小姐,她是否跟茉莉琥珀,还有洁琳一样,是受你的驯养,从仆人变成吸血鬼的?”
夏洛克笑着看他,“约翰,为什么你想要知道这个?她是不是我的仆人,并不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看你是非常的想知道,否则你今晚就睡不着了,我就告诉你吧,她不是我驯养的,艾琳艾德勒小姐是天生的血族,她生来就是血族成员,只是她的家族得到了很凄惨的命运,她的家人都死在了吸血鬼猎人手里,她本人也被猎人监/禁并且折磨过,我从某个洞窟里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的手脚都断了,而且皮肤大面积的灼伤,她身上甚至没有任何衣服,除了那双紫色的眼睛是好的,身上根本就找不出半点血族的威严,我抱着她离开那个地狱,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法开口和我说话,可即使她不说,我也知道她遭受了极其卑劣的对待,如果你见过她当时的那个模样,你会知道你的族类里同样也有极端邪恶的败类和人渣,所以她至今对猎人有很大的阴影,甚至是怨恨,我不乐衷寻仇,可我知道艾琳她……有着非常强烈的复仇意愿,那些监/禁/虐/待她的猎人还活着,我相信只要她一找到机会,并且我不在身边阻止她的话,她会屠戮一整个小镇就为了杀死潜伏在某户人家里头的吸血鬼猎人,我理解她的愤怒和她的恨意,可我却偏偏不许她这么干。”
约翰华生沉思了很久,夏洛克询问他,“如果是你,我天真又善良的约翰,你是否会放纵她去复仇?”
“她会恨你……”
“就让她恨我吧,她去杀了那些猎人,那些生生不息的猎人同伙又跑回来杀我们,没完没了,我情愿让艾琳恨我,让她觉得我不通情理,这件事无论如何得有一方先主动的消停下去,她受了屈辱,可她仍然活着,她会活的很久,直到那些猎人死去,直到那些猎人的子子孙孙全都死去,她还会活着,她没必要复仇。”
“唉……夏洛克……你这是何苦,”约翰华生的手臂交叉,抱在胸前,拐杖夹在腋下,“她不会懂你的,你看,我就说吧,这车上的都是怪物,都是随时会跑去杀人的凶手,如果她有一天不在你眼皮子底下,那岂不是要付出许多无辜的生命,你能保证你可以控制她直到永远吗?夏洛克?”
“我有把握控制她。”夏洛克烦恼地皱起了眉头,“不管我的族人是多么的恶劣,本性多么的残暴,我不会抛弃他们,我不会,我的族人被血欲和饥渴操控了无数个世纪,而我可以平息那股饥渴。”
“怎么平息?我很奇怪,夏洛克,你是怎么能够忍住不喝活人的血的?完全靠你的理智吗?还有车上那些吸血鬼,那些魔怪,他们也都是仅仅凭靠理智和意志力操纵自己的嗜血欲望?”
夏洛克低头看他,约翰华生一面对他眨巴眼睛,一面疑惑不已的歪着脑袋。
夏洛克微笑,“你头上长着这小脑袋是干什么用的呀,约翰,我也很奇怪,你都上车那么长时间了,至今还无法推算出我们是如何压抑血欲的方法,约翰,你时时在我面前喘不上气,是不是笨的呀?你的智商稀薄的已经不够支持你的呼吸了。”
约翰华生气的转头骂了两句脏话,直到夏洛克重新把他抱住,在月色下相拥了漫长的时间,约翰华生才逐渐原谅了他。
大概是凌晨两点,约翰华生站在列车长的厢房里,一簇昏黄的火苗爬上了灯芯,夏洛克在他背后锁上了房门,这个夜晚的确很闷,炎热潮湿,可月亮又大又圆的,非常明亮。
夏洛克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坚定,笔直的朝约翰华生走过去,然后捧起他脸使劲的吻他,约翰华生在溺死人的吻里几乎站不稳身体,他的拐杖掉了,惦着脚,双手抓住夏洛克的西装外套稳住站姿,夏洛克盯着他,将约翰华生的手轻轻的捏住,让他的手心下移,约翰华生在他肩膀边低低的哼了一下,夏洛克让他抓住的是一处仍未勃//起的器官。
约翰华生的心灵和身体都在集体战栗,手心顺从的将他抚摸。
夏洛克似乎因他掌心里的高温而产生愉悦的疼痛,“想办法……把我弄得有兴致一点,我承认只要割破你一个指头,让那血腥味渗透在我鼻尖,我就能立即兴奋起来,可是我舍不得让你受伤,并且这样很危险,可我今晚……想要你……我觉得你也想要我,今晚很合适,因此……想尽你的办法,医生。”
约翰华生在他怀里点点头,噢上帝知道约翰华生早已热血沸腾了,夏洛克是尤物,是杰作,约翰华生光是看着他,就觉得除了夏洛克站在他眼前以外,世界都消失了。
夏洛克撕烂了他的外套,将破碎的布料丢弃在脚下,约翰华生对他发出阻止,“冷静……冷静点,夏洛克!虽说衣服不是我的,但我待会不想再一次只能穿着你的睡袍出去。”
夏洛克在他眼前笑着,放轻了手势,他精致的指头一颗一颗的解开约翰华生的衬衫,约翰华生不得不仰着头承受他不间断的吻,夏洛克伸手勒住他赤//裸的后背,“真好……”夏洛克轻轻的感叹,“你身上有温度,还有汗水,心脏跳个不停,我相信你可以将我捂热。”
约翰华生趴在他怀里,那寒冷的手黏在他后面,从他脊背的中间滑落下去,停在腰部附近,接着探入约翰华生的长裤里,夏洛克捏住他丰满的臀,约翰华生在这个时候呜咽了一下,锋利的指甲要扎进他肉里去了,夏洛克用利齿轻咬着约翰华生滚烫的耳垂,低声呢喃,那嘶哑的声音如梦似幻,“你该发挥你的效用了……”
约翰华生涌起一阵强烈的激颤,无法抵抗,慢慢的在他身前跪下去了,用力并且崇拜的抱住他的长腿,将脸埋入夏洛克的裤子上,深深的在那儿嗅着,用他发烫的脸颊温柔的磨蹭,在他裤子表面沉迷的亲吻,将五官着了魔似的紧贴在那儿,他觉得夏洛克好大,肯定得塞得他发不出声音,但他仍然想要试一试,并且想要知道夏洛克是否和人类一样会正常射//精,当他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听见了夏洛克咕噜笑出声音。
“我很大?你也不赖,我当然会射//精,我们血族也是靠受精卵让女性怀胎生育的,血族可以和人类结/合,就像混血一样,要是你有个子/宫,我今晚就能让你怀上。”
“去你的……”约翰华生含糊的回应,浑身都在充血,那叫嚣着情热的血,不停的在他血管里奔腾,冲撞,像一列没头没脑的小火车。
那长着坚硬指甲的利爪轻轻地划过约翰华生的头皮,带给他强烈的威胁与震颤,约翰华生用牙齿咬住他的拉链,将他的裤子敞开。
门外响了两声,是麦考罗夫特。
那声音带着不吉利的意味。
“夏洛克,有客人,他来了。”
夏洛克伸手托起约翰华生的下巴,俯视他,约翰华生觉得自己在他身下脸红的要命,该死的,他刚好鼓足了勇气,正打算将夏洛克弄硬,可现在却暂停了。
“究竟是谁来了?值得你亲自过来请我,我的哥哥。”夏洛克在房里回答,将他的手指放置在约翰华生的嘴唇上,在上面来回的抚摸,用指腹揉着他性/感的唇瓣。
麦考罗夫特的声音沉寂了几秒。
“挖掉你心脏的那家伙,塞巴斯蒂安莫兰,他来我们车上了。”
约翰华生亲眼看见夏洛克雾霭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仓惶。
第二十六章 战争
夏洛克抚摸着约翰华生的脸颊,然后松开他,往后坐进一张沙发里,十指合拢,白皙的手指搁在极美的唇边,有一个瞬间,约翰华生觉得他在发抖。
烛光绰绰,约翰华生穿回衣服,一边默默的坐在床沿边替自己的衬衫扣上纽扣,他不出声,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我必须出去一趟。”夏洛克扫视了一眼他的厢房门。
“他是来杀你的吗?”
“我想不是的,他不想杀我,不然上次他就这么干了,我想,他是来羞辱我的。”夏洛克紧张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我必须出去。”
约翰华生瞪着他,“夏洛克?你在害怕?”
夏洛克抿紧嘴唇,“我不应该害怕,我是如此强大,我不应该。”他似乎在鼓励着自己,接着他懊恼般的从沙发里窜起来,站在门口,“我要出去见他,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毁掉我的火车。”
夏洛克将手指放在门把手上,他回过头,约翰华生怒气冲冲的望着他,“如果你敢,如果你现在胆敢对我说半句不许跟上你的话,我发誓,我会恨你,并且我会用混蛋来代替你的名字。”
夏洛克苦笑了一下,他有些无力,“他……曾经……打败过我……我不想让你……”
“那又怎样,让我出去见见他,看看这只食心的恶魔长什么模样。”
夏洛克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又叹了一口气,接着他弯下腰,捡起拐杖,递给约翰华生,“跟上我,约翰,有你在身边,我也许不会那么害怕,我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哪怕拼上我这条命。”
约翰华生接过拐杖,和他肩并肩的走在过道上,他们越来越接近宴会厅,约翰华生的第六感忽然间感应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他的肾上腺比起情//欲旺盛的刚才更加沸腾,前面似乎有他无法想象的黑暗悬崖在等待着他。
豪华的宴会厅里点燃着无数的细小蜡烛,约翰华生的双眼反射着烛光,他陪伴在夏洛克身后,走进宴会厅的门,一个阴险的身影正背着手站在车窗里观赏那一轮明月,穿着一身昂贵的黑色呢西装,这身影的旁边还伫立着另外两个随从,一个穿着黑色拖地长裙,黑色披肩发,有着东方人面孔的女孩,另外一个穿着灰色的套装,带着灰色低檐帽的老头,个子矮小,老头架着一副大大的老花眼镜。
车上为数众多的血族们坐在深陷的天鹅绒椅中,无论男女,都安静沉默的拿着一杯杯鸡尾酒,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那位阴沉沉的不速之客。
宴会厅里一片死寂。
没人敢动。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们又见面了,如果我说,分别的这段时日我有些想你,恐怕你不会相信,你的心脏美味极了,我每夜起床后觉得饥渴难耐时,首先想到的就是你。”那阴险的身影转过头来,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声音说话,约翰华生看见他浅浅的金发,璀璨的如同一条条糖丝,那雍容华贵的金色非常的浅,在烛光里变得泛白,这是一个外表刚毅,英�